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1 / 1)

趨吉避你 深淺敘 4068 字 1個月前

兒事,在和阮歆最初的交談過後便漸漸沉默下來。兩個人安靜無聲地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覺便走回了鬧市區,看到有些眼熟的西餐廳招牌的時候,祁晃愣了一下才恍然回過神來。

在經歷了傍晚這樣的事情之後,這姑娘倒是絲毫沒有被唬住,還來按部就班地做兼職了。阮歆朝他神色自若地打了個招呼,扭頭便打算進去,祁晃叫住她,看了她一會兒後抬手比了下%e8%83%b8口。

「剛才忘問你了,你那時候在我%e8%83%b8口這兒寫的是什麼啊?」祁晃納悶地問。

阮歆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在指什麼,於是恍然地點了點頭:「哦你說那個……我寫的是一個不知道什麼體的阮字,是我們家的家徽,鎮宅辟邪,你就權當個心理安慰吧。」

徵得別人同意了嗎就把你自己的姓寫別人%e8%83%b8口上?!祁晃心下腹誹,鬱悶了一會兒後才意識到阮歆看著他的眼神有點古怪,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可能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太特麼羞恥了……祁晃糟心地摀住臉。

「年輕人不要有心理負擔嘛。」阮歆老氣橫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循循善誘地開導他,「這不光是我的姓嘛,也不光是我,這可是承載著我們老阮家的列祖列宗啊,心懷敬意一點。」

……所以這就是傳說中的把你和你八輩祖宗放在心上嗎?!

阮歆說完後就笑瞇瞇地進去了,從玻璃門裡向裡麵看過去,隔了一會兒就看見阮歆穿著筆挺的小西裝走了出來。祁晃放下手,盯著阮歆穿梭忙碌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深深吸了口氣,又慢慢吐了出來。

走之前上飛機時還在想著要她的電話號碼,結果見了麵後要電話這種事反而說不出口。祁晃從小霸王當到大,打遍全院無敵手,天不怕地不怕到現在,從沒在一個人麵前這麼畏縮不前過。他雖然沒什麼感情經驗,但敏銳地意識到自己對阮歆可能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他因為對方的神秘開始在意,現在卻因為同樣的原因而有點遲疑。

這個年輕的漂亮姑娘實在是太滴水不漏了,來歷不明,過去與未來都無從預估,為人又處處圓滑玲瓏,那張永遠帶著好看笑容的臉看著賞心悅目,卻也從未有過什麼明顯的喜怒哀樂,讓他琢磨不透。

如果用一種動物比喻的話,阮歆無疑是一隻頗有道行的狐狸,行蹤與心思都根本無從探尋,隻有一條狐狸尾巴無時不刻不在悠閒地擺來擺去,撩動著擅入領地者的心弦。

太不靠譜了,祁晃在心裡冷靜地評估。他祁晃自認從來就不是什麼會輕易對誰付出的好人,他要是對人掏心掏肺,一定要把對方的心肝脾胃都拽到自己身邊來才罷休。他從小養尊處優,家門顯赫,又是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兒子,驕傲驕縱本領脾氣一樣不少,絕不屑於平白無故地對另一個人低聲下氣地好。

獨自闖蕩社會的這幾年讓他明白了很多現實的辛苦與艱難,但這些東西絲毫不會改變,祁晃站在門外又看了一會兒,而後乾脆利落地轉過身,一個人向著家的方向大步走去。

「咦,歆歆,剛才送你來的那個小帥哥剛走誒。」阮歆端著托盤收拾東西,旁邊一個共同做兼職的姑娘神秘兮兮地朝她靠了過來,又向窗戶外麵漸行漸遠的祁晃依依不捨地看了兩眼,方才調侃地碰了碰阮歆的胳膊,「他長得好帥啊,看氣質出身也不凡,歆歆你從哪裡釣來的這麼正的凱子?」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阮歆笑瞇瞇地回答,態度與答案看上去都不夠誠懇。女孩子嬌嗔著不依不撓地撲上來和阮歆胡亂打鬧,阮歆避開伸過來的%e8%85%bf,用托盤擋了一下,笑著稍微按住她,「好了不鬧了,隻是個朋友,沒有其他關係。」

「不打算發展一下啊?」女孩子笑盈盈地有意調侃她。

那就不了,阮歆淡定平靜地搖了搖頭:「不是一個世界觀上的。」

她話說得發自內心,原汁原味,毫無後期美化成分,但女孩子明顯以為她是在做個形象性的比喻,非常應景地搖頭歎息一聲,善良地決定不再去觸碰她的傷心事。阮歆在打發走好奇心爆棚的小姑娘之後,自己也向外麵看了一眼。玻璃窗外麵映出各色熙熙攘攘的人群,祁晃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潮裡麵,迅速難以分辨。

這些祁晃自然無從得知,這一晚他似乎做了很多個模模糊糊的夢,醒來又都不記得。

接下去的幾天過得平靜而忙碌,祁晃忙著給下屬們開會,傳達會議精神,自己寫一份長長的會議報告,以及補上這兩周落下的工作總結。他忙得隻恨自己不像螃蟹一樣八隻手,偶爾閃現過什麼關於阮歆的念頭,不出三秒就得被他毫不留情地拍回到腦海深處。

是以當他再一次聽到關於阮歆的消息時,多少有點猝不及防。

這件事裡其實並沒有提及阮歆這個人,但因為事件太過熟悉,由不得祁晃不去注意。他在辦公室午休的時候路過茶水間,正好聽見幾個同事在茶水間裡嘰嘰喳喳地對話。

「哎喲,那老太太心思這麼毒啊……」

「是啊!知人知麵不知心不是,老太太看著也不像壞人,沒想到做出這樣過的事情。那麼無辜的姑娘她都下了狠心去咒去使壞,是不是沒搜出來的地方還有紮的小人呦……」

這情景實在是過於似曾相識,祁晃頓住腳步,看了正在口若懸河的女人一眼,回憶起她丈夫在警/局工作。他半身探進茶水間裡,絲毫不顧一群女人被驚嚇住的表情,看著爆料人問:「怎麼回事,方便具體講一下嗎?」

「啊?哦,行行……」爆料人沒想到祁晃會是這樣的態度,短暫的怔愣過後,立即點頭如啄米。

祁晃從這人的口中知道了大致經過,看眼時間差不多也到了下班的時候,當機立斷翹了半小時的班,出發前往韓平家。這條路他前幾天剛走過,拜良好的記憶力所賜,順利抵達了目的地。上了樓後就發現韓平家門大開著,他進去時裡麵兩個穿警/服的人攔住他,在他亮了身份之後立即就放了他進來。

「你們單位辦公效率真是太快了。」年輕的小趙警/官由衷讚美。

「還行還行,各位辛苦。」祁晃臉不紅心不跳地接受了這般不屬於自己的讚美。客廳中除了兩個警服之外,韓平和老太太也並排坐在沙發上,另一邊沙發還遠遠地坐著個年輕姑娘。幾人站在客廳中頓時顯得地方狹窄起來,祁晃四下一望,發現阮歆果然也在現場。他轉到阮歆旁邊,見她站在離老太太房間最近的位置,抱臂站在門口

「那個年輕女的是誰?」兩個警/察正在給三人做調查筆錄,祁晃靠近阮歆低聲問,「張媛或是馮萱萱嗎?你怎麼聯繫到她的?」

「馮萱萱,被韓平父親糟蹋的那個。」阮歆搖搖頭,冷靜地看著一屋子的狼藉現狀,香案香爐被掃在地上,牆上床下的零碎東西都翻了個遍,露出寫著人名的紙條,波瀾不驚地回,「山人自有妙計——我把事情大致地跟她講了講,她自己單槍匹馬地衝過來就要找老太太對峙理論,兩人爭執了一會兒,房間就成了這樣。」

「那姑娘還挺會打架的,也得虧她是個無神論者,下得去手。」祁晃客觀地評價。

「這東西真不真,假不假,信不信,都不重要。反正關於真身的故事傳得再玄,隻要自己沒親眼見過,那就有理由本著嚴謹求實的態度保持質疑。」阮歆搖了搖頭,從散落一地的小物件中捏起一塊繫了長穗的玉,看也不看地扔回地上,碰撞出一聲清脆的響,環玉斷成了幾截,刺穿中間塞著的寫了名字的紙球,毫無生機地躺在地上。

「可惜這世界上大行鬼神之道的,基本上隻分兩類人。」

「一種是沒做什麼好事,自知心虛,將希望寄托於縹緲的傳說人物,以期保己平安。」

「另一種是做過太多事,已經懂得如果運用鬼神之力幹大事的人。」↓思↓兔↓網↓

「那你呢?」祁晃稍稍皺起眉。

「我就是那稀少的第三種了。」阮歆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是那種其實相信一切都自有定數的人,但由於沒有這樣的天賦和能力,所以什麼事都做不了。」

「但至少還能努力肅清隊伍中的落後因素,就像你說的,建設美好新世界人人有責,對不對?」

☆、第十章 詛咒反詛咒

從一個算命的口中聽到肅清落後因素、建設美好新世界這種詞,怎麼看都顯得十足諷刺。祁晃當時沒有接話,幾天後卻漸漸明白了阮歆這句話的意思。

一個心知肚明自己斤兩的小騙子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人自己沒這種本事,卻死心塌地的信著虛無縹緲的神靈,還妄圖以此來害人,帶著一顆在毒液裡浸%e6%b7%ab腐壞的心,像蛇一樣隱約露出尖牙,陰冷地吐著信子。

尤其她還是個已經風燭殘年的老人家,相關法律關於這方麵又沒有明確的規定,關押師出無名,教育又毫無意義,警/方在四十八小時內對老太太嘗試了各種手段辦法,均毫無用處,拘留時間到了之後不得不放人,不知道內部經過了怎樣的合計,之後居然把人移交給了破除封建迷信辦公室處理。

要說按這個辦公室的名字,處理這樣的人員似乎天經地義,但實際情況是他們不過是城/管的一個下屬單位,還是臨時工性質,若是辦好了不過是錦上添花,萬一辦砸了,整個辦公室就算從頭到尾被擼個遍,都不會有人站出來,為他們說一句公道話。上麵是事出無奈,也是想推卸責任,祁晃對這些彎彎繞繞心知肚明,但還是眼都不眨地一口答應了下來。

做錯了事就得挨批評,就得受懲罰。年齡大是能逃脫責任的理由嗎?一大把年紀了還想著害人,六十歲以上就自動得了犯罪許可怎麼著?簡直是笑話。祁晃冷淡地想,就算衝著馮萱萱淚流滿麵憤怒卻又無力的臉,這事兒也不能就這麼放任自流。一個算命的都知道是非觀念,沒人該在公道麵前被寬容赦免。

所有人幾乎都很不理解祁晃為什麼要接下這個爛攤子,祁晃懶得解釋,但是很堅持。

接下來他就和韓平的奶奶展開了一場異常艱難的拉鋸戰,這個老人一輩子大半經歷都放在了兒子身上,結果養出了個□□熏心好賭成性的混賬,自己還不覺得哪裡有錯,隻一味地將過錯都推到了兩個可憐的女人身上,覺得都是她們才讓自己的家變成了現在這樣。

她這些年不知道研究出了多少方法,將一腔刻骨的怨憤都落實到了行動上。她的房間被清理出來時,零零碎碎的東西多得令人咋%e8%88%8c,辦公室職員們對這些東西做了厚厚的一疊的考證介紹,祁晃看了兩頁,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