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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64 字 1個月前

收拾殘局。

在東方看來,譚家也好,白彰兩州的紀家軍也罷,全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江北軍好一通折騰,卻是一個敵人也沒捉到,明顯是王十三和他手下的將領們在危言聳聽。

王十三以軍務繁忙為由,拖延著不肯上京,東方無法,再一想趙康這會兒都快到京城了,決定不再傻等,私下裡警告了白雲塢那兩人一番,離了軍營,先回奉京向白雲塢主告狀去了。

王十三直到聽人報說東方真走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哎呀媽呀,這禍害可算是走了,他這會兒內傷未癒,《明日真經》出了岔子,一邊做戲不停地激怒東方,一邊又擔心他怒急之下失去理智,直接動手。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拖著不肯進京的原因。

化解了燃眉之急,他忍不住擔心起文笙來。

姓屠的出海既是陷阱,不知道文笙可曾識破,可應付得過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追去密州的紀家軍捷報頻傳,吉魯大軍兵潰千裡,主帥特慕爾重傷之後不知所蹤,殘部很難再收攏起來,紀南棠派出童永年等數名將領分頭追擊,打算一舉拿下密州,將敵軍悉數殲滅在大梁境內。

借此聲勢,準備多時的開州樂師學院入學大考也如期開始。

據說這次招生條件放得很寬,報名者無需薦書,無論富貴貧賤男女長幼,隻需是大梁人氏即可。

樂師學院首次招收學生一千人,從報名者中擇優錄取。

大興城裡人滿為患,擠滿了自大梁各地趕來應考的學子。

這還是在文笙詐死期間,很多樂師自持身份沒有前來,若她活著,並且親任院長的消息傳出去,這一千個名額隻怕立時就會被樂師們佔去大半。

王十三聽到稟報之後心裡癢癢的,很想去大興瞧瞧熱鬧。

想當初玄音閣招生那會兒,他和文笙都在奉京,一個是待考的學生,一個是陪考的護衛,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這會兒他們地位超然,要是能陪著文笙在大興城裡逛逛,那就跟微服私訪似的,肯定很有意思。

但世事豈能盡如人願,他這裡還有一大攤子事呢,白雲老賊不除,始終脫不出身來。

這不,東方回京之後,白雲塢主很快派了個名叫司安的親信來暫時取代王十三,命他速將兵權交接後,和白雲塢那兩人一起進京,當麵同東方對質。

白雲塢那兩個小子因此緊張得臉都白了,王十三卻十分沉得住氣,道:「身正不怕影斜,咱們一直忠心耿耿為塢主辦事,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兩人心下有鬼,訕笑道:「東方那廝也不知在塢主麵前都說了些什麼,這不是擔心我們哥倆笨嘴拙%e8%88%8c的,有理也講不清麼?」

王十三慢條斯理做著交接,道:「以塢主之英明,又如何會聽信東方的一麵之詞,放心,一切有我呢。」

安撫好了那兩人,王十三找來自己人,給遠在離水的李承運傳了封密信。

他要進京去,辦好此次臥底的最後一件事,誅殺白雲塢主。

老賊一死,奉京的文武百官恢復自由,除了服過「神丹」的,必定額手稱慶,哪裡還有心思再同離水方麵對著幹,李承運極有可能不費一兵一卒,完成一統大業。

但白雲塢主武藝高強,心思深沉,麾下又有東方等一大批親信,王十三就算沒有受傷,也需向李承運請求人手支援。

除此之外,他交出了江北軍大權,待他離開鄴州之後,正是打掉這支隊伍,奪回地盤的好時機。

他安插到軍中的宣同方等人全都身居高位,到時候裡應外合,收拾個司安外加幾萬人再容易不過。

等鄴州失守,江北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回京裡,正可以擾亂老賊的心神。

信送出去,王十三又暗自找來宣同方等人交代一番。

宣同方幾個都十分激動。

這可是真正的大功勞,誰也不能抹殺。來日李承運坐上皇位,少不得要為此給幾人加官進爵,到時候看誰還敢瞧不起他們。

王十三擔心他們誤事,掐著耳朵叮囑幾句,卻對幾人的奉承一笑置之。

這幾年他隨著見識的增長,眼界逐漸開闊,早不是當初那個萬事皆不掛心的小反賊、小軍官,李承運坐了天下之後會因他出了這麼大的力重用他麼,可能性不大,不說他是南崇人,是江審言的外甥,就說他和文笙,二人成了親,文笙影響已經這麼大了,他的仕途勢必會受影響。

但那又如何,他要的從來不是陞官發財,隻要能和文笙在一起,他就心滿意足了。

也不對,發財還是可以的,說起來李承運還欠他五百萬呢。

王十三甩了甩頭,將亂七八糟的思緒拋到了腦後,踏上進京的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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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最後一支《希聲譜》

三個人一同上路,趕赴京城。

白雲塢那兩個生怕去得晚了塢主怪罪,戰戰兢兢快馬加鞭,不過大半天就離開了鄴州境內。

王十三眼看這樣不行,他那請求援兵的信才送出去不久呢,為等幫手需得想辦法在路上拖延個幾日。

最開始他打算自掏腰包,請那兩個人到青/樓妓館中喝喝花酒,安排幾個紅姑娘伺候著,好歹癡纏兩天。

可不知那兩人是不是在神丹的幻覺中已然曾經滄海,對此興致不高。

「王將軍的好意,我倆心領了。塢主他老人家在京裡等著,咱們還是快些趕路吧,去的越晚越被動。這種事以後有的是機會。」

「嗬嗬,好。」王十三咬了咬牙,心說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別怪老子不夠意思。

當晚三人宿在了永昌一個名叫大槐鎮的地方。

投宿的時候已經是半夜,白雲塢那兩人不是不想連夜趕路,而是藥癮又犯了。

王十三也跟著哈欠連天,急忙忙要了三間緊挨著的上房。

臨進房間的時候,王十三還道:「我也到罷了,你們兩個癮頭怎麼這麼大呢?在路上還好,等到了京裡一定得注意,別被人看出端倪來。」

說的那兩人臉色一白。

一通昏沉沉欲仙/欲死過後,其中叫慕鵬的那個恢復了神智,渾身懶洋洋的,躺在床榻上許久不想動彈。

後來到底是想著就要進京麵對塢主了,尤其王十三剛才那番話給他帶來了不小壓力,他起身出門,準備找同伴商量一下。

可奇怪的是隔壁房間的門虛掩著,裡麵空無一人。

他再找王十三。王十三開門倒是痛快,卻不如何清醒,兩眼直勾勾的,認出是他,迷濛一笑,返回床榻又躺下了。

「王將軍,事情不對。張起不見了。」

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王十三反應明顯慢半拍:「不見了?不管他。明早自己就回來了。」

慕鵬心急如焚:那張起是個大活人,又不是貓狗,須得半夜出去覓食。這時候不見,怕是出了意外。

他見旁邊洗臉架上搭著毛巾,扯下來浸了涼水,丟在王十三臉上。叫他趕緊清醒清醒。

王十三被冷水一激,手按毛巾「騰」地坐起來。

兩人再到隔壁房間查看。叫來夥計盤問,竟是半點頭緒也沒有。

屋裡沒有打鬥的痕跡,連門栓都完好,張起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慕鵬一時沒了主意。這事出得蹊蹺,他猶豫著不知該不該上報。

不報吧,張起不會自己走掉。必是遇上了敵人,對方潛伏暗處。就算自己和王十三接下來小心謹慎,能平安返回奉京,少了張起,怎麼跟塢主交代?

報吧,張起可是在大夥服了神丹之後出的事,不然哪會叫敵人輕易得手,若叫塢主知道真相,他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王十三見他直冒冷汗,出言安慰:「別急,咱們先在此地留兩天,我找江湖上的朋友幫幫忙,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實在沒有希望了,再跟京裡說,到時候咱倆好好想想說辭。」

慕鵬感激道:「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全靠你了。過了這一關,我慕鵬往後但憑驅使,說實在話,我跟隨塢主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像王將軍這麼仗義夠朋友的。」

王十三笑了笑:「自家兄弟無需客氣,誰叫我一見你倆就覺著特別投緣。」心道:「算了吧,還但憑驅使呢,這輩子能驅使你的就隻有『神丹』了。」

接下來王十三帶著慕鵬就在大槐鎮追查張起的下落,驚動了附近不少江湖幫派,該想的辦法都想了,慕鵬住在客棧焦急地等待消息。

兩天很快過去,慕鵬藥癮再度發作,王十三一直在旁守著他。

慕鵬清醒過來感激不已,王十三道:「之前是咱們疏忽了,本就應該輪流值守,這次敵人沒來,足見機警,我看一時半會兒怕是找不回張起了,你還是給塢主報告一下,就說咱們留在大槐鎮找人,等待塢主的指令。」

慕鵬苦著臉:「真不知該當如何向塢主解釋。」

王十三渾不在意:「張起找不回來,怎麼說還不是隨便你。」

慕鵬心說也是,不但自己吃了神丹的事少了一個知情人,就連偷賣神丹得到的大筆銀子也沒人來與他均分了。

他提筆寫了一封書信,因為王十三提醒他說這事在大槐鎮已經鬧出了不小動靜,慕鵬不敢全然胡說八道,隻說王十三當時藥癮發作,他怕有閃失,在旁陪著,張起獨自回屋,失蹤不見。

如此一來等塢主日後問起,他便可以推說當時全部心神都在王十三身上,以致未留意隔壁房間的動靜。

王十三看過信後,也誇他這般處理很是不錯,二人趕到縣城,將信交由秘密的渠道送走。

王十三覺著這般拖延,李承運派來的幫手差不多也該到了,果然等他們再返回大槐鎮,他就發現自己的枕頭底下多了一樣「信物」。

那是一張薄薄的紙,上麵以毛筆蘸著墨,畫了一個虎頭樣的標記。

王十三隨手插上門,像是發現了多好玩的東西,倒在床榻上,翹起二郎%e8%85%bf,兩手拿著那張紙嘿嘿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