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趨吉避你 深淺敘 4154 字 1個月前

得低聲歎了口氣,看向前方模糊遙遠的星辰,開口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我和祁軒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他長我幼,家裡觀念傳統,基本一直就打著讓大兒子繼承家業,讓小兒子隨心所欲的主意,祁軒也果真很爭氣,不光厲害,還特別聽話。家裡對他特別滿意,對我一直也就睜一隻眼,隻要不把小命玩丟,怎麼折騰好像都沒有問題。」

「我心裡非常清楚,我這種驕縱耿直,無法無天,是爸媽祁軒一起慣出來的。不圖我出人頭地,一輩子平安健康開心就行。隻要我不闖大禍,隻要家裡不出事,可能會願意慣著我一輩子。」

「所以?」阮歆輕聲問,轉過頭來看他。

「我沒那麼混,遠走避禍一個人繼續逍遙自在,躲到八千裡遠,祁家的事我也得用肩膀去扛,就算它用不上我。」祁晃下意識去兜裡摸煙,捏在手上時看了眼阮歆,又放回到兜裡,疲倦地抬手抹了把臉,「我明天回去看看。」

「我要是你,就不等到明天。」阮歆突然笑了,並不是那種十分開懷的大笑,隻是%e5%94%87角稍稍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看上去溫柔又好看。她伸了個懶腰站起身看著他,輕描淡寫地笑開,「時間不等人,你還有大概三個小時。」

祁晃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阮歆為什麼如此篤定這個時間,但此刻莫名的生不起一絲質疑的心思。他隻是稍稍頓了一下,便輕而短促地應了一聲,起身便要抓緊時間上路,阮歆也站直身,拉了他一下,祁晃回過頭來,詢問地看著她,卻見她上前一步,手指伸了過來,在他的心口處彎彎曲曲地畫了幾道。

一個花體的阮字。

「必要時可以提一下我和我的八輩祖宗,可能會有用。」阮歆輕快地說,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祁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兩人古怪地靜默了一瞬,阮歆笑了笑,主動抬手抱了他一下。

「祝你凱旋。」

☆、第二十章 神秘來訪者

淩晨四點,天色正是最暗淡的時候,平日裡川流不息的街道上都已經空空蕩蕩一片,連路燈都陸陸續續地暗了下來。

這個時間點太難打車,他從阮歆家離開時好不容易攔下輛車,司機也肯隻開到這個街區的街口,死活不肯再進去。這條街道再深處一點就是大院家屬樓範圍,排查得嚴,淩晨被攔下,順利放行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確強人所難。祁晃下了車後看了一眼距離,一咬牙,向著家的方向疾奔而去。

他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全速狂奔,經過崗哨時守衛員還是他認識的那一批,早早看清了他的臉,雖然看上去非常驚訝,但也沒有為難他,直接放了人進去。祁晃來不及道謝,一路橫衝直撞地跑進去,拐過一個彎看見自己家的時候,一顆心頓時控製不住地直直向下墜去。

平日裡早該陷入一片溫柔黑暗的地方,此時一片燈火通明。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總得明白,我有權知道,我必須承擔。

祁晃深吸了一口氣,腳步慢了下來,卻始終沒有停下,筆直地朝著自己的方向前行。他低下頭在門前斂眸站了一會兒,掏出鑰匙□□鎖孔時的手顫動了一下,很快歸於平靜。

隨著一聲門鎖被擰開的輕響,祁晃推開門,客廳裡熱鬧得一反常態,所有人該在的不該在的人都聚集在這裡,此時聽到響動聲,數雙眼睛齊齊朝門口看來。

情緒輕易不外顯的祁軒,自看見他的那刻起便驟然露出了明顯的怒意,周清敏則與之相反,是一副無奈又歎息的表情。祁父祁母看著他的神情都極為複雜,唯一臉色沒有變化的是祁老爺子,他的眉頭都未曾動過一下,似乎臉上的每一條皺紋裡都寫滿平淡的剛毅。

以茶幾為界,兩側沙發的人自動分成了旗幟鮮明的兩撥。左邊坐著的他都認識,右邊坐著的隻認識一個叫他%e8%85%bf腳功夫的老師。祁晃的眼睛在客廳中快速掃了一圈,有一下沒一下地拋著手中的鑰匙,漫不經心地問:「我似乎回來得不是時候?」

他隻是滿不在乎地站在那兒,似笑非笑地垂著眼睛拋鑰匙,連一絲禮節性的應付笑意都不屑於給予,偏又氣勢十足,就算帶著生人勿近的極端傲慢,也讓人生不起反感的念頭來。

他這些年雖然一直和家裡對著幹,但點滴細節中都能看出他不曾泯然眾人,也從未放棄過努力。祁母嗔怪地看這他,看上去既想開口管教他一句,又想立刻給他一個欣喜的擁抱,臉色一時間很是複雜。祁晃的武術老師也朝他溫和地點點頭,想說些什麼,又礙於身旁的人在不好開口。坐在他旁邊的麵生老人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方才勉強點了點頭。

「你就是祁晃?」他聲音嘶啞地問,雖然老態盡顯,卻自帶威嚴懾人的氣度,不是久居上位很難培養出來,對於表明身份與威懾警告都有著很好的作用。

偏偏祁晃不吃他那套。

「問別人麵前自報家門不是禮貌嗎?來別人家做客都這麼不講規矩?」他懶洋洋地問,簇擁在老人旁邊的幾人幾乎立刻來了火氣,站起身就要開口訓斥,被祁晃一個冷冽的眼神生生遏製了一下。

「讓你們說話了嗎?」祁晃抬高聲音冷喝,%e5%94%87角一勾,一個實打實的冷笑立刻就顯現在臉上,「你們什麼來頭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跟九年義務教育學的素質吧。幼兒園大班沒上啊?有些規矩長這麼大還沒人教啊?真可悲。」

「祁晃!放尊重點。」眼見勢頭不對,祁父連忙朝祁晃喝了一聲,隻是除了祁晃兩個字中氣十足外,剩下的話卻是越說越平和,微妙地向小兒子表達了自己無聲的支持之後,清了清嗓子,正式充當了中間人進行介紹。

「祁晃,這是劉老爺子,家傳的武術享譽全國。」祁父簡潔的解釋換來對麵沙發上人的不滿,劉老爺子虛按住旁人的動作,慢悠悠地看向祁晃,在他的%e8%85%bf上重點看了兩眼。

「你父親剛才可能還沒說清楚,我們家世代相傳了千百年功夫,名叫蹬雲%e8%85%bf,就是你跟劉輝學的那套%e8%85%bf腳功夫。」劉老爺子朝劉輝投去淡淡的一瞥,劉輝低下頭去,一邊卻向祁晃做了個愛莫能助的痛苦表情。

「這套功夫我們家傳襲了千百年,傳親不傳外,傳子不傳媳,傳兒不傳女。」劉老爺子慢悠悠地說,「劉輝卻把它教給了你,讓我們很是困擾啊。」

搞什麼?祁晃一頭霧水,心想這關我%e5%b1%81事,於是假笑了一下:「哦你家一直世代單傳嗎?現在社會生男生女都一樣,老同誌你這想法很危險啊,祝你們家下一胎喜得貴女。」

他眼都不眨地隨口引戰,麵對對麵幾人滿是憤慨的神色時又顯得非常無辜:「怎麼了,我說錯了嗎?我高中生物能得九十來分,生男生女概率相等,生了女兒又能如何,掐死扔河裡?」

「那倒不至於。」沒等這些人開口反駁他,老爺子倒是穩穩當當地開了口,「不會有這種情況,誰生了兒子,誰才是劉家的媳婦,懷的孩子才是劉家的長子,」

祁晃驟然收起笑意。

簡直是瘋子,新世紀了怎麼還有這種人。祁晃冷笑了一下,不耐煩地問:「所以呢,因為我老師外傳了,你決定來我這兒給他用私刑?還是打算給我打一針讓我醒來記憶全無啊?」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劉老爺子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拍了拍旁邊坐著的年輕人的肩膀。年輕人是整條沙發上最安靜的一個人,剛才起哄時他沒有參與,也沒有眼神狂熱輕佻地追上前去,這種人一般都會讓人覺得可靠,何況看上去也真的非常穩妥。

「試試他的深淺。」劉老爺子對年輕人簡單地交代。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年輕人點點頭,繞出沙發走到客廳中央,祁晃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見青年一個掃堂%e8%85%bf過來,將他可能要走的下盤路數全都堵死。

神經病啊這人?!祁晃心裡暗罵,單手撐住沙發敏銳地躲過了一%e8%85%bf,青年依然步步生風,拳拳到肉,祁晃辛苦地閃了幾次後也動了真火,臉上的表情頓時都淡了下來,一雙眼睛直直盯著青年的路數。

青年的%e8%85%bf腳功夫很快,但也沒快到一個正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單論%e8%85%bf腳來說,祁晃自認差了一籌,不然也不會最開始就吃了個悶虧。青年的路數非常正,比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半個蹬雲%e8%85%bf要高級得多,可惜也正因為路數太正,很多事情都不如他想像得那麼簡單。

趕上今天你倒黴,活該被我教做人。祁晃冷笑一聲,兩人拳頭相碰,發出厚實的悶響,男人之間的戰鬥一般拚得都是計較,他們氣力上拚了個旗虎相當,自然地要開始拚些別的。青年似乎覺得這樣不是長久之計,輕微的一個閃神,頓時被祁晃敏銳地捕捉到了這點,一個簡單粗暴的直拳砸上來,青年猝不及防之下,臉都被拳頭重重砸到了一邊。

「師兄!」好幾個人都頓時站起身來想要圍上去,被老爺子抬手製止後,怨毒的視線頓時就落到了祁晃身上。祁晃對這些話都沒法說一句的視線根本不當回事,看向坐回去覆命的青年,臉上的笑容招搖而狂妄。

比一個人驕傲自大更嚴重的是他真的頗有些本事,劉老爺子的小跟班們咬碎一口牙,沒老爺子的吩咐也不敢去找祁晃麻煩。祁晃解決完難纏的人物,誌得意滿間向另一邊沙發的方向看了一眼,多少想收貨一點鼓勵,看到的隻是祁父祁母複雜難言的表情。

怎麼回事?祁晃臉色微沉,那邊劉老爺子似乎是已經做出了決定,朝祁晃點了點頭:「本事不高,脾氣卻不好,愛抖些機靈,但難得這麼聰明,雖然是個稜角分明的刺頭,但對上了我這個老頭子的胃口,就確定是他了,隻等著幾位忍痛割愛了。」

他這幾句話是衝著祁父祁母說的,祁晃不明就裡,本能地感到極為不爽,同樣將視線投降自己就不見麵的父母:「怎麼回事?他說什麼東西?」

「劉老爺子說,」祁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表情非常複雜,「蹬雲%e8%85%bf是不外傳的功夫,傳子不傳徒,傳男不傳女,你既然已經學了,就隻能跟著他……」

「更名換姓,回劉家認祖歸宗。」

這個回答太過出人意料,祁晃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驚愕萬分後感到一陣巨大的荒謬,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臉上帶著笑,眼睛中卻滿是冷意,一字一頓地開口。

「天都快亮了,幾位夢還沒醒呢?」

☆、第二十一章 世界交匯處

客廳裡陷入一片尷尬的沉默,沒有人開口應答他。祁晃臉上的笑容卻猶如絲毫沒受影響一般,在眾目睽睽之下往沙發上一坐,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