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1 / 1)

妖意,%e5%94%87色蒼白。

赫連尹嚇得停住手。

「怎麼了?我碰到你的傷口了嗎?是哪裡疼?」

她擔憂地凝望他,腦袋距離很近很近。

他側過頭。

彼此的氣息就在%e5%94%87間。

他輕輕吐息,噴灑在她潔白的麵容上,「沒事,就是想喊喊。」

若按普通女子的模樣發展,這時赫連尹應該錘他一下,嗔上一句,「你真討厭。」

但是她沒有,輕輕笑了,黑白分明的眼珠很靜很靜,宛如靜謐的夜空。

世界突然變得安靜。

赫連胤扭回頭。

身後的女孩在貼背貼,他微微勾%e5%94%87,不在言語。

暮色四合。

赫連尹露出大功告成的微笑,「貼好了。」

少年背上滿是背貼,他勾手摸了摸,疑惑挑眉,「好像貼了挺多張的,我背上的淤青很多嗎?」

「是的,貼了兩包。」

「這麼多?那我也成病患啦。」赫連胤樂嗬嗬,把衣服拉下,眼尾風致楚楚,分明帶著陽光般的亮麗,又讓她莫名的感到溫柔。

她避開視線,「所以以後不要打架了,傷了自己的身體,又遭罪又難受的,劃不來。」

他笑了,笑容極美,眼神極妖,「你以為小爺我是隨便動手的人嗎?」

要不是因為她是他妹妹,他才不會多管閒事呢,學校欺負怪胎的事情年年有,一點也不稀奇,孩子們有孩子們的相處之道和江湖規矩,他幫得了一個,也幫不了兩個,人的一生始終要靠自己去自強,在受到欺淩時,就算心裡很害怕,也要嘗試著去反抗,至少反抗表達勇氣,勇於麵對困境,讓欺負自己的孩子們知道,自己也是不好惹的。

想到這,他的笑容更美了,抬眼問她:「老實說,我覺得很奇怪,你明明不是忍氣吞聲的類型啊,為什麼不還手呢?」

「因為無能為力。」她答得雲淡風輕,見赫連胤不說話了,繼續道:「其實我也很想反抗,可是無論哪種辦法我都辦不到,第一我無法去追打他,第二我覺得告訴老師沒用,第三我打不過他,所以隻要我還手了,下場就會被欺負得更慘。」

赫連尹不是懦弱的人,從她對赫連胤反抗的程度來判斷,她估計就是人們常說的糞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她會這樣說,想必是真的分析過事態的。

「你還真誠實啊。」赫連胤嘴角的笑容淡去。

赫連尹亦微笑不語。

「不過你說的這些都不盡然,其實你有能力反抗的。」

赫連尹抬頭看他,眼神驀然一亮,「怎麼說?」

「如果我說有辦法,你願意付出努力去學習嗎?」

「我願意。」隻要可以反抗,她願意付出所有努力去學習,在沒有任何人的保護下,自己去杜絕這樣的欺淩。

假如人的一生隻有兩種選擇,一是做個人人都恐懼害怕的人,二是做個人人都可以任意欺淩的人,那麼,她選擇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她寧可強到沒朋友,也不要弱得教人憐惜。

「那你去跟爸爸說,寒假讓你去二叔哪裡歷練歷練吧,隻要一個寒假,你一定有所學成的。」這話是衷心的,爸爸曾對他說過,身為軍家子女,不該怕吃苦,更不應該畏手畏腳,遇事不能哭哭啼啼,要像一個爺們一樣頂天立地。

爸爸是特種兵出生,練過各種搏殺技巧,諸如擒拿、摔跤、空手入白刃等等,那麼身為他的兒子,爸爸不會允許他像個娘們一樣柔柔弱弱地活著,男人就應該強大。

爸爸偶爾還會拿他練幾下手,他每次都被爸爸摔得頭昏腦漲,呼吸不順,久而久之,他的體魄就變強了。

而傳說中的二叔,性格比爸爸要暴戾很多倍,爸爸雖然嚴格,可是從來不打罵孩子。但是二叔不同,看見爸爸不捨得打孩子,就替他教育,赫連胤以前很調皮,沒少被二叔吊起來打,剛開始很恨他,後來隨他進部隊,見過軍令,摸過真槍,練過靶子,心中的恨意一下子就消散了,變得憧憬嚮往。

「可以嗎?」得到赫連胤的指點,赫連尹雀雀欲試,與其活在別人的羽翼下,她寧願靠她自己。

「肯定可以的,你回家跟爸爸提一下,就說想要強身健體,不過我話說在前頭了哈,二叔不比爸爸的,非常的凶,就是吃飯說話也要被訓的,你要是沒個心理準備,就千萬別去了,不然會苦死你的。」

「我不怕。」她這樣說,眼中的堅毅油然而生,而後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開口問他,「你把易臣跟薑武修理得那麼慘,不怕他們跟老師說嗎?」

「他們不會的。」赫連胤篤定,「巴結我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去告訴老師?而且就算老師追問,他們也會幫我推脫的。」

這點自信赫連胤還是有的,學生基本都怕強欺弱,遇到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不會硬碰硬去把事情鬧大。因為他們知道,出了一口氣後,往後就不會安全了,每天回家都覺得心驚膽戰,生怕路上有人截殺他,雖然截殺是不可能的,但孩子們的想像力向來豐富,會給自己想出成千上萬的可怕死法。

他成績雖渣,但是人緣甚好,名望頗高,迄今為止,還真沒人敢招惹他,除了赫連尹這個不識好歹的妹妹。

「那就好。」聽聞這句話,赫連尹徹底安心了,抽出藥袋裡的繳費單,單上的費用將近一千元,她怪心疼的,抿了%e5%94%87試探道:「哥哥,我覺得你挺聰明的,可是你不覺得這個單子有點問題嗎?」

上半句讓赫連胤飄飄然。

而下半句讓他凝了臉,眼珠轉了轉,妖嬈起來,「哦?怎麼說?」

第19章 同桌日記

赫連尹的目光梭巡在繳費單和一大袋藥物上,隨手拿起兩盒藥片看了看,「你看,剛才醫生明明說我隻是發炎了,吊完水就好了,可是他還是給開了兩個星期的藥,既然要吃兩個星期的藥,我又何必吊水呢?」

「然後呢?」赫連胤問,眉眼平靜,並沒有發怒的徵兆。

「其實吧,我覺得醫院是在坑我們錢,先前我們去醫務室看手的時候,老師跟我們說我手沒有大礙,就算後來你打到了我,可我覺得最多就是發炎了,根本就不用做那麼多項的檢查,也不用吃那麼多藥,我認為那個醫生就是在危言聳聽,你覺得呢?」

「嗯哼。」赫連胤點頭。

「你看得出來?」

「嗯,醫院都是這樣的,我早就知道了,可是對於我來說,錢不是最重要的。」他的笑容如月光般皎潔,「家人的健康才是我最希望的,你寫的詩詞那麼美麗,要是手受傷不能寫了,那才是真正的遺憾。」

赫連尹身子一怔。

不知道是因為那句家人,還是因為那句讚美。她心中湧出細細暖暖的小溪,小小的泉眼汩汩湧動著,漸漸淹沒了心田,漲滿了%e8%83%b8臆,讓她想要歡呼,想要雀躍,想要分享,想要傾訴,把自己深藏在內心的秘密告訴他。

可最後她什麼都沒有說。

也許還不是時候,她這樣壓抑自己,可是從今天開始,她對他的看法不同了。

這一晚,伴隨著他這句鼓勵,她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以前那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寧靜安樂,獨往獨來的女孩,開始嚮往外界的羈絆溫暖,她想要融進這個家庭,想要這個哥哥,然後對他傾訴自己的迷茫和夢想,讓他像寵溺親妹妹一樣摸摸自己的頭,鼓勵她凡事不要輕言放棄,隻要付出,就會有收穫。

那天晚上,兩人慢慢走在靜謐的街頭上。

街頭的柳樹,已經長出鵝黃色的新芽,柔軟的枝條隨風上下,煙雲滿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街旁店舖的櫥窗中,一輛天藍色單車吸引了赫連尹的目光,她走過去,躊躇了好一會兒,才扭頭問赫連胤,「哥哥,如果從我們家騎單車去上學,要多久的時間?」

坐車對她來說太難受了,如果不遠,她就以單車代步,權當鍛煉身體了。

赫連胤也眸光深深地看著那輛精緻的單車,「大概要半小時吧,你想騎單車上學?」

她輕輕點頭。

「你不和我一塊上學嗎?坐車會比較安全。」反正現在全校都知道她是他妹妹了,沒什麼好掩飾的。

「我不會坐車,所以我想騎單車去上學,而且我也喜歡風吹在臉上的感覺,暖洋洋的。」她毫不掩飾真實的自己,對他燦爛微笑,「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遜,連車都不會坐?」

這句話像是在撒嬌。

赫連胤聽出她的話外之音,眼睛裡有夜風般的沉默,低頭而笑,「是有一點,哎,你身為我赫連胤的妹妹,也太弱了一點。」

兩個孩子都打開心房了,接納著原以為終生都不會相交的支點,可是他們相交了,沒有血緣,卻順理成章成為了親人,形同血骨。

「我會變強的。」她目光虔誠,做了一件她十二年來生命中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她對他鄭重承諾道:「哥哥,我一定會變強的,等我的手腕好了,我就來買這輛單車,實現第一個想法,然後在每天努力地變強,絕對做一個對得起赫連家的孩子。」

月光灑在頭頂上。

枝葉被風吹得淩亂響動。

有星星在閃爍。

他的眼神驀然溫柔,也做了件十三年來生命中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他摸了她的頭,笑容楚楚生致,美得如同傾城傾國的妖姬。

這是他第一次撫摸女孩子的頭髮,柔柔軟軟的,令他心神一蕩,「加油。」

那一晚,赫連尹翻開自己的小本子,仔細地寫下: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她躺在床上,倦意漸漸來襲,她安然地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而在同一個夜晚,赫連胤就像是有源源不斷的靈感,他挑燈夜遊,將心中一道道跳躍的音符畫下。

他沉浸在作曲的世界裡,心靈莫名的清澈純淨起來,窗外的寂寥和酷熱都遙遠而不復真切。偶然間,他會想起她捧著書,坐在角落裡安靜專注的模樣,就如那沿途而生的桃花,繽紛鮮美,讓他漸行漸遠,迷卻歸路。

窗外長空寂寂,他卻毫無睡意。

清晨,他在她的朗誦聲中醒來,不知道是多少個日夜了,她脆語如珠,吃力地背誦著英語單詞,卻從來沒有言棄。

也許一開始他是煩的,擾人清夢的人都該千刀萬剮,可是久而久之,他反而喜歡上這個聲音了,有時還會凝神聽她在背誦什麼,若是背錯了,他便會偷偷掩著%e5%94%87笑。

她的精神感染了他,使他不敢鬆懈,功課不如她,可在音樂上,他是個不可不扣的才子。

生活的一切恢復常規,兩人仍然是分開上學,但校園裡又發生了一點點不一樣的變化,全校都知道她是赫連胤的妹妹了,待遇一下子360度反轉,全班同學都善意了起來,見到她,會友好打招呼。

她保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