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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夫記 青盈 4265 字 1個月前

機會,也能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不必依附於男人。」

這後麵幾句果然讓一直昏昏欲睡的櫻檸倏忽來了興趣,她興致勃勃地問道:「那以後是不是女子也可以休夫了?」

蕭柏之滿麵的笑容霎時滯了一滯,反應過來才痛心疾首地說道:「這個絕對不會有!」

櫻檸嗤道:「讓一個男人來解放女性,就好像叫一個小偷來給自己審案一樣,能公正才怪!」

蕭柏之忙狡辯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改變人的觀念是一個長期的任務,我們隻能盡力往那個方向發展,但是,也許窮盡我們一生,也不一定能看到我們希望的那個樣子。」

「那又有什麼用?」櫻檸一臉的不屑,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漫不經心地潑著水。

蕭柏之道:「怎麼會沒用?我們看不到成果,但是我們播下了種子,種子會發芽會生根會成長,社會就會往我們期望的方向發展啊。我們的努力,能加快它的進程,縮短它的時間。如果沒有我們,這個世界也許要用一千多年才能進入現代社會,可是因為我們的努力,也許八百年,或許五百年,它就能提前進入文明社會了。把一個文明的進化縮短幾百年,這也是很了不起的成就啊!」

他伸手攬過櫻檸的肩頭,望著頭頂浩瀚的星空,不無遐想地說道:「櫻檸,這大概就是老天把我們放到這裡來的用意。在這個世界裡,我們有機會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塑造一個文明,建立一個自己理想中的國度。我們會成為現代文明的開山鼻祖,會成為後人敬仰的一代傳奇!在實現自己抱負的同時,我們還成就了這個世界!這樣的機遇多難得,多叫人熱血沸騰!櫻檸,我們何其有幸,能得到如此機遇!」

浩瀚星空下,他的黑眸熠熠湛湛,璀璨如星,年輕的臉龐因為憧憬而容光煥發,像重見天日的寶石般令人目眩神迷。

櫻檸其實不是很理解蕭柏之的抱負,可被他的激情所鼓舞,這一刻她也感到了一種熱切的期望,彷彿前途光芒萬丈,無數的錦繡鮮花風中搖曳,就等著他們倆。

夜風輕柔,暗香如縷。花正艷,水正暖。兩人懷著對未來的滿腔熱忱,沉浸在無邊的美夢裡。

×××××

次日,蕭柏之裝了十壇葡萄酒,親自送到孫琥府上。昨日孫琥走得匆忙,到最後酒也沒拿;更何況,為了上回白送給孫琥的那二十罈酒,他又被櫻檸訛了一千兩,怎麼的也得去孫琥那裡找補點回來。好兄弟,就得有難同當!

誰知到了孫府,孫琥把酒收了,卻絕口不提銀子的事,反而大大咧咧地拍著他的肩膀道:「兄弟,這麼大老遠的給我送酒來,辛苦了。看在你這麼有心的份上,哥哥我就給你透露一個消息。」

蕭柏之將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撣開,自己從桌上拿了盅茶吃:「一個消息就想換我十罈酒?你這算盤打得太精了吧?」

「嗬!」孫琥怪叫起來,「你可別小瞧我的消息,這可是頂級的機密!」他挨近過來,湊在蕭柏之耳邊用手擋著嘴,神神秘秘地說道:「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自蕭柏之調任京畿大營後,孫琥便接替他頂了禁軍統領一職。這個位置位低權重,有時確實是能接觸到一些旁人難以知曉的機密。蕭柏之便有些信了,斜乜著眼睛問他:「什麼消息?」

孫琥仍捂著嘴巴,附在他耳邊壓著笑意道:「記得我去年重金買的那匹汗血寶馬不?昨夜裡它下崽子了!是隻漂亮的小公馬!這事我誰都沒告訴,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蕭柏之一聽,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當即二話不說,拔了身上的佩劍就往孫琥身上招呼去。

孫琥一麵大笑,一麵跳著躲閃,嘴裡還在不斷地求饒:「兄弟!兄弟!有話好好說!哥哥錯了。哥哥不耍你了,是真的有事要同你講。」

蕭柏之置若罔聞,手腕一抖,一個又一個的劍花便直衝孫琥身上而去。孫琥一個躲閃不及,便聽得嘶啦一聲,衣袖上瞬息多了一個窟窿出來。

孫琥嚇得哇哇大叫:「蕭柏之,不玩了!我真的有事要與你說!跟你家櫻檸有關的!」

這一招果然奏效。一聽到櫻檸,蕭柏之旋即收了手,冷冷地看著他道:「你再騙我,下一次這窟窿就不是長在你衣服上了。」

「明白,明白。」孫琥滿不在乎地答道,「這窟窿不長我衣服上,長你衣服上也成。」

蕭柏之聞言濃眉一跳,舉起劍來作勢又要再刺。孫琥見勢不妙,忙把正事拉了出來:「誒,我聽說,七王爺那邊最近有新動靜了!」

蕭柏之一怔,手腕一翻收劍回鞘,才盯著孫琥問道:「什麼新動靜?」

☆、第一百四十章

孫琥在屋子裡躥了幾個回合,也有些累了,攤手攤腳地往太師椅上一靠,灌了一盞茶下肚,才抹著嘴角道:「我昨天回城的時候碰到吏部的王譽了,聽他說,七王黨的那幫餘孽最近又開始走動了,而且次數還有些頻繁,不知道暗地裡是不是又在搞什麼陰謀。」

蕭柏之想了一想,問:「那西山皇陵那邊呢?七王爺那兒有沒有異常?」

七王爺雖然被貶去西山守皇陵,但皇上仍對他不放心,這些年時常命人暗中監視。此事由孫琥經手,所以蕭柏之也略知一二。

此刻聽得蕭柏之問及,孫琥搖搖頭,一邊掏著耳朵一邊道:「那邊倒沒什麼異樣。就是前幾日有批宮女年紀到了,放了出來,又換了一批進去。我吩咐人仔細查過了,倒沒發現什麼問題。」

「這事皇上知道麼?」蕭柏之又問。

「知道。早上我已經稟報給皇上了。」孫琥換了隻耳朵繼續掏,順便把一隻腳也架到了椅子扶手上,「他說這幫人就算有聯繫,也隻是走家串戶,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這樣子不好處置他們。目前隻能是暗中密切監視,一旦他們有所異動,就立即抓捕歸案。」

蕭柏之鬆了一口氣:「皇上注意到了就行。你隻要盯著那幫餘孽,別叫他們與七王爺聯繫上,應該就不會出什麼亂子。一群烏合之眾,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孫琥點著頭道:「皇上也是這麼說的。不過,你不覺得奇怪嗎?都三年光景了,皇上的位置早就坐穩了,七王爺難道還不死心?當初七王黨那幫人,那幾個為首的都已經剷除掉了,剩下的這幾隻蝦兵蟹將,能成什麼氣候?他們會這麼不自量力,拿%e9%9b%9e蛋來碰石頭?」

蕭柏之沉%e5%90%9f不語,麵色漸漸凝重起來。

孫琥繼續說道:「我猜這事沒這麼簡單。我若是七王爺,沒有十成十的把握,絕對不會再出手。你想想,他現在還剩下些什麼?隻剩一條命了!再輸一次,他項上的這顆人頭就保不住了!所以,他手裡肯定有我們想不到的牌。」

「那依你看,他手裡有什麼牌?」蕭柏之轉著手中茶盅的蓋子,慢慢問道。

「我要是猜得出,還用得著在這裡跟你廢話?早進皇宮找皇上邀功去了。」孫琥一臉的鄙夷,把%e8%85%bf從椅子扶手上放了下來,歪過身子靠近蕭柏之問道,「誒,你家櫻檸原先不是跟著七王爺混過嗎?她對七王爺肯定比你我熟悉,要不你問問她的看法?」

話剛脫口,蕭柏之已一個爆炒栗子敲到了他頭上:「你才跟著七王爺混過呢!櫻檸那時是被逼的!我警告你,這事已經翻過頁了,以後不許再提這茬!」⑦思⑦兔⑦網⑦

孫琥眼一瞪,罵道:「我不過就隨口這麼一說,用得著這麼護短麼!在外人麵前做做樣子也就罷了,我是誰?我還不清楚她的底細?跟我有什麼好裝的!」

當初救櫻檸出宮,孫琥也是出了力的。此刻被他這麼一說,蕭柏之也自覺此舉有些過分,遂親手斟了杯茶遞了過去:「兄弟,你別往心裡去啊,我也隻是一時心急。我是怕,七王爺這次是衝著櫻檸來的。」

孫琥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得了吧,也就是你才把那丫頭當做寶。你當七王爺跟你一樣沒腦?皇位跟報仇,哪個更重要?對付了櫻檸,七王爺頂多隻是出了一口惡氣,可要是把皇位搶過去,他就鹹魚翻身了。兩相一比較,人家腦門被驢踢了才會把最後的一點力量浪費在你家櫻檸身上。」

蕭柏之被孫琥罵得有些訕訕然,尷尬笑道:「理是這個理,可我心裡就是有些不踏實。」

孫琥搖搖頭,沒再說什麼,岔開了話題聊起了下個月太後壽誕的事。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孫琥遂留了蕭柏之在府裡用膳。兩人喝到月上柳梢頭,蕭柏之才帶著滿身的酒氣打道回府。

一出孫府的大門,叫風一吹,蕭柏之的酒頃刻醒了幾分。這才想起來,下午送來的那十罈酒,酒錢忘收了!得,這十罈酒又白送了。

×××××

雖然蕭柏之承認孫琥說得在理,覺得七王爺應該不至於會把他殘留的一點勢力拿來對付櫻檸,可到底放心不下,於是三天兩頭地跑去找孫琥探聽消息。

然而,十天過去了,半個月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七王爺那邊仍風平浪靜,沒有一絲一毫異常的變化。蕭柏之於是漸漸放鬆了警惕,隻與櫻檸安心做著前往嵩州的打算。

九月廿三,是太後壽誕。當今聖上素有孝悌之義,特地在京城最熱鬧的廣濟街上搭了十裡長檯,請來各式雜伎登台表演,以示普天同慶。

櫻檸也拉著蕭柏之前去看熱鬧。但奈何人潮洶湧,戲耍沒看到不說,還差點把鞋都擠掉了。掃興而歸。

耐心等了四五日,估摸著廣濟街上人流應該沒那麼浩蕩了,櫻檸玩心再起,喊了小微又要去廣濟街上看雜耍。剛整理妥當要出門時,府上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來者是宮裡的人,皇後身邊的李公公。李公公笑得兩眼瞇瞇,道川北的長樂郡主聽聞蕭家的蘇氏舞技精湛,大為傾慕,想邀其入宮切磋一番。

長樂郡主,是太後的娘家侄女,此番是為了太後的壽辰,才特地從川北趕來祝壽。此人可謂之舞癡,除了舞蹈,眼裡根本容不下其它東西。而她的一曲驚鴻舞,在川北更是無人能出其右。

蕭柏之曾與她有過幾麵之緣,對其性情也有所瞭解,故而也不覺得奇怪,隻是他向來不喜別人提及櫻檸往事,當下皺了皺眉頭問道:「李公公,恕我多嘴問一句,長樂郡主是從何得知我家娘子善舞的?」

李公公臉上露出一絲歉意來,作揖說道:「蕭將軍,這事還請你多擔待。都怪老奴不好,沒及時提醒皇後娘娘,叫娘娘一時大意給說漏了嘴。實是辛……哦,蘇娘子當年一曲驚鴻舞令人印象太過深刻。老奴出宮前,娘娘特地囑咐了,叫老奴給蕭將軍道聲歉,還說請蕭將軍放心,此番隻是請蘇娘子入宮切磋舞藝,並無其它要務。事一畢,老奴即刻送蘇娘子歸家。長樂郡主難得來京一趟,還望蕭將軍成全。」

李公公說得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