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趨吉避你 深淺敘 4044 字 1個月前

的一句「給我上」的指令,村口處居然真的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而後十幾號人仿若憑空出現般,從遠處出現在這裡。

祁晃和王允齊齊震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王允倉促四顧,見自己帶來的這一圈人都還好好地圍在這裡,總算又稍稍放下心來,指向阮歆三人厲聲喝道:「把他們都給我拿下!當做人質去和對麵交換,不然的話你們就等著今天都死在這裡吧!」

現在的局麵都已經進展到可以內應外合了,這幾個雜魚還上趕著來丟人現眼。祁晃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稍稍屈膝矮身,擺好一個極具爆發力的動作,隻等著有人擁上前來時來一個挑一個來兩個打一雙,上一秒算盤還打得靈光作響,下一秒一眨眼的功夫,就發現這十幾號人內部也已經開始捉對打起來了。

根本沒有人想起來還要分神理會一下他們……

什麼情況,這群人瘋了啊?祁晃震驚地站直身,詭異地朝阮歆看去。

「看我幹什麼?」阮歆察覺到他的視線後,奇怪地看著他問。

祁晃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她兩眼:「他們這是集體中了你的毒嗎?」

「怎麼可能是我,我也隻是摔個杯子而已。」阮歆失笑,臉上的表情極其無辜,隨手向紀崢的方向指了一下,「要說中毒,那毫無疑問是中了我爸的毒嘛。」

「我爸這次派人來,的確是派了不少。」

紀崢看了他們兩個一眼,隨後便將注意力繼續放在膠著的角鬥中,沒有再分神過來。

「你知道你是從哪裡開始輸的嗎?」阮歆好整以暇地問王允,眉目舒展。王允看著她不說話,阮歆便笑著搖了搖頭。

「其實還是從一開始就輸了,你怨了我爸三十年,心裡想著的還是我爸當年的樣子。但人都是會變的——現在的我爸,恐怕也早就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樣子了。」

「起碼現在的他……來之前就已經派出來了好幾批人蹲守在這裡,你要是還是他當年的那個朋友,這些人就不會出現,如果不是的話——那麼,這些人就派上用場了。」

王允看了她一會兒,忽而帶著遲來的恍然與恨意笑了起來,邊笑還邊搖頭,像是聽到了什麼令人驚喜的話般,臉上的恨意與不甘心都如此明顯,卻又帶著一種別樣的快意。他詭異地看了一眼紀崢,朝阮歆大大地裂開嘴。

「小姑娘不懂,幸好到最後我還是贏了他一回。」他朝阮歆古怪地笑了一聲,而後閉上眼睛,竟是接受了大局已去的現實,打算束手就擒了。

「你們就算殺了我也沒用。」外圈的部分人已經突破了人牆的一角,朝王允步步逼近。王允看上去已然完全不在乎被人抓住,眼中的瘋狂與快意卻半分未減。

「來不及了,你們來不及了,就算你們兩個僥倖活了下來,那邊也肯定救不成了!你們以為這就是最後了嗎?不,這僅僅是個開始……」

「最後的結局到底如何殘酷,自己慢慢地活,長久的受著吧!」

他說這話時實在顯得太過怨毒,個中意味簡直明顯得快要溢出來。紀崢聞言臉色愈發差,在王允的笑聲中,紀崢輕輕地歎了口氣。

「王允,你這些年不是一直在糾結,覺得我也就是比你多了那麼點好運氣嗎?」

王允驟然聽見這句話,頓時連身體上的掙紮都忘記了,坐直身定定地看著紀崢,等待著他的後半句話說出口。紀崢在他熱切的目光下,慢慢笑了一聲。

「當年我選擇傾盡我所能,奮不顧身地所有去救那個人,」

「而你沒有。」

「這也是命的一種。」

王允呆呆地看著紀崢,久久沒有動作。而他們也沒有再管王允的事情,轉而開始千方百計地開始了對自己的拯救工程。雖然三個人的處境目前來看暫時安全,但調虎離山之計已經種下了,現在的情況實在誰也不好說。在一片沉默而有序的忙碌聲中,紀崢這次總算轉過頭來,有些複雜地看了阮歆一眼。

「歆歆怎麼發現的?」他將話題轉向周圍正在忙碌的肌肉壯漢們,半是驚訝半是感歎地說,「我沒想到你能猜出來我安排了人。」

「因為爸你有點太鎮定了。」阮歆眉眼彎彎地回答,輕描淡寫地說,「我印象裡,爸你是個做大事的人,隨隨便便地和我死在這兒,心裡不會這麼甘心的吧。」

這個回答顯然也超出了紀崢的預估範圍,他有些怔忡地看著阮歆,眼中一瞬間閃過許多種情緒與顏色,最後都融合成了一種帶著灰敗與頹然的黯淡。他搖了搖頭轉過身,不讓兩人看見他的臉,聲音中的濕澀音卻很明顯。

「其實……甘心的。」

「這些東西都不是一朝一夕光靠說能證明的。」阮歆毫不在意地笑笑,祁晃在一旁握住了她的手。王允和他的手下已經被紀崢帶來的壯漢們綁到了一起,他的信徒們都是附近的普通農民,稍加教育改造後,相信能讓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軌。

而剩下最主要的事情,還是要馬上離開這裡,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阮家,趕到阮溫殊和阮瑩的身邊去。

現在他們對這樣的突然局麵實在知道得太少,電話又沒有接通,在千裡之外乾著急的每一分鐘,都來得煎熬無比。

他們三個直接把來時的那輛麵包車又自掏腰包租了回來,車被紀崢的大塊頭徒弟們做得滿滿當當。其實從早上出現到現在,也就過了大半天的時間,卻像是經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一般,危急關頭意外來臨,到底也都靠著彼此走了下去。

他們還是坐在來時的位置,阮歆靠在祁晃的肩膀上閉目養神,隻是這一次,大大咧咧如祁晃,也能感受到倚在自己肩上的這個人似乎渾身都僵硬了,臉上的表情也已經維持著同一個樣子很久。

她在不動神色地緊張著,祁晃心裡明鏡一般,麵上也隻能將她往懷裡又攬了一些,無聲地拍拍她的肩膀,權作沉默的安慰。

然而這件事情他們至今還沒什麼頭緒,必然是不能一直沉默下去的。不久之後,阮歆離開他的肩膀,端正地坐直身,因努力思索而稍稍蹙起了眉。

「你們覺得這一次的事情是誰做的?」

祁晃和紀崢對視一眼。

「我不大清楚,玄學院的校長任命該是由誰來負責任命?」祁晃問,沒等紀崢回答,就補充了自己的下半句,「王允剛才說過自己可以接任玄學院的校長,那能決定校長罷免的是那波人,自然也就是這次找阮家關係的主謀了。」

「恐怕沒那麼簡單。」紀崢歎了口氣,疲憊地搖搖頭,「任命玄學院院長這種事情,應該是世家來做的,舉薦人選,而後跟上麵通個氣。照這個思路來看,這次要置阮家於死地的就是展家為代表的世家了,但是有一個很不容忽視的問題——」

「王允如果能搭上展家這條線,哪還會在乎什麼校長,鬱鬱不得誌這麼多年。」

紀崢話音落後,車中陷入了一陣死寂般的沉默。

「有話就說唄,憋著幹嘛。」祁晃忍不住了,重重呼出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現在隻有一種可能,可能是最壞的結果,但又不得不信。」

「是上頭已經容不下阮家,想要除掉了。」

兩年過去,因為他們這幾方共同的努力,造神計劃始終開展得磕磕絆絆,原地踏步,周家與阮家都沒能做出什麼太過亮眼的成績來。眼下終於塵埃落定,上麵開始肅清,最終到底是……選擇了周家嗎?

阮歆和紀崢垂下眼,都沒有說話。無聲的沉默如同隱秘的默認,炎熱的夏季天氣,三個人卻都感到一陣從腳下生起的,迅速蔓延全身的冷。

他們此時的心頭都浮現出一個疑問:阮家這樣的情況,真的還救得回來嗎?

總要知道一點情況才安心,不然兩眼一抹黑地往前走,太煎熬了。祁晃煩躁地擰了兩下眉心,最終還是無聲地歎出口氣,朝紀崢伸出了手。

「紀叔叔,電話借我用一下。」他簡潔地說。

「我去問問情況。」

這通兩年前沒有撥出去的電話,如今終於正式接通。祁軒接了電話後喂了一聲,幾乎是在那邊沉默的瞬間,就已經知道了電話那邊到底是誰。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祁晃。」祁軒沒有廢話,兜頭蓋臉地直奔主題,「還有一線生機,你們趕快來。」

☆、第五十八章 故地又重回

他已經兩年多沒有聽見過祁軒的聲音。

祁晃呼吸一緊,一時間隻覺萬千話語堵在%e8%83%b8口,卻又都說不上來,最終也隻是將視線投向窗外,簡單地應了一聲。

「已經在車上了,」他問,「阮家人現在在哪兒,到底什麼情況?」

他頓了頓,沉默了幾秒後又說:「……你們呢,沒事吧?」

祁軒在電話那頭毫無預兆地停頓片刻,而後聲音才繼續響起。

「阮家就在你們曾經去過的那個地方,和這件事有關係的人大致都在那裡了,做好心理準備……雖然結局已經基本沒什麼懸念了。」

「我聽說你們那裡也遇到了點兒麻煩,解決了?」

「嗯。」祁晃點點頭,意識到祁軒看不見後清清嗓子回了一聲。祁軒沒有多問,再繼續開口時,祁晃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若有若無的和緩。

「媽現在正在旁邊哭,說混小子好歹還記得問家裡一句,沒白養你二十來年。」

「……」祁晃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得就事論事地翻了個白眼,「拐著彎罵我?」

「體諒一下她吧。」祁軒淡淡地說,「她已經很久沒聽到過你的聲音了。」

祁晃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他早已經不是那個嬌生慣養飛揚跋扈的二世祖,從十九歲開始就沒過上什麼普遍意義的舒心日子。和家裡走到這一步的確是一次次選擇之後的必然,但到底血濃於水,走得再遠也沒法真正永不回頭。

祁晃無聲地慢慢呼出口氣,將話題轉回阮家的事情上:「你剛才說阮家還有一線生機,現在又說結局已經沒什麼懸念,什麼意思?」

「阮家最終沒能爭取到造神代言人的這項差事,這是既定的事實。」祁軒說,言簡意賅地解釋,「但周家最終也沒有如願以償,上麵最後的選擇是自己扶持一個新勢力出來——所以雖然爭奪失敗,但阮家的這一線生機,恐怕正握在你們手裡。」

「到底是玉石俱焚還是退讓隱忍,全看阮歆的意思——把電話給她。」

祁晃拿開手機,對著屏幕看了幾秒,而後默默將手機遞給專心致誌看著窗外的阮歆。兩人不知道在電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