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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形,散發著橙紅色的灼熱熱度,隱約看得出是個少女的模樣,她呻、%e5%90%9f著、詛咒著:“我沒有傷害她……她欺騙了你們……我憎恨你們……你們殺了我……好燙,好痛苦……為什麼要把我關在了這裡,用鐵水澆灌……好痛苦,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鐵水化成的女巫喃喃著,赤紅的雙手緊握成拳,藤蔓勒住了齊樂人的四肢,慢慢將他絞死。一片暈眩中,齊樂人感覺到30秒的時間已經快到了盡頭,來不及了!必須讀檔!

齊樂人用力咬碎了假牙裡的毒囊,毒性瞬間發作,他隻覺得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剛剛被藤蔓拽住時的地方。這跌落的短暫一瞬間,他已經想了許多。怎麼辦?這種怪物真的是他能夠抗衡的嗎?他能對付得了巨人和野獸,但是對這種禸體甚至已經毀滅了的怪物……真的可以嗎?

必須試一試,如果失敗……齊樂人不敢再想下去,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沖向鐵水形成的人形,毅然引爆了微縮炸彈。

轟的一聲巨響,三米範圍內發生了劇烈的爆炸,齊樂人頭暈目眩地再次回到存檔點,眼前已經是一片焦土,鐵水彙聚成的女巫被衝擊得四分五裂,周圍到處都是灼熱的鐵水痕跡,在這片黑暗之中如同星星點點的橙色光點。而藤蔓則已經被爆炸摧毀,暫時看不到它們的痕跡了。

成功了嗎?齊樂人拖著快要虛脫的身體站起來,四周的鐵水突然動了起來,速度驚人地匯向一起!

齊樂人驚駭地後退了一步,身體已經被連續讀檔抽幹了力氣,甚至沒法逃跑,可是再待下去根本是死路一條啊!

再想一想,想一想,一定有什麼辦法……

恐懼讓身在炙熱地獄的齊樂人深陷絕望,而時間也好像在這一刻變得無限漫長。

真的是絕境嗎?不會的,再從頭理一遍,根據係統的提示,眼前的這個女巫應當是上一屆獻祭女巫的受害者,她被關在了鐵棺中,棺中灌入鐵水導致身體完全氣化,所以不再有形體。

不,等一等,如果是鐵水,為什麼鐵棺不會熔化?難道……

鐵水以飛快的速度彙聚在了一起,已經出現了半個人形,無路可退的齊樂人決定賭上這一把,他飛也似的沖向石壁,一頭紮進鐵棺之中,拉上了被女巫推開的鐵門。

一片黑暗,不久前包裹著鐵水的鐵棺不像他想像的那樣有著燙傷皮膚的熱度,相反它沉重而冰冷,散發著銹蝕金屬特有的氣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擂鼓一般的心跳漸漸平緩了下來,等待的煎熬讓人焦慮,可是齊樂人不敢貿然打開鐵棺,他還在等。

等待鐵水失去那恐怖的高溫,凝固成一團死物,將那困囿於熾熱之中飽受折磨的靈魂一起毀滅在時間之中。

第四十九章 獻祭女巫(十八)

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在鐵棺外響起,聲嘶力竭,逐漸歸於死寂。

齊樂人在一片黑暗中,第一次感到了心情放鬆,狹窄的空間給了他難以言喻的安全感,這種黑暗相比於外麵那無窮無盡的危險,反而讓人覺得心神安寧。

直到氧氣不足,齊樂人才小心翼翼地拿著匕首推開了鐵棺的大門。

當第一縷陽光穿過封閉的鐵棺縫隙,來到齊樂人的眼前時,那種重見光明的感動讓他久久不能平靜,在日光下,原本恐怖絕望的庭院已經恢復了正常,隻有地上那一灘灘凝固的鐵水和漂浮在半空中金光閃閃的寶箱讓他意識到原來自己是經歷了怎麼樣一場九死一生的考驗。

以他目前的戰鬥力,根本不可能正麵戰勝那個女巫,隻能靠這種投機取巧的辦法來取勝,不過由此看來這個遊戲也不是不給普通玩家活路,隻要能找到那一線生機,要活下去也不是沒有希望。

都這麼出生入死了,但願這個寶箱能開出點好東西吧。

齊樂人走上前去,打開了寶箱。

【卡槽+1】

齊樂人愣了一愣,說不出是該感到驚喜還是失望,不過目前他的卡槽的確已經不夠用了,能增加一個卡槽也好,總算能把下雨收衣的技能放進卡槽讓它繼續消耗冷卻時間了。

復活的女巫再次死去之後,這個庭院已經恢復了平靜,齊樂人也總算能將這個先前籠罩在黑暗之中的地方看清楚了,這裡應當是庭院邊緣的一個角落,到處都是植被,女巫死亡後凝固成的鐵水像是一尊扭曲可笑的雕像佇立在那裡,再無生氣可言。

嗯?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閃光?

從某個角度看去,凝固的鐵水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折射了太陽的光線,看起來分外璀璨。

齊樂人走上前去,用手指碰了碰那塊結晶,它從凝固的鐵水中滾了出來,掉落在了地上,被齊樂人撿了起來。

結晶隻有指甲蓋這麼大,奇怪的是這塊玻璃似的結晶中竟然有兩個對穿的小孔,好像曾經有人將它穿了線作為一個掛墜使用。

這結晶竟然在高溫下也不會熔解嗎?齊樂人好奇地看了一會兒結晶,弄不清楚它究竟是什麼物質,乾脆放進了包裹裡,說不定以後能派上用場。

也是時候該離開這裡了,也不知道寧舟怎麼樣了……

懷著對女神的擔憂,齊樂人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穿過樹林間的小徑,他又回到了之前滿是雕塑的地方,在太陽下這些雕塑們早已恢復正常,絲毫不見月夜中那猙獰恐怖的樣子,齊樂人甚至在之前那個有著和他一樣麵孔的雕塑前站了一會兒,此時它早已不再是他的模樣,而是一個安靜看著書,神情冷漠的男性雕塑。

頭頂傳來一陣熟悉的怪叫聲,齊樂人立刻抬頭看去,寧舟的大黑鳥發現了他,立刻降落停在了雕塑上,蹦蹦跳跳地來到了他的手臂上。

“你主人呢?她沒事吧?”齊樂人急著問道。

正問著呢,寧舟就已經遠遠向他走來,冷淡的神情中似乎隱含著一絲擔憂。

齊樂人趕緊報了平安:“我沒事,那個女巫已經死了,和提示裡說的一樣,她應該是被關在了一個鐵棺中,灌了鐵水氣化了,而且會操控周圍的藤蔓攻擊,不過我運氣不錯……”

說著,齊樂人特別燦爛地對寧舟笑,很想在心儀的女神前展示一下自己的靠譜,可惜渾身的淤青和擦傷看起來毫無說服力。

寧舟微微蹙著眉,湛藍的眼睛裡一閃而過某種讓人看不懂的情緒,齊樂人正眉飛色舞地跟她說著話,猝不及防地就被摸了頭,愣愣地就住了嘴。女神好像特別喜歡摸他的頭?這是安慰的意思嗎?

空氣中似乎漂浮著與以往不同的氣息,齊樂人張了張嘴,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吹噓下去,於是乾脆問起了寧舟的情況:“你呢?上了樹之後我就發現你不見了,後來你怎麼樣了?沒遇到什麼危險吧?”

甯舟的視線飄向了一邊,抿著嘴沒吱聲。

齊樂人頓時急了,不等他追問,大黑鳥就涼涼地吐出了幾個字:“她迷路了。”

“………………”齊樂人呆呆地看著寧舟,什麼,女神竟然路癡?女神還臉紅了,她轉過身去了,女神一定是害羞了!我女神不可能這麼可愛!

被萌得倒地不起的齊樂人眼看著寧舟已經走出了十幾米遠,這才追了上去,一邊走一邊狀似無意地吐槽起了這裡的地形複雜還鬼打牆繞得他暈乎乎根本找不到正確的路,試圖為女神的迷路開脫,然而女神似乎並不領情,全程低頭看路,直到走到庭院外,回到了地宮之中,這才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齊樂人奇怪地問道。

寧舟從包裹裡拿出了一盒藥膏遞給他,齊樂人趕緊婉拒了:“上次你已經給過我了,沒事兒我現在也不疼。”@思@兔@網@

見寧舟還是一臉不認同地看著他,齊樂人隻好掏出藥膏準備給自己擦傷和淤青的地方塗一點,等他脫下外套露出手臂和鎖骨時,寧舟乾脆俐落地轉過身去了,倒是她的鳥,對著他搖頭晃腦,大大咧咧地盯著他看。

齊樂人已經習慣了女神的害羞,一邊給自己塗藥一邊在心裡猜想女神以前到底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裡,真是太可愛了。

等塗好了藥,兩人往地宮中心的殿堂走去,這一路比來時更沉默,齊樂人偷偷看著寧舟的側顏,莫名覺得她好像心情不佳,他直覺這應該和他有點關係,可是卻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女神是因為全程迷路沒遇上BOSS而不高興嗎?

不過說來也奇怪,從日光下的庭院進入到月光下的庭院之後,他在庭院裡繞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見到寧舟,難道那時候他們是被分隔在了不同的次元裡?直到他們中的一人找到女巫並消滅她,才能讓兩人都回到日光下的庭院?

就像在醫院金魚缸的那一次,他也是這樣和呂醫生他們失散了,最後甚至和蘇和也失散了,這種不知不覺將人分割到不同平行世界的力量,真是恐怖啊。

前方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寧舟停下了腳步,攔住了齊樂人,前方拐角處閃出一個人影,看到兩人愣了一下,有些慌張地問道:“你們遇到那個女巫了嗎?”

是那個跟著謝婉婉一起進來的NPC,在殿堂的時候她一直不吭聲,隻和艾麗艾莎姐妹有些接觸,似乎對其他人都充滿了戒備,齊樂人甚至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不過他聽艾莎說起過有個同村的少女叫伊莎貝爾,這次也被送來參加獻祭,她還有個姐姐,三年前被送來參加獻祭,從此一去不回,不知道是不是眼前這個NPC。

“嗯。”齊樂人點點頭,如果眼前這個NPC就是艾莎口中的伊莎貝爾,那麼他應該能猜到她的來意了。

她看起來似乎更緊張了,還帶了一點焦慮地問道:“那你看到她長什麼樣子了嗎?有沒有和我長得有點像?”

果然……

齊樂人歎息道:“你是伊莎貝爾對吧?我聽艾莎說起過你。我遇到的那個女巫已經看不出模樣了,所以我並不知道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她……她變成什麼樣子了?”少女滿是乞求之意地看著他,追問道。

齊樂人遲疑了,他猶豫要不要將他看到的一切告訴她,如果那個女巫真是她的姐姐,那真相也太殘忍了,哦對了,有那個結晶。

齊樂人從包裹裡找出了撿來的那塊結晶,放在手心上:“我撿到了這個,是你姐姐的東西嗎?”

伊莎貝爾一把搶過結晶,顫唞著落下淚來:“真的是她……真的……不……不會的……”

她情緒崩潰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齊樂人無措地看著寧舟,卻發現她比他更不安,從站姿到表情都是僵硬的,一臉不知所措。看來內向還無口的女神是沒法指望她去安慰一個痛失親人的妹子了,齊樂人隻好自己上,連聲安慰了她一會兒,一邊安慰一邊還有點心慌意亂,畢竟他可是把人家親姐姐又幹掉了一次……雖然復活後的她也不能算是活人了。

“我就知道……三年前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她被關在一個黑暗的地方,然後被燒死了……醒來後我發現,自己失去了一段記憶……”大哭之後,伊莎貝爾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一些,但還是神情木訥,叨叨絮絮地對齊樂人說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失去了記憶?”齊樂人敏銳地覺得自己好像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