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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醫生有點搞不懂南璐的邏輯:“她哪裡可憐?”

“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還發了瘋,也許她的丈夫還背叛了她,難道她不可憐嗎?”南璐反問。

“前兩條還好說,哪裡看出她丈夫背叛了她?”呂醫生茫然地問道。

南璐咬了咬嘴%e5%94%87:“直覺。說不定她丈夫就是和那個妮娜偷情呢?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僕人就隻有她一個變成了幽靈,她肯定和其他人不一樣。”

呂醫生認輸了,用嘴型偷偷對齊樂人說:她沒救了。

雖然南璐的話全憑主觀臆測,但倒也不能說沒有道理,也算是一種可能吧,齊樂人心想:“其他暫且不論,我們要離開這裡肯定得先解決掉這位瘋夫人。姑且先相信她,去書房找到地下室的鑰匙吧。”

南璐沒有再說什麼,畢竟身處這種危險的地方,想回家的欲望還是壓倒了一切。

之前呂醫生在表世界的鋼琴房裡找到了二樓的鑰匙,三人回到二樓後就開始挨個兒嘗試,將二樓緊鎖的房間一個個打開,開到第三個的時候終於找到了書房。

打開書房的燈,黑暗的房間立刻明亮了起來,這個十幾平米的書房裡有兩麵都是書架,靠邊的位置有個大書桌,款式古舊,但是很有質感,牆麵上掛了許多繪畫,角落還有盆栽和充滿藝術感的雕塑。三人顧不上欣賞這裡的佈置,立刻翻箱倒櫃地尋找起了鑰匙。

“這裡有封信!”呂醫生從書桌的抽屜裡找到了一封經過了蠟封卻還沒有寄出的信件,立刻打開來看了起來。

信件的原文應該是德文,但是係統很貼心地給了翻譯:

給弗萊舍爾醫生:

(前略)聽聞閣下剛從疫區回來,希望閣下一切安好……(省略)……莎拉的情況依舊沒有好轉,而且越來越嚴重,她開始頻繁出現臆想,對一切都疑神疑鬼……(省略)……半夜醒來我發現她逃了出來,在嬰兒房裡做娃娃,她似乎堅信自己的孩子沒有死。當我製止她的時候,她瘋狂地質問我是否還愛她。失去孩子的事情給了她很大的打擊,我安慰過她很多次,但她仍然耿耿於懷。我不需要她為我生一個正統繼承人,你知道的,我一直試圖避免讓她懷孕,但她還是懷上了孩子,這對她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我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看在上帝的份上……(省略)……希望閣下撥冗前來。等待您的約翰?塞巴斯蒂安?沃爾夫。

“這封信……看來是這座城堡的男主人寄給醫生的,聽名字這位醫生可能也是個德國人。”呂醫生讀完了信,摸著自己的下巴,“總覺得信息量很大啊……”

疫區……嬰兒房……娃娃……孩子……醫生……很多詞語跳躍式地在齊樂人的腦中穿過,讓他思緒萬千,這封信看起來應該是男主人請醫生前來為瘋夫人看病,這位醫生應當不是第一次來了,聽沃爾夫先生的語氣他對這位醫生頗為尊敬。

“待會兒去嬰兒房看看吧,那裡應該有什麼東西。”齊樂人根據自己的遊戲經驗,判斷那裡應該有個關鍵道具。

“唔……我覺得嬰兒房那裡會找到一個鐵盒。”呂醫生說。

“但也說不定是對付瘋夫人的關鍵道具。”齊樂人說。

“不不不,你已經想得太複雜了,如果再探索下去才會挖得太深,別忘了……”呂醫生用手指在桌上飛快地寫了一個D。

畢竟是D級難度。

齊樂人點了點頭:“繼續找鑰匙吧。”

坐在沙發上聽呂醫生讀完了信後就一直沉默不語的南璐突然低聲道:“愛情總是這樣,來的時候那麼熱烈那麼瘋狂,而激情消退之後,卻是那麼冷漠那麼絕望。”

哈?Excuse me?呂醫生一臉吃驚地看著南璐,坐在陰影中的她幽幽地歎了口氣:“他已經厭倦了自己的妻子,就算她曾經如此美貌如此溫柔,他們是如此相愛,當她瘋了之後,他卻飛快地厭倦了。所以她才會那麼無助那麼瘋狂地質問他是否還愛她……可憐的女人,她已經被拋棄了,卻還在癡心妄想著她無情的丈夫還愛著她。”

坐在沙發上的南璐撫摸著放在膝蓋上的本子,翻開後遞給了他們:“你們看看吧,我剛才從書架上找到的。”

齊樂人滿心疑惑地接過了她遞來的本子,裡麵大片的都是空白,隻有零星幾頁上有字。

——某年月日,陰天。今天是艾德琳的忌日,我和莎拉從墓地探望她回來,還遇到了弗萊舍爾醫生。這是艾德琳離開人世的第三年。半夜醒來的時候我聽見莎拉在喊艾德琳的名字,可憐的莎拉,我的妻子,艾德琳的意外發生後,她甚至比我更難過,畢竟她們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再過一個月我就要和莎拉前往中國,希望陌生的國度能讓她忘記這片傷心地,也讓我忘記一切。

——某年月日,晴。我帶著莎拉抵達了中國,古堡已經修建好了,雖然我更願意住在租界區,但是莎拉堅持想要一棟獨立的城堡,她從小就習慣住在城堡裡,走到哪裡都有人為她服務,她喜歡這樣,她也願意為此花錢,反正這對她而言隻是九牛一毛而已。我命人秘密地在城堡頂樓修建了一個花園,很早以前莎拉就說過,她喜歡在花園裡繪畫,當我帶她去看花園之後,她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她帶著雷德蒙在花園裡轉了一圈,興高采烈地說要在這裡種滿玫瑰。我想我該多請一個花匠來打理花園了。

——某年月日,陰天。莎拉懷孕了,她驚喜萬分地告訴了我這個消息,我驚訝極了,弗萊舍爾醫生提供的辦法應當能有效避免她受孕,難道是劑量出了問題?我應該找弗萊舍爾醫生來看看,不過上次他提到他要回德國一趟,恐怕得幾個月後才能回來。說真的,我並不期待孩子的到來,相反,我很擔心她的家族遺傳病,雖然莎拉目前沒有發病的跡象,但是她的母親和外祖母生下孩子後都瘋了……但是我不能告訴她我的擔憂,她實在太期待有一個孩子了。願上帝保佑。

……

……

……

——某年月日,雷雨。她還是瘋了。

最後一篇日記上的那一行字寫得很大,很潦草,雖然簡短,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好像懸掛在頭頂的利劍終於落了下來,必然發生的悲劇終於發生,無法抵擋的命運終將降臨。

呂醫生突然疑惑地發問:“南璐,你看得懂?”

齊樂人悚然一驚,對啊,這些日記都是用德語寫的,他們兩人完全是依靠係統翻譯,但是南璐呢?

南璐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倆:“拜託,我們好歹學了四年德語了,雖然我德語是沒你好,但也不至於看不懂日常信件吧?”

好吧,這副本的設定還挺完善的,原來他們四個是德語係的大學生。

“這日記,你們怎麼看?”南璐輕聲問道。

“有很多內容可以挖掘,但是我們現在沒必要糾結這個,早點搞定這位莎拉夫人離開這裡吧。”呂醫生攤了攤手,繼續翻找起了鑰匙。

齊樂人收起了日記本,雖然離開副本的時候這些來自於副本的物品都會消失,但是他還是將日記帶上了,也許待會兒還用得上,他覺得瘋夫人的故事並沒有這麼簡單,但是正如呂醫生所說,現在他們沒必要挖掘更深的內容,以免任務難度升高。

南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著沙發後的牆麵上掛著的肖像畫,畫像上英俊的男主人捧著一本書專心閱讀,她呢喃一般說道:“他愛過她的,愛過。然而愛情就像是沙灘上的沙雕,在一浪一浪的潮水中慢慢坍塌毀壞。時光摧殘之後,愛比死更冷。”

第八十三章 古堡驚魂(十)

身為找東西小能手的呂醫生在書桌抽屜裡的暗格中找到了一把鑰匙,很可能是打開地下室需要的那一把,於是三人趕緊下樓,前往一樓,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四十分了,再過二十分鐘他們就要回到表世界,必須在二十分鐘內解決掉問題,否則就得再等一小時,誰知道表世界會不會出什麼變故。

齊樂人和呂醫生小聲討論任務,還得注意不要讓南璐聽見關於技能的事情——他也不清楚對此NPC會有什麼反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雖然那個妮娜的渾身都是破綻,但是姑且還是聽她的來,不然非要刨根問底容易出事。”呂醫生嚴肅警告了一下作死之心蠢蠢欲動的齊樂人,“你可別亂來,趕緊幹掉瘋夫人咱們好回家。”

“哦……我的感應技能已經進入冷卻,冷卻時間太長,這次任務指望不上了,SL技能已經冷卻完畢,倒是可以拚一拚。”齊樂人說。

“我的幸運技能是一點半用掉的,90分鐘過去現在也失效了,冷卻時間有三小時,也就是說下次使用得在六點之後,基本也指望不上了……你自己保重,隻要你活著從地窖裡爬出來,我就給你治療,包治好。”呂醫生的語氣裡充斥著淡淡的憐憫感,似乎已經認定了齊樂人要遭遇一場不幸。

“……萬一死在裡麵了呢?”齊樂人悶悶地問道。

“你這熊孩子瞎說什麼呢!好好打BOSS去!沒事亂立什麼Flag!”呂醫生一巴掌拍在了齊樂人的後腦勺上,充分發揮了一個醫生的威嚴感。

“……哦。”齊樂人呆呆地應了一聲,又想起了什麼,小聲提醒了呂醫生一句,“小心南璐。”

呂醫生點了點頭。

走廊最深處是一個大型的廚房,十幾平米大的區域內到處都是櫥櫃,正中用來處理食材的大方桌正上方的天花板掛滿了各式各樣叫不出名字的廚具,桌上還放了許多鍋碗瓢盆和一些沒有收拾好的食材。

“注意角落,地上有個暗格。”呂醫生提醒道。

齊樂人沿著牆壁在廚房檢查了一圈,地麵上鋪了一層白底的瓷磚,在燈光下模糊地倒影出他自己的身影,他蹲下用手指敲了敲地麵,沒感覺到哪塊瓷磚下是空的。暗格到底藏在哪裡?

“找不到啊……剛才要是問清楚一點就好了。”呂醫生嘟噥了一聲,“要麼我們再去問問妮娜?時間不多了呢。”

齊樂人也從地上站了起來,蹲了太久一下子起來後大腦有些供血不足,他短暫地暈眩了一下,眼前的畫麵蒙上了一層黑影,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然後猛然僵住了。

側前方的碗櫥櫥門是玻璃的,那透明的玻璃倒影出他身後的畫麵——一個盛裝的金髮女子坐在距離南璐不遠處的木椅上,懷中抱著一個繈褓,她低著頭,溫柔地看著懷裡的嬰兒,似乎在哼著輕柔的搖籃曲。而就在她的腳下,滿地都是血肉模糊的屍骸,戴著帽子的廚師腦袋被砍成了兩截,捧著廚具的女僕麵目全非……一地血海像是沸騰一般翻滾著,而懷抱著嬰兒的女人卻對這血腥的一幕視而不見,安詳得詭異。

齊樂人猛地轉過了身,身後靠牆的木椅上空無一人。

是幻覺?還是……

“怎麼了?”呂醫生看著齊樂人大步流星地向身後的椅子走去,不禁問道。

齊樂人顧不上回答他,他一把拖開木椅,手指敲了敲椅子下的那塊瓷磚,裡麵是空的。

“就是這裡。”齊樂人用匕首卡入瓷磚間的縫隙中,將它撬開了,緊鄰的幾塊瓷磚都是鬆動的,等它們被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