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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35 字 1個月前

但這時候鍾天政早換了地方躲藏,白雲塢那幾人撲了個空,大聲示警,不待回到原處,鍾天政又是一箭射出,可惜對方有所防備,這次射空了。

鍾天政一邊遊走躲避,一邊從容射箭,他這弓遠較大梁通常所見的弓都沉,非借助內力連拉都拉不開,自從在於泉港外受傷,他許久沒有這般肆意過,雖然十箭有三五箭落空,心頭的暢快卻是無法言說。

鍾天政一箭射出,回手去摸箭囊,卻摸了個空,這時候敵人已經發現了他,直撲過來。

鍾天政無奈,隻得將手裡的長弓揮出去擋了一擋,身形疾向後退。

耳畔譚二先生的古琴聲越來越近。

要來不及了,鍾天政棄了長弓,幾個縱躍同對方拉開距離,手握刀柄,準備換個地方,離著譚二先生遠些再將尾巴收拾了。

真是叫人苦惱,姓屠的到底藏在何處?

如何才能在譚家眾人之前捉住他?

「嗖」「嗖」,兩道暗器貼著他身邊飛過。

鍾天政隱隱聽著後頭有人叫道:「哎,這人身手不錯,捉活的。」

另外有人不滿:「射傷好多兄弟了。」

「屠先生……」

他離得遠了,最後一句沒有聽清,鍾天政心中微動,屠先生什麼?屠先生的命令,亦或是屠先生留此人有用?

不管是什麼,都意味著在他麵前有一條捷徑,能直接見到那屠先生。

就是要冒好大的風險。

但他從小到大冒過的險還少麼,再說白雲塢這些人能將他如何?繩索加身,點他的%e7%a9%b4,還是像對付付蘭誠那樣,直接強餵他吃那「神丹」?

白雲塢的這些嘍囉不會想到,自己保命的絕招遠比他們知道的多。

鍾天政取出瓷瓶,將剩下的拜月果漿一飲而盡。

(未完待續。)

PS:  胳膊還是抬不起來。

如果讀者對哪個角色有愛,別懷疑,作者肯定是愛他的。

想叫大家喜歡不容易,想叫大家討厭一個人soeasy。

第五百三十三章 深入虎%e7%a9%b4

因為管著東夷的諜報,常年隱身暗處,鍾天政其實已經養成了謹慎的性格。

換做它時,當一個計劃成功的可能少於六成,他絕不會被那美妙的前景所誘惑,繼而付諸於行動。

但現在,這個冒險到有些荒謬的念頭浮現腦海,他卻實打實的動心了。

兵沒有兵,將沒有將,從頭再來沒有時間,急流勇退又不甘心,實在是除此之外,已經沒有別的路好走,錯過了眼前這個機會,想要賭一把都沒有資格。

就像他曾對段正卿說的那樣,已經付出了這麼多,若要放棄,生不如死。

耳聽著譚二先生的琴聲越來越近,鍾天政不再猶豫。

後麵追上來的是三個人,鍾天政有意放慢速度,加重了喘熄之聲,那三人漸漸追近,最前麵一個已然接近到十丈之內。

鍾天政落腳稍重,踩斷了一根枯枝,向前一個踉蹌,後頭敵人疾撲而至。

做戲做全套,三個人還是太多了,留兩個足矣。

銳風襲至,鍾天政卻藉著踉蹌之勢一個疾停轉身,手肘撞向對方懷中。

天太黑了,林子裡伸手不見五指,加上四周琴聲、眾人的呼喝聲、腳步聲、草木搖動發出的沙沙聲,無一不在乾擾著他們作出判斷,短兵相接的一瞬,生死不僅取決於身手高下,更看誰在這種環境下具有殺戮的經驗。

毫無疑問,鍾天政贏了。

他其實不想贏得這麼輕鬆,出手特意晚了半拍,可對手偏要躲他那記肘撞,他這一個轉身方位剛剛好。

鍾天政右手自然而然便抓起了腰畔佩刀,手指按動繃簧,「嘎崩」一聲輕響,刀彈出鞘半尺,就是這半尺刀鋒劃破了那人脖頸。

對方在平時也是個高手,沒想到陰差陽錯隻一個回合就丟了性命。他大瞪著兩眼,試圖透過無邊黑暗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口裡「唔唔」兩聲,回手去捂脖頸冒出的血。

鍾天政也有些意外。他還想著贏得狼狽一些,好給另兩人製造生擒他的機會呢,哪想到對手這麼倒黴。

必要的時候,瀕死之人亦要利用一把。

他平時明明愛乾淨得很,極度厭惡沾染血腥之氣。這一刻也顧不得了,硬是將身體湊近,噴濺了一臉的血。

而後他低低發出一聲悶哼,就好像和那人糾纏在一起,兩敗俱傷,不過是對方更倒黴一些,傷在了要害。

他這一停下,後麵兩人堪堪追至。

這黑燈瞎火的,稍有不慎就會陰溝裡翻船,自身尚且難保。也沒人再記著捉活的那一說,呼喝聲乍起,兩道刀劍之類的銳風便直奔他頭頸劈刺而來。

鍾天政哪敢站著不動任他們砍,向後猛一仰麵,判斷了來勢,將懷中死人向著劈來的刀劍推去,他就勢變成了倒地葫蘆。

地上「撲通」一響,追來的白雲塢嘍囉反應也到快,隨即抬起一腳踢了過去,感覺不但踢到了活物。且踢得很實。

就聽鍾天政悶哼了一聲,身體被踢得直飛出去,重重撞在旁邊一棵大樹上。

此時另一人也反應過來,飛身搶上前去。不等鍾天政爬起來,摸著黑將刀往他脖頸上一架,喝道:「別動!動一動要你狗命!」

鍾天政作勢欲起,掙紮兩下,發出撕心裂肺一通咳嗽。

這到不是裝的,為求逼真。也擔心對方看他完好無損不放心再****兩刀,鍾天政方才運氣於背,硬挨了對方這一腳。

他原本傷得就不輕,這一下渾身經脈巨震,差點背過氣去,若不是體內拜月果漿正在發揮作用,絕無可能還保持著清醒。

白雲塢那兩人聽他聲音覺著不像假裝,一人控製住他,一人點亮了火折。

火苗一起,照亮了鍾天政的五官長相。

手拿火折那人隨即「咦」了一聲,詫異道:「竟是個小白臉。」

這話雖是帶著嘲諷,兩人卻都放下心來,實在是鍾天政此時這模樣看上去實在慘了點兒,麵孔煞白煞白的,額上全是冷汗,加上%e5%94%87邊、下巴以及整個前襟上全是血,這一看氣息奄奄的,不知道傷得多重。

但即使他如此狼狽,身上滾得又是泥土又是草屑,那張臉卻如上等的白玉,沾上幾點殘紅,襯著幽深的雙眼,無端生出一種淒艷之感。

所以那人一見之下,竟先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白雲塢的兩人隨即發現先追來的那名同伴已被割了喉嚨,互望一眼,不禁有些後怕,製住鍾天政的嘍囉詫異道:「看這小子剛才還挺能的,這麼這會兒突然不濟事起來?」

拿火折子那個道:「你管他,抓了活口就是咱們的功勞,快點上%e7%a9%b4,綁起來拖回去,今晚來人不少,一會兒還有得忙呢。」說話間就要熄了火折子。

「等等,先別收,再照照,我怎麼突然覺著這小子有點眼熟呢?」

火光重新移過來,鍾天政覺著刺眼,索性閉上了眼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拿火折子那個不耐煩道:「快點,想起來了沒?」

「別催,哈哈,我想起來了。梁丘三,你小子這次是跟著哥哥立了大功。」

「滾你的。」那叫梁丘三的收起了火折子,上前出指連點鐘天政幾處大%e7%a9%b4,掏出根繩子便要將他捆起來。

鍾天政動也不動任由對方施為,暗地裡他早在梁丘三點%e7%a9%b4的剎那,默運一口氣將渾身經脈偏轉了寸許。

至於被繩子束縛那就更加好對付,東夷有這方麵的能人,他在到大梁之前接受過嚴苛的訓練,就為了萬一敗露被俘好脫身,縮骨之術是第一個要學的。

另一個人收了兵器,喜滋滋幫著梁丘三綁人。

「你別不相信啊。咱倆趕緊把他交給屠先生,這可是寶貝,中途誰要也不給。」說話間他還輕佻地在鍾天政麵頰上拍了拍。

鍾天政閉目裝作昏過去,心中殺意大盛。

他聽著那小子湊在梁丘三耳朵悄聲道:「這人是鬼公子,知道咱們撞大運了吧。」

原來這混蛋真認出了自己。

他二人一個托頭一個拽腳將鍾天政抬了起來,往山穀裡走去,梁丘三猶自不信,道:「不大可能吧。你是不是認錯了?鬼公子身手會這麼爛?」

另一個笑了兩聲:「鬼公子當初在咱們白雲塢住的時候,我還給他送過吃食呢,天下間有幾個男的長成這樣,那是絕對不會認錯的。至於他的身手。嗬嗬,那不是爛,而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沒想到,咱哥倆抓到條大魚。」

鍾天政心道是麼?呆會兒一準兒先殺你們兩個。

此時前頭有人喝問:「誰?站住!」

對白雲塢的眾人而言,今天晚上有強敵來襲。除了放哨警戒的和保護屠先生的,餘下統統出來迎敵,前頭有不少塢眾已經與譚家來人交上手了。

和梁丘三一起那人應聲:「是我。」

鍾天政聽著問話的人往這邊走來,梁丘三道:「我和歐陽抓到了個活口,正準備去送給屠先生處置。」

來人捉了盞燈,將鍾天政由頭至尾仔細照了照,沒看出問題來,道:「你二人運氣到好,快去快回,來了不少敵人。這邊缺人手。」

梁丘三和歐陽口裡答應,腳下加快了速度。

鍾天政聽得真切,心頭不免「砰砰」而跳,暗忖:「沒想到這般順利,兩個注定要死的人運氣怎麼會好,真正氣運加身的人是我。」

先後又有幾人過來查看,都叫梁丘三和歐陽兩個嘍囉打發了,鍾天政聽著腳步沙沙,感覺兩人走了不近的路,連山穀入口的打鬥呼喝聲都漸漸聽不到了。心下好奇,睜開眼睛打量。

那兩人正摸黑前行,顯是對這周圍環境十分熟悉。

歐陽是個嘴碎的,邊走邊和梁丘三講究鬼公子的傳聞。

「鬼公子受傷這事不是什麼秘密。你道他怎麼受的傷,說起來好笑,竟是被女人打的。」

「啊?哪個女人這麼潑辣?」梁丘三顯是兩眼不聞窗外事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