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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桃:「……」

馮川:「……」

主唱吊兒郎當問他,「兄弟混哪個地方?」

馮川把話筒還給他,禮貌地笑笑,「不混哪個地方,業餘的。」

主唱嘀咕著:「不是吧……業餘的都唱這樣,還讓不讓人混了。」

殷桃狼狽地把話筒也塞給主唱,一路小跑下台。

馮川連忙追上去,匆忙間不小心撞到一個凳子,整個人摔到了地上。

殷桃完全不知道身後亂成一團,顧不得跟呂哲他們道別,跑到大街上。

九點多,這裡是鬧市區,路上行人依然來去匆匆。

她掃了一眼,發現馮川的車子果然在路邊。

繞開,往地鐵方向走。

手機不停響著,不接。

有腳步聲走來,她開始小跑。

「殷桃。」她僵住了,是呂哲。

低頭看了下手機,原來剛才是呂哲在打她電話,也是,馮川的號碼她早就拉近黑名單了。

呂哲苦笑了一下,「不用跑這麼快吧,我怕你一個人不安全,追出來的。」

殷桃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你。」

「我果然沒猜錯,剛才那個就是馮氏的總經理馮川?」他剛來公司,沒見過馮川也很正常。

殷桃耷拉著頭,「嗯。」

「你男朋友?」

「以前是,現在已經分手了。」殷桃吸了吸鼻子。

「呃,你們的事情我就不多問了,現在是要回家嗎?我送你。」

「不用了,我坐地鐵,我家就在地鐵口。」

呂哲堅持,「那也不安全。現在太晚了。」

如果他不是堅持獨身主義,她真要以為他對她有意思了。

殷桃正要說不用這麼客氣她真的沒問題,有人冷冷地替她說了,「她的安全不用你擔心,我來送就可以了。」

殷桃聽到這個聲音,下意識就要撒%e8%85%bf跑,沒想到這次馮川已經預料到她的動作,非常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動作幅度太大,撞到了旁邊站著的呂哲,呂哲的肚子挨了一下,悶哼了一聲。

殷桃聽到呂哲平白無故因為她被撞了一下,心裡更生氣,想掙開卻掙不開,情急間用腳踩他,馮川一聲不吭地挨了,但是依然抓著她不放,隻是眼底越來越暗沉。

呂哲站在他們兩人中間有點尷尬,摸了摸鼻子,跟殷桃打了個手勢,先走了。

殷桃著急著想跟他打個招呼,這表情落在馮川眼裡,就像是捨不得他走,急著要隨他而去。

某人心裡又急又怒,手下不知覺地更用力,直到痛得她叫起來,才鬆開她。

殷桃揉了揉手腕,紅紅的一道印子,心裡一陣委屈,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馮川想給她擦眼淚,又害怕她生氣,躊躇著沒有上前。

路上的行人看到他們站在當路,都用一種含義豐富的眼神一邊走一邊掃著他們。

殷桃躲閃著這些陌生人的視線,好丟人……

「那隻是你的同事嗎?」馮川的聲音冷冷的。

「……」

「聽說你們在一起吃飯,一起跳舞?」

殷桃點點頭:「嗯。」為什麼點頭會這麼有筷感。

「我從來不知道,你喜歡跳舞。」她肯定聽錯了,要不然為什麼他的語氣有點酸溜溜,就像還來不及發現彩虹的顏色,就已經失去了看到它的機會。

殷桃往四處看了看,找著離開的理由,「還有別的事情嗎?我要回去了。」

馮川看了一眼呂哲離開的方向,眼裡似是要飛出刀來,冷笑了一聲,「回去跟別人約會嗎?」

殷桃極力裝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跟你沒關係。」

馮川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冷形容,「你都跟我……還想跟他有進一步發展嗎?」

殷桃看了他一眼,「我的私事,應該不用跟您匯報吧?」

他沉默了一會,向她走近了一步,「對不起,是我不好。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才到現在過來找你,你是不是把我拉入黑名單了,電話不接,短信也不回。」

殷桃深吸了幾口氣,理了理思路,才緩緩說道,「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你可以一句解釋沒有就消失了一個多月,為什麼你的語氣可以自然得我們像是隻分隔了幾天?你真以為我少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嗎?我都已經打算忘記你了,你現在突然出現,究竟是什麼意思?」

說完一大串才發現,他整個人消瘦了許多,臉色倒是比以前白了些。

殷桃心裡又酸又恨地想著,照片裡,他不是跟那個叫王嫣的很開心嗎?怎麼落成這副鬼樣子了。她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捨不得讓他這麼憔悴。

聽聞她的話,馮川的眼底閃過一絲黯然,「我從來沒有自信到以為你少了我就會活不下去,相反,如果我少了你,才真的會活不下去。」

殷桃心裡酸酸漲漲的,「我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到呢?」

馮川:「能不能冷靜下,聽我解釋?」

殷桃攏了攏被風吹到前麵的頭髮,「我給過你機會解釋,現在我有自己的生活,有沒有你的解釋,已經對我沒關係。」

馮川扯了扯她的手,「小桃,你這麼不冷靜,讓我不敢說下去。」

她最討厭他這樣什麼事情都勢在必得的態度,揮開他的手,「我現在很冷靜,你有什麼話就說,現在不說,那就永遠都不要說。」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是錯,這一個月,發生了很多事,我……」

「我對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沒興趣,」她非常有氣勢地學著八點檔連續劇裡的台詞,「我隻想問你,那個女的是不是上次在韻雅軒遇到的那個?」

「……是。」

「她是不是也離不開你?」

「……是。」馮川馬上說,「但是我可以解釋。」

殷桃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別說話,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

馮川的眼底裡的情緒越來越無力,「你問。」

「你消失的這個月,有沒有見過她?」

「……見過。」

殷桃彷彿得到解脫一樣,鬆了口氣,看著林市的繁華夜景,背對他說道,「馮川,我們之間,就這樣吧。」

馮川沒有理她這句話,自顧自說起來,「這幾天在家裡,我找到那本《阿狸·尾巴》,你曾經跟我提過這本繪本。」

她聽到阿狸的時候,終於看了他一眼。

「我看到書裡有一句話:我們都曾有過小小的夢想,在寒冷的歲月中,或放棄,或遺忘。」馮川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自問焚霜河這個名字談不上是你的夢想,哪怕多麼渺小,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句,櫻桃,你是準備放棄我,遺忘我了嗎?」

「不,我們之間,從來都沒有什麼放棄和遺忘。」

馮川覺察到她接下去不會有什麼好話,不做聲,隻是默默看著她。

她看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們之間,隻有欺騙和謊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看著他那雙俊眼裡的亮光一點點暗了下去,她承認此刻原本有點虛榮的勝利感,但是這陣卑微的竊喜在看到他的表情後,慢慢淡了下來,然後是空虛,最後是意興闌珊。

馮川無力地解釋,「不是這樣的……」

「還有,請你弄清楚,即便是放棄,也是你先放棄我的。」殷桃快速地打斷他,不讓他說下去,然後快步離開,她怕再繼續說下去,眼眶裡的東西就要掉出來了。

馮川,我知道我有點任性,跟你在一起的這幾天,已經足夠我回憶一輩子,但是我要的是沒有瑕疵的愛情,就讓我在你轉身的前一刻,先瀟灑地離開。

馮川站在街頭許久,隻覺得這個夜晚,比任何一天都讓人絕望。

後來的幾天,殷桃總覺得有人似乎在跟著她。

她想了想,大概是這幾天跟於歡歡看恐怖片看多了。

日子在平平靜靜中度過,外地的員工準備著買車票回老家,本地的人都開始買年貨,到處洋溢著喜氣洋洋的過節氣氛。

越接近年底,上班的人越來越少。

這一天,中午的時候,殷桃去樓下吃了一碗小餛飩,正要進電梯上樓,有人說「等等」。

殷桃非常好心地按了開門鍵。

那女子看著有點麵善,可是她記不起哪裡見過。

女子一隻手抓著電梯門,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謝謝啊,謝謝。」

殷桃笑笑,正要問她去幾樓,那女子突然伸出藏在身後的另一隻手,然後有什麼黑乎乎的東西甩到她臉上。

涼涼的,似乎有碎冰屑在裡麵,冷得她哆嗦了下。

她都來不及尖叫,眼前就完全看不清了,鼻間都是濃濃的腥臭味,她伸出%e8%88%8c頭%e8%88%94了%e8%88%94,好像是墨魚汁,一片朦朧裡,她有點變態地慶幸著,還好不是硫酸。

☆、第七十六章

那女子見她沒事,突然變得歇斯底裡,抓著她的頭髮亂扯,「我打死你這個狐狸精,你勾引我男人,我叫你勾引我男人……」

狐狸精?她交往過的男人就隻有一個,能這麼叫她的……她抹了把臉看著那女子,突然就想起了她是誰,不就是上次韻雅軒遇到的那個旗袍女,不就是那個跟馮川在一起吃飯,被於歡歡拍到照片的人麼?記得她的名字叫王嫣。

王嫣情緒很激動,開始撲過來扯她的頭髮,完全沒有初見麵時的那份悠然,殷桃想爭辯什麼,可是說什麼呢?她和馮川都已經分手了。

王嫣後麵說了什麼,完全聽不清了,她隻聽到周圍不停有人圍過來,她都能想像著這群人大概在指指點點,可是她不是小三,不是狐狸精……

有什麼流下來,不知道是墨魚汁還是眼淚。

有人過來抓住她肩膀,「還好嗎?要不要去醫院?」是呂哲。

她拿出紙巾時手還是很鎮定,冷靜地說:「不用,我要去洗個臉。」不能再說話,不然整張臉就隻有牙齒是白的,跟黑人一樣,太滑稽了。

此刻是中午,很多白領從外麵吃完飯回來,在電梯門口圍了一圈,還好此刻臉上是黑乎乎的,他們應該認不出自己吧?

她揉了揉眼睛,眼睛有點痛,定睛看了看,王嫣還在,此刻被一個男人抱著,她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哭得很傷心,她心想,真正該哭的,不應該是她嗎?

她看著那個安撫著王嫣的男人,明明是在大樓裡,眼前卻好像出現一大片的黃玫瑰,裡麵夾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