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頁(1 / 1)

之間會發生的事情,唯一的印象,就是韓洛宵溫暖的手臂,一直背著她,一直達到雲江。

「所以你們隻聊了這幾句話?」赫連尹吃驚。

「嗯。」

「他沒有說別的話了嗎?」

「沒有,就是聊了一些期末考的事情。」

「og。」赫連尹拍額頭,「都說愛情中的女生是白癡,這話果然不假,他一句追求的話都沒有,你就甜蜜成這樣了,沒救了。」

「其實我也沒想跟他有點什麼的,如果他追求我,我反而會害怕。」任夏瑾神情黯淡,「你去過我家裡的,知道我家裡與他家裡地位懸殊,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高中時代,能有這樣美好的回憶已經不錯了,因為我知道,就算我與他展開了戀愛,我們最終也無法在一起的。」

「你家裡算什麼呀?任柔姐姐這裡我都住了四年了,理論上,我跟你也是一樣的人,但我還不是一樣跟哥哥在一起了。」

「你們不一樣,你是被他們家收養了,理論上,你們是門當戶對的。」

「小瑾,你這麼說就完全錯了,如果我跟哥哥隻是兄妹,那我們確實是門當戶對,但如果我以後嫁給了他,那麼我跟你是一樣的,我一樣的落魄出生,如果沒有去港島,說不定我現在比你還差很多,說不定學都很難上呢,所以不要妄自菲薄自己,我可以,你一樣可以,誰說現在戀愛就注定了你們的身份啊?說不定以後你奮鬥幾年,可以變成一個獨單一麵的女強人呢,我們還小,多得是機會改變自己的人生,隻要敢於追求,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真的嗎?」

「當然還有假的?人生短短數十載,如果不能跟自己心心唸唸的人走到白頭,而且為現實妥協,有機會追求卻不追求,這才是對不起自己的一種表現,不到最後一刻,完事皆有可能。」

第126章

那天晚上,幾個飢腸轆轆的少年就像被餓了好幾天,風捲殘雲地乾了頓飽的,斜靠在狹窄的客廳中休息。飯後,他們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圍在篝火旁取暖,任柔姐姐將羊奶送過來給幾人嘗鮮,夜色安謐,篝火熊熊,赫連胤突然拿過自己的吉他。

他盤著%e8%85%bf,懷抱心愛的吉他。

橘紅色的篝火在麵龐上暈出一抹黃,有種恍惚迷離的味道。

他輕輕撥動吉他弦。

表情沉醉。

「你在夕陽下麵回頭望,臉龐美得像花朵一樣,我想永遠麵朝你方向,我唯一的陽光,我想陪你去所有地方,感受世間所有的蒼涼,也許有天你將我遺忘,我還有回憶可想……」

暗淡的火光中,美麗的少年望著赫連尹,唱得特別投入。

赫連尹一怔,大腦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似落在他身上,又似落在不知名的遠方,沉靜肅穆。

其餘幾人,都是雙手托腮,表情沉醉。

篝火投射出四男三女的暗影。

任夏瑾凝神聽著歌,不知道在想什麼,她垂著頭,良久之後,她忽然抬起睫毛,竟然發現視線對立麵的韓洛宵也在看著她,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

這樣浪漫的夜裡。

這樣寂靜的夜裡。

任夏瑾忘了收回自己的目光,竟然就那樣呆呆地看著韓洛宵,眼中似有一絲絲掙紮和痛苦。

韓洛宵亦是久久不見動彈,他的呼吸時輕時種,仔細的凝視著她,忽覺心神蕩漾。

而後,兩人都笑了。

無限繾綣的纏綿之意在空中散了開來。

單身的元熙和花心的江辰希沒什麼人可思念的,兩人頭靠著頭,頭一回沒有聒噪,凝望篝火,眼神中有微微的落寞迷茫之意。

「生命的河是如此無常,還好你溫暖在我身旁,我們要走的路太漫長,而你又是如此的匆忙,我隻能一路跌跌撞撞,心裡卻滿是滾燙……」赫連胤低聲清唱,眼眸中星光般的溫柔。

夜色這樣濃。

篝火這樣烈。

他的歌聲這樣動聽。

赫連尹坐在角落裡。

她望著他。

氣息靜極了。

那美妙的歌聲,恍若清風般慢慢鑽進自己心裡,赫連尹微笑著聆聽,%e5%94%87角的笑容溫柔寧靜。

一曲終。

所有人都聽醉了。

赫連胤慢慢放下手裡的吉他,眼底的迷霧越聚越濃,他美麗得足以勾魂攝魄。

任柔姐姐站在門外。

她手中端到一個托盤,忽聞這惑人的歌聲,也是默默地停下腳步聽了好一會。

真好聽。

篝火堆旁。

赫連尹裹著厚外套移到赫連胤身邊,笑著問他:「剛唱的是新歌?」

「嗯,今天跟你爬完山,有了一點靈感。」

赫連尹微笑,「寫給誰的?」

「自然是你啊,在我的歌曲中,永遠隻有一個女主角,那就是你。」

赫連尹隻笑不語。

「好聽嗎?」他問她,放低了聲音。

「好聽。」

「那你喜歡嗎?」

赫連尹想了一下,誠實回答:「喜歡。」

「我發現你現在比以前變得坦誠了一些,現在有些話,你講起來也麵不紅心不跳啦,這麼鎮定。」他歪著頭端詳她的表情。

赫連尹麵容冷淡,「難道我剛才是說喜歡你了?我貌似說的是喜歡歌吧?」

「那你下午不是說喜歡我了嗎?還說要一輩子跟我在一起呢。」

赫連尹的麵容仍然冷淡,「因為害羞這種情緒,一輩子有一次就夠了。」

「你丫的,無論是什麼情緒,你都是曇花一現啊。」

「縣花一現之所以珍貴驚艷,就因為它一年隻開那麼一次花,夜深人靜時,她的花衣慢慢展開,露出了令人驚艷的真容與芬芳,而後,它便謝了,所以你稱之我為縣花一現,我還是打從心裡感到高興的,因為我很喜歡曇花。」

赫連胤眼珠含笑,「歪的能給你說成正的,正的能給你說成歪的,你啊,嘴巴太能辯了。」

「書讀得多了,見識自然就廣了,所以這不能怪我太有口才,隻能怪你學的知識不夠困住我。」

「不跟你貧。」他握著她的手,忽然,他最近的笑容淡去了一些,輕輕摩挲她纖長的左手,「小尹,你的左手現在還是很沒有力氣麼?」

「嗯。」赫連尹點頭,「我每天都在練習端杯子,可手就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哎,也不知道要多久,我這雙手才能恢復如初啊。」

「不著急。」他安慰她,眼珠烏黑,「不管能不能好,盡人事就好了。」

「可要是好不了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好不了,那我以後就不唱歌了,專門幫你彈琴,然後你來當我的主唱。」

赫連尹忍不住微笑,「要這麼犧牲自己啊?」

「這不是犧牲,這個世界沒有犧牲和不犧牲,隻有願意和不願意。」

「所以?」

「我願意啊。」他抬起頭,對上她深深的凝視,忽然心中一動,目光溺愛而堅定,「我願意為你。」

「不準。」赫連尹拿蒼蠅拍敲他的頭,輕聲警告道:「不要總想著降低自己來配合我,哥哥,你要明白,就算你多麼多麼優秀,我也一定會追上你的,我一定追得上的。」

「這句話我毫不質疑。」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赫連尹的過去與現在,從這樣艱苦的環境中來到港島,對於翻天覆地的環境,她選擇沉默地適應,想起那時候,她父親剛過世,她孤苦無依,他卻說那些話去傷害她,那時候,小尹心裡會有多難過呢?這一晚,他打從心底裡憐惜她,摸了摸她的髮絲,心中有一團沉甸甸卻無法追尋無法觸摸的惆悵。

第二天剛一亮。

任柔姐姐門外就聚了一群鄉親父老,他們手中不是牽著孩童,就是牽著年邁的老人,不知道在等待什麼。

赫連尹早早就起來了,端坐在院子中,手中一把美發剪刀流利揮舞,原來,她正在替髮絲長亂的鄉民們修剪頭髮呢,男的用理發器剃髮,女的用美發剪刀剪,所謂新年新氣象,馬上要過年了,大家都要修剪頭髮過年,剪去一年的黴氣,迎接新年的好運氣。

其實赫連尹也不會剪所謂的髮型,她隻是適當幫鄉民們修修頭髮而已,這裡的人基本都不會剪頭髮,要是頭髮真長了,也是用平常的剪刀剪的,那種剪刀剪一下滑一下,通常剪半天,也不見能剪得整齊,相反,頭髮會變得參差不齊,非常滑稽,可不剪吧,有些人年紀又大了,不剪頭髮洗起來會很麻煩,所以今年,赫連尹給山民們買了一把美發剪刀和一把男士理發器,以後等她不在了,山民們若需要剪頭髮,可以來任柔姐姐家裡借工具。

任家的院子熱熱鬧鬧的,凡是能坐的凳子,能坐的台階,都被人坐滿了。

任夏瑾在井口旁燒了一大鍋熱水,她添一些熱水,一些井水,拿出一大包嶄新的毛巾,在幫山民們們洗頭髮,每洗完一個,就送一條毛巾,讓他們把濕漉的頭髮包住,這裡沒有吹風機,隻能依靠毛巾吸掉頭上大部分水分了。

山民們都高興壞了,直誇赫連尹出息了,孝順啊,當然,任夏瑾和任柔也是山民們誇獎的對象。

有些山民性格耿直,見她們三人忙不過來,就好心去叫少年們起床幫忙,他們打開無法鎖門的破落木門,屋內的少年們睡得橫七豎八,他們睡覺喜歡穿著內褲,被山民們這樣刺啦啦闖進來,嚇得元熙手腳都縮進杯子中,差點心臟病發。

赫連胤被一陣笑聲吵得睡不著,他揉了揉眼睛,睜眼,一大群麵容黝黑笑容燦爛的山民們出現在自己眼前,他瞪大眼睛,霍地一下坐了起來,懷抱被子,麵容震怒,「你們什麼時候進來的?」

那股子氣勢一下子把淳樸的山民們給震呆了。

一個大媽指著屋外,說話結結巴巴,「外頭……很忙……我們想來叫你們起床去幫忙。」

很忙?!

why?

他瞇起眼,問一個麵龐近在咫尺的老大叔,「大叔,外麵早忙什麼?」

「小頌尹在替大家剪頭髮呢。」

赫連胤腦中再一次閃過一個why?小尹剪頭髮?這什麼技能?她學過嗎?況且,她的手能剪麼?

江辰希悠悠轉醒,也是被這陣仗嚇了一跳,摀住自己逛%e8%a3%b8的%e8%83%b8膛,怪叫起來,「媽啊,擅闖民宅啊!」

「沒有沒有。」山民們激動擺手。

江辰希頓時反應過來,看了看其他幾個少年,元熙完全當沒聽見,縮在被子中睡得雷打不動,韓洛宵表情沉默,赫連胤不知道在想什麼,擰著眉。他震了一下,發飆大喊:「你們出去,出去出去,沒看我們都沒穿衣服呢,也不怕長針眼,嚇死爺了。」

於是山民們一哄而散。

幾個少年看了看那被重新關上的門,有些心有餘悸,不敢下床穿衣服,都躲在被子中把褲子衣服套上了才肯踏足地麵。

屋外晨陽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