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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或站,有的甚至躺在地上,表情冷漠卻安詳。

齊樂人覺得十分不適,這些鐵質的雕塑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甚至懷疑第一個女巫就藏身在這些雕像裡。

“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齊樂人喃喃道。

寧舟皺著眉,拍了拍黑鳥的頭,黑鳥在她手指上輕輕一啄,振翅飛走前去探路了。

“怎麼了?”齊樂人輕聲問道。

寧舟閉上眼,似乎在側耳傾聽著什麼,半晌她搖了搖頭,用口型說:走吧。

齊樂人也不禁疑神疑鬼了起來,總覺得好像聽見了什麼奇怪的聲音,可是仔細去聽的時候卻又發現周圍靜悄悄的,隻有他們兩人的腳步聲。

“你的鳥怎麼還不回來?”兩人在庭院裡繞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周圍的一切雖然看起來十分詭異,但是卻沒有突如其來的危險,甚至連亡魂都不見一個。

寧舟吹了聲口哨,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大黑鳥卻依舊沒有回來。

這下齊樂人也急了,這庭院處處透著詭異危險,萬一女神的鳥一去不回……

“我上樹看看吧,站得高總能看得清楚些。”齊樂人指著旁邊一棵高大的樹木說道。

寧舟搖了搖頭,自己攀住樹枝就上去了,樹木枝葉繁茂,等她上去後就被樹葉擋住了身影,齊樂人等了一會兒突然覺得不對勁,在樹下喊道:“寧舟?寧舟!”

不知何處的風吹來,明明在日光下,卻透著一股刺人的陰冷。

齊樂人二話不說上樹,枝繁葉茂的樹冠擋住了陽光,讓眼前變得陰暗了起來,樹枝紮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齊樂人不管不顧地攀到底樹頂,眼前竟然一片黑暗!

不,並不是純然的黑暗,穿過了樹頂之後,頭頂不再是有著溫暖日光的白日,而是無邊無際幽冷月夜——浩瀚的星空之下,一輪彎月高懸在頭頂,散發著皎皎月光,放眼放去,一層濃密的霧氣籠罩在大地上,將整個庭院包裹在雲海迷霧之中。

這……這也太詭異了。

齊樂人手腳發冷,手忙腳亂地爬下了樹。淒清的月光照亮了庭院,四周彌漫著淡淡的霧氣,在日光下都顯得不祥的庭院,在月光下越發幽深詭異。

齊樂人握著匕首,確認了SL技能卡和初級格鬥術都裝備在身上,深吸了一口氣。

看來正戲要來了。

他向前走了幾步,被月光照亮的庭院裡依舊到處都是植物和雕像,這些鐵質的雕像在月色下折射著金屬的冷光。齊樂人忽然覺得不對勁,猛地看向最近的那個雕像——原本靜坐著的人形雕像不知何時竟然變了!

那是一個被剖開了腹腔的人像,肋骨像是蝴蝶的雙翅一樣被掀開,露出滿腔的臟器,他神情痛苦猙獰,高高仰起脖子掙紮,好像在淒厲地叫喊著。

那種酷刑的痛苦,光是想像一下都讓人覺得一陣作嘔。

齊樂人不自覺地摸了摸肚子,看向其他的雕像,果不其然,原本在日光下看起來正常的人形雕塑,在月光下卻展露出了另一番模樣,無數受刑者在千奇百怪的刑具的折磨下以各種扭曲的姿勢被定格在了雕像上,將酷刑的痛苦與殘暴赤摞%e8%a3%b8地展露在參觀者麵前。

四周更冷了,齊樂人裹緊了外套,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此時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應當已經不在“庭院”裡了,或者說,這裡才是真正的庭院,一個在惡魔和女巫控製下的裡世界。

剛才甯舟先一步上樹,之後就失蹤,應當也是來到了現在的庭院裡,隻是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在同一個空間,如果想要離開這裡回到正常的庭院……

齊樂人對著樹沉思了起來,半晌後他決定試一試,再一次爬上樹頂,眼前依舊是無邊無際的黑夜,他失落地回到了樹下。看來同樣的辦法不能讓他離開這裡,必須得破解這個庭院的謎題才行。

微風吹拂,透著寒意的霧氣在月光下變幻著形狀,齊樂人在庭院中前行,有幾次他明明已經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是風吹樹枝帶來的摩攃聲,可是停下腳步側耳傾聽的時候耳邊卻一片死寂,就連昆蟲的叫聲都不存在於這裡。

是幻聽了嗎?齊樂人思索著,否定了自己的判斷,這種不尋常的地方,任何細微的線索都可能是危險的暗示,這個聲音應該是……

某種“來自地獄的植被”?齊樂人心中一凜,認真觀察起了周圍的雕塑,尋找符合提示“被火焰焚燒”的那一個。

齊樂人在庭院中越走越深,四周受刑的雕塑人形千奇百怪,猙獰扭曲,卻偏偏沒有被火焰焚燒的那一個,死於佈滿了釘針的審訊椅,死於倒吊後被鋸子從兩%e8%85%bf間鋸開身體,死於被搓板刮落渾身皮肉,死於頭顱被刑帽擠壓……

不對,順序錯了!

齊樂人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已經在這個庭院中足足徘徊了半個小時,周圍雕像的順序卻發生了變化!眼前被鐵鍊絞緊了脖子,腳下還吊著沉重鐵球的雕像,原本不在這個位置的!

這種突然發現的異常讓齊樂人毛骨悚然,死寂陰冷的空氣中,隻有他一個人的呼吸聲和砰砰作響的心跳,越來越急促。

冷靜,冷靜下來,隻是位置發生了變化,這應該並不是危險,反倒是一種提示。

他已經在這裡繞圈繞了半個小時了,原本路徑簡單的庭院在被月光和迷霧籠罩後卻再也找不到出路,隻能在這裡反復徘徊。這個位置變化的雕像,難道會是破解的關鍵?

齊樂人深吸了一口氣,隨時準備存檔,然後不緊不慢地向這個雕塑走去。

冷風吹散了浮雲,月光幽然灑落,齊樂人終於看清被迷霧遮擋的雕像,那張痛苦扭曲的臉,赫然是他自己!

第四十八章 獻祭女巫(十七)

一瞬間,寒意透心涼。

齊樂人震驚地後退了一步,本能地想逃跑,可是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身在這個詭異的庭院中,如果倉皇逃竄反而容易落入獵手的陷阱中。

現在沒有什麼東西攻擊他,隻是不斷地恐嚇著他,逼迫他自亂陣腳心神動搖。

雖然他明白這隻是一種心理攻勢,但是在這個處處都好像藏匿著詭異的庭院中,要冷靜地將一切異常視作無物,這太超越一個人類的本能了。這種源於生命威脅而產生的恐懼,本就銘刻在了人的基因裡,促使人去躲避危險,而現在他卻要與這種本能對抗……

窸窸窣窣……

這個聲音又來了,好像什麼東西摩攃著地表,在草叢間遊走著的聲音。齊樂人猛然轉身,將照明燈照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片彌漫著霧氣的黑暗中,隻有庭院的花草樹木,環繞著一座座因為酷刑而痛苦不堪的雕像。

沒有人在那裡。

但是被充滿惡意的視線緊盯著的感覺卻像是附骨之疽一樣糾纏著他,無論齊樂人轉向哪個方向,身後總有這樣一個視線窺伺著他。

但也不過隻是窺伺著而已。

齊樂人深吸了一口氣,走向那座長著他的臉的雕像,甚至伸手碰觸了一下,金屬的冰冷從指尖一直涼到了腳底,但是並沒有異常。可他就是覺得這座雕像是個突破口,於是他跨過了木欄杆,走進了放置雕像的草坪上,當他來到雕像背後時,眼前豁然開朗。

原本被樹木和灌木遮蔽的草坪上,竟然有一條鋪滿了月光和樹影的小徑。

終於來了,齊樂人說不上是恐懼還是釋然,但是心頭的那隻靴子終於落了地,他反而並不像剛才那樣慌亂了,重振精神後就走向了那條月光小徑。

微風吹拂,樹影婆娑,腳踩著草坪發出細微的聲響,就像是那時有時無的窸窣聲,有好幾次齊樂人都覺得自己已經看到有東西藏在灌木後,讓灌木輕輕搖晃著,可是當照明燈照過去時,那片地方卻無比正常,好似剛才的搖晃隻是他的錯覺。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可他知道不是。

在庭院裡越走越深,周圍的光線也越來越暗,抬頭看時頭頂早已不見月光,而是被烏雲遮蔽的天幕。四周一片黑暗死寂,幸好手裡的照明燈還在勤懇工作著,點亮了周圍的世界。

小徑的盡頭,前方竟是一麵石壁,突兀地擋住了前進的路。齊樂人愕然地停住了腳步,左右環顧,周圍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樹木,卻不見有什麼異常之處,他疑心石壁有古怪,卻一時看不出異樣。

這麵爬滿了藤蔓的石壁應當就是這個盆地庭院的最週邊了,抬頭看去這麵筆直的石壁足有幾十米高,根本沒法攀上去。四周也沒有什麼明顯異常的東西,更別說提示裡的“鏽鐵”和“火焰”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又來了,齊樂人立刻轉身,手中的照明燈照向聲音的方向,前方微微晃動的草地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遊動,是蛇嗎?

齊樂人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正猶豫要不要上前仔細查探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微弱的呼救聲:“救救我……”

?!

齊樂人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竟然是石壁裡!

這個認知讓人心生寒意,齊樂人反而後退了一步,提心吊膽地看著石壁,生怕突然有什麼東西從裡麵跳出來。

“我好痛苦,好燙,我要死了……救救我……你為什麼不救救我?”

低%e5%90%9f的聲音變得淒厲而絕望,在陰冷的空氣中滿懷著滲人的惡意。

四麵八方,窸窸窣窣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更加靠近,石壁裡又傳來這種詭異的聲音,齊樂人甚至不知道該往哪裡躲,而就在這時,手裡的照明燈突然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嚓聲,光亮忽明忽暗閃爍不定。

這種時候……該死!齊樂人乾脆賭上一把,手中的匕首猛地揮向求救聲傳來的地方,試圖紮入石壁中,刀刃碰觸到岩體的觸感是真實的,不像是幻覺,而同一時刻,手中的照明燈徹底壞了,一片躁動不安的黑暗襲來。

來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已經近在耳邊,從腳下,從頭頂,從身後,四麵八方,到處都是,那種爬行的聲音無孔不入,侵蝕著人的意誌,讓恐懼在黑暗中最大程度地蔓延。

腳踝一疼,齊樂人大叫一聲,腳下有什麼東西纏了上來,將他的身體倒吊了起來!那一瞬間他存檔完畢,初級格鬥術讓他反應靈敏了一些,靠著腰部的力量折起了身體,一刀割向纏在他腳上的東西。

那繩索一樣的東西立刻就斷了,可是身體墜落之際更多的“繩索”纏了上來,在腰上,手上,腳上,這些冰冷刺人的東西糾纏著他,他手忙腳亂地掙紮,卻被它們越纏越緊,幾近窒息。

隻能讀檔了。齊樂人努力抬起握著匕首的手,可是這些東西纏繞得太緊,根本掙脫不開……耳邊傳來石壁打開的聲音,齊樂人睜大雙眼,看向黑暗中聲音的方向,眼前突然有了光。

開啟的石壁露出了鑲嵌在石壁裡的鐵質棺槨,那厚重的鐵板像窗子一樣向兩邊開啟,露出鐵水一般散發著灼熱光芒的液體,它們爭先恐後地從鐵棺中傾瀉了出來,像是岩漿一般在草地上蔓延著,照亮了周圍的黑暗,卻又為這裡平添了一分熾熱的恐怖!

齊樂人瞪大了眼,此時他終於看清,纏繞在他脖子上的東西不是繩索,而是無數綠色的藤蔓!藤蔓死死纏住他的身體,像是要絞斷他的脖子一樣讓他窒息。

流動的鐵水浮現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