開,揉了扔進垃圾桶裡。
顯寧心裡早有準備的話,怎麼能讓他這樣走。她起身,擋在他麵前。小樓詫異地看著她,心裡有不詳的預感:「怎麼了?」
顯寧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
「談戀愛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注意分寸。現在,還是讀書要緊。」她覺得差不多了,拍拍他的肩膀,心裡有笑意,準備離開了。
小樓叫住她:「姑姑。」
「嗯?」她轉過來。
小樓想說點什麼,卻難以啟齒,他這麼憎恨自己的懦弱和遲疑。顯寧這時候接到電話:「是,對……」她的眼睛裡溢出笑意。
小樓在一旁看著她秀麗的麵孔,彎彎的眉毛,是春日的柳葉,此刻洋溢著年輕和欣喜的氣息。
有那麼很長的一段時間,他不能說話,不能反應。
顯寧出門時對他說話還微笑著呢:「晚上我不回來了,你自個兒吃點啊。」
那天晚上,他坐在露台上吹風。
九龍山的秋天,月牙在天邊,缺了那麼一大塊。
他喝了幾罐啤酒,把手放在%e8%83%b8口。現在那裡,好像也缺了什麼。他覺得痛,空落落的,有什麼硬生生從身體裡割裂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昨晚x盡人亡了~~_(:3∠)_
好吧,其實小樓是很複雜的人,因為生長環境的問題,一直不怎麼愛說話,一個憂鬱孤獨、多愁善感又非常冷血淡漠的人~~他可以是天使也可以是魔鬼,可惜小時候歪了,哎,qrz~~
第29章 嫉妒(01)
嫉妒(01)
沅芷在副駕駛座上問他:「這是要去哪?」
小樓心無旁騖:「回九龍山。」
「你不和你的朋友打聲招呼?」她試探著。
小樓說:「這樣沒意思,沅芷,你也猜到了。之前相敬如賓,是因為有共同的利益,現在拉瑪已死,他對我,隻有除之而後快。」
她在心裡點頭,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想。所以,之前再三叮囑她帶好證件和現金,不需要行李——這是逃命。現在有兩方勢力都要他們的命。
「看不出來。」沅芷道,微笑,「你們不是兄弟嗎?」
「是。」小樓想一想,說,「從前是的。」
東榆剛剛轉進這所中學,對週遭還不是很熟悉,那時白小樓已經是這一帶的風雲人物了。
家世好,學習好,長得好看,光是這三點,足以讓女生趨之若鶩,男生恨之入骨。不過,小樓平時為人低調。
東榆的功課很差勁,又是新生,按照這裡的慣例,有高年級的一直找他的麻煩。
其中為首,做的最過分的就是初三的趙誌遠,附近有名的混混。
那天他交不出保護費,被他們堵在學校後門。一人一個玻璃可樂瓶砸在頭上,很快鮮血淋淋。趙誌遠拽著他的頭髮,手裡剩餘的半個瓶身一下一下敲著他的額頭:「兄弟,你這是不給我們麵子呢?」
東榆斷斷續續的,虛弱地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操!」
鋪天蓋地又是一通群毆。
東榆抱著頭蹲到地上,盡量蜷縮起身子,讓自己少受一點傷害。他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意識都模模糊糊,打在身上的拳頭卻像約好了似的忽然停止了。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
趙誌遠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都在原地,目光看向前方同一個地方。
梧桐樹下站著一個人,穿學校裡統一的白襯衫和卡其色修身褲,他從讀書館的方向來,手裡還攜著一本法語詞典。
認出那是法語詞典不是因為東榆認得法語,而是看八點檔肥皂劇時見到過一模一樣的。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白小樓。
趙誌遠似乎頗為忌憚他,咒罵了幾句就帶人灰溜溜地走了。
白小樓走到他麵前了,彎下腰,伸出兩根冰涼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看了會兒:「受傷了?」
他不能思考,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根本沒想過他會和自己說話,表現出的遲鈍事後想起來都想罵自己一頓。
「擦擦吧。」小樓取出折疊好的手帕放進他手裡。
他回過神想說感謝的話,他已經走遠了。
期中的考試,東榆又掛了科。上課時,他轉筆,玩手機,或者在課桌下通過光碟反射偷看後座的女生。他和這個時期的大多數男孩子一樣,潑皮、無賴,還有點小小的猥瑣。
但是有這麼一個人,他與眾不同,和別人不一樣。
閒暇時一手拄著頭看對麵教室的他,白小樓從來都是認真聽講。不管上什麼課,老師都喜歡叫他起來回答問題。他很受女生的歡迎,但從不和她們發生超乎同學關係之外的關係,他拒絕,但是有禮貌。東榆私下裡打聽過,被他拒絕過的女生大多數也認為「小樓是個很出色的人」。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終於鼓起勇氣告白時,小樓在做一道電流等壓題目,聞言抬起頭。
他的神色沒有絲毫詫異,和往常一樣,淺淡善意的微笑讓東榆心裡的一塊大石頭安然落地。他說:「當然可以。」
那之後,他們一起上下學,小樓輔導他功課,循循善誘,他有時不耐煩了,他也不勉強,隻是規勸,從來不惡言相向。
在那時的少年的心裡,白小樓雖然冷若冰霜,卻是近乎完美的一個人。
「小樓是怎麼樣的呢?」
當別人向他打聽時,他在腦海裡極盡搜索,最後得出的隻有:「溫柔吧。」
「溫柔?」
「是的,像大海。」他想了想,「寬厚,矜持。」他不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小樓,但是也找不到更好的詞。
他像大海中的一座冰山,艷陽天裡緩緩消融,浮出水麵,但是依然有十分之九在海底,隱藏著無數秘密。
然而,他卻是真切地感受到小樓的溫柔和關懷的。
問話的幾個女生皺著眉想了想,不能說不對,但是,總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但也不能反駁。最後,她們也隻好一致認同了。
趙誌遠後來找過他幾次麻煩,都被小樓解決了。
他不知道他是怎麼解決的,但肯定其中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學校裡漸漸傳出一些不利於小樓的傳聞。
那一次期末,小樓沒有拿到三好學生。他為他歎息,結伴回家時說:「怎麼會這樣呢?」
小樓看著不是很在意:「怎麼可能次次都是我呢?也給別人機會啊。」
東榆想想也是:「那你不生氣嗎?」
「生氣?」
「對。」他在旁邊偷偷看他,不確定地,小心地試探,「關於那些謠言和誹謗,你一點也不生氣?」
「謠言?」
東榆說:「他們說你母親是殺人犯,坐過牢,你是在監獄裡出生的,而且,而且還……」
「而且什麼?」
「你是外地人,小時候住在滇緬邊境……在當地上班。」
小樓微微一笑,側頭看著他:「我聽到的可比這個具體地多,他們說,我是在『蓬帕街』上班的。」
「啊?」
小樓耐心地為他解釋:「就是和那些不同年齡的姐姐阿姨亂來的地方。」
?思?兔?在?線?閱?讀?
東榆忽然手足無措。
「肯定是謠傳!是有人在亂說!」他像是要證明什麼,話說得急促而駐定。
小樓看到他這樣的反應,莞爾一笑:「不用這樣,我沒有事情的。」
「你一點也不生氣嗎?」
「為什麼要生氣?」小樓的語氣聽上去很輕鬆,毫不做作,是真正的雲淡風輕。他說:「不過說起來,會說這樣話的人還真是奇怪。」
東榆看向他。
「不要誤會。」小樓笑著,不過又不解般微微蹙眉,「我隻是覺得奇怪。我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
「你待人一向真誠友善,會傳這種無稽之談的人,實在是無聊地可以。」
「也不一定是無聊啊。」
東榆這時也想起來什麼,恍然大悟一般:「趙誌遠,一定是他!錯不了!」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呢?」小樓問。
東榆說:「他那個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前幾次你為我出頭,他肯定已經懷恨在心了。所以編造這種謊言,惡意中傷你。」
「是這樣?」
「準錯不了。」東榆小聲說,一邊看著他的眼睛,「你不要在意,那些謊言就像陽光下的雪,一定不攻自破。」
小樓看腳下的路,聲音平平地傳過來:「也不全是胡說。」
「什麼?」
小樓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我的確在泰國北部呆過,那時候太窮,沒有辦法,隻能去那樣的地方。你知道的,那種地方,不管做什麼利潤都比外麵的高。」
東榆不能說話,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不過不是陪姐姐阿姨做那種事情。」也許是東榆的表情太尷尬太難為情了,他這種時候還笑了一下,語調是輕鬆的,「隻是打拳。不過,也不是什麼好工作,對嗎?」
東榆連忙搖頭:「不是的。」
「嗯?」
「你很了不起。」靠自己的雙手賺錢,比那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強多了,東榆想。小樓在他心目中更加親切,他對他的崇拜這樣一點一滴積累起來。
事故發生那天,是校慶活動。
大堂一側傳來尖叫。
人流混亂起來。
他和小樓互相看一眼,也很好奇,隨著跟過去看看,聽到外圍有這樣的談話:
「真可憐,怎麼就這樣不小心呢?」
「是啊,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這下子可能要落下個殘疾。」
「好像是螺絲鬆動,太不小心了,器材應該是事先檢查過的啊。」
「真不負責任。」
「家長肯定很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