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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芳記 緋希 4087 字 1個月前

還在這裡幹什麼?」

他身子僵了一下,悶悶道:「什麼未婚妻……」

「那靖海侯的小女兒,可不是你的未婚妻麼?」

「誰說的……」

「人人都在說!」

「都是……胡說……」

他似乎很累,每次回答不過短短的幾個字,也說得氣喘不已。他不斷的收攏手臂,將她抱得更緊,整個人都栽在了她的身上。芳芳承受不住,差點要被他撲翻在地。正想要推他,卻忽然感到%e8%83%b8口有些異樣,有什麼溫熱溼潤的東西不斷從他身體裡湧出來。她趕緊推開他,卻見他左%e8%83%b8竟汨汨滲出鮮血來,那血暗紅暗紅的,不但滲透了他的衣衫,甚至連她的衣裳……都被染紅了。

芳芳嚇得呼吸都快要停滯了,「你……你怎麼了?你到底從哪裡來的啊?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的……」

之愷臉色蒼白,額上冷汗涔涔,似所有力氣都用盡了,再也說不出話來,隻無力的靠著芳芳。芳芳身材嬌小纖弱,本是肯定架不住他的,然而此刻……卻不知哪裡來了力氣,咬緊牙關便將他一隻胳膊橫著搭在了自己肩上,隻想了想,卻也不知該去哪裡,便隻好想著先拖到袁府,之後再做打算。

「袁芳芳……」他氣若遊絲的喚她。

芳芳滿臉都是淚,側頭又見他那樣虛弱,一時急得直哭:「你別說話了。」

「我……可能會死……」

「胡說!」

「真的……」

「閉嘴!」芳芳又氣又急,越發哭得直喘氣,「你再……再胡說,我扔你在大街上!」

「我特地……回來看你……你就……這樣對我……」

「你不要再說話了好不好,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

一路哭著說著,芳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回了袁府,又立刻去將安伶請了來。安伶看著一身血的芳芳拖著一身血的之愷進來,也嚇得不輕。雖然滿心疑惑,一時也不好多問,又見之愷這般境況,更是不敢亂動,隻得一麵將他安置好,一麵速喚大夫前來醫治,一麵又著人去皇宮稟報皇帝……

☆、第49章 嫌疑

皇帝比安伶還先得到消息。

他派出的軍中密探一路快馬回宮,早將之愷如何遇刺,如何醫治,如何自己返來,又如何與芳芳見麵等事情,一五一十都呈報了皇帝。

原來,那些個軍醫見之愷被毒器所刺,且又傷在%e8%83%b8`前,哪裡還敢貿然醫治,便提議暫且將淺表的毒素簡單清理,以延緩毒漫全身的速度,再將創口簡單縫合,然後送回宮中,請國醫聖手徹底療毒。然而,之愷約是聽得軍醫們個個言辭閃爍態度推諉,一時心灰悲切。一待處理完傷口,吳仁邦正準備車馬親護回京時,之愷找了個由頭將帳內人等全都支走,趁人不防,便獨自縱了快馬飛奔回京。

皇帝隻一聽之愷竟然遇刺,自是又氣又急又擔憂,後麵的話哪裡還聽得下去,隻胡亂吩咐了幾句「徹查此事」及「暫不要讓皇後知道」等語,便急急的命人去喚了一班太醫,帶足醫藥直奔袁府去了。

……

彼時,安伶遣去宮中稟報皇帝的人前腳剛離開袁府,皇帝後腳便到了。

安伶見皇帝來得如閃電一般,一時也嚇了一跳。片刻反應過來,方猜到他定是又安插了什麼探子先得了消息,遂也不多問,一路引著他入了內宅。

之愷本是半昏半醒,迷迷糊糊中,忽然聽說皇帝來了,便立刻閉眼裝睡。而陪在一旁的芳芳自也嚇得連忙迴避,躲得無影無蹤。

一乾太醫們忙不迭的上前問診,細細檢查傷口、脈象等。皇帝隻瞧著之愷躺在榻上昏迷不醒,臉色蒼白,嘴%e5%94%87青紫,伸手去探額頭,又見燒得滾燙,一時又急又心疼,一疊聲的催問太醫到底怎麼回事。

太醫們無不戰戰兢兢,見皇帝逼問,又不敢不答,顫巍巍道:「齊王殿下左%e8%83%b8為利器所傷,所幸未傷及五臟。然而傷口帶毒,僅在淺表作了清理和簡單縫合,又兼一路奔襲顛簸,傷口再被撕裂,且殘留的毒性……已有全身蔓延之勢……」

皇帝一開始本還站在一旁看之愷,聽太醫如此一說,心頭一慌,竟一下子跌坐在床頭。把那群太醫唬得跪了一大片,一個個低垂著頭瑟瑟發抖。

安伶在旁也急得直打轉,「皇兄還是讓太醫們趕緊醫治吧,別真誤了時辰才是。好好的孩子,弄成這個樣子……」一邊說一邊請皇帝挪到一旁,並吩咐太醫們好生用藥診治。

皇帝定了定神,睥一眼安伶,不免又想到一些事情,便稍稍打起精神來,問道:「袁光正可在?」

安伶搖頭,「還沒回來。皇兄管他做什麼?」

皇帝臉色有些陰沉,隻道:「當年袁光正整出的事情,之愷過了這幾年,到底也還是意難平……朕見他如此,本是有心重新考慮,找機會與小妹好生商量此事。誰知這袁光正,猶不安分,三番幾次的使人撩撥之愷,當真是用心良苦,連朕都防不勝防!」

安伶怔了半晌,「皇兄……何出此言?」

皇帝隻冷道:「你自己問他吧,難聽的話,朕也不想說了。另外之愷遇刺一事,朕挖地三尺也會把幕後指使人找出來。倘若袁光正不巧的恰好牽涉其中……就別怪朕無情了。」

安伶莫名其妙被皇帝冷冰冰的撂了一通話,當即便有些不高興,悶悶的想了好一會兒,方才反應過來是個什麼意思。一時便急了,連聲道:「皇兄怎麼能懷疑光正使人行刺呢,他如何有這個動機?萬一之愷真有個好歹,豈不是弄巧成拙麼?」

皇帝冷笑一聲,「鋌而走險,不破不立。你還不瞭解袁光正?至於動機,依朕看,倒是無人比他更有動機!」

皇帝對安伶一直都很是愛護,還從未這般板著臉冷言冷語的跟她說過話。安伶一時有些受不了,連聲道:「皇兄這話說得可是太隨意了!鋌而走險?芳芳在袁家是什麼樣的地位,值得光正冒這樣的險?」

她越說越氣,索性也不甚顧及言辭了:「有些話,小妹本是不應該說,可皇兄如此質疑,實在也不得不攤開來講了——之愷這次一回來,京城便傳得沸沸揚揚的,說他是真龍之相!這等傳言,整天傳來傳去,對誰的威脅最大?輪得到是光正麼!?」

皇帝豈會聽不出來她有所指摘,一時眉心深鎖,卻又想起方纔那密探也是說過:曾在刺客身上搜到東宮的簽牌……

他沉%e5%90%9f半晌,微微搖頭,「東宮不會幹這樣的事情,你別到處胡說。」

安伶疲憊得很,歎了口氣坐下來,「這些自家的醜事,小妹好說給誰聽去?皇兄即便不能接受,但多少心中有數,也別胡亂誣陷他人便是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皇帝平靜了些許,卻也沒甚好氣,隻道:「袁光正暗中搞了什麼鬼,他心裡清楚得很,朕何曾誣陷他了?」他也歎了口氣,「罷了,先不說這些了。之愷傷情不穩,朕先帶他回宮了。」

旁邊有太醫聽了這話,連忙跪過來道:「皇上!殿下傷口撕裂失血,身子虛得很,萬萬經不得再顛簸了!不如先靜養幾日,等略有好轉,再回宮也不遲啊!」

「這……」皇帝略有遲疑,回頭看了安伶一眼。安伶苦笑道:「既是如此,就讓之愷先養在府上吧。有小妹看著,皇兄放心便是……」

之愷眼皮一直在動。他本也還有幾分意識,沒有完全昏睡過去。又聽這兩人說起這些事情,一時也是好奇。尖著耳朵聽了這一會兒,心中隻越發激雷翻滾,精氣神幾乎耗盡,昏昏沉沉的終於睡了過去。

一群太醫忙得不可開交,皇帝也守了整整一夜。芳芳人在外麵,不知裡麵情況如何,又不敢進來,直擔心得一夜無眠。至次日天明,皇帝不得不回宮上朝料理政事,正待動身,卻聽見外頭急報,說「皇後來了」。

皇帝微微一怔,轉身去質問隨侍太監:「什麼人傳了消息過去……」

話音未落,皇後已匆匆進來。一屋子太醫太監立刻呼啦啦的全部一跪。皇後心急如焚,看也不看,更顧不得叫起,隻徑直奔去看榻上一動不動的之愷。但見之愷麵色慘白如紙,呼吸也微弱得有進氣無出氣一般……皇後見這般境況,唬得人都懵了,釘在一旁呆站好一陣子,抖索著撲到之愷床頭,一聲一聲的呼喊得撕心裂肺,見之愷始終毫無反應,一時更是哭得死去活來。

皇帝心下難過,上前扶住皇後正要好生勸來。皇後回頭就罵:「都是你!那會兒非逼著孩子去充軍,好不容易回來了,又硬要把他不喜歡的女子指婚給他。一次又一次寒了孩子的心……如今,隻在家裡多呆一天都不肯,一心急著要走,才出了這樣的禍事……哪有你這麼心狠的爹……」

皇後痛聲泣訴,一時越發哭得緩不過氣來。皇帝怕皇後哭壞了身子,隻得低語慢哄,婉言勸解。安伶看不下去,擰了擰眉頭,隻好也上來寬慰,一邊耐著性子勸皇後,一邊又請皇帝先行回宮,一時忙得好不煩躁……

沒過多久,袁光正也回來了。

一進門,安伶便連連向他使眼色。袁光正一向是個人精,見安伶這般,自是立馬戒備起來,略抬眼皮往屋裡掃了幾眼,大致猜了個一二。忖度片刻,便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進來,一壁朝帝後叩首跪禮,一壁忙不迭的關心之愷的傷情……

皇帝一見了袁光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礙於此刻人眾,尤其皇後和安伶也都在場,一時半會兒的,也隻得先忍下不發。

袁光正察言觀色,見皇帝臉色較先前進來時更顯陰沉,越發確定是在惱他。想了想,索性作出一副為難的狀貌,小心翼翼的請示皇帝,說吳禎兒此刻正在大門口焦急亂轉,是否要放進來。

皇帝深知這等事情,袁光正心裡豈不早就有主意。此刻見他說得這般誠惶誠恐,又故意當著皇後的麵問,知他必然另有用意,心頭一時火冒,隻轉頭去看之愷,根本懶得理他。

安伶卻在旁聽得真切,不覺奇道:「她怎麼會知道之愷在這裡?」

袁光正馬上一臉嚴肅的表示:他隻是剛才看見吳禎兒在門口,其餘的事情並不太清楚。

安伶又轉頭問皇帝。皇帝也隻皺眉煩道「朕不知」……猜來猜去,最後皇後終於忍不住,隻道是吳禎兒昨日半夜急追之愷,一路竟尋到宮裡,將遇刺的事情告訴了自己。她見皇帝也沒回來,忙向宮人追問去向,才知皇帝帶了大批太醫去了袁府,自是猜出之愷人在袁府。隻當時心裡一急,也顧不上想太多,隨口就告訴吳禎兒了。

皇帝忙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