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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夫記 青盈 4232 字 1個月前

著氣答道:「具體情況小的也不清楚。我過來時已經有人在打撈了,大少夫人讓我來給大公子報個信。」

未待阿信說完,蕭柏之已一把推開了他,拔%e8%85%bf便往門外衝去。櫻檸緊跟其後,邊跑邊喊:「柏之,等等!我也去看看。」

蕭柏之驀地一個急剎車,頓住了腳步,回頭對著櫻檸倉促說道:「你別去了,在這裡等消息就好。杜繁歌與你不對盤,去了恐要生事。」

聽他這麼一說,櫻檸隻好收住了腳步,「那我就不去了。有什麼消息,你派個人過來說一聲。」

蕭柏之胡亂點頭應下,旋即風一般地衝出門外去。

一路風馳電掣。待他趕到的時候,阿團已經被打撈上來,雖然驚嚇得不行,但所幸搶救及時,性命無虞,不過虛驚一場。

原來,黃昏時候阿團吵著要到園子裡玩。平常都是他奶娘帶他出來的,可今日恰逢他奶娘身子不適,杜繁歌被他吵得頭暈,便自己帶了他出來。然而,杜繁歌心事重重,帶著個阿團,卻身在曹營心在漢,一不留神,小不點阿團自己晃到了井邊上,一個倒栽蔥掉了進去。

阿團出了事,杜繁歌又驚又怕,哭成了個淚人兒。待見到蕭柏之,不等他站穩腳跟,旋即猛撲上去,攥了拳頭死命捶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你送走那小妖精你不幹,現在可好,連我們阿團都被她克到了!要是阿團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決計饒不了你!」

蕭柏之蹙了蹙眉,見杜繁歌正在氣頭上,不欲與其爭執,便轉頭向一旁的蕭夫人問道:「娘,阿團現在怎麼樣了?可還要緊?」

蕭夫人抱著阿團坐在一塊山石上,聞言沒好氣地瞪了蕭柏之一眼,「你心裡不是隻有那個妖女嗎?還記得你有個兒子?」

「娘!」蕭柏之不滿地叫了一聲。雖然蕭夫人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可既然還有心思來衝他發脾氣,想必阿團也是安然無恙了。他走過去,看到蕭夫人懷裡的阿團兩眼緊閉,臉色青白,不由一陣心疼,問道:「還坐在這裡做什麼?為什麼不送阿團回去?這裡有風,他身上又都濕透了,被風一吹等會要著涼了。」

「這不是在等肩輿來嗎?我們幾個都被嚇得%e8%85%bf腳發軟,路都走不動了,哪還能抱得了他?」蕭夫人說著,下意識側了側身子,為阿團擋風。

「那我來抱吧。等到肩輿來,阿團都要凍出病來了。」說完,蕭柏之彎下`身子,從蕭夫人手裡接過阿團,打橫抱了就往平沙閣去。

☆、第一百零七章

平沙閣,蕭府小公子阿團的寢室裡。

安頓好阿團,杜繁歌終於有力氣來與蕭柏之算賬。她哭哭啼啼地伏在蕭夫人肩上抱怨道:「娘,阿團不比我們大人,他人小陽氣不足,更易受邪物禍害。那個妖女不走,我這個做娘的,一日不得安心啊!」

蕭夫人一邊輕拍她肩膀以示安慰,一邊對著蕭柏之說道:「柏之,繁歌說得對。我們大人倒還無所謂,可現在她都妨到阿團了!這人斷斷是不能再留了。」

「瞎說些什麼?阿團落水是沒照看好,跟櫻檸有什麼乾係?不要什麼髒水都往她身上潑!」蕭柏之憤而回道。

杜繁歌一聽,哭得愈發大聲,「娘!娘!你看看,他已經被那妖女迷得神魂顛倒的,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顧了……我……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好給你們挪地兒!」

蕭夫人顯見也動了真怒,皺著眉頭黑臉斥道:「柏之,你不小了,做事要分得清輕重!你要納妾我不攔著,可天底下那麼多女人,你何苦非得找一個八字不詳之人!阿團是我們蕭家唯一的嫡孫,我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不管是誰,礙到他就是不行!即使這事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擔不起這風險!今天我把話撂這裡了,這府裡有我在,就容不下一個她!你若是敢跟她一起走,以後也不用再回來了!我權當我沒生過你這個孽障!」

她說完,扭頭朝門外揚聲喊道:「蔡嬤嬤,你現在就帶幾個人去雲起軒,把那女人趕出府去!」

蕭柏之大急,直接衝到門口攔住了蔡嬤嬤,「不許去!」擋在蔡嬤嬤麵前,他回頭朝屋裡蕭夫人大叫,「娘,櫻檸她根本不是什麼不祥之人,今早雲散真人批的八字根本就不是她的!」

蕭夫人一怔,「怎麼不是她的?不是她的又是哪個的?」

蕭柏之丟下蔡嬤嬤,走進屋來,「是誰的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櫻檸的……」

他話還沒說完,杜繁歌急急插嘴進來,「娘!不管是誰,都不會願意自己攤上這樣一個八字的。那妖女聽到風聲,肯定是要為自己找借口洗白。柏之他如今色迷心竅,自然那妖女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哪還能辨得了真假?娘,你是我們家頭腦最清醒的人了,可不能叫他們給騙了去。」

蕭夫人卻是一臉的將信將疑,顯然並沒有把杜繁歌的話聽進耳朵裡去。她狐疑地望著蕭柏之,「櫻檸的八字是當初她入府時,田嬤嬤從她的賣身契上抄錄下來的,怎會有假?」

蕭柏之道:「櫻檸她並非牛家村人。當初她是被人牙子拐帶賣進我們府裡的,那張賣身契本身就是假的,上麵的生辰八字又怎能當得了真?」

蕭夫人聽完,隻沉%e5%90%9f不語。

杜繁歌急了,道:「哪有這麼巧的事?這頭剛算出她八字不祥,那邊就說她是被拐騙來的,八字有假。」她冷笑著,「早不說晚不說,偏偏挑在這個時候說!我看不是她八字有假,而是她這個故事有假!」

蕭柏之冷冷駁道:「櫻檸被拐一事,我之前早已知情,又不是她今日才說的。這有什麼好作假的?」

杜繁歌眼淚又出來了,委委屈屈地說道:「娘,他現在眼裡隻有那妖女一人,我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了。」

蕭夫人卻似沒有聽見杜繁歌的話,隻瞧著蕭柏之問道:「你既早就知情,先前為何從未聽你提過?」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她是自願賣身的還是被拐賣進府的,有什麼區別嗎?有必要跟娘說嗎?」蕭柏之說著,撩開袍擺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堪堪才挨到椅子,就聽杜繁歌冷哼著說道:「你向著她,當然會替她說話。誰知道這是真是假?」

蕭柏之淡漠地瞟她一眼,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信不信由你!」

杜繁歌吃了一噎,柳眉一豎,便要發作,蕭夫人及時出手,安撫地拍了拍她手背,遞了個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之後,蕭夫人才轉向蕭柏之,不徐不疾地問道:「櫻檸既不是牛家村人,那她是哪裡人?你之前告訴過我,說當年她出事之時,是她娘親從牛家村趕來探望,這才湊巧救了她。可如今又說她不是牛家村人,那這番說辭又該作何解釋?」

蕭柏之為之語塞。櫻檸是蘇家遺孤的事,萬萬不能叫她們知道。因而,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後隻能含含糊糊說道:「櫻檸是何來歷,我現在還不能說。你們等上一段時日就知道了。」

杜繁歌冷笑,「做什麼要我們等上一段時日?莫不是蕭公子要利用這段時間來生做一些事,好圓一圓你說下的謊?」

蕭柏之懶得跟她爭辯,隻看著蕭夫人說道:「娘,你給我兩個月時間。兩個月後,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若到時你給不來出呢?」蕭夫人沉%e5%90%9f著問道。

蕭柏之道:「到時給不出來,櫻檸聽憑你發落。」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好!」蕭夫人一拍桌案,聲調鏗鏘有力,「這可是你說的!到時你若給不出個明確說法,我趕她出府,你不能有二話!也不許你私底下再跟她有任何來往!你可做得到?」

蕭柏之泰然一笑,「就依你。」說完,起身離去。

杜繁歌看著他的背影,扯著蕭夫人的衣袖埋怨道:「娘!你怎能答應給他兩個月時間?兩個月能搗鼓出很多事情來了。」

蕭夫人拍拍她的手臂,輕輕一笑,「怕什麼?他能作假,我們就不能打假?孫悟空還能翻得出如來佛的手掌心?用兩個月時間,換來永久的清淨,這買賣還是值得的。」

蕭夫人果然信守承諾,未再去找櫻檸麻煩。櫻檸過了一個多月的清淨日子,真是名副其實的清淨,連蕭柏之都未來生事。

她其實一直都有些提心吊膽,害怕蕭柏之重提那晚她答應嫁他之事。那天晚上,他明白無誤地說了,下個月便娶她過門。櫻檸原本還擔心他要真槍實劍地來幹上一場,做好了萬全準備,要與他鬥智鬥勇一番,可等了又等,一個月過去了,蕭柏之那邊卻毫無動靜。

這一個月,蕭柏之天天都上雲起軒來,可卻絕口不提此事。櫻檸不禁哂笑,想來雲散真人的話對他也是有些影響的。他嘴上雖然說不信,可心裡到底還是有些懷疑畏懼的吧。這樣也好,省了她一番力氣。她%e5%94%87角勾著笑,隻是那笑容裡卻含了一絲隱晦的澀意。

轉眼入了五月。

這一日,櫻檸正與小微在廚房裡搗鼓鮮搾果汁,就有下人來報,說毓秀閣的掌櫃娘子耿三娘來了,求見姑娘。

櫻檸還未發話,小微已奇怪問道:「她來幹嘛?最近姑娘沒上她們家做衣裳啊!」 毓秀閣是京城裡最負盛名的綢莊加繡坊,專給達官貴人訂製裳服。

來通報的看門婆子搖了搖頭道:「這個老婆子也不曉得。耿三娘還帶了兩個小媳婦來,抱著些紅綢緞匹,看樣子是要給姑娘裁衣裳。」

小微愈是驚奇,待還要再問,櫻檸卻道:「問那麼多幹嘛?出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於是兩人淨了手,出了廚房。甫一進到院子裡,就見耿三娘滿臉堆笑,迎上前來便是連聲賀喜。

櫻檸聽得一頭霧水,問了才知,原來是蕭柏之喊了耿三娘過來,要給櫻檸量身做嫁衣。櫻檸不由一怔。她原還以為蕭柏之已經忘了此事,不曾想他卻是在這裡等著她。她心裡有些膩煩蕭柏之多事,可嘴角卻情不自禁地彎出了一縷淺淡笑意。這個蕭柏之,到底還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耿三娘笑得那叫一個喜慶,彷彿這是她們家的喜事一般。她慇勤地把紅綢鋪展開來,在櫻檸身上披掛著比劃,「瞧瞧這顏色,多正啊,把姑娘的膚色襯得白裡透紅的,真招人喜歡!蘇姑娘,這可是照蕭大人的吩咐,拿了我們店最上乘的貨品過來。不是耿三娘我誇海口,我敢打包票,這樣的貨色,除了皇宮,京城裡絕對找不出比它更好的來了!」

櫻檸隻微微笑著,並不言聲。一旁的小微卻沉了臉色,「耿三娘,我家大公子是個男的,粗枝大葉的在所難免;可你幹這一行幹了這麼久,犯這種錯誤太不應該了吧?」

原來,依著這個時代的習俗,隻有正妻才能穿正紅顏色的衣裙;側室偏房的,哪怕再得夫君歡心,也隻能挑桃紅棗紅梅紅絳紅之類的顏色,總之就是不能身著大紅,否則便是僭越。平素的衣裳尚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