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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08 字 1個月前

笑夠了他才開始仔細數這標記一共是由幾筆畫成。

……十一、十二、十三。

他猜就是,這誰同十三爺開玩笑呢,戚琴、雲鷺,還是楊蘭逸?

叫他想都不是,十有八九是文笙。

嘿嘿,文笙沒事,她出海平安回來了,知道自己需要幫手,她就親自來了。

王十三將那張紙拿近,放在%e5%94%87上親了一親,文笙陪他進京。兩口子聯手對付白雲老賊,還有比這更叫人振奮的事麼。

這是先打了個招呼,她幾時能來相見,準備等到晚上麼?

王十三等啊等,原本還打算傍晚當著慕鵬的麵給他表演一次吞服神丹的,這會兒也顧不上了,晚飯勸慕鵬喝了兩杯悶酒。各自早早休息。

到半夜。王十三隱約聽到古琴響,他現在對琴聲沒什麼抵抗力,明知道這《探花》不是衝著他來的。還是不由地困意上湧,打了個哈欠,心道:「媳婦親自哄我睡覺呢。」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朦朧間他覺著有人在扯自己耳朵,不由翻了個身。囈語道:「別碰老子,小心我媳婦削你!」

「噗。」來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湊在他耳畔喚道:「十三,不遜,醒來了!」

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動人香味縈繞過來,包圍了他。王十三抬手揉了揉眼睛,在黑暗中道:「何方妖孽,膽敢冒充我媳婦的聲音。還不現出形來?」

文笙見他醒了,起身欲去點燈。王十三一把將她抱緊,摟在了懷中:「想死我了,文笙,知道屠先生那事是假的,我日/日擔心你的安危,盼著能趕緊見到你。」

文笙靠在他懷裡,抬手摸了摸他的麵頰,新長出來的胡茬有些紮手,文笙柔聲道:「我沒事,這一趟除去了白雲塢主不少爪牙。我也擔心你,擔心老賊知道我還活著對你不利。」

兩人在黑暗中依偎一陣,文笙道:「十三,你先起來,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帶你去個地方。」

王十三溫香/軟玉抱滿懷,原本動也不想動,聽文笙這般說,笑道:「去哪裡幽會?得美人兒相邀,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去。」

文笙起身未起得動,心中好笑,隨手又捏了捏他的耳朵,悄聲道:「起來了,我帶你去見幾個人。」

咦,聽這意思文笙竟不是一個人來的。

是了,最後一役了,李承運怎麼也得多派幾個幫手來。

王十三這才想到文笙剛才說「這裡說話不方便」,鬆開手放文笙起身,疑惑道:「這客棧裡其他人不都該睡著了麼?」

文笙道:「差不多。我是同厲大哥一起來的,他這會兒正在隔壁房裡守著你那位同伴。」

王十三「唔」了一聲,趕緊起床穿衣裳鞋子。

文笙拿起琴,稍稍提高了聲音:「厲大哥,我們走了,天亮前回來,你多多受累。」

厲俊馳的聲音隱隱自慕鵬房裡傳出來:「放心,這裡交給我。」

兩人自窗子離開客棧,深更半夜,大街上靜悄悄的,王十三隻跟著文笙走了幾十丈遠,拐到小巷裡,推門進了一戶人家的院子。

王十三這才問:「你們幾時到的?」

文笙道:「昨天夜裡。」

那到現在也不過才十二個時辰,文笙他們找到地方安置下來,又打聽到了自己落腳的客棧,可夠快的。

「累不累?」

文笙笑道:「還好。」

正房點了燈,裡頭幾個人聞聲出來查看,王十三一個都不認得。

文笙一一介紹了,道:「這都是信得過的兄弟,之前隨我一起進京救過人,接了你的信,國公爺十分重視,杜先生已經在去奉京的路上了,米將軍奉命率軍接應。」

王十三同眾人一個個道了久仰,心道這動靜是不小,隻不知杜元樸、米景陽又能幫上什麼忙。

文笙領著他進了正屋,眾人退出去,屋裡隻剩了他們兩個。

文笙將琴放下,轉身去剔亮了燭光,道:「十三,你坐。」

王十三應聲慢慢坐下。

他望著文笙窈窕動人的腰身,覺著她今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透著一股慎重。

文笙帶他來這裡,是有什麼大事要和自己說麼?

文笙忙完,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在了十三的對麵,輕聲道:「十三,你的傷還沒有好是不是?我看你對琴聲反應依舊很大,《明日真經》還在練著麼?」

王十三搖了搖頭,正因為這個,他才一直拖著不肯進京,對上白雲塢主,此時的他實在是半分把握也沒有。

文笙突然話風一轉:「這次出海,我跟著譚二先生他們一起去了飛雲江的閻王洲。」

王十三心中驚訝:咦,閻王洲那一帶他熟啊。

文笙又道:「白雲塢在那裡埋伏了很多高手,我遇到了鍾天政,十三,鍾天政死了。」

王十三心中大起大落,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說實話,他早盼著鍾天政死了,那禍害若真死了,他隻想拍手稱快,可看文笙神色凝重,他又不傻,張了張嘴,輕描淡寫地「唔」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文笙便將鍾天政身死的前後經過說了說,道:「他死之前,把最後一首《希聲譜》給了我。」

王十三身上若是長了刺,這會兒就該像刺蝟一樣全都立起來了,乾巴巴道:「那他還算臨死幹了件好事。」

文笙無奈地嗔了王十三一眼。

王十三突然領悟,文笙不會無緣無故跑來同他說鍾天政的事,難道這最後一首《希聲譜》竟與自己有關係?

「那首曲子是做什麼用處的,是不是很厲害?」

文笙點了點頭:「若我沒有猜錯,非常厲害。說實話,直到現在,我也沒能完全掌握它。」

「那,和我有關係麼?」王十三問。

文笙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一絲猶豫:「這一曲的效果實在太匪夷所思了,我有些不敢相信它是真的。可幽帝又同時留下了算學、天文和術數三門絕學,每一門都與它息息相關,若不將那三門學問融進《希聲譜》,也摸不到這支曲子的訣竅。十三,你當初是為了我,方才修煉的《明日真經》,現在我這裡有一部不知真偽的功法,你學不學?」

王十三長長鬆了口氣,心道:「還當什麼事,害我緊張了這大半天。」

他伸手摸了摸文笙的頭,像看傻瓜一樣看著她,好笑道:「學啊,為什麼不學?是白雲塢的那部功法吧,在哪裡,給我吧。」

文笙咬著%e5%94%87,拉起十三的手,同他十指相扣,道:「你跟我來。」

她站起身,另一隻手拿了琴,和王十三自正房出來,到了東廂。

東廂房裡五花大綁關押了一個人,陸汾在一旁看守著,見文笙和王十三進來,連忙起身讓座,而後退了出去。

王十三一看綁著的人他認識,姓毛名右,白雲塢主的親信,上次進京二人還打過交道。

毛右原本神情萎靡,一見王十三驀地瞪大了眼睛,露出恍然之色。

王十三沒有搭理他,問文笙道:「不是說他們能抵抗樂師的手段麼?」

正因如此,文笙才愈加沒有把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沒有多言,將琴放正:「試試就知道了。」

(未完待續。)

第五百四十一章 吐真

毛右見文笙又要彈琴,不由道:「但凡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們還要如何?」

王十三頗擅長察言觀色,見他神色中隱隱露出惶恐不安,不禁暗自好奇:「咦,這些老賊的心腹不是不受琴聲影響麼?」

文笙並不理會,左手虎口半開,大指按%e5%90%9f,如秋日之鳴蟬,因知天時而作悲聲,右手食指挑以甲尖,輕敲宮商,如涼風之中飛來鴻雁,銜蘆南鄉。

這一曲在文笙彈來格外悠遠深邃,王十三是外行,看不出她在其中融入了大量的走手音,隻覺婉轉動盪也好,貞靜宏遠也罷,隨便一聲都能吸引他。

是真的吸引,天地無限,琴聲深遠,人在其中變得說不出的渺小,忘卻一切得失煩惱,像一顆回歸了自然的小小沙礫。

文笙這一曲本是對著毛右彈的,那毛右這些天已經聽了太多次,依舊忍不住為之失魂。

若說最開始毛右還想試試負隅頑抗,經過文笙幾次幾十次的試驗,他的心誌已經被摧折的差不多了,隻是稍一掙紮便放棄,很快進入了琴曲營造出的氛圍。

文笙將這一曲連著彈過幾遍,停下來細細打量毛右,柔聲問道:「白雲塢主傳了你一套內功心法是不是?」

一時竟有兩個聲音同時回答:「是。」

「沒有啊。」

答「沒有」的自然是王十三,他這會兒實在是太容易受到樂聲控製了。

文笙無奈地望了他一眼,她帶十三來,本意是想叫他一起察言觀色,判斷一下毛右的供述是真是假,畢竟內功心法不比其它,毛右若有心使壞,隨便改一個字,都可能導致王十三練功出岔子,甚至走火入魔。

誰知道他竟全然無法自控。

老老實實正襟危坐的王十三雖然傻傻的挺可愛,但不管是誰。被剝去了外殼,問什麼答什麼,隻能說實話不能有半點隱瞞的經歷都不會覺著愉快了,她和十三的感情與信任。也無需通過這種方式去檢驗。

文笙隻好停下來,起身來到王十三麵前,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十三,回神了!」

「啊?哦。發生了什麼事?」

王十三覺著自己方才晃了一下神。

文笙微微一笑:「沒事。我問他話,你別在這裡發呆了,出去轉轉吧。」

王十三覺著文笙的笑容頗有深意,嗯,必有古怪。這與他們方才說的也不一樣。

「老實交待,到底怎麼了?」

毛右被丟在旁邊沒人理會,這會兒也回過神來,別看他早早迫於形勢吐露了白雲塢主不少秘密,但對王十三這個大騙子,他還是發自內心的鄙視。

故而他冷笑了一聲:「你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這琴聲會叫你神不守舍,問什麼答什麼,連你吃過幾碗飯,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