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趨吉避你 深淺敘 4068 字 1個月前

,但他依然無法做到真正釋懷。祁軒的動態更新得慢,最近一直沒什麼新動態,祁晃草草地看了一遍,重重呼出口氣,把手機扔到了一邊,揉了揉不自覺皺起的眉心。

頭髮突然被人揉了一把,緊接著熱風送了過來。祁晃被壓得一趔趄,阮歆帶著潮濕的水汽與氤氳香氣溫熱地貼在他身後,囫圇地揉著他的短毛,拿著吹風機給他吹頭髮,笑瞇瞇地問:「看什麼呢這麼伐開心,你都多大了,還要抱抱嗎?」

「來來來抱一下。」祁晃擼袖子,半邊身子轉過來,拍拍自己的大%e8%85%bf。阮歆從善如流地坐過去,聽見祁晃正臉不紅心不跳地胡編亂造:「我才八歲!多麼需要關愛和嗬護的年紀,一個不慎進化到叛逆期怎麼辦,那你就將失去這麼坦率英俊的我,趕快嚴肅點。」

還好意思叫人嚴肅點,阮歆權當沒聽見,眉眼彎彎地繼續給他吹頭髮,想了想卻突然有點感慨:「啊……你二十八了,我們都認識兩年多了。」

「這樣的遊擊打假不都快兩年了?」祁晃補充,摟住阮歆的腰埋在她頸間,深深呼吸了一口,「唉媳婦,我們是不是該想辦法搞創收了,我這兩年比較了全國各地的租房價格,真是一個比一個黑,總覺得快要養活不起你了……」

「臭不要臉,誰是你媳婦?」阮歆笑%e5%90%9f%e5%90%9f地問。

祁晃頓了幾秒,幽幽抬起頭來:「……你在床上可不是這麼說的。」

阮歆眼都不眨,行雲流水地給他吹完了頭髮,順手輕拍了兩下他的臉:「不要相信女人在床上說的話啊年輕人,阮宅兩個字我還貼在門上呢。」

「你昨晚多折騰了半個小時,就為了在這兒堵我?」祁晃失笑,沒什麼辦法地拉下她的手捏住,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互惠互利才是友好合作前提,希望組織體恤一下我活夠了的心情,什麼時候有時間了,送我去婚姻的墳墓裡安家怎麼樣?」

阮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態度不夠誠懇,打回去重求。」

「那都是小事。」祁晃低聲咕噥,抬起頭看她,「主要是這個事情還在拉鋸,一天不消停,一天就沒法踏實安家,總怕有天再有事情迎麵砸到臉上。」

他們這兩年行走之間,大大小小的意外也沒少經歷,最險的時候和中槍那次不相上下,隻是這一次祁晃來得及擋了一下,於是換成他在醫院裡好好住了一陣。阮家成百上千年積累,縱使如今勢頹,總歸也不好相與,何況內憂外患從未間斷;而周家則有蔣家幫襯,加上多年積累,兩方各有輸贏,到如今幾乎有了些你死我活的意味。

他們算是和紀崢一起獨立與兩派之間的另一批人馬,以玄學院為主要根據地,幾乎出動了大半的學生,阮歆祁晃雖然一直沒有和大部隊一起行動,不過分散也有分散的好處,勢力的摧毀也遠比培養來得簡單。不管怎麼說,事到如今,想要完全置身事外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隻能寄希望於這樣的爭端早日結束,或是進入到一個新的階段來。

而他們都有種隱約的感覺,這樣的一天恐怕已經不遠了。

「等去見完王允,可能得和我爸談談。」提到這件事,阮歆同樣歎了口氣,最後也隻得先這麼定下來,目光所及祁晃眉心稍稍皺起,認真思索的表情,倒是頓了一下,而後輕輕地轉開眼睛。

「……兩件事姑且都跟他提一提吧。」

哪有兩件事?祁晃看著她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頓時轉過臉去,一個人笑得像是中了五百萬的彩票。

不過人真的是不能多念叨,不然簡直是說曹操曹操到,第二天他們剛踏上去往目的地的大巴,身後就傳來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你們也在這裡?」

阮歆和祁晃頓了一下,頗為詫異地一起轉過身。

最後排的座位上,紀崢同樣帶著顯而易見的錯愕,定定地向他們看了過來。

☆、第五十五章 舊友陌路時

阮歆和祁晃像見了鬼一樣盯著紀崢看。

雖然不在一起行動,但這兩年也算目標相同共同努力,總歸還是偶然碰見過幾麵。是以雖然在那次醫院中的見麵之後,父女兩個的會麵鎮定融洽依舊,但個中到底多了幾分疏離與客氣,彼此心裡都心知肚明。

為免來得更加尷尬,他們平時不會主動聯繫,互相告知行程,碰見的幾率其實很低。更何況他們這次的行動也真的算是目標隨意,說走就走,昨天接到了紮西的短信,今天一早就收拾東西奔赴了山裡,經過了先地鐵後大巴再換乘另一輛大巴的諸多折騰,上到這輛去往小村裡的客車時,竟比預估時間晚了兩三個小時。

臨時起意去解決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件,也能偶遇紀崢這種幹大事的人?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祁晃看了眼阮歆,自動自覺地揮手招呼,試探地問:「紀叔叔您也在?幹什麼去啊這是,能順路真巧啊。」

既然看見了,總不好視而不見地繼續坐下去。兩人在心裡唉聲歎氣,老老實實地走到後排,在紀崢旁邊的座位上雙雙坐下。紀崢乾咳了一聲,見無人回應,隻得乾巴巴地清了清嗓子,轉而換上副心領神會的微妙表情,隻是內心實在不算愉快,導致臉上的表情也帶著些許僵硬與惆悵。

「大庭廣眾的,你們兩個稍微注意點影響啊。」他虛張聲勢地說,見女兒和準女婿都對此充耳不聞,態度表達得非常明顯,於是哀怨地歎了口氣,一個人悄悄地轉移話題。

「我來這兒找一個叫王允的人,你們兩個這是?」

「去這麼偏僻的地方,我們找得九成是同一個人,名字相同,恐怕別的也一樣。」阮歆笑了笑,不疾不徐地應。祁晃在旁邊點頭附議,有些奇怪地摸了摸下巴,「現在折騰出人命的消息已經影響力這麼廣了嗎,法治社會進程果然加快了?」

「哦,那可能真的是同一個人,他……」紀崢接著阮歆的部分開始講起,話說到一半忽然被祁晃打斷,先是有些不爽,而後沒聽幾句便十分詫異地看著祁晃,「什麼折騰出人命,你們說什麼呢?」

「啊?你不是因為這個王允開假藥害死了附近一個孩子過來的嗎?」祁晃也十分詫異地瞪了過來,自覺理直氣壯,顯得非常無辜。紀崢搖搖頭,錯愕地回答,「王允是我的一個老朋友,我這次來見他,是因為需要讓他幫我個忙……」

「什麼忙?」阮歆問。

「叔叔您也謀財害命被發現了——哦不是,我開玩笑的,您繼續。」祁晃在紀崢的注視中乾笑著擺了擺手,為自己的胡亂猜測而低頭道歉。

但是這兩個人之間能有什麼聯繫?他納悶地想,紀崢雖然看著沒個正形,但總歸身為玄學院院長,拋除私人的有色眼鏡印象後,其實是個處處很體麵的人。而王允其人,他們在來做完也簡單地瞭解過一點,這些年都一直流竄在這裡,靠給人算命賣藥騙錢為生,坑著無知淳樸的村民,眼下還將人坑死了,怎麼看都實在太不入流了些。

祁晃順口問:「你們認識?」§思§兔§在§線§閱§讀§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我和王允以前其實是同鄉。」紀崢搖搖頭,沒有回答阮歆的提問,在兩人詫異的注視中,並不迴避自己的這段往事,非常坦蕩地向他們仔細介紹,「我之前也跟你們說過,我出身很普通,家裡沒有任何玄學與世家的底子,因為對這件事業的興趣,以及那一點不可或缺的運氣,就這麼一步步幸運地走進了這個圈子。」

「而王允是我那時候很重要的兄弟、玩伴,小時候我們都對這些東西有著濃厚的興趣,可惜他運氣沒我好……有些年頭沒聯繫了,想不到他還記得我。這一次還主動提出願意幫我個小忙,實在是特別謝謝他。」

紀崢眉目舒展,談起這段已經鮮少提起的往事時,眉梢眼底都是輕鬆與懷念。他和阮歆性格像了七八成,平日裡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狐狸樣,很難見到這麼坦率而不設防的情緒,看來的確是心中一段很美好的記憶。紀崢在這裡追憶著往昔,祁晃聽了半晌,卻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他看向阮歆,發現後者的眼神也是難得一見的鄭重。

「你是不是也莫名感覺哪裡不大對勁?」祁晃靠近阮歆,用氣音悄聲問。

阮歆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過了一會兒,才朝他投來有些複雜的一瞥:「紮西知道我們的身份和目的,卻還是故意引我們到王允這裡來。如果說沒碰見我爸,我還能姑且以為他隻是想自保,但是現在……」

祁晃沉默了一下,看了眼滿臉輕鬆看著窗外的紀崢,無聲地點了點頭,認可阮歆的說法。

對於王允這個人,他們知道的太少,已知的幾條信息又來得太過矛盾,很難讓人捉摸清楚,這背後到底意味著什麼。然而現在說一切都太晚了,這是他們要換乘的最後一班客車,在塵土飛揚的鄉間小路上載著他們,無可避免的向終點前行。

阮歆將頭靠在祁晃的肩膀上,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客車又顛簸行進了一個多小時後,終於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一個群山深處的村子。下車的隻有他們三個,山路難走,車晃得厲害,原本不暈車的人,也要覺得不大自在。村口種著一棵很大的榕樹,兩三個小孩兒繞著圈跑來跑去,樹蔭底下擺著象棋棋盤和小馬紮,兩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正緩慢地下著棋。

一切都太過正常,反而顯得處處都不怎麼正常。祁晃左右張望,附近總也不出現個年輕人,隻得退而求其次,按住個小孩子拉到身前問。

「小朋友,哥哥有些問題想問你,如實回答我好嗎?」祁晃拿出畢生耐心,應付起懵懵懂懂看著他的小姑娘,循循善誘地問,「你們村子裡最近是不是有你的小夥伴不在了啊?」

「有。」小姑娘點了點頭,奶聲奶氣地說,「媽媽說她不乖,被懲罰不能做人了,我們懷疑她變成了這顆榕樹,所以每天都來和它玩兒,她最喜歡這棵榕樹啦。」

「除了這些呢?」祁晃掏出紙筆,將這幾句話潦草地寫下來,而後充滿希望地抬頭看她,「還有什麼,一併跟大哥哥講好不好?」

「好呀。」小姑娘認真地恩了一聲,隨後抬起兩隻有點胖乎乎的爪子,緊緊地抱住了祁晃的一條%e8%85%bf。

祁晃先是有些好笑地看著她,阮歆和紀崢卻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祁晃愣了一下,緩緩低下頭,看著抱住自己%e8%85%bf不放的小姑娘,漸漸意識到什麼,臉色也是一白。

「媽媽說,遇到來問這個問題的人,要留下來喔。」小女孩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開心地說,而後猝不及防地突然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