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頁(1 / 1)

重笙 心漁 4354 字 1個月前

傷在後腰,離著腰椎很近,王十三習武,對人體骨骼頗有研究,知道這傷若再偏個寸許,文笙縱能保住命也少不了變成癱子。

文笙掀著衣裳扭頭看看,有些遺憾地道:「%e8%85%bf上也留下了一道挺長的傷疤,當時左邊小%e8%85%bf摔斷了,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醜?」

她卻不知自己這個姿勢有多誘人,王十三心疼過後明顯嚥了嚥口水,笑道:「我來摸摸看。」

文笙笑嗔他一眼,王十三這才懇切地道:「哪有,我身上的傷疤比你這多十倍,不也一樣英俊瀟灑。就比如說那白玉瓶吧,你說是一色全白的好看,還是白底帶上兩道花紋好看?」

文笙隻是一時感慨,經他安慰,還打了這樣一個不倫不類的比方,哈哈一笑,也就不往心裡去了。

燕白的續命靈藥保她活了下來,卻沒辦法挪動,最初她盼著厲俊馳幾個能先找到自己。

文笙心裡清楚。自己同譚夢州一起墜崖,依仗《希聲譜》活了下來,譚夢州隻怕沒有這麼幸運,這場鬥樂從結果看,無疑是對方輸了。

譚夢州是什麼人,一代宗師,譚家的頂樑柱。況且他這一死。譚家人若是守信,便要放棄大好形勢,退出角逐。這仇說起來可結得有點大。若叫譚家人發現自己未死,難說會不會趁機補上一刀。

文笙不敢大意,趁著剛服了藥神智清醒,拖著一條斷%e8%85%bf用身邊的亂石草草布了個奇門遁甲的陣法。把自己隱藏起來。

傷成這樣,她卻不敢讓自己昏睡過去。懸崖底下雖說沒什麼風,也是遍地積雪,陰冷陰冷的,加之她身上又沒帶乾糧。不早早同厲俊馳會合,不是凍死也要餓死。

令她吃驚的是,最先找到這亂石堆附近的不是譚家人。也不是厲俊馳幾個,竟是白雲塢主的手下。

三個白雲塢眾打扮成官兵正在找尋她的屍體。若非文笙就呆在距他們丈許遠,聽到他們交談,還意識不到三人的真實身份。

文笙思來想去,決定主動出擊。

雖然有奇門遁甲陣法保護,她隻要藏著不動,那三人絕不可能找到她,可這麼險惡的環境之下,藏著不動與等死無異。

還剩兩根琴弦能彈出《希聲譜》麼,這對文笙而言其實並非難事,她隻擔心白雲塢的人不受琴曲影響。

好在白雲塢中能練到白雲塢主和東方那樣的並不多見,《連枝》一出文笙心裡便有了底,那三人被引入陣中,想走走不脫,直至昏沉入睡。

這時候文笙自不會手下留情,宰了這三人好處多多,得到了衣裳武器,連乾糧傷藥也有了。

文笙處理了傷處,又將三人的衣裳剝下來,一件件盡數套在身上,縮身石縫之中,就著雪水吃乾糧,一呆就是三天三夜。

這三天裡,她時而清醒,時而迷糊,頭一天厲俊馳幾個在眾多譚家護衛的監視之下來亂石堆尋找,她朦朧間有印象,傍晚時譚家撤走,附近湧入了許多湊熱鬧的人。

到第四天她情況好了些,覺著不能留下等死,拿了死者的長槍當枴杖,頭盔擋著臉,天黑之後掙紮著爬出了亂石堆。

古琴太過顯眼,隻能留在崖下。

誰也想不到墜落懸崖的文笙還活著,文笙亦未料到事發四天了,厲俊馳幾個還在無望地尋找她。

她爬離西峰之下,第二天一早對人謊稱自己是密州當地的官兵,奉命在山裡找人,卻不小心摔斷了%e8%85%bf,掏出銀子請對方幫忙將她送去山外的醫館。

接下來文笙大病了一場。等她好不容易退了燒,卻聽說外邊已經被白雲塢和吉魯人佔領,來犯敵軍駐紮在開州北部,和紀家軍對峙,她一時聯繫不上自己人,隻好先養好%e8%85%bf上的傷再說。

等她傷好之後悄悄趕到鄴州,正巧遇上童永年在配合著王十三做戲,她聽董濤說,十三不但單槍匹馬刺殺了朱子良,還詐降白雲塢,為取得白雲塢主信任,服下了那「神丹」……

文笙從未這麼擔心害怕過,得了消息立刻連夜趕來,直至看到人了心裡才踏實一些。

「這藥癮,難道連燕老也沒辦法化解?」

王十三並排躺好,叫文笙枕著自己的胳膊,拉過被子搭在身上。

「暫時是沒有,別擔心,頂多受點罪,付蘭誠不也還活得好好的。」他口裡輕描淡寫。

兩個人身體相貼,相互依偎,這才是寂寂冬夜裡睡覺時應有的姿勢啊。

付蘭誠那其實不叫好好活著,隻是王十三覺著文笙能安然無恙從順金山回來那便是老天最大的恩賜了,他不想令文笙擔心,岔開話題:「你這麼貿貿然跑來太危險了,安心睡一覺,等天快亮的時候我送你離開。」

文笙「嗯」了一聲,含笑閉了下眼睛。

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撩撥著他的心。

王十三忍不住湊上去,伸出%e8%88%8c尖%e8%88%94了下,輕%e5%90%bb她的眼睛。

文笙麵色緋紅,如敷了一層粉,仰臉同他接了個%e5%90%bb。柔聲道:「那就我來想辦法,我顧文笙的男人可不能被區區一顆藥丸打倒。」

這一句話就像十全大補丸,令得王十三渾身上下有的是力氣,豪情萬丈道:「別說一顆了,十顆也打不倒啊。不信你等著瞧吧。」

兩人久未見麵,耳鬢廝磨,有的是話說。

「十三。」

「嗯?」

「幹嘛一直盯著我看?我有些睡不著。陪我說說話吧。」

「你說。我聽著呢,我不敢閉眼,生怕又在做夢。一覺醒來發現空歡喜一場。」

「……那我明天晚上還來看你,好不好?」

王十三隻在文笙冒險夜探軍營和明晚約會之間權衡了一下,便毫無疑問地偏向了後者:「最近這藥癮都不會再犯了,明晚我去接你。」

有他在。必不會叫人發現文笙的蹤跡。

文笙問了問他藥癮發作時的感覺和大致規律,心中有了數。道:「既是與《明日真經》有關,這上麵隻能由你慢慢研究,我爭取每回都在你身邊守著。除此之外,我們還要想辦法從白雲塢手裡奪下大量的丹藥。」

不但是為了以防萬一。董濤詐死逃回鄴州,身上隻帶了王十三給他的十幾顆丹藥,這麼多天過去。眼看就要吃完了。

這隻是一例,既是與白雲塢開戰。這等情況往後必定還有。

王十三將他在奉京時的想法說了,道:「老賊燒了千花島,必定另尋它處秘密種那花以便煉丹,就不知道這地方在哪,若能找到,一把火燒了,白雲塢那些人必定自亂陣腳。隻惜時間有限,我實在抽不出身來去做這事,隻能想想罷了。」

文笙望著他眼睛明亮:「那關中這邊呢,你又是怎麼打算的?」

「這邊啊,我想著先把老賊這支軍隊控製在手裡,好幾萬人呢,就算打起仗來三個不一定能打得過一個紀家軍,好歹到時候也能唬唬人。」

文笙喟歎:「江北軍原本實力不弱,都因這幾年朱子良朝令夕改,反覆無常,生生給毀了。」

說起江北軍不能不提當年的懷英翔,王十三又自懷英翔想到了身在南崇的林世南,舅舅他們輔佐天祐帝剛奪回大權,小皇帝有意休養生息,同李承運議和,這都是好消息,不知文笙有沒有聽到風聲。

除此之外,當下有件事情比這個更要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文笙,譚五先生現在我手裡呢,譚家人真沉得住氣,到現在也不露麵,我原想著當務之急是除掉那老賊,譚家那邊雖說退隱,想也知道那不過是做給天下人看的,經過順金山鬥樂那事,我恨不得將白雲塢上下人等全部千刀萬剮,譚家人也不可能嚥下這口氣。到時候大家聯個手,他們可以出奇不意,當一支奇兵來用。」

文笙躺在王十三的懷抱中,她體溫原本就偏低,前年受傷差點兒送命,好不容易經燕白的妙手調理好了,到冬天身上卻是更涼了,這樣的寒夜,哪怕蓋著棉被睡一晚上,到天亮也沒什麼熱乎氣。

隻有十三不嫌她,這樣抱著她,拿身體暖著她。

這樣的溫暖,讓她有一種醺醺然醉酒的感覺,十分舒服。

半晌文笙才低「嗯」了一聲,道:「十三,你想得很周全,我同譚老國師是正大光明地鬥樂,輸贏都無愧於天地,同譚家,冤家宜解不宜結。」

王十三%e8%83%b8腔震動,低低笑了起來:「我看行,反正咱們沒吃虧。」

文笙在被子底下將纖纖素手放在了他%e8%83%b8口上,莞爾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陸不遜,繼續努力啊,說不定有一天,你真要比陸遜勝上一籌,不辜負你這名字。」

停了一停,她又用揶揄的口氣道:「其實現在就很了不起了,連童將軍都是你的手下敗將。」

「哈哈哈。」回應文笙的是一連串爽快的笑聲。

文笙連忙將手上移,掩上了十三的口:「幹嘛這麼大聲,小心把狼招來。」

王十三順勢在她掌心親了一親,張嘴含住了她的手指,%e8%88%8c尖在裡頭輕輕****。

文笙的身子不由抖了抖,不行啊,說他胖他還喘上了,這麼久未見,十三的花樣多了好些,她真是招架不住了。

夜月珠的光呈微弱的瑩白之色,一如月的光華。

帳中小小世界,隻有他們兩個。

王十三瞥眼偷瞧文笙,心神蕩漾,他早想這麼幹了,多少回在夢中演習過。

這是大樂師的手,價值連城呢,是他心肝寶貝的手,獨一無二,來,別客氣,來我%e8%88%8c尖上彈一曲龍鳳合鳴,再進一步,我的身體任君採擷,來彈一曲鳳凰於飛。

文笙輕輕喘熄,喚道:「十三。」

王十三從鼻子裡回應了一聲。

文笙想閉上眼睛就此沉醉,又擔心王十三最終引火燒身,她呢喃道:「十三,你的《明日真經》……」

王十三的大手已經落到她****上,正在往衣襟裡鑽,聞言便是一僵。

文笙聲音不大,聽在他耳朵裡卻如洪鐘大呂一般,不亞於一盆涼水潑在頭上,王十三「啊啊啊」慘叫出聲,翻身捶被,這不但是憋悶,這是要憋死人啊。

文笙擔心地望著他,過了一會兒發現他那裡一味乾嚎,雷聲大雨點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