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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我給他講得東西都比較深奧,他聽一遍就會,而且靈活得很,今天我拿投資案例給他分析,結果還被擺了一道,他說我太武斷,做投資分析,不光要瞭解市場背景,還要充分考慮行為金融,像是overconfidence和loss-aversion,對傳統的EMH做出有效質疑,然後頭頭是道地把他的觀點說給我聽。還有一些案例,他的解決方法和專業金融分析師如出一轍,再這樣下去都不知道是誰培訓誰了。」

不群驚呆了,跑到吃得狼吞虎嚥那個人身邊不讓他吃了,「你以前到底有沒有接觸過金融?說實話。」

塗然淡定地搶回來:「你覺得我是有還是沒有?」

不群雖然很懷疑,Fresh又不像是做這種工作的,至於他爸爸,沒聽他提過,不過就算是商人,那也是塗然十二歲之前的事了,十二歲的小孩子能懂什麼,所以,「你是說,你很有天賦一點就通?」

塗然吃完最後一口,心滿意足地:「過獎了。」

不群看他笑得這麼坦然,真是後悔低估了他的智商,想當年他問她喜歡他哪裡,那時她還很認真地對他坦白:「我覺得你有種智障般的萌。」

= =,現在到底是誰比較智障啊。

她興奮地一直碎碎念,「你這麼厲害的話,以後真的可以考慮考慮從商哎。」

塗然靜靜地看著不群,苦笑了一聲,「你昨天還不是這麼說的呢。」

不群明顯沒有察覺到眼前人的異樣,有口無心地說了一句:「我當然知道你喜歡畫畫,不過如果對別的感興趣也是好事啊。而且我覺得爸爸說的也有點道理,漫畫也不能畫一輩子嘛。」她低頭數著手指,「怎麼搞的,我現在都有點崇拜你了。」

塗然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覺得開心,不過,她喜歡的話,就怎樣都好。

「對了,我有件事告訴你。」不群忽然想起來她是來幹什麼的,「我後天要回藍島了,導師有一個項目缺人手,我在家待著也無聊,就答應他了。你好好努力,搞定了就快回藍島找我,我都有點等不及要嫁給你了。」

「小汪同學你矜持一點。」塗然咬咬下%e5%94%87,「你真的忍心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對抗你爸爸和你哥哥啊?」他們兩個氣場太強,而且你葛格還有可能對你未婚夫有意思捏,你不能拋下我不管啊。

汪不群流露出無比信任的目光,「那遲早也是你的爸爸和哥哥,我看好你。」

***

塗然比預想中要給力,僅僅用了二十天,就已經有了大概的分寸。

某天晚上,塗然獨自在那間辦公室的電腦前寫方案,因為即將收尾,塗然給靳聲浪打電話,決定今晚全部弄好,不會回汪宅,讓管家不要給他留門了。

靳聲浪覺得很有意思,好奇這個人工作起來究竟是什麼樣子,於是十一點,靳大少爺心血來潮深夜造訪了那間辦公室,隔著玻璃門向裡看,塗然穿著一件純白高領羊絨毛衣,不慌不忙地打字,背影看上去很柔和也很堅定。

他悄悄地走近,端詳了螢幕上的字,忽然冷哼一聲:「亂來。」

塗然有點被嚇到,鎮定了一會兒繼續敲鍵盤,平靜地反駁:「中國的股市是全世界最亂來的,以理智來看,整個證券行業都很瘋狂。」

靳聲浪淡笑:「你這樣和做題材有什麼區別?表麵股市上漲,背後各路資金興風作浪,短暫爆發後股價暴跌暴漲,普通投資者很難操縱,最終乏人問津。」

塗然抿抿%e5%94%87:「當然有區別,資產重組不過是冰山一角,掌握了融資融券,一切都可以低成本做空,不過那種昧良心的事我不會做。我隻不過設計了一個金融工具,叔叔朋友的公司做的行業特殊,很快集裝箱需求會有所回暖,屆時如果把握機會理性控製運力,推動運價上漲,使公司集運主業經營績效顯著改善;同時公司對自有產品進行售後回租,獲得短期收益,就可以實現全年扭虧。」

頓了一下,塗然繼續說:「退一步講,投資再失敗又可以失敗到什麼程度,應該相信稀有事件會出乎意料地發生。」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八章

靳聲浪沒有爭辯什麼,忽然俯下`身靠近他耳後:「你真的隻是個漫畫家?」

塗然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氣息渾身一顫:「家父曾經是商人,僅此而已。」

靳聲浪微閉起眼睛,語氣魅惑:「你這麼努力是為了群群?」

塗然向旁邊移了移:「是。」

聲浪忽然按住他肩膀:「你還記得我給你送文件的那晚你對我說的話嗎?其實我也是。」

塗然努力回憶,我對他說了什麼?嗯,我說讓他不要對我有非分之想,雖然我長得很受,不過我其實是條頂天立地的漢子,而且我心裡隻有不群。那他說他也是指的是哪一句啊?

長得很受?還是也是條頂天立地的漢子?

莫名其妙。

等等,難道……

他的意思是,他的心裡也隻有不群?

死變態,居然還是個亂倫的妹控,天啊,不群也太慘了,父親差點娶了自己室友,哥哥還對自己有意思。

不對,靳聲浪他不是不群的親生哥哥。

塗然抬眉,「你,喜歡不群?」

靳聲浪轉身靠在辦公桌上,抱臂看著他:「十年。」

塗然表麵依舊淡定,內心瞬間抓狂,回憶過去,發現他們倆在他麵前就同屏過三次,第一次靳聲浪來藍島領人,把不群控在懷裡;第二次他去看不群,發現靳聲浪也在病房,當著他麵抓不群手腕還說她一通電話就能把他找來;第三次是那晚,靳聲浪看見不群在他房間,頓時眼神陰鷙像要殺人。他喜歡她那麼久,又從小住在一起,沒見到的時候還不知道佔了多少便宜。

不行,我是正室,怎麼能怕這種暗戀的貨:「可她喜歡的是我。」看見靳聲浪微微驚訝,塗然糾結地開口,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太幼稚,「而且,請你和她保持距離,不要因為她不知道就……」

靳聲浪勾%e5%94%87冷笑:「她太知道了,這件事還是我在%e5%90%bb她的時候告訴她的,當時我們在床上,她差點把一切都給我了。」

醋意和怒意都翻江倒海地襲來,塗然再也淡定不了了,騰地站起來,對靳聲浪揮出了拳頭。

塗然拳頭揮到他臉上之前,靳聲浪俐落地掐住他的手腕,「是我強迫她的。」

塗然停了動作喘著粗氣看他,靳聲浪一字一句地:「自始至終,她的心裡就隻有你一個人。她為你吃了很多的苦,你知道的不知道的,所以我拜託你,娶了她就照顧好她,不準讓她受委屈。如果你做得到,從今以後,我隻當她是我的妹妹;如果你做不到,我不擇手段強要了她,你不要怪我沒警告過你。」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靳聲浪笑了:「好。」

***

雖然靳聲浪半剖白半挑釁的弄得塗然心情很複雜,不過把方案列印好,交給汪思遠過目的那一刻,塗然還是把這些都忘了,不群快回來吧,回來你就是塗太太了。

儘管隻是方案拿了過去,能否達到預期效果還完全不知道,但是塗然知道一定可行,檔一交迅速準備滾回房間。

「小塗!」

塗然機械回身:「叔叔,還有事嗎?」

「你這麼急著回房間是要做什麼?」

塗然誠實地回答:「我想給不群打一通電話,讓她快點回來,準備……婚禮。」

這傻女婿猴急什麼,汪思遠扶了扶眼鏡:「你才剛把方案做好,就這麼肯定能行?」

傻女婿一點不謙虛,嘟著嘴點頭,還嗯嗯的配音。

汪思遠來了興致:「那你就這麼有自信,你一通電話,群群肯定能回來?」

傻女婿繼續點頭。

「那你當著我的麵打吧,開揚聲器,我倒要聽聽看那丫頭答應得有多快。」

嶽父好幼稚啊……塗然無奈地把手機放到桌上,當著汪思遠和靳聲浪的麵,撥了不群的號碼。

不群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電話好久才接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塗然,有事嗎?」

「不群,我就是想告訴你,之前叔叔讓我做的方案我做好了。」

不群語氣淡淡的,沒有想像中那麼興奮,「你好厲害。」

「嗯,所以你忙完了就回來吧,我們一起商量一下婚禮的事。」

那邊是一段良久的沉默,在座的三個人都心知肚明,不群不該是這樣的反應。

塗然輕輕喚她,「不群……」

「塗然,我……我不想嫁給你了,對不起。」

塗然的大腦一片空白,還未來得及繼續說下去,已經響起一串忙音。塗然茫然地看向汪思遠,「叔叔,不群剛才說她不想嫁給我了是嗎?」

汪思遠比他瞭解自己的女兒,群群從小要是真的想做什麼是不會放棄的,她那麼喜歡塗然,怎麼可能說不嫁就不嫁了,「塗然你再給她打一次,我親自問她是怎麼回事!」

撥過去的結果是意料之中的關機。

塗然抓起外套向門口走去,靳聲浪起身攔住他,皺著眉問:「你去哪?」

「我去找她,她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不然不會這樣的。」

「你冷靜一點,現在都這麼晚了,她又關機,擺明瞭不想讓你找到她,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藍島。」

靳聲浪臨睡前路過塗然門口,猶豫了一會,還是折回去敲敲他的門。

塗然開門的時候,靳聲浪看到他眼睛紅紅的,應該是哭過了。

「你有點出息,出了問題不要用哭來解決。」

塗然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靳聲浪看他單薄瘦弱的樣子,摸摸他的頭:「不會有事的。」

***

關於不想嫁給塗然的這個想法,是三天前從不群腦子裡冒出來的,那天她見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人——顏道愷。

自從在日本見了顏教授一麵,不群就再也沒見過他,校領導說顏教授請了很久的假。三天前不群一早從研究生公寓出來準備去報社,路過藝術學院,忽然看見顏道愷正往樓內走,整個人蒼老了很多,不群想,顏教授失去了心愛的女兒,一定很孤獨,於是本能地跑過去打招呼:「顏教授,您來了。」

顏道愷看見不群,目光變得很慈愛:「是啊,快開學了,下學期的課我會正常來上,小茉不在了,再見不到學生的話,老師真的有點寂寞呢。」

不群有點難過地挽住了顏道愷,「教授。」

顏道愷哈哈大笑:「不群你別這樣,老師比你想像得堅強多了,你今天有事嗎?沒事就陪老師上樓坐坐吧。」

「我沒事,走,我陪您上去。」

汪不群攙著顏道愷上了樓,顏道愷坐到椅子上,從公事包裡拿出了幾本書和兩個淡雅素淨的日記本,書的作者署名是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