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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群毫不猶豫地奔出校門在地攤上買了雙踩小人的襪子,最近一定是犯小人,否則怎麼上選修課會選到最嚴的老師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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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已經十幾天了,這周又是雙周。不群發誓,她從一大早就開始陷入「整個人都不好了」的狀態,大上周上了顏教授的第一節課,看著挺和藹可親一老師,怎麼講的東西就這麼枯燥無味呢,主動選這課的都是什麼心態,藍大這變態學校,上個選修也開攝像頭,不群聽到一半就實實在在給跪了,勉強撐完一堂課,趕緊綜合那間教室的各種因素,選了一處在攝像頭盲區的最隱蔽的座位,第二天上課早早來佔位置,點完名字居然心安理得地看了一整堂課的經濟學。

痛並快樂著啊。

今天發生的一件比較神奇的事是,不群去選修課教室的路上,隱約聽見幾個女生在談論塗然。哎,《蒲牢》國內第二刊上市以後,塗然又小火出了一層境界,像她這種一入校門就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都略有耳聞,她真怕有一天,塗然會像在日本一樣,大街小巷都是他。算了,不想了,隻能說有緣無分,對吧。

不群依舊是最早到的,坐在專屬寶座上看書,過了一小時,教授和同學才陸續出現(不群為了不讓寶座被佔,也是蠻拚的),顏教授仍然是那個流程,點完名字就坐在講台那裡,順序播放PPT,播一張畫講一張畫,不會提問也不會到處走。不群其實每次上課前都會掙紮著聽一下的,畢竟顏教授一把年紀來上課實在不易,但是神啊,每次都失敗不能全怪她的。她最後無恥地打聽到,這門選修沒有考試隻有論文,所以隻要每次都出席,基本是不會掛的。然後… …不群說服了自己,還是不要聽了。

可是今天她貌似做了更加過分一點的事,點完名之後才五分鐘,她居然暈暈乎乎地睡著了。為了佔個選修課的座四點半就起了,不小心睡著這種事,私以為情有可原。

課上了不知道多久,不群迷迷糊糊地聽到了一陣歡呼聲,顏教授上課居然有笑點了?好神奇,不過姐不打算聽了,你們笑吧笑吧,姐繼續睡。

然後她隱約聽見了一些類似「好帥啊,好可愛」之類的竊竊私語,顏教授今天是怎麼了,轉性了?女生們怎麼連帥和可愛這類詞都開始用了… …好吧,姐承認顏教授年輕時應該是蠻帥的,所以就不睜開眼睛看了哦。

真實的情況是,顏教授上了二十分鐘的課,突然笑瞇瞇地公佈了一個「喜訊」,最近他幾十年的好兄弟要在義大利辦畫展,他要趕去捧場,不得不找了個年輕的助教給大家代一周的課,而且是從今天開始。

這位助教一進來,場麵就沸騰了,也就出現了不群在睡夢中感知到的一幕幕。

年輕助教還算上道,顏教授前腳剛走,他就開始授課了,雖然有些靦腆,但是在這個看臉的世界,那收聽率是異常的高。他的眼神忽然聚集到了遠方的一個點,沒錯,就是正伏在桌上的不群的小腦袋。

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一邊念著授課稿,一邊慢慢地往那邊走,底下的同學們隻覺得小助教真是善解人意,怕遠點的人看不清臉,還知道往後麵走走。睡得正香的人還是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小助教身子探過去,敲了敲她的頭。

慘了,八百年在課上睡一次,居然還被發現了,不群「蹭」地站了起來,身體還沒清醒過來,意識就支使她開始道歉,「對不起老師我不是故意的!」

她終於徹底醒過來了,也徹底懵了,眼前哪裡是顏教授,「塗… …」,她吃驚得話都說不出來,塗然歎了口氣,無奈又寵溺地看著她,沒想到她在學校是這個樣子啊。

不站不知道,不群這一站,許多人才認出來,這不是大校花汪不群嘛,模範三好生居然出息到課上睡覺了,紛紛投來好整以暇的目光。

她咬著%e5%94%87,眼底一瞬間就濕了,低著頭不敢看他,怎麼可以這樣呢,出現得這麼出其不意,她每天給自己洗腦一次會忘了他,剛剛有點成效,他這時候跑出來做什麼啊。

「這位同學,老師問你一個問題,答對了就讓你坐下好不好?」塗然看著她,心底又軟了。

但是不群很崩潰,她要是能回答出來才怪呢,還不如讓她一直站著,求別羞辱啊,然後她口是心非地點點頭。

「… …印象派有一位重要的大師,是法國著名畫家莫內,你知不知道,他的代表作是什麼?」

不群的心被重重地擊了一下,她對他說過的話,在他心裡是有痕跡的。眼裡的淚再也止不住,她伸手抹了一下,看著塗然眼睛,哽咽地說道,「是… …《睡蓮》。」

塗然頓時就笑了,「好的,請坐。」

他的笑容依舊溫暖,可是直到最後,他都沒有再看過她。下課之後,也是匆匆離去。不群真的是考慮了很久,才拿起手機給塗然撥了通電話,這一次他沒有關機,可是,他拒接了。不群的心登時就涼了大半,塗然的一條簡訊,讓她徹底涼到了穀底,「不群,我覺得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她忽然就明白那天她對雪月說她不想和她談有多麼過分,因為,對方是真的會難過的。

她問了同學,知道他會代五天的課,然後她做了一個決定,就算學分不要了,這五天的課她也不要去上了,然後她就真的沒有去上。

因為塗然名氣看漲,他的到來也迅速在校園裡傳播開來,藍大忽然掀起了一陣「塗然熱」,果然是墨菲定律,不群走在校園的各處都能聽到同學在談論他,那堂世界美術作品鑒賞課迅速炙手可熱,節節爆滿,那麼多學生,就算她不去,也無所謂了吧,反正他也不會特地去找尋她,而且按照學生缺席三堂課會在班內通知來看,她似乎真的沒有被記缺席。有人在校園裡賣他簽名版的漫畫,她心血來潮加找虐地去翻,發現還是某一次他懶得要死,她鼓勵他到三更半夜連做夜宵他才肯簽完的那一批。還有封麵上那條被很多人盛讚的宣傳語,她當時想的時候很不自信寫了好多條,塗然覺得那條最好,用了以後印在封麵,此後就像和他綁定了一樣,隻要提他就會提起那句話。

可是她呢,卻從此與他解綁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二章

事實證明,踩小人的襪子根本就是迷信,不群這陣子簡直是開了外掛一樣的倒楣。

據說顏教授提前回來,週五的課就是顏教授親自上了,所以不群收拾好心情,繼續去受虐了,她算想明白了,一心二用是木有什麼效率的,明智地放棄了在課上學其他東西,也不用早早去占座了,她今天一到教室,發現已經坐了不少人。

她剛一坐下,一個同學就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不群學姐,你好,你今天終於來了啊?」

不群其實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麼,「嗯… …你怎麼知道我一直沒來?」

「你別誤會,隻不過這幾天,助教每天都點名,點到你的時候你一直不在,我還奇怪你這種學霸級的人物居然會連續缺課,就想你是不是搞錯單雙周了,還是病了,你又不認識我,我也聯繫不到你,所以今天你出現了,我就是來關心你一下。」

「我、我沒什麼事,謝謝你啊。」

小同學羞澀地笑笑回了自己座位,不群心裡可是炸開了花,當時考慮太不周全了,至少應該找一個認識的同學接應一下,不過好奇怪啊,被記缺席這麼久為什麼一直沒人到班內通知呢?上帝保佑,千萬別為了這麼一節小小的選修害她畢不了業啊。

不群和上帝神交的過程中答應他願用認真聽好每一堂美術鑒賞課換她一次期末及格。

來上課的果然是精神矍鑠的顏教授,於是整堂課的氛圍又回到了——嚴肅。不群因為發了誓,聽得格外認真。終於挨到了下課,顏教授卻好死不死地砸了一枚炸彈:「還沒交美術作品的同學們把作品上交一下。」

欸?!什麼美術作品?

關心過不群的小同學又靠了過來,「學姐,是助教三天前在課上佈置的,特別easy,我一堂課就弄好了,沒畫完的助教還讓帶回去畫來著。助教說是顏教授吩咐的,算期末成績的一部分,你… …不知道啊?」

「我、我不知道啊,不過這不是鑒賞嗎,還要原創,這不科學啊。」不群呆若木%e9%9b%9e,小同學一臉同情地表示他也理解不了,最後人都走完了,不群也沒想好該怎麼和顏教授說,顏教授扶扶眼鏡對名單:「汪不群是哪名同學?」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顏教授定睛一看,教室裡隻剩一個人了,「你是汪不群?」

不群抓抓頭髮很不好意思,「是。」

這下慘了,缺課數堂,作業不交,這要是還能及格… …就衝她最近這RP,可能嗎?

「不群同學,你的作業呢?」

說個小謊沒什麼吧,「教授,我、我忘記帶了。」

顏道愷猛地一拍桌子,嚇了不群一跳,「忘帶了?孩子啊,我讓小塗收了三天了,你難不成每天都忘記帶?」

可是我根本都沒來啊… …老師你倒是看看簽到簿嘛。

「來來來,你自己看,簽到倒是一次不落,上課態度還不錯,不過讓你畫個畫就那麼艱難?你的名字我經常聽其他教授提起,挺不錯的一個孩子,怎麼,唯獨不肯給老師這個麵子?」

不群腦袋探過去,居然每次簽到都畫了勾,該不會是… …塗然故意放她一馬?算他有人性。

「老師,是、是我的錯,不過我從小就沒有藝術細胞,畫畫真的超不在行,況且,我們這是鑒賞課,還要畫畫這沒道理啊。」不群試圖對這位極具威嚴的老教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孩子,這就是你們這代人最大的問題,凡事都不肯認真,覺得隻有自己的事、自己的專業值得用心對待,撥出一個小時,安安靜靜地畫張畫,感受一下藝術家的心境,對你來說就這麼難?」顏道愷生生把不群給說不好意思了,哎,她要是再不表態,這件事要上升到道德層麵了。

「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那您說,我怎麼補救一下?」

「本來是很簡單的事,你現在搞成這樣,這樣吧,老師指定一幅作品給你臨摹,梵古的《向日葵》,不要求你形似了,重點是神韻,好好畫,用心畫,畫好了給我送過來,下週五之前吧。」顏道愷覺得自己對眼前的孩子已經仁至義盡了。

「老師,我… …我每週有三十六堂課,光是單純上課就要上到週日晚上八點,我再沒文化也看過《向日葵》啊,那也太複雜了,您真的讓我再一周之內臨好,我就不用做別的了,您也知道畢業季事情特別多,耽誤這麼久我會畢不了業的,我不想再讀一年啊老師~~~」

敬酒不吃吃罰酒。

「下周沒空現在有沒有空?」

不群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