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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婦道 蓬萊客 4246 字 1個月前

的就沒意思了。譬如之前,你跟我說你決意和之前的事兒一刀兩斷,我便信了你。這會兒我跟你說我沒別念,我希望你也要相信我。」

裴長青道:「錦娘,我自然信你的!我隻是氣那個李東林欺人太甚,恨我自己沒用,枉為七尺丈夫,卻什麼也做不了!」說著,恨恨捶了一下桌子。

梅錦微笑,道:「我果為洪爐大冶,何患頑金鈍鐵之不可陶熔?我果為巨海長江,何患橫流汙漬之不可容納?我從前偶然讀了這句,印象深刻,也轉給你。長青,何謂大丈夫?有鴻鴣之誌,有真才實幹,還要有容忍%e8%83%b8懷。即便現在泯於眾人,總有一日能成就一番事業。」

裴長青默默念誦了一遍,眼裡驀然放出光彩,點頭道:「我明白了!錦娘,你什麼時候動身?我去向閘官告個假,我陪你去益州。」

梅錦笑道:「就這兩日吧。你看你什麼時候能出來。」

裴長青點頭,心情一掃先前陰霾,和梅錦說說笑笑,一起吃完瓜,洗漱了要睡時,梅錦見他站在邊上望著自己,臉龐微微泛紅,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便明白了。

她進門三四個月了,兩人漸漸熟悉,這麼久,一直是一個床上睡,一個地上睡,中間隔了一層帳子。

按說,也是該同床而眠了。

「長青……」

梅錦躊躇了下,剛叫聲他名字,裴長青臉忽然變的通紅,擺了擺手,道:「你睡吧!你睡吧!我也睡了!」說完慌慌張張轉身吹了燈。

屋裡一下便陷入漆黑。

梅錦聽見他躺回了地鋪上,又翻了幾個身。

☆、第二十九回

過了兩天,裴長青向閘官告了假,叫了阿鳳住家中陪萬氏,自己與梅錦動身去往位於滇蜀交界的益州。沿江走了幾日水路,順利抵達了梅錦之前去過一次的香樟鎮。如今正值秋市,整個西南乃至全國其餘各地的藥材商和客人紛至遝來。梅錦逗留兩日,買齊所需藥材,最後打裝完畢,雇了一條船,動身上了歸途,一路平安的回了馬平縣。

到家後,裴長青幫梅錦在院裡搬運整理藥材,門口便陸續來了幾個人,喊著裴娘子回否,都是些要看病的。

梅錦出來,粗略問了下病情,叫病人去醫館,進屋道:「娘,長青,外頭來了幾個要看病抓藥的,不好耽誤,我先去醫館了。」

萬氏見來求醫的人看過來,自然滿口答應。梅錦收拾了下,便出門往醫館去,裴長青也拿了在路上買的杏仁酥餅,說去哲牙的鐵匠鋪,把糕點帶給阿茸。

……

醫館閉門這些天,好些不是急症的病人都在等著她回,開門沒一會兒,除了起先找到家裡的那幾個,陸續又有幾個尋了過來,有這裡不舒服,也有那裡疼的。梅錦聚精會神給人看病,忙的不可開交之時,門口走進來一個麵皮黧黑的小子,口中道:「長青嫂!長青說要去濮子寨救一個叫什麼阿茸的,管閘官借了匹快馬,已經去了,他叫我順道來跟你說一聲,不用記掛他,他完事了就回來!」

這小子梅錦認得,是閘房裡的一個閘工。聽完一愣,急忙問究竟。

小子道:「別的我也不曉得。隻見他心急燎火地趕了過來,借了馬就走了!」

梅錦道了聲謝,站了起來,向等著看病的告了聲罪,立刻出了醫館,匆匆往哲牙的鐵匠鋪趕去。

哲牙家離醫館不是很遠。梅錦很快趕到,被看到的一幕驚呆了。鋪子已經麵目全非。搭在門口原本用來的打鐵的那個棚子塌了,爐子翻倒在地,其餘桌凳也東倒西歪,門開著,裡頭空蕩蕩的,門檻邊有個被踢翻的用來習字的沙盤,邊上掉了一隻阿茸的鞋子。

近旁住著的幾個婦人認得梅錦。見她來了,陸續走了出來。梅錦問緣由,婦人便七嘴八%e8%88%8c地向她描述當時的場景。

三天之前,哲牙像往常那樣在鋪裡打鋤頭,阿茸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拿木棍在沙盤裡寫字,突然來了十來個濮子人,抓住阿茸就要帶走。哲牙先是極力反抗,後又跪地哀求,濮子人絲毫不為所動,抓了阿茸便走,哲牙也追了上去,這裡就成了這般模樣。

「裴娘子你還不知道?他們寨子裡發了瘟疫,死了人畜,說全是那個阿茸招來的,以前被他們跑了,這回找到了抓回去,說要用阿茸驅災!」一婦人道。

「哎呀!當時濮子人氣勢洶洶,就跟要殺人一樣,嚇的我都不敢走出來!」另個瞪大眼睛比劃著道,心有餘悸的樣子。

「濮子人本就野蠻,以前不是還投靠了驃國造反嗎?我看要出人命了!」

「他們住這裡這麼久,我才知道以前是逃出來的!被抓回去,隻怕凶多吉少了,」一個婦人搖頭歎息,「這漢子鐵打的好,不聲不響,從沒和咱鬧過臉紅,叫他什麼事也熱心幫忙。還有他那個女兒,也是乖巧懂事的,真是可憐了……」

婦人們議論紛紛時,萬氏終於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問清緣由,大驚失色,頓腳道:「我兒子追去了?這可怎麼是好?他一個人落到濮子人手裡,還有活路啊!趕緊去追他,把他攔下來啊!錦娘,錦娘!快想想辦法去攔下他!」

梅錦沉%e5%90%9f,道:「娘,你別慌,聽我說。方纔那閘工也說了,長青是騎馬去的,這會兒距他出發又過了些時辰,追也不好追了。我立刻去縣衙見縣官,求他帶些人追去,說不定更有用些。」

萬氏已是六神無主,慌忙點頭:「那你快去,快去!趕緊把他攔下來!我的祖宗哎,先前我就說離這家人遠點,怕有不祥,你們就是當耳旁風,這可好了,剛那事過去,安生了沒兩天,轉頭又來了事……」

梅錦撇下叨叨著的萬氏,轉身急忙往縣衙趕去。

馬平縣官姓林,是個漢人,這會兒正好在衙署,坐在後堂裡處理公務,忽聽人來報,說一婦人有急事求見,因手頭事多,便說不見。衙役道:「來的是開了修存堂的那個姓梅的女郎中。她說事關全縣人的生死,一定要速見大人。」

林縣令愣了愣,稍思忖,叫衙役帶她進來,自己到了前堂。

梅錦見到縣令,下跪叩頭後,把哲牙父女被濮子人抓走,裴長青追去了的事說了,最後道:「大人,哲牙之女天生異瞳,自出生起就被族人認為不祥,屢欲除之,哲牙無奈,這才帶了女兒出逃。此次被抓回去,必定凶多吉少。我丈夫裴長青已經追了上去。隻是他單槍匹馬,恐怕無濟於事。情況十萬火急,民女鬥膽求大人派些人加緊趕過去助我丈夫救人!」

濮子人世代居住在與屬國驃相鄰的山地裡,有大小十數個部落,人口達數萬,尊烏氏為酋長。那地方距離馬平縣數百裡,尋常趕路過去,大約三四天的路程。十年前那場亂子過後,濮子人在酋長率領下歸服於昆麻土司府,名義雖也被劃入到馬平縣治下,但基本上,一直處於自領狀態。

林縣令聽到和濮子人有關,皺眉道:「梅氏,西南一帶土人眾多,尤其那些聚居於山地裡的部落,不服王法教化。他們歷來有自己的規矩,這種事,官府不好出麵。方纔我是聽說事關全縣人的生死,信以為真,這才出來見你。不想你卻危言聳聽!你再這般無理取鬧,休怪本官治你個擾亂公堂之罪!」

梅錦道:「林大人,民女方才說了,濮子人這回抓哲牙父女回去,是因為寨裡發瘟疫死了人畜。濮子人把哲牙之女視為禍源,以為除了她便可驅災,林大人見多識廣,當知瘴癘為何,發作後不加有效救控,隻會蔓延。如今瘟病應還隻局限於濮子寨內,濮子人不報,故大人不知情。如今知道了,再不加以乾涉,若蔓延出來,勢必危及全縣民眾。民女這絕不是在恐嚇。事關重大,請林大人務必出手!」

林知縣聽到瘟疫兩字,神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背著手走了幾步,問:「梅氏,你確定濮子寨裡鬧了瘟疫?」

梅錦道:「民女今日也是剛回來,到哲牙鐵匠鋪時,聽幾個住近旁的人道是濮子人親口說的。到底是不是,民女不敢肯定,須得趕過去看了才知道!」

林知縣道:「本官且信你一回。這就派捕頭帶人與你一道趕過去,速速查清疫情回來稟報。」

梅錦鬆了口氣,忙施禮道謝。△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林知縣派了捕頭帶了幾個人與梅錦上路後,沉%e5%90%9f半晌,猶是不放心,整好衣冠,叫人備車急忙出去。

☆、第三十回

龍城土司府裡,李東庭正被母親李府君叫去說話。

貴州盤雲土司攜女兒苗真真過幾日就要到,而李東林今日一大早卻開溜了。問他身邊下人,下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說一早隻見二爺房門緊閉,始終沒出來,後推門進去,才見裡頭沒了人。

盤雲土司苗氏是西南勢力最大的「五司」之一,與李家一向交好。苗真真是土司家的幼女,今年十七歲,李東庭之前也見過她數次。小姑娘幾年前被帶過來第一次做客時,對李東林就一見傾心,此後每年都要尋個借口來李家住上些日子。李東林起先不知苗真真愛慕自己,每逢她來,便把她當妹妹般看待,後來有所覺察,便不大接近苗真真了,她來自己尋個借口躲開。苗真真親母已經過世,有個姐姐名叫苗蘭蘭,早已出嫁,她自己性子內向,少女心事便一直悶在肚裡,到了這會兒該談婚論嫁,無論給她說誰,一律搖頭不肯,她姐姐起了疑心,一番盤問,才知道她愛慕李家二公子,便去跟父親提了。

盤雲土司原本就想兩家結親,知道女兒心思,正和心意,當下送了封信過來,言下暗露聯姻之意。

苗真真容貌出色,性子溫柔文靜,李府君一向喜她,且兩家又門當戶對,自然樂意,也沒問李東林,當時便回信,邀苗家父女前來做客,其實也就是過來商議婚事。如今苗家人就要到了,這節骨眼,李東林居然又跑了。

李府君十分惱火,「……你弟弟越大,越沒個樣子了!前些時候天天不見他人影,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混!好容易這兩天看到人了,我還道他收了心,不想這會兒他又給我跑了。我料他是聽說了真真要來的消息,這才躲了起來的。你放下別事,先派人四處給我找,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他給揪回來!」

李東庭遲疑了下,沒有立刻回應。

母親李府君的話,令他又想起了一個人。那個姓梅的裴家小婦人。

前些時日,霞姑悄悄來說,自己弟弟一直帶著阿鹿一趟趟地往馬平縣跑。

霞姑雙目如炬,疑心他是看上了那個名叫梅錦娘的裴家婦,叫他多留點心,免得鬧出什麼事來。李東庭當時十分驚訝,也不大相信,隻是霞姑既然提醒了,他便叫了個人去跟了幾天,這才知道霞姑所慮並非全無道理。

自己的弟弟李東林,似乎真的看上了這個女子。

倘若她還未嫁,這自然沒什麼問題,以土司府的門庭,即便讓那女子作妾,料她也是願意的。

但她現在已經為人婦了。這便是不妥。

她看起來還很年輕,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在再過三兩年便進了而立之年的李東庭眼裡,這種年紀的女子,即便已經嫁為人婦,也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而已,如同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