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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謀 夢筱二 4298 字 1個月前

甲幾乎都掐在了肉裡,「我有我的難處。」她的婚姻已經不再由她自己做主,就算是她想要離婚,可是上頭在這個節骨眼上會允許嗎?

那邊沉默許久,「陶然,我在你咖啡館等你,一個小時後若是見不到你,我下午就對外宣佈我和韓姿的婚訊,過時不候。」

陶然還想說話,可是電話已經被切段,看著突然黑下來的螢幕,她手腳冰涼,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幹什麼。

她到底是一個女人,在這一刻,情感戰勝了理智,她不明白為何慕時豐會這麼逼迫她,可她隱約感到哪裡有些不對勁。

她幾乎是跑著進了別墅裡,江迎東正在開放式廚房裡準備餛飩餡,高大英挺的一個男人此刻圍著圍裙在琉璃台前,她說不出的複雜感。

他聞聲抬起頭,「怎麼慌慌張張的?」

她把散落的碎發別在而後,喘熄有些不穩,「六哥,我還有事,沒法留在這裡吃飯了,你餛飩包好了,放冰箱裡,我下回再來吃。我先回了。」

也不管江迎東是什麼反應,轉身又跑了出去。她清楚慕時豐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若真惹怒了他,他是沒有半分顧忌的。

阿城隨即也進來了,「六哥,要不要送送陶小姐。」

江迎東擺擺手,「怎麼一回事?」

阿城欲言又止。

江迎東把餛飩餡放在鼻尖聞了聞,味道應該不錯,放下後又開始揉麵,「說吧。」

「慕時豐打電話給她,讓她十天內跟林百川離婚,若是做不到,他下午就宣佈和韓姿的婚訊,現在應該在咖啡館等著陶然。」

江迎東揉麵的動作稍有停頓,眼底的波光泛著漣漪,他好似冷嘲的笑了聲,繼續揉麵。

冷不丁的他說了一句,「阿城,慕時豐對於我們的用處很大,他今天已經是在暗示我們,別惹惱了他。」

阿城應了一聲。

江迎東突然停下手裡的活,抬起頭緊盯著阿城,「就算沒有慕時豐,也不許你動她。」

阿城剛要張口,江迎東打斷了他,「我的話你放在心上就行。」

阿城緊握拳頭,繃著咬肌,最終還是放棄了爭辯,默默退了出去。

☆、第五十六章

陶然趕到咖啡館的時候,看了眼手機還差三分鐘,沒有遲到,她跟司機師傅說了句,「師傅您稍等一下,我馬上讓人送錢出來。」下午跟江迎東出去的時候包包沒有帶。

慕時豐已經從咖啡館裡走了出來,問了師傅多少錢,把錢付了後,一直麵無表情的盯著陶然。

陶然頭也不敢抬,十指糾纏著,眼神亂瞟。

他點點她的腦袋,「江迎東家裡的飯,你也敢吃!」

陶然猛地抬起頭,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在他那裡?」

他一副看傻叉的無奈表情,「我和他有生意往來,自然有辦法知道我想知道的。你知不知道你有命吃這頓飯,不一定有命回來?」

她就更懵了,「江迎東還在飯裡下毒不成?」

「江迎東的生意最近出了一些問題,可他卻還有心思請你去吃飯,阿城是不會讓你這樣一個禍害留在身邊的。」

慕時豐把陶然凍得有些發紅的雙手握在手裡,一起放進衣服口袋。陶然想掙脫,他就這麼冷冷的看著她,她隻好放棄。

他繼續,「阿城是一個冷靜冷血到令人髮指的男人,他不允許任何意外打亂他們苦心經營的生意,尤其是在多事之秋。況且你還是丹尼爾身邊的人,江迎東會惦念著與你的那點舊情,可是阿城不會,他不允許任何不在他們掌控範圍內的意外發生。若我沒猜錯,你若是真的留在那裡吃飯了,今晚你就有可能死於非命。」

陶然一個哆嗦,聲音都有點發抖,「他就不怕江迎東怪罪他,就不怕我老公找他麻煩?」

慕時豐笑了兩聲,在她耳邊低語,「你以為你在江迎東的心裡能超過阿城的地位?阿城不是第一次殺他身邊有些歪心思的女人。至於林百川,阿城更不會放在眼裡。你知道阿城以前是做什麼的嗎?」

陶然搖搖頭,「不知道。」

他的嘴巴緊貼著她的額頭,「他是殺手,死在他手裡的人命,不會少於兩百,再多你一個真不算多。」

她不自覺的往慕時豐懷裡靠了靠,「你今天在電話裡的那些話是有意說的,就是想讓我趕緊回來是不是?」

他冷哼一聲,「還沒蠢死!」

她還隱隱有些擔心,「可是就算我今天幸運逃出來了,他不是還會找機會要我的命?」

他把下巴抵在她頭頂,「不會,阿城監聽了你的電話,而我已經在電話裡警告他,誰要你的命,我都不會允許,所以他暫時不會動你,可你以後夾起尾巴做人,別再沒事給我找事!」

她抽出被他緊攥住的雙手,環抱住他的腰,狠狠的恭維了他一番,「時豐,你怎麼這麼厲害,都能把阿城吃的死死的,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偶像,那可是吃飯睡覺上廁所都要想著的。」

「沒有這點本事,早就被他們倆給玩死了。」他忽的挑起她下巴,「奉承的話你就省省。接下來我會很忙,沒有那麼多精力照顧你,你給我安分一點,別等到一年後我問林百川要人時,發現你的名字已經刻在了林百川給你買的墓碑上,到時候就算做鬼我都會撕了你!」

她站起身,舉起三根手指,「我保證我不再惹是生非,小心翼翼的護著我這條小命。」

慕時豐對著她的手指就是一巴掌,「你的保證就跟放%e5%b1%81一樣。」他晃了晃她的腦袋,「以後就在咖啡館裡老老實實的賣咖啡。」他環看了四週一圈,「我在這裡還有你家附近都給你安排了狙擊手,沒有人能靠的近你。這段時間就別瞎轉悠了,知道嗎?」

她木訥的點點頭,「時豐,你到底做的什麼生意?」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管我做的什麼生意,也不管我是什麼身份,你隻需要知道,你排在我的信仰和生命之上,這就夠了。」

看到她又要感性了,他最害怕的就是她掉眼淚,對著她的腦袋就彈了一記腦瓜崩,「快進去吧,我得走了,還約了人。」

咖啡館裡。

陶然坐在吧檯處一直在走神,她的處境越來越危險,身邊的情況也更加複雜,就在剛剛,她突然發現她對慕時豐一點都不瞭解了,陌生的就好像他們從未認識過一般。

她以前總覺得慕時豐會是最好對付的一個,可是情形越發的不明朗,一個比一個隱藏的更深,她置身於迷霧中,已經找不到方向。

她想著在她看不見的製高點就有好多支槍對著她這間小咖啡屋,心裡就有些發毛,即便是她對血腥場麵司空見慣,可還是心裡不舒服。

就算江迎東的別墅是虎%e7%a9%b4,她也不得不入。

已經六點半了,她的肚子開始唱空城計,她發了條資訊給林百川,【老公,晚上做什麼給我吃?】

【...早上走的時候不是特意跟你說過了,我晚上有應酬。還沒吃飯?】

她拍拍腦袋,【腦子進水了,你忙吧,我回家煮麵條吃。】

【你先吃點優酪%e4%b9%b3和水果,我盡量早點回去,給你帶些吃的。】

陶然一點都不客氣,【我看行。】

她剛收起手機,咖啡館的大門就被推開了,看到來人時,她揉揉眼睛,以為自己餓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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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迎東逕自走到吧檯處,把手裡的保溫壺放在上麵,「找個碗和勺子,給你帶了餛飩。」

陶然傻站在那裡,半晌沒有動靜,她都懷疑自己幻聽了。江迎東親自給她送吃的,這是什麼...鬼?不會是最後的晚餐,然後要送她上路吧?

他脫下手套,擰開保溫壺的蓋子,又催她,「還愣著幹嘛,趕緊的呀。」

「哦,馬上,馬上。」她心裡七上八下的,還是進了休息間拿了一個碗和勺子走出來。

江迎東把保溫壺傾著一些,用小勺子把餛飩一個個舀出來,又倒了一些湯出來,拿著勺子把碗裡的蔥和香菜都一點點認真的挑了出來,「本來不打算放蔥和香菜,知道你不喜歡吃,可保姆說了,放進去後味道會更好一些。」

挑好之後他把勺子放到碗裡,推到她那邊,「嘗嘗味道怎麼樣,從和麵到煮熟,都是我一個人完成的,湯是我煮了好幾個小時的骨頭湯。」

陶然也笑不出,感謝的話更是無從說起,隻是看了他兩眼,拿著勺子開吃。這樣的場景,讓她想到了過往,她想他也是吧。

「好吃嗎?」

她點點頭,「沒吃過這麼好吃的。」

他沒接話,就這麼靜靜看著她吃。十二年前,他第一次『請』她吃飯,也是吃的餛飩。

那天在派出所,因她跟趙所亂說,亂認舅舅,他狠狠的批評教訓了她一番,還罰她貼牆站了一個小時,她最後邊哭邊讓他放了她。

其實他知道那是鱷魚的眼淚,用不著可憐,可到底是不忍心,就沒讓她繼續站下去。才剛讓她坐下來休息,她馬上就來勁兒了,嚷著叫他請吃飯,說是餓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他沒理睬她,去了隔壁的審訊室。等他回來走到門口時,就聽到辦公室的一個同事在勸她,「小姑娘,這麼晚了,你趕緊回家吧。」

「我要等我舅舅一起走,他還要請我吃飯呢。」

同事無奈歎了口氣,「六哥家庭條件不好,母親還在醫院住院,他都已經入不敷出了,你知道點好歹行不行!」

沒想到她抬頭就與他來了個四目對視,她沒有半分的難為情,背起書包就跑到他跟前,「舅舅,可以走了是嗎?我餓了,你再不給我飯吃,就是虐待未成年,會遭人唾棄的。」

她不由分說的拉著他的衣袖就要往外走,他冷冷的撥開她的手,「陶然,我不是你舅舅,我單位還有事,走不開。」

她死活纏著他不讓,「那我就一直等你到下班,你總要吃晚飯的吧?你請我吃宵夜也行,反正今晚就賴定你了。我才十四歲哎,你真的對我不管不問?你可是人民警察哎。」

她磨了很久,最終他拗不過她,隻好陪她出去吃飯,可是她不會知道,他中午在醫院給母親交過透析的費用後,身上還有不到五十塊錢,離發工資的日子還有四天,他本想湊活著到那天。

現在她要讓他請客,他說不出自己窮到連頓晚飯都請不起,那時他二十七歲,最虛榮也是最要麵子的時候。

出了派出所,她把書包扔給他,「舅舅,幫我拿著。」她還真是個孩子,沿著路牙石,一蹦一跳的,一路上就沒有好好走過路。

他沒問她為何這麼晚了,她的家人也不來接她,也或許是孤兒,也或許是單親家庭,所以她養成了這樣潑辣散漫又刁蠻不講理的性格。

他忍不住問她,「想吃什麼?」沒辦法的話,他就隻能讓同事再送錢過來。

她指指前麵,「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