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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鳥 李暮夕 4399 字 1個月前

是你丫的自作自受嗎?想了想,真沒必要和這種小孩子計較。清石坐下來,低頭擰那管藥膏。

嘉越看著她低頭給自己塗藥的樣子,莫名的,扭過頭不去看她。

之後幾個禮拜,像往常一樣補課。

這天,沈清石順著走廊離開。有幾個女生課上吵鬧,她說話太激動,沒發覺出了一身的汗。估摸著這個點剛下課,人比較多,她轉道去一樓的洗手間。

一樓一共有兩個衛生間,一個在操場連通過道的方向,另一個在過道盡頭的雜物間後麵,沒有光能照到,平時很少人來。裡麵燈泡壞了一隻,看上去陰森森的。

她飛快地洗了手,往臉上撲了點水。

這時有了尿意,她打算隨手找個隔間解決一下。這廁所年久失修,稍微推一下居然掉下了半邊門。

「……」沈清石想想回去太麻煩了,這次小心試驗一下才進去。

口袋震動,有電話過來了。

她連忙拴好衣服,一邊掏手機一邊開門:「喂——」手裡卻沒推動,用了了兩三下,這廁所隔間的木門還是紋絲不動。

她也顧不得聽電話了,集中精神退這扇門。

門外似乎有細小的聲音。沈清石凝神聽一會兒,她問:「有人嗎?誰在外麵?」

回答她的是頭頂當頭衝來一陣水。

她這下被弄蒙了,眼鏡都掉進了溝裡,身上被淋地濕透。可那水還在澆,她仰頭看到兩根接到上麵的水管心裡就明白了。

誰玩這麼無聊的惡作劇。

她的胃裡忽然劇烈地抽痛起來,捂著嘴巴,背靠著牆麵緩了緩。沈清石想起來她的例假還沒去。

她身體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太差,平均屬於三次會來一次痛經那種,有點難受,不過算不上劇烈,喝個紅糖水泡個熱水瓶就能過去那種。像這次這樣上吐下瀉渾身冒冷汗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

她扶著牆又吐了會兒,早上吃的東西全還給了大地。

正心疼呢,門外傳來一個似曾相識的女孩的聲音,沈清石確信自己一定是認識的:「老女人,不該管的別管,這次給你個小小的教訓。記著!」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一時還真的記不起來。

此時胃裡又抽痛起來,她皺緊眉頭,冷汗從額頭一滴一滴滾下來。

幾個女生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沈清石捧著小腹,難受地恨不得在肚子上挖出一個洞來。「吱呀」一聲,門終於能打開了。

飯點過後,教學樓過道裡的人很少。

沈清石扶著樓梯一步一步往上走,後來步子都成挪了。她想是受了涼,不然不會這麼難受。隻一會兒,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

她%e8%85%bf腳發軟,走到三樓樓梯口,看到認識的人。

楚嘉越、林文東和趙斌幾人對麵的過道裡走過來,身邊還圍著幾個女生,也看到她了。走過來的是楚嘉越:「你怎麼了,是不是吃壞肚子了啊?」

沈清石冷眼看他。

她知道自己一說話肯定有氣無力,憑白落人笑柄,乾脆閉著嘴不說。楚嘉越又鬧了幾句,後來發現她臉色真的不對勁,不嬉鬧了,低頭看看她,不確定地說:「你……你沒事吧?」

「沒事。」她扶著牆錯開他們。

「看樣子不對勁啊。」趙斌說。

楚嘉越皺了皺眉:「你們幹了什麼,不是讓人把她打了一頓吧?」

「我冤死,怎麼都是一女人,我怎麼會下這種辣手啊?太沒品了。」

「真沒有?」

得到兩人的確認,楚嘉越安心了。

趙斌提議下午去唱吧,後麵的幾個女生一起歡呼,說要一起去。楚嘉越心神不寧,實在不想離開:「你們去吧,我還有點事情。」

「這麼不給麵子?」

「今天的所有費用,我請客。」嘉越補上一句。

文東和趙斌異口同聲:「滾吧滾吧。」

嘉越:「……」

作者有話要說:

☆、014

014

沈清石躺在床上,渾身乏力,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發燒了,而且還挺嚴重的。寢室裡一個人沒有,不可能有人去給她買藥。

她想打個電話給陳舒晴,但想想,都五六點了,人家不是吃飯就是洗澡,她何必去打擾人討沒趣?

原來以為睡一下會好一點,誰知道越來越難受。

想著明天還要上課,她不得已,套上衣服又爬起來,準備下樓買藥,誰知道在門口差點撞上別人。

「對不起對不起。」她忙道歉。

對麵人扶住她,一隻手伸過來,貼在她的額頭上。

「你發燒呢。」

廢話,不然她出來買藥幹什麼?

她又搖了搖,頭暈腦脹,難受地都不想辯解了。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看清楚,發現眼前人是楚嘉越。

「你來幹什麼?」

「你燒幾度了?」他問。

「我怎麼知道?」她腦子不清楚,脾氣也差了,「我要下去買藥呢?這是教工宿舍,你怎麼上來的?」

他都氣笑了,毫不客氣地說:「燒地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還下去買藥?別走到半路從樓梯上滾下去。那退燒藥都省了。」

清石瞠目結%e8%88%8c。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小子的嘴這麼毒呢?

他不由分說把她拽回宿舍。

清石倒回床上,頭更加暈,有氣無力地看著他:「你不是想公報私仇吧?」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把被子拉一拉,給她蓋地嚴實。

他說你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清石聽到門關上的聲音,索性閉上眼睛。身上痛,小腹也痛,冷氣從腳底一直不停地往身上鑽。

她在心裡碎碎念:如果可以,下輩子一定投胎做男人。

迷迷糊糊的,她又聽到開門關門的響聲。睜開眼睛,楚嘉越在對麵的桌子邊,手裡擺弄兩盒藥片。

「你喝水的杯子是哪一隻?」

她弱弱地說:「白色卡通企鵝那隻。」

他在第二排架子上看了看很快找到,拿起來笑道:「像你的風格。」

她翻了個白眼,把被子一拉,遮住腦袋,眼不見為淨。

他倒好水過來,拍拍被子:「起來了,吃藥了。」

她沒理他,一方麵是難受地很,確實不想動,一方麵是不想在這個人麵前出醜。嘉越隻好在床邊坐下,掰開她遮頭的被子。

「吃藥,喝水。」他把那杯子遞過去。

她瞪著他沒動。

嘉越坐在那兒笑了。他說:「你這樣,還蠻可愛的嘛。24歲啊,其實也不比我大多少嘛。是不是?」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話,覺得怪怪的。他把那杯子推近一點,說喝吧。她拗不過,仰起頭在他攙扶下喝了,失力般倒下去。

「現在你可以走了。」

「怎麼,過河拆橋啊?」他說,四處看看。這間房間和她本人一樣,簡單樸素,又透著溫馨。

他看看她,又看向大開著門的洗手間,忽然問了:「你洗臉的毛巾是哪一塊啊?」

她沒設防,隨口說道:「米黃色那塊。」

他站起來,到洗手間去了。

屋子裡很安靜,隻有洗手間裡傳出的細微的水聲。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臉上一時濕熱,睜開眼睛,發現他在幫她擦臉。

「幹嘛?」

「都睡覺了你不洗臉啊?」^_^思^_^兔^_^網^_^

她偏過頭,有些嫌惡地皺起眉:「你快點,我要睡覺。」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手裡的力道一點一點加重了,好像難以控製似的。

想睡個覺都不安穩?

她無來由地惱火,霍然睜大眼睛,卻看到他直直地看著自己,心裡忽然虛了一下。質問的話,於是就這樣弱了:「幹什麼?」

楚嘉越一瞬不瞬地端詳著她的臉。

抹掉那層厚厚的粉底,這張臉可以稱得上清麗無雙。她不是現在海報上那些主流的尖下巴立體輪廓的美女,鵝蛋臉,杏眼,煙霧一樣淺灰色的遠山眉,不管是發呆還是微笑都有種溫婉明快的感覺。

「你從來不卸妝看看嗎?」嘉越緩緩俯下`身來,更仔細地打量她。

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甩了甩頭避開他:「你變態啊!」

哪知他忽然把她按在床上,沈清石不說話了,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不要亂動。」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摸她的臉。

她已經在心裡默念:鹹豬手敢過來,我就敢咬……她已經準備好下口了,誰知他越過她的臉頰,撩起她全部的劉海。

「這樣看,更好看了,以後別留劉海,這樣乾淨漂亮多了。」

她馬上打掉他的手:「有病啊你?走了走了,我要睡了。」

他低聲說:「你是不是害羞啊?」

「……」

這時他低下頭,清石腦子都不利索了,連忙推開他。過後仍然怔怔的,心有餘悸。她乾脆把被子一蒙,翻身背向他。

那天她燒到38度7,之後回憶,對那段記憶模模糊糊的。她努力回想,理不清思緒,乾脆放棄了。

有一次,她卸了妝在鏡子前照。

這張臉自己對了那麼多年,早審美疲勞了,也和那些主流美女的特徵很不同,她也不知道好不好看。不過,卸妝以後更親和了一點倒是真的。

她往臉上拍了點爽膚水,若有所思。

星期六陪陸岱琳逛街,她上上下下打量她,看得她渾身發毛,一下推開她:「幹嘛啊,難不成想百合?」

「呸,百合我也不找你啊。」陸岱琳直翻白眼。

「那你還看我?」

「說真的,你素顏還不錯嘛,之前幹嘛每次都整的和黑山老妖似的。」

黑山老妖?

沈清石暗暗咬牙。

陸岱琳打哈哈,一摟她的肩膀:「好了好了,買衣服去,姐姐給個換身正常點的裝備,讓你學學怎麼做一個女人。」

陸岱琳帶她去大商場逛三樓,知名品牌區,她看得心裡打顫,拉拉她衣角:「算了吧,我還要留著生活費下月吃喝啊。」

「就這點出息,當我送你的行不行?」

「不行!」

「好好好,怕了你了,當借你的。」

「大姐,放過我好不好,你又不知道我什麼生活狀況?幹什麼打腫臉充胖子的事?作死噢。」

陸岱琳氣呼呼的,最後拽了她下樓,到對麵的零售市場試衣去了。這裡的衣服一般在幾十到兩三百之間不等,在沈清石的接受範圍內。

陸岱琳和店員攀談,對方很熱情,給她介紹一件仿真假毛大衣。她無心應酬,無精打采地答,後麵沈清石出來了,在穿衣鏡前問她:「好不好啊?」

她回頭一看,有點目瞪口呆。

淺藍色襯衫,外套白色珍珠線衫,她的頭髮披下來了,很嫻靜的模樣。陸岱琳捏著下巴笑,沈清石被她看得打了一個哆嗦:「你笑得能別這麼滲人不?行不行,給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