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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了進去。隻將長髮甩在被子外麵。一頭青絲順著床沿傾瀉而下,幾欲委地。

水紅色的紗帳是半透明的,被賬外的燭光一照,明滅間紅影幢幢,徒然生出幾分旖旎曖昧。我縮在被子裡,盡量將自己縮成一團,降低存在感。可是畢竟空間有限,兩人想不碰到都難。我感到他的手緩緩伸過來攬住我的腰,腰間一陣溫熱,我對他怒目而視, 「老實點兒!不帶這麼趁火打劫的!」

他吃吃地笑,笑得沒心沒肺,我都能感覺到床榻的震動。我伸手去捂他的嘴,他不笑了,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目光裡的專注讓我心中一怔,莫名其妙地臉紅起來。掌心柔軟的觸感讓我有種他在親%e5%90%bb我手心的錯覺,我訕訕地放下摀住他嘴的手,隨即腰間一緊,他將我往他懷裡又攬近了幾分,這個姿勢很是曖昧,我的%e8%83%b8/部差不多是一下子撞到了他%e8%83%b8膛上,我心中警鈴大作,慌忙將手臂架在兩人之間拉開距離。

他半垂著眼簾向我俯下頭,從我的角度隻能看見他長如羽扇的睫毛和精緻美好的%e5%94%87角。我一低頭,他溫熱的%e5%94%87擦過我的額頭,落在了我的鬢髮上。彷彿一個小火苗「騰」地在心中燃起,我不可抑止地心跳加速。他的呼吸也急促起來,手臂上又加了幾分力氣,將我緊緊地禁錮在他懷裡。我感覺%e8%83%b8肺中的空氣被擠壓出來,呼吸都不暢快了,不禁扭動著掙紮了一下。

他突然低/%e5%90%9f一聲,一翻身將我壓在身/下。我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去推他,卻哪裡推得動,「不行了……我快被……壓死了!」我斷斷續續地呻/%e5%90%9f。他這才從我身上下來,卻也就勢將我摟得更緊,讓我整個人都嵌在了他的懷抱裡。

大門「彭」地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我尖叫了一聲。幾個人過來一把扯下床帳,我繼續捏著嗓子尖叫,同時將雲謹言的臉按到我的脖頸間,讓人看不到他的容貌。

那幾個官兵往床上打量了一下,扭頭出去踹下一間屋子的門。緊跟過來的瑛娘交足了戲份,賠笑道:「打擾客官了,對不起,對不起,今天的花酒錢分文不取,您繼續,別壞了興致!」出門的時候,還不忘體貼地關上屋門。

我鬆了一口氣,緊張的身體也放鬆下來。剛才燃起的那點兒小火花早就在官兵闖進來時消失殆盡。女人的興致是很容易被打斷的。不過顯然男人卻不是這樣,隻要不是生死攸關、命懸一線的事兒,男人的興致很難被撲滅。雲謹言似乎對我的脖子依舊感興趣,溫熱的嘴%e5%94%87貼著我的頸部,還大有往下遊弋的趨勢。

這會兒我神誌恢復了清明,對剛才的事兒頗覺尷尬,說了是朋友的怎麼稀裡糊塗的就欲/火/焚/身地滾/床/單了呢?我為自己生理上燃起的火花而不好意思。不過我又安慰自己,反正我也想跟他解蠱的,這件事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擇日不如撞日,這會兒的氛圍不錯,不如快刀斬亂麻。

我僵硬地躺著,屋外的聲響不斷傳到我耳朵裡,官兵又踹了隔壁的門,一陣稀裡嘩啦,好像是打碎了什麼東西,一個男人的咒罵聲,好像還是個有頭臉的人物,那幾個官兵也軟了口氣,一個勁兒地道歉。接著是下一間,再下一間……

雲謹言不滿我的分神,在我腰間捏了一把,我「哎呦」一聲回過神來,才發現我的衣領已經敞開了,而他的手已經伸到我的腰間解我的腰帶。

我實在忍不住,一把握住他解帶子的手,「要不,咱們回客棧再解蠱吧,我總擔心還會有人闖進來。」

他自我頸間抬起臉,麵上還帶著潮紅。此刻他衣領敞開,露出形狀美好的鎖骨和大片%e8%83%b8膛,在昏暗的燭光下,閃耀著蜜色的光芒。他瞇了瞇眼睛,迷離的目光恢復了幾絲清明,不知為何帶上了幾分危險的訊息,他歪著頭慢吞吞地問道:「你是說『解蠱』?」

我點點頭,「對啊,回去解踏實!」

他忽然沉下臉,翻身下了床,站在床前整理自己身上因剛才的情迷而變得淩亂的衣服。我不知哪裡又惹到了他,隻能用「男人心,海底針」來解釋。

我有些懊惱,早知道就不打斷他了,「喂!」我拉住他正在繫腰帶的手,「隨便你吧,我不挑剔了還不行!」

他甩開我的手,聲音冷硬,「爺不是你用來解蠱的藥引子。」

我有些不死心,都快坦誠相見了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呢?剛還啃我脖子呢,這臉翻得比翻書還快!我試著說服他,「你看,今天的時機很好,你再努力努力,咱們的事兒就成了。而且今天我大姨媽剛走,這會兒解蠱不會懷孕……」

雲謹言怒而轉身,咬牙切齒,「你這個女人……」

他從沒對我發過脾氣,我被他嚇住了。他見我愣愣地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繼而不耐煩地催促,「走吧!還等我抱你走啊!」

「不解了?」我攏了攏亂糟糟的頭髮,傻兮兮地問他。

他無語地看了我一眼,「爺讓你氣得都快不/舉了!」

「自己有毛病也怪在我身上!」我一邊下床一邊低聲嘟囔了一句。

他一個眼刀飛過來,我趕緊閉了嘴。忽然我想起一件事,不由驚出一身的冷汗, 「差點兒忘了,屋裡還一個人呢!」

我臊眉耷眼地向屏風後麵偷望,心中慶幸剛才沒有做得更過分,同時想著怎麼編個謊話在於烈麵前把剛才的事兒遮掩過去,卻吃驚地發現屏風後麵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人,那麼大的一個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這……人呢?」我扭頭問雲謹言。

雲謹言懶得理我,用手指了指屏風後的那麵牆。我湊過去一看,牆上一道暗門,嵌在壁畫之中,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我舒了一口氣,原來於將軍早就走了!真是萬幸,要不然丟人可丟大發了。

我一臉輕鬆地轉過屏風繞了出來。隨即感到哪裡不對,「姓雲的,你明明知道這裡有暗門,為什麼在官兵進來前不從那裡溜走,還非要跟我躲到床上演那齣戲?」

雲謹言正在係衣帶的手頓住,轉了轉眼珠,一臉的無辜,「不是你一把將我推倒在床上的嗎」

一把推倒?推到?

我兩眼冒火,扭頭往門外走。

「回來!」雲謹言在後麵追我,「你先把衣服繫上再出去……」

第101章 似是故人

第二日我們離開了平州,繼續向北走。因為前幾天耽誤了行程,因此我們一路疾馳沒有休息,連飯都是在車上替換著吃的。直到天光漸暗,幕色/降臨,我們才準備找個地方過夜。隻是此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四周隻見稀疏的樹木,在暮色中彷彿青黛色的剪影。幸好探路的暗衛來報不遠處有一座廢棄的破廟,不然我們真要幕天席地在野外睡一晚了。

暗衛提前到破廟打掃了一番,因此進到廟中時並不覺太髒亂,沒有蜘蛛網、灰塵什麼的。樑柱上的朱漆已斑駁不堪,一邊的屋頂也已坍塌,可以看見一角墨藍色的天空。廟裡供奉的一尊泥胎塑像,也因歲月侵蝕而辨不出麵目,隻隱隱看出衣飾上雕刻流暢的花紋。

雲謹言讓我睡在馬車裡,我推脫不過隻能應了。為了安全起見,阿城卸了馬,將馬車拉到廟內停在牆根下,好在廟裡地方頗為寬敞,停一輛馬車也綽綽有餘。

他們幾個在廟中的空地上點了一堆篝火,又將獸皮鋪在火堆旁的地上準備將就一晚。

時間尚早,大家依舊毫無睡意,我一個人在馬車裡待得無聊,便讓阿城幫忙將馬車中的檀木炕桌搬下來放到火堆旁,從馬車的暗格裡拿出一套雨過天青色的酒壺和酒盞,又用纏絲瑪瑙盤盛上在平州買的蜜餞和糕點,一併放在小桌上。我隨他們一起坐在獸皮上,手執酒壺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酒,「夜晚天寒,你們睡在地上涼氣重,還是喝杯酒暖暖再睡吧。」

燃燒的鬆枝清香混合著梨花白的清冽醇香飄散在廟中,讓破舊的廟宇多了幾分溫暖的氣息。火光映襯下的雲謹言眉目如畫,端起一杯酒笑道:「你是在什麼環境中都能自娛自樂,本來我覺得今晚風餐露宿苦不堪言,如今倒有幾分把酒言歡的風雅趣味。」↘思↘兔↘網↘

莫傷喝了一杯酒,又吃了一塊紅棗糯米□,咂咂嘴,「若有那日吃的火鍋就更好了。」

「這有何難。」我拍手道:「馬車裡有銅鍋和在平州買的肉和蔬菜,把鍋吊在火堆上方不就行了。」

本來我們的晚飯就是在馬車裡解決的,胡亂吃了些乾糧,大家都沒怎麼吃飽,這會兒我這麼一說,他們幾個都舉手贊成。於是我們架起火鍋,在四處漏風的破廟裡吃得熱火朝天不亦樂乎。

廟外隱隱傳來交談聲,此地方圓十幾裡都沒有村落,不知是何人會在夜晚出現在這裡。雲謹言召來暗衛詢問,原來是一個路過的書生想到廟裡宿一晚,守夜的暗衛將他攔住不讓他進來。

我看了看外麵漆黑的夜色,想來那個書生孤身一人也挺可憐,不禁向雲謹言道:「反正廟裡有的是地方,不如就讓他進來吧。」

雲謹言點點頭,不一會兒自廟外走進一個青衫書生,背著一個書箱,書箱上方捆著薄薄的一卷被褥。他向我們躬身一揖,「小生尹誌華本要進京投奔親友,不想在曠野中迷路,多謝諸位收留一晚。」言罷到屋角將被褥鋪在地上,坐在被褥上,從書箱中掏出一個乾硬饅頭,默不作聲地小口吃了起來。

那個乾饅頭看得我都覺得噎得慌,於是拿碗盛了一碗熱湯,又舀了些火鍋裡熟肉熟菜讓阿城端給那書生。

不一會兒書生吃完,將碗還了回來,恭敬道:「多謝姑娘。」

我本正與阿城說笑,也沒在意,伸手接過碗,扭頭之際與那書生打了一個照麵,一下子如五雷轟頂一般僵住,手裡的碗也應聲落地,在一聲脆響中碎為幾瓣。

見我直勾勾地盯著他,那書生滿麵通紅,遲疑問道:「姑娘你……」

雲謹言趕緊握住我的手仔細查看,「沒有劃傷手吧!」

我失魂落魄地抽出我的手,感覺整個人跟夢遊一般,喃喃道:「我沒事兒。」

仍忍不住盯著那書生看。太像了,若不是他頭上的文士巾和身上的石青色長袍,我簡直就會認為我看到的是大學校園裡的林越。一樣溫潤的眉眼,滿身的書卷氣,文質彬彬又意氣風發。我忽然有種錯覺,這個人才是跟我一起穿到古代的林越,而不是太子府裡的葉瀾修。

雲謹言撞撞我的肩膀,湊到我耳邊小聲道:「你都眼冒桃花了,小心口水要流出來了。」

我猛地回過神來,抑製不住地心如擂鼓,忍不住問那書生,「你,你認識我嗎?」說完又覺得不對,慌亂改口,「不是,我是想問,你認識杜蘅嗎?」

那書生一臉疑惑,仔細看了看我,搖頭道:「小生從未見過姑娘,也不認識杜蘅。」復又一揖「多謝姑娘一碗熱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