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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辜負了姐姐一番心意。」

她這樣說更讓我心疼,我握住她的小手,「別這麼說雅若,我知道你這段日子不好過。」

「還好吧,不過是不如姐姐的日子好過。」 她輕輕地自我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笑得越發疏離,「隻是我一直以為青蕪姐姐喜歡的是天煜的新帝,卻沒想到……」

她自是不願提及雲謹言,索性低下了頭,不再看我。

我心中有很多話想對她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但我真的不願失去這個朋友,「雅若,很多事情你我無法左右。雲謹言是殺了你父王,而你父王又是他的殺父仇人。再往上倒,更會涉及到兩個國家的政治爭鬥。還有你的兄長殺了我的一位好友,而赤赫王子的死又跟我弟弟有關。這世間的仇怨誰也分不清個是非曲直。我隻是感到難過,這樣的痛苦竟然要讓你來承受,這樣的對立竟然落在我們的頭上。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無論發生什麼,在我的心中,你永遠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

雅若垂著眼簾靜靜地聽著,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讓我看不透她的心思。「雅若……」我又叫了她一聲。

她抬起頭,倉促間,我似乎看見她眼中淚光一閃,不過一晃她又揚起了笑臉,「看我,一見到姐姐就高興得什麼都忘了,竟然讓姐姐一直站在門口。外麵風涼,姐姐快進來坐吧。」

她側身讓出門口的通道。其實門口挺寬的,就我們兩個的身材來說並排進去輕而易舉,而此刻她後背貼著門框,盡量不與我相碰,讓我的心一下子沉入穀底,她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親熱地挽著我的手臂,纏著我給她做點心吃了。隻是,她此刻的疏離拘謹,與她給我的那個輕鬆俏皮的帖子完全不搭,讓我非常納悶。不會是她寫完帖子,又感到後悔了吧。

我舉步進屋,就見屋內佈置得異常清爽乾淨,檀木的雕花床,一個衣櫃,一個梳妝台,完全是中原閨秀的標配。隻是屋內沒有桌椅,而是在窗下一腳鋪著一塊羊毛地毯,地毯上一張小桌,幾個坐墊。

雅若引我坐到地毯上,小桌上擺著一套白玉茶具。雅若手執茶壺為我倒了一杯茶,「青蕪姐姐嘗嘗,這是今年的秋茶。」

茶湯是金棕色的,似上好的琥珀,比一般的茶顏色要深些。我端起茶盞,「你不是不喜歡中原的茶嗎?總是說不如草原的奶茶好喝。」

雅若滯了一下,撫了撫鬢邊的碎發方笑道:「這不是入鄉隨俗了嗎?住了好幾個月了,也習慣這個茶味兒了。」

我喝好茶前喜歡先嗅一下香味兒,便將茶盞湊近鼻子聞了聞,茶香濃鬱,帶著一股奇異的花香,「好香。」我讚道,「隻是可惜茶涼了,有熱水嗎?我再灌點兒熱水進去。」

不知為何雅若有些緊張,手指搓著衣角,大眼睛嘰裡咕嚕地亂轉,「涼了嗎?可能是我早前沏好了,一直等著姐姐,茶就涼了。」

我聽是她特意沏好了等我的,忙道:「哦,沒關係,涼熱一樣喝。正好我渴了。」

我將茶盞湊到%e5%94%87邊。

「青蕪姐姐!」雅若忽然叫我。

第155章 七誅散毒

我頓住,疑惑地抬起頭,「怎麼了雅若?」

她有些結結巴巴的,「我……我還是……去加點兒熱水吧……」

她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呼吸都急促起來,我笑笑,「真的不用了,喝完這壺再加水吧。」

我舉杯欲飲,她又叫我,「等等,姐姐!」

我再次停住,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她%e8%88%94了%e8%88%94嘴%e5%94%87,深吸了一口氣方道:「沒什麼,我就想說姐姐慢點兒喝。」

「放心吧,你特意為我沏的,我一定將這一壺都喝完。」我仰頭喝下,溫溫的茶水帶著清甘順喉而下,嘴裡留著餘香,我咂咂嘴,怎麼覺得香味兒有點兒熟悉呢?好似在哪裡嗅過似的。

雅若低著頭又給我倒了一杯,「姐姐渴了,再喝一杯吧。」隻是她手抖厲害,彷彿都要握不住那個壺。

我端起第二杯,忍不住問她:「雅若,你沒事兒吧?」

她搖頭,卻有淚珠紛紛落下,再抬臉時竟是滿臉的淚痕。

一個人忽然旋風一樣從門外跑進來,不待我看清來人是誰,手裡的茶杯就被那人一掌拍落,茶杯飛出一丈遠,撞到牆上摔得粉碎。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掌,手指彎曲著還保持著手握茶杯的姿勢。下一秒,那個人發瘋一樣搖著我的肩膀,「你喝了嗎?喝了嗎?」

我被搖得七葷八素,在腦袋前後亂晃的間歇發現麵前的人是葉瀾澈。想了想他應該是問那茶,於是牙齒打顫道:「喝~了~味~道~不~錯。」

他一下子頓住,失魂落魄地看著我,眼中滿是絕望。他扭頭看向雅若,忽然放開我的肩膀,衝過去給了雅若一記耳光。雅若被打倒在地失聲痛哭,我撲過去揪住葉瀾澈的衣袖,「你瘋了嗎?為什麼打她?」

葉瀾澈反手抓住我,一疊聲道:「吐出來,你快把茶吐出來。」說著就來拍我的後背,拍得咚咚作響,跟打鼓似的。

我掙紮著躲閃,「就喝了你們家一杯茶,至於嗎你?」

他一隻手摟住我的腰,將我固定住不讓我亂動,另一隻手依舊執著地拍著我的後背,焦急道:「快,阿蕪,快吐出來啊!」

「來不及了。」一個聲音自門口響起。我和葉瀾修同時抬眼看去。就見小雲皇後雲惜瑤走了進來。

我奇怪雲惜瑤怎麼會出現在燕王府,早聽說她被葉瀾修軟禁在了皇宮中。彷彿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雲惜瑤麵帶得色,「沒想到哀家會在這裡現身吧!告訴你也無妨,這燕王府是以前的慶王府,與皇宮之間有條地下的密道。」

我嘬嘬牙花子,鳳鸞宮裡有密道,這燕王府裡也有,雲惜瑤是土撥鼠投胎嗎?到處打洞。同時我很疑惑為什麼她將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我了,不會是要滅口吧!我後知後覺地害怕起來。

見我滿臉驚懼,雲惜瑤慈祥地笑了起來,「害怕了?」

我沒用地點點頭,同時在心中默默地衡量了一下這裡到大門口的距離,如果我撒%e8%85%bf跑的話,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到,雲謹言的暗衛就在門口,我隻要到了那裡就安全了。我不著痕跡地向門口挪了挪,一邊偷眼看葉瀾澈,他總不會看著他老娘殺我吧?雲惜瑤不可能帶著大批殺手通過密道入燕王府,隻要他替我攔住他老娘,我就能跑。

而葉瀾澈根本沒有看我,他隻是呆立在那裡,看著地上破碎的瓷片入定了一樣,彷彿根本沒有意識到我這邊的情況已經火燒眉毛了。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抬起頭,直直地看著雲惜瑤,聲音哽咽道:「為什麼母後,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動阿蕪。」◤思◤兔◤在◤線◤閱◤讀◤

雲惜瑤鳳目一凜,「澈兒,母後這麼做全都是為了你啊!」

我趁著他們說話的當口低頭就往門口沖,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剛衝到門口,我的腦袋就撞到一個人%e8%83%b8口上又被彈了回來。我一抬頭,赫然看見一張麵貌寡淡的死人臉。

鬼手崔心!回憶瞬間湧入腦海,彷彿電影片段的閃現,鬼手崔心死人手一樣的鬼爪子,青色指甲下的暗紅色粉末,我紅得彷彿能滴出血來的手,還有那熟悉的香味兒……我後退幾步,一下子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喉嚨。「七誅散?」我失聲叫了出來。

從不說謊的實誠人崔心點點頭,認真地答道:「沒錯,就是七誅散。你沒救了,隻能等死。」

你能不能別這麼實誠啊?

我看看依舊痛哭的雅若,忽然明白了,我今日是落入了雲惜瑤一手佈置好的圈套。我身邊一直有雲謹言和他的暗衛保護,要接近我並要我的命可謂難如登天。而唯一讓我不設防的就是雅若。即便她不是個好演員,即便她破綻百出,我還是義無反顧地信任她,絲毫不會疑心她會想我死。

在我的注視下,雅若崩潰了,「對不起青蕪姐姐,我不是想害你的,我隻是想雲謹言死,隻是想給我父王報仇。」她趴伏在地上淚流不止。

是啊,報仇,大家都是為了報仇。是我太天真了,以為雅若還會把我當做好姐妹好朋友。肯定是雲惜瑤告訴雅若,通過我才能要雲謹言的命,這是她唯一的復仇機會。於是我就成了雅若殺死雲謹言為父報仇的媒介。

我有些頭暈,身體搖晃了幾下,葉瀾澈趕上兩步扶住我,悲憤地向雲惜瑤道:「我根本不想當什麼皇帝,更不需要您為此去害人。母後,您就這麼想害死小舅舅嗎?他即便不是您的親弟弟,也是您唯一的外甥,我父皇的親侄子。您為什麼非要至他於死地?為什麼還要拉上阿蕪?」

雲惜瑤眼中閃過一抹癲狂,「葉瀾修已經不足為懼,隻剩下雲謹言這個禍害,除掉他,這個天下就是澈兒你的了!隻是雲謹言那小子一直深藏不露,還真不好對付,幸虧他有夏青蕪這個軟肋。」

她上前兩步抓過我的手臂,擼起我的袖子,滿意地看到我的守宮砂,「一來,夏青蕪死了,雲謹言受情蠱所累也會喪命,哀家既要了他的命,也沒有違背不親手殺他的誓言;二來,葉瀾修不是也挺在意這個丫頭嗎?正好痛心之下會加速蠱毒發作。」她得意地仰天而笑,笑得不可抑製,「哈哈哈,你們說,這是不是一個一箭雙鵰的好主意?」

「您……您把太子哥哥怎麼了?又有什麼蠱毒?」葉瀾修臉色蒼白。

雲惜瑤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怒喝道:「你還叫他太子哥哥?看看你現在,你被他害得還不夠嗎?當初你被他設計關入天牢,哀家恨不得生啖了他。幸虧哀家早有預謀,不然的話,我們娘倆兒早晚要死在他手裡,你以為等他坐穩了皇位,還會留我們活命嗎?」

她的目光瞟向我,「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弟弟。」

「阿城?」我一驚,「這事兒跟他有什麼關係,你不要把他牽連進來。」

雲惜瑤冷哼道:「當然有關係,他不是一心替你們的爹復仇嗎?哀家便讓梵冥煉出鬼蠱,趁著先帝駕崩大喪那幾日葉瀾修在金鑾殿守喪之時,由阿城悄悄潛入大殿將鬼蠱種在他身上。他現象是不是日日煎熬,人不人鬼不鬼的了?漸漸的,他意識喪失,五感全消,人如行屍走肉一般,即便哀家不把他拉下帝位,他也不過是個傀儡,這個帝國終究是哀家的兒子說了算。」雲惜瑤又自得地笑起來,「七誅草,世間最毒的毒草,花葉煉製出的七誅散毒死你,根莖煉製的鬼蠱廢了他。你們這對曾經的夫妻也算是有緣啊!」

「天啊……」我□□一聲,靠著葉瀾澈的支撐才沒有倒下。葉瀾修竟然被他們下了比纏絲還險惡的鬼蠱。而這蠱又是阿城下的。怪不得他要跟著梵冥,怪不得那日在密林中他對我說再給他幾天時間他就能報仇。原來他們一直在等這個契機,趁著葉瀾修守靈落單的時候給他種上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