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1 / 1)

姐姐出去走一圈吧!我知道太子殿下是擔心姐姐的安全不讓姐姐出長熙閣的門,可是咱這府裡這麼多的侍衛,不單單是長熙閣裡安全,府裡也是安全的。再說了,今兒是除夕,壞人也得過年啊!哪有時間來作惡。」

我對小女孩撒嬌是一點兒抵抗力都有沒的。想想也對,宮裡過節必定是大張旗鼓,皇後娘娘又是總指揮,她手下的太監宮女們忙得腳不沾地,哪有功夫來「探望」我。

妙霜見我終於點頭,便扶著我的胳膊進了裡屋,又吩咐幾個依舊埋頭苦玩的小丫鬟,「夏姐姐倦了,我服侍夏姐姐先睡下,你們若要守歲就回屋接著玩吧,今晚我在夏姐姐這裡值夜。」

幾個小姑娘歡呼著,「謝謝妙霜姐姐!」便抱著吃的喝的玩的回屋去了。

妙霜拿出藏好的兩身僕婦衣服,我們兩個除去外衫,將青布棉袍穿上,又罩了一件朱紅色的褙子,卸去頭上的珠花,梳了一個普通婦人的髮型。

為了尋求逼真的效果,我遞給妙霜一個食盒做道具,自己抱起一罈酒,大搖大擺地出了門。長熙閣院門口處,有府裡的侍衛將我們攔下,我舉了舉手裡的腰牌,侍衛仔細檢查了腰牌,問道:「剛才你們送年糕進去半天了,怎的才出來!」

我粗聲粗氣道:「大過年的,夏姑娘賞婆子們喝了酒,所以出來遲了,夏姑娘還說,天氣冷,幾位大哥值夜不容易,讓我倆給幾位大哥送來一罈酒驅驅寒氣。」

「哥幾個任務在身,哪敢喝酒誤事!」領頭的侍衛說道,語氣卻不再嚴厲。

「那是那是!等幾位交了崗再喝!」我遞上那罈酒。領頭的侍衛接過酒罈,揮手道:「快走吧!」

我拉著妙霜趕緊出了大門。直到走出老遠,妙霜才驚魂未定地拍著%e8%83%b8口道:「還好姐姐機敏,我真擔心他們會識破咱們。」

我低頭看了看我們兩個的裝束,這一身大棉襖,什麼身材都看不出來,再加上黑燈瞎火的,還真是很難發現我們是冒牌貨。

因為葉瀾修和駱寒衣不在府中,因此府裡也沒有什麼過年的氣氛,各院的僕從都各自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府中看得見的隻有不時來回巡邏的侍衛。

我跟著妙霜躲避著一隊一隊的侍衛,靠著夜色的掩映順利到達梅林。清冷的空氣中帶著梅花的幽香,直穿透肺部,令人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混沌的頭腦都凜然清醒。月光下的梅林靜謐優美,我們彷彿闖入了一片隻有梅花精靈居住的仙境。四周悄然無聲,隻能聽到我們踏過地上的白雪,發出輕微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伸手拉下頭頂處的一枝紅梅,不禁屏住了呼吸,生怕氣暖了,融化了嫣紅的花瓣上積攢著晶瑩的雪花。

我忽然想起在大學校園裡也有一片梅花,冬日裡下雪的時候大家都躲在宿舍裡避寒,隻有我和林越冒著雪跑到梅花下。當然林越隻是為了陪著我,不在屋裡老實呆著大雪天還非要出去看梅花的就我一個。我記得紅梅下林越捧著我凍僵的手輕輕嗬著氣,酥□□癢的感覺就從指尖傳到了心底。

一旁的妙霜慇勤道:「夏姐姐,咱們采幾枝回去插在玉瓷貢瓶裡吧,這樣姐姐看書的時候就能伴著梅香了。」

我鬆手,梅枝輕輕彈了回去,花瓣上的雪花散落下來,我微微揚起臉,感覺到雪花帶著涼意落在了麵頰上,緩緩融化,彷彿清冽幽香的淚滴慎入到肌膚裡。我幽幽歎了口氣,「不必了,就讓梅花開在枝頭吧,何必讓它們與我們一起困在鬥室裡。」

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那個大雪天陪我瘋的男孩,那個為我嗬氣暖手的情人,那個為我套上婚戒鄭重地說要嗬護我一生一世的愛侶。如今我的林越又在哪裡呢?為什麼即便他在我身邊,我也沒有以前那種心貼心的感覺?究竟是時世逼人還是我們自己的問題?是婚姻中必然的平淡還是我們之間已經出現了裂痕?

第73章 冰湖遇險

可我不想就這樣放棄,我和林越有那麼多年的感情基礎,我們見證了彼此的青春歲月,我們深愛著對方,那些海誓山盟已經滲入我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愛情也需要澆灌不是嗎?明天,我會讓葉瀾修陪我來這片梅林;我會捧著他的手為他嗬氣取暖;我會告訴他,即便前方的路有這樣那樣的困難險阻,還有我們攜手一起麵對。

「夏姐姐快看,那邊的一枝梅花好美!」妙霜的一聲驚呼打斷了我的思緒,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湖邊,一棵梅樹盤虯臥龍的枝幹探出湖岸,一枝紅梅姿態曼妙地橫斜到滿是積雪的湖麵上,紅玉一樣的花蕾含苞待放,頂尖一層白雪,美得讓人心顫。

「這梅花能夠陪著姐姐也是它的福氣,我去為姐姐折下來。」 妙霜嗬著手跺腳說道。

「即便要折也不用跑那麼遠,近處的不都一模一樣嗎!」我拉了妙霜一把沒有拉住,隻能看著她蹦蹦跳跳地跑了過去。

妙霜跑到湖邊,一手撐著樹幹,一手伸出去夠最遠的那枝梅花,大半個身子都探出了湖麵。

我皺皺眉頭,揚聲道:「小心點,靠近岸邊的冰麵可沒那麼結實。」

話音未落,就見妙霜腳下一滑,身子直直地向湖麵衝了出去,好在她死死地抱著梅樹的樹枝,此刻兩腳離地整個人都吊在樹枝上。

我又好氣又好笑,「讓你不聽話非得跑那麼遠,這個林子裡哪裡的梅花不一樣?做什麼非要那一枝?」

「夏姐姐快來拉我一把,我要掉下去了。」妙霜身子打晃,搖搖欲墜。

我趕緊跑了兩步到湖邊,伸手去拉抓妙霜腰間的衣服,誰料她身子恰在此時往遠處一蕩,我來不及收手,跌到了湖麵上。靠近岸邊的冰麵果真沒有凍得很牢,身下卡嚓一聲,我的左%e8%85%bf已經從破裂的冰麵落進了冰下的湖水裡。妙霜驚叫一聲,鬆了手,身子直直地墜下來,砸到我身上。

身下冰麵的卡嚓聲不絕於耳,我甚至能夠感到我的手指已經觸碰到了湖水,刺骨的寒意襲捲過來。我趕緊就地翻身,先推開壓在我身上的妙霜,自己也滾到旁邊的冰麵上。

月光下可以看到妙霜滿臉的驚恐,顫聲問,「夏姐姐,怎麼辦?」

這裡是府中偏僻的西北角,此刻四周無人,沒有人恰巧經過可以救我們,我四肢著地趴在冰麵上,連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大聲呼救,生怕一個用力,身下脆弱的冰麵就會破裂。好在我們離岸邊並不遠,藉著月色,可以看到幾米外的石頭壘砌的湖岸,而妙霜離岸邊比我還要近,也就兩米多的距離。

「四肢著地,盡量平穩地爬過去。」我簡單地吩咐妙霜。

妙霜驚魂未定地趴到冰麵上匍匐向前。我看著她一點點地向前,終於夠到了湖岸爬了上去。她趴在岸邊的地上,向我伸出手,我小心地挪動我的胳膊和%e8%85%bf,盡量把體重平均地分佈在四肢上,蹭著薄薄的冰麵前進,身下不時傳來讓人膽戰心驚的卡嚓聲,除了這個聲音,我甚至還能聽見冰麵下湖水流動的聲音。

我排除一切雜念,隻將注意力放在一寸一寸接近的岸邊。終於,我的指尖觸到了妙霜伸向我的手,我握住她冰涼的手指,借助她的力量爬到了岸上。

有驚無險地上了岸,我們兩個大大地舒了一口氣。這個湖是人工挖出來的,湖岸是用太湖石壘成,所以即便是岸邊,也有一人多深,這黑燈瞎火的掉到水裡可不是好玩的。雖說我遊泳不錯,但是天寒地凍的天氣,一身棉襖要是浸滿了水變得沉甸甸的,我還真得掙紮一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陣寒風吹過,頭頂梅花上的積雪紛紛落下,我打了一個冷顫,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還是濕了,尤其是左半邊,剛才因為左%e8%85%bf落進了水裡,此刻這邊的棉袍都濕透了。我趕緊脫下`身上的褙子和棉袍,我可不想再著涼,再去喝莫傷那大碗大碗的藥湯子。還好我裡麵的中衣還是乾的,沒有被湖水浸濕。我看看妙霜,她落下來的時候,袍子也浸濕了。我忙讓她也把外袍脫了下來。

這麼冷的天,身上隻穿著夾的中衣,小風吹過,那個銷魂啊!真是冷到了骨頭裡。妙霜還在那裡一個勁兒地自責,「都怪我非要摘什麼梅花,連累夏姐姐也落在了湖水裡,幸虧姐姐沒有什麼事兒,不然的話,我就是十條命也賠不了姐姐。」

我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算了吧,別說那個了,咱們還是快點兒回去吧,不然真著了涼可不是好玩的。」

妙霜抱著肩膀,也是渾身冷得直哆嗦,牙齒都咯咯作響,可憐巴巴道:「姐姐,咱們穿成這樣走回去,會凍死的,再說要是被別人太子殿下知道了我帶著夏姐姐偷偷溜出來,還害姐姐落了水,他會殺了我的。」

葉瀾修會殺人?我愣了一下,覺得這是個天大的笑話。想當初,林越的家人是希望他報考醫科大學的,但是就是因為他連條魚都不敢殺,才自作主張報考了X大的化學係。

「不會的。」我安慰妙霜,「太子知道了也就最多罵咱們幾句。」

妙霜緊張地搖頭,小鹿一樣的眼睛忽閃忽閃。

「那你說怎麼辦?」我懊惱地看著地上濕透的棉襖,感覺身上的熱量正在迅速流失,這樣走回去,真會要了我們的命。

「那裡有堵院牆,不知是誰的院子。」妙霜指向梅林的邊緣處,那裡果真影影幢幢的能夠看到院牆。「我們去借件衣服再回去吧,這樣的話,即便太子殿下知道了我們偷偷跑出長熙閣,看在姐姐安然無恙的份兒上,也不會發太大的脾氣。」

我想想也對,借件棉襖再回去,總好過凍著回去。我們哆哆嗦嗦地相互攙扶著往梅林邊上的院落走去,越走我越覺得眼熟。雖然我在太子府的活動半徑基本僅限於長熙閣,但是我肯定這個院子我來過。

院落的牌匾隱在了陰影中,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軒」字。妙霜上前敲門。寂靜的夜色中,「匡匡」的敲門聲異常地刺耳,彷彿是一下下地敲在我的心口上,讓我沒來由的感到心慌。

院門「吱嘎」一聲打開,開門的竟然是許久不見的蘇晏幾,一身中衣,披著一件棉袍,顯然已經就寢了,被我們砸門砸了起來。

我退後兩步,又抬頭看了看匾額,剛才沒看清,此刻仔細看去,模模糊糊的的確是落錦軒幾個字。我曾經來這裡將駱寒衣送給我的玉鐲轉送給了蘇晏幾,怪不得剛才覺得這裡眼熟。

就我所知,蘇晏幾由於身份特殊,素來獨來獨往,落錦軒隻有一個啞伯看院子,侍候一下院內的花草。晚上,啞伯睡了,所以蘇晏幾自己起來開門。

我們互相大眼瞪小眼了一陣,蘇晏幾的震驚程度顯然比我還要強烈,想來黑燈瞎火的,我和妙霜兩個披頭散髮又一身白衣,兩個女鬼夜半敲門,心裡承受力差些的,怕是要當場昏過去了。好在蘇晏幾隻愣神了半刻,便恢復了鎮定,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