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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香菇、冬筍、土豆、粉條……差不多凡是廚房裡有的,都被我當做火鍋食材。反正雲謹言不差錢,老闆娘拿著一錠銀子樂得合不攏嘴,由著我在廚房裡看見什麼拿什麼。

我用那隻%e9%9b%9e吊了一鍋高湯,又將所有的東西都切成了片,再準備了麻醬、青醬、鹽、香油等調料。讓我感動的是這裡竟有韭菜花醬,若沒有這個寶貝,吃火鍋豈不是少了最誘人的滋味。一切準備停當之後,我將所有的涮菜擺放在二樓廳堂的八仙桌上。

雲謹言沐浴過回到二樓的廳堂,換了一身銀白色的錦袍,濕漉漉的頭髮披散在肩膀上,他的到來彷彿一道亮光,照亮了昏暗的房間。他在一旁看著我忙活,此時忍不住插嘴道:「都是生的,怎麼下嘴?這是要回到茹毛飲血的時代啊!」

我沒理會他的愁眉苦臉,指使他幫忙將炭盆放在八仙桌的中間,上麵架上裝著%e9%9b%9e湯的銅鍋。大功告成,我看著銅鍋裡翻滾冒泡的%e9%9b%9e湯,嗅著濃鬱的香味,感動到想哭。我最愛的火鍋啊,終於又與你重逢了。

一年多了,有時候一恍惚我都會忘了自己是個現代人,雖然一直心懷回家的執念,但是在這裡待得久了,現代的一切都如夢境一般不真實,彷彿隻是我臆想出來的一樣。而如今看著銅鍋中冒出的熱氣,我好像回到了現代的家中,在我家的餐廳裡,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熱熱鬧鬧地吃一頓火鍋,杜誠每次伸筷子都是奔著肉去的,我就涮一把青菜放到他碗裡,以身為姐姐的絕對權威監視著他愁眉苦臉地把青菜吃光。當時平凡的幸福,如今想來竟是如此彌足珍貴。我甩甩頭,不敢再多想,怕自己再次陷入思鄉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莫傷和阿城被我從房間裡拽了出來,他們好奇地看著桌子中央的大銅鍋,遲疑著不知如何下嘴。我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向那幾個麵容呆滯的傢夥說:「吃吧!」然後自己當仁不讓地夾起一片羊肉在銅鍋裡涮熟,沾了調料放進嘴裡。那久違的香味,太讓人陶醉了。

見我吃得一臉心滿意足,他們幾個才遲疑地拿起筷子,學著我的樣子將生肉在鍋裡涮了涮,蘸料放進了嘴裡。阿城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笑臉,「姐姐,真好吃!」

莫傷已顧不得說話,吃得不亦樂乎。隻有雲謹言%e9%9b%9e蛋裡挑骨頭,「所有的東西都是涮熟了然後沾料,豈不是吃了半天都是一種味道?」不過話雖如此,也沒耽誤他老人家下筷子。

滿滿的一桌菜統統進了我們的肚子,我都沒想到我們幾個人的戰鬥力有這麼強。暴飲暴食的代價就是幾個人都撐得直不起腰。

莫傷熬了消食健胃茶,讓我們一人喝下一碗,於是天未黑我們就統統回屋臥床養胃,連我的古代青/樓參觀大計也丟到了爪哇國去了。

第98章 創業夢想

轉天早上雨停了,天空湛藍如洗,雖然還是很冷,但是明媚陽光驅散了陰霾,讓料峭的寒風也變得不那麼難耐。

雲謹言說整日趕路太無趣,不如在這裡多休整幾天。來到古代這麼久,我對這個時空可以說知之甚少,能有機會深入瞭解到這裡的人是怎麼生活的,對我來說吸引力極大。平州城雖然不算很大,但作為通向西北的要塞之地,南來北往的人很多,貿易也很是發達,每逢初一和十五就會在城南開放集市,今日正是十五。

我換上一身男裝,披上鑲著貂皮領子的厚披風出了客棧。昨日的薄冰已在陽光下融化,地麵還有些積水,好在平州是個要塞城鎮,城中的主路都是石板路,被雨水沖刷得很乾淨,不會泥濘難走。街道兩邊的房屋鱗次櫛比,衣著樸實的百姓進進出出,熱鬧非常。

我們坐著馬車沿著城中最寬的街道到了城南。這裡道路的兩旁都是販賣各式各樣攤販,布料、首飾、小吃、手工藝品不一而足。我們一路走一路逛,很快就兵分兩步。男人和女人的逛街步伐永遠不在一個頻率上。莫傷拉著雲謹言直奔賣藥材的攤鋪。莫傷行醫從來不向窮苦人要醫藥錢,這點讓我尤其敬佩,但是藥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於是他揪著雲謹言出銀子買藥材,用莫傷的話說,「你佔著一個國舅爺的名頭,兜裡的銀子到死都花不完,不如做點兒好事兒,用你的銀子買藥材給沒錢就醫的人,也能給你削點兒業障,死後少下幾層地獄。」我們的莫神醫就是這樣好話也不會好好說。

而我則是逢攤必逛,充分發揮了我在現代逛街一天跑八個商廈的戰鬥力,就連賣煙鬥的,我都要上去翻看翻看。隻有阿城忠實地跟在我身後,亦步亦趨,絲毫不嫌煩,這點上可比我那親弟弟杜誠強多了,那小子從沒陪我逛過街。

我的目光很快被一個賣根雕工藝的攤子吸引住了。這些根雕粗曠古樸很有特色,有一整根樹根摳出來的筆筒,有憨態可掬的胖娃娃,也有滿臉滄桑荷膽而行的老人,我忍不住看看這個,摸摸那個。遠遠地雲謹言向我們這邊瞥了一眼。我正在糾結哪個更可愛,阿城適時地遞過銀子,我歎口氣怏怏地放下手裡的根雕筆筒,拉起阿城去追莫傷和雲謹。

現代人的思想根深蒂固,我早已習慣自己賺錢自己花,以前我跟林越也是各花各的,沒有刻意地把錢放在一起由一個人主抓財政大權,遇到買房買車的大花銷再把存款都湊在一起。

來到古代,我一下子變成了無產階級,還沒有任何自力更生的渠道,讓我非常彆扭。跟著葉瀾修時,我是從管家那裡支銀子,太子府裡的人都知道葉瀾修寵愛我,不會對我苛刻,從來都是支多少給多少。假死那會兒沒法帶銀子出來,讓我很是遺憾。如今我兜裡倒是揣著幾張大麵值的銀票,那是雲謹言硬塞給我的,說是怕我走丟了回不了京城。不過買吃買喝還說得過去,但我總不能花朋友的銀子買這些無關痛癢的小玩意兒吧。這一路上都是雲謹言在支付所有的費用,對他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但對於蹭吃蹭喝的我來說,總有些心理障礙。

待趕到藥材攤前,莫傷已經買了幾大包藥材,都是附近的村民從山裡采的,阿城幫忙將藥材搬到馬車裡。雲謹言拉著我又回到了根雕攤前,向那個攤主道:「爺都要了,包起來送到那邊的馬車上。」

攤主喜上眉梢,忙不迭地將案上擺的根雕往竹筐裡裝。

「這是幹什麼?」我有些吃驚。

他滿不在乎道:「你喜歡就買下來,爺不差銀子。」

「我不要!」我衝口而出,轉身離開。

雲謹言隻能來追我,惹得根雕攤主低聲抱怨:「兩位爺閒著沒事兒消遣人啊!」

「怎麼忽然就不高興了?」雲謹言無奈地看著我。「難得看到你喜歡一樣東西,買回來慢慢看著玩唄!」

「對你來說是不算什麼,但是我總不能蹭吃蹭喝蹭旅遊,還用你的銀子買東西。」我的言語中帶上了幾分認真。

他怔了一下,「你跟我還要如此生分嗎?」

「不是生分不生分的問題。」我耐心地解釋,「我跟你非親非故,你幫了我這麼多,我已然是無以為報,不能再佔你便宜。你給我的這些銀子算是我向你借的,以後等我賺了錢就連本帶利地還給你。可現在我沒有任何的經濟來源,就不能隻因為好玩而買這些小玩意兒。」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隻是還是有些難以理解,目光中帶著審視,「你是說,你隻花自己賺的錢?

「對!」我一時豪情壯誌,氣吞山河,「我可以開酒店,做連鎖,引入全新的管理模式,讓我的酒店在天煜國各個大中型城鎮遍地開花。我也可以發展美容業,開發新型護膚品,打造『今年二十明年十八』的廣告效應。我還可以進軍服裝業,培養專門的設計團隊,針對不同階層,不同人群研發服飾,引領整個天煜國乃至整個中原大陸的潮流。要知道不管什麼世道,女人和孩子的錢都是最好賺的!」□思□兔□在□線□閱□讀□

我展望著未來,激動不已。一直以來,我都是想著怎樣回到現代,從來沒想過在古代發展自己的事業,打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下。如今突然醍醐灌頂,如果一時半會兒回不去,我也要活得灑脫,不能再像前一年那麼窩囊,龜縮在太子府裡,讓一個男人左右我所有的喜怒哀樂,天地廣闊,我還可以有許多事來做。

不過顯然,我的想法讓雲謹言一時難以消受,「爺一直覺得自己挺聰明的,怎麼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不懂呢?」

我這才意識到身旁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古人,在這個朝代,女人拋頭露麵做生意已是有悖綱常,更何況我那些連鎖酒店、美容服飾的理論肯定是讓他雲山霧罩了。我隻好胡編,「我曾遇見過一個漂洋過海而來的和尚,他講了許多奇聞異事。在遙遠的異邦,女人和男人一樣可以上學工作,可以有自己的事業,承擔一樣的社會責任。在那裡,科級高度發達,做生意也更加靈活多樣。」

我想起了現代,想起了大學的教室和我在公司裡的辦公室,一時感慨萬千,不禁向雲謹言詳細解釋了現代的一些經濟模式,什麼是連鎖酒店,什麼是物流,什麼是專業的設計團隊,也不管他是否聽得懂。我對著他侃侃而談,恍惚有種感覺,我好像穿著式樣簡潔的連衣裙走在現代的街道上,兩邊高樓林立,陽光照在樓宇鏡麵一樣的玻璃窗上折射出七彩光芒,馬路上來來往往的汽車呼嘯而過,帶起的風吹動了我的長髮和裙擺……

身旁的雲謹言猛地拉了我一把,我跌到他的%e8%83%b8`前。一匹快馬自我旁邊擦身而過,噠噠的馬蹄聲漸行漸遠,濺起塵土落在我的衣擺上,留下灰色的汙漬。我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依舊一身男裝,站在古代的集市裡。雲謹言一臉關切地看著我,「沒事兒吧!」

我自他懷裡直起身,依舊有些怔忪,卻也知道剛才自己得意忘形,一不小心又露出了小尾巴,我有些惴惴地看了雲謹言一眼,此地無銀地加了一句「都是那個和尚告訴我的。」

雲謹言彎腰替我撣撣衣擺,「等你開店了,算我入股,爺要做你的大股東。」

唉,瞧我這張嘴,連入股這事兒都說出去了。

阿城從後麵追上我們,靦腆著遞給我一個香榧木的筆筒,筆筒旁邊是一隻長著大尾巴的鬆鼠,就是我最後拿在手裡又放下的那個。雲謹言拿過筆筒塞給阿城,「快退回去,你姐姐要做天煜的大富豪自己賺錢買,不要別人的東西。」

阿城小聲跟我解釋:「不是用國舅爺的銀子買的,是我自己存的月錢。」

「我弟弟可不是什麼『別人』。」我一把搶過筆筒抱在懷裡,筆筒打磨得光滑油亮,帶著香榧木特有的木香,讓我愛不釋手。我挽過阿城胳膊,「你們國舅爺一個月給你開多少工錢?」

「二兩」阿城笑得憨厚。

「這麼小氣!」我小聲嘀咕,「等咱們找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安頓下來,姐姐帶著你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