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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98 字 1個月前

王七看完信笑了,神色間親熱了很多:「我記得十三弟有一陣特別好學,這字果然強了很多。」

厲俊馳暗自咋%e8%88%8c,對文笙佩服得五體投地,突生一念:「顧姑娘還沒成親,將她當上司敬著是挺好的,跟著她做事特別安心,這要是當老婆就太可怕了,誰受得了啊。」

他麵上不顯,笑道:「七爺,這……」

王七打斷他:「什麼七爺,既然十三弟認你做兄長,我看厲兄你年紀應該比我大,乾脆你我兄弟相稱,你叫我七弟,或是老七都可以。」

厲俊馳愈加安心,聽他歎道:「以前幾位哥哥也是這樣叫我,現在麼……」他搖了搖頭,言下頗有幾分惆悵。

看來這是個重情義的。

假借王十三的名義,厲俊馳到沒覺著有什麼心虛,不過就是圖省事嘛。

王七振作了一下精神:「算了,不說這些,厲兄你跟我說說,十三不是救了李承運跟他去離水了麼,怎麼又跑到南崇去了?」

厲俊馳應付道:「我也不清楚,十三爹娘是南崇人,他好像是有什麼私事急著去辦。」

「這小子,看來是能認祖歸宗了。」王七言語中帶著一絲羨慕,「厲兄你還沒說來京裡有什麼事,眼下風聲緊,我能做的有限,不過既然是十三叫你來找我,我能幫的就一定幫。」

見他痛快。厲俊馳也不兜圈子,壓低了聲音道:「我想私下見一見付春娘,不知兄弟你能不能幫忙把她約出來?」

王七聞言臉上神情變得有些古怪:「付當家?」

厲俊馳點了點頭。

王七忍不住道:「他以前老是嫌這嫌那,就跟人家有多配不上他似的,可是出去這段時間身邊孤單,改了主意?」

厲俊馳哪知道還有這麼一段呢,立時瞪大了眼睛。趕緊又咳了幾聲遮掩。

王七還在埋怨:「付當家也老大不小的了。他怎麼知道,人家姑娘會一直等著他?」

厲俊馳:「……」完全接不上話啊,老弟你到是說行不行。

好在王七很快也意識到這話跟厲俊馳說沒用。道:「就這點事不是麼,行,說不定她還挺想見你。等我消息!」

付春娘與王七在一處,消息自是傳得飛快。王七走了之後不到半天就有回話了,付春娘不會到石磨胡同來。她約厲俊馳傍晚酉時到東門大街著水閣相見。

著水閣有點像是早年玄音閣大街上的孤雲坊,隻是建在私宅裡頭,出入比那個更加隱蔽,後台東家是楊昊禦這邊的。以秦和澤的精明,也不會派人來查。

用來招待厲俊馳這樣的江湖客,實在是有些浪費。

厲俊馳一聽這地方。心裡很不踏實,同文笙道:「別是不安好心吧。乾脆你別去了,還像白天那樣,我一個人去。」

文笙搖了搖頭:「不行,付春娘那人我稍有接觸,你一個人去說服不了她。沒事,我有數,今晚是場硬仗,該冒的險就得冒。」

趁著傍晚天涼,文笙外頭穿了件連帽鬥篷,連頭一起蒙起來,跟著厲俊馳一起去到不怎麼招眼。

兩人按照約好的時間,坐車到了著水閣的側門,那裡有付春娘手下兩個響馬等著,兩下接上頭,對方沒認出文笙,對厲俊馳帶著女子過來也未在意,怕叫旁人看到,趕緊帶路一起進去。

裡麵伺候的侍者早就打發了,隻付春娘一個人坐在屋子裡。

厲俊馳本以為王七會在場,進門一看,裡麵隻一個二旬上下的妙齡女子,口如含朱,目如春水,這付春娘竟是個容貌艷麗充滿活力的美人兒,登時有些失措。

他先進來,付春娘自然頭一個打量他。

這姑娘眼像軟刀子一樣銳利,臉上卻笑盈盈的,欠身欲起,突然見到後頭跟進來的文笙,神色微變,怔在了那裡。

厲俊馳連忙道:「付當家,我等有頭等重要的大事,想要當麵和你說說。」

付春娘眼珠轉了轉,鎮靜下來,笑道:「我這會兒可是相信七哥的話了,兩位是十三哥的朋友。」

說話間,她揮了揮手,命令後麵跟來的人都出去守著。

等房門關上,人都去遠,她才懶洋洋往椅背上一靠,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顧文笙來了奉京,膽子這麼大,還主動找上我,你就那麼篤定,我會看在十三哥的麵子上,放著這天大的功勞不要,還幫你隱瞞行蹤麼,想得真是美。」

不同於厲俊馳,文笙一露麵,付春娘就知道對方點名找自己,絕不會是之前她想的那樣,王十三那混蛋終於開了竅,回心轉意。

王十三不會找個女子來傳話,就算找了,那人也不會是顧文笙。

別問為什麼,她就是有這種直覺。

再說顧文笙那是李承運的心腹,這時候不在軍前,甘冒奇險來了奉京,所為何事還用猜麼?

她轉瞬間想清楚了來龍去脈,臉色冷了下來。

文笙坐下,側身對厲俊馳低聲道:「厲兄,你先出去等等,我和厲當家單獨說幾句話。」

厲俊馳吃了一驚,下意識就想反對,文笙現在可沒帶著琴,付春娘是付蘭誠的女兒,隻看她能統禦那麼多響馬,就知道武功必定不差。

文笙笑了笑:「放心,我剛成為樂師的時候,就和付當家打過交道了。」

付春娘皮笑肉不笑。

厲俊馳見狀一步三回頭地出去,將房門關上,就守在門口。

付春娘抬起自己青蔥般的手,就著燈光端詳,口裡感慨:「樂師可真是神氣啊,身邊總是有走馬燈樣的江湖人奔走效力,之前是王十三,現在是這姓厲的,下次不知又換了誰。」

文笙並不在意她逞口%e8%88%8c之利,說起來前兩回見麵,這姑娘都對自己很客氣,雖是做表麵文章,那也是有交好之意,可不像今天這麼陰陽怪氣。

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

不過想想眼下兩人立場不同,各為其主,好像這樣也挺正常。

文笙遂把這點疑問放到了一旁,直入正題。

「厲當家有一點說對了,我來找你,連琴都沒帶,是冒著很大的風險。但我覺著,衝著厲當家之前與我的淵源,同為女子不容易,還是應該走這一趟。」

付春娘勾了勾%e5%94%87角:「哦?這麼說你還是為了我來的,不是想遊說我對付我爹,幫你們救人?」

付春娘隻在王十三的事上有些轉不過彎來,除此之外,她非但不傻,有時還很敏銳。

文笙穩穩坐在那裡,看不出半點異樣。

「付當家懷疑我的居心,這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你若是聽我把話說完,就知道我完全是一番好意。我最不喜歡騙人,尤其是欺騙那些行事獨特,承受世俗偏見的人。」

付春娘挑了挑眉,明明很受用,偏語帶嘲笑:「沒想到這麼出名的大樂師原來也會拍人馬%e5%b1%81呢。行了,你說吧,我洗耳恭聽。」

於是文笙就把她和譚五先生去白雲塢赴宴的所見所聞和付春娘詳細說了說。

當然她說的重點不是白雲塢主怎麼「分魚」,也不是最後她和鍾天政怎麼脫身,而是付蘭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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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付蘭誠被強迫吞了那「神丹」,付春娘神色微變,咬住了紅%e5%94%87。

雖未說話,拳頭卻慢慢握了起來。

文笙說完,她冷笑一聲:「你與我說這些又是何意,且不說你說的是真是假,難道隻因為這個,我就會幫著你們去對付我爹?」

文笙望著付春娘,突然問道:「你恨他麼?」

付春娘咬牙,俊俏的麵孔一時變得有些猙獰:「恨,為什麼不恨?」

文笙歎息:「好吧,我以為父女天性,若那毒藥之癮無法戒掉,他一生要受這個控製,成為傀儡,依你這脾氣,寧可將他控製在自己手裡,勝於到人前出醜,留萬世罵名。」

付春娘怔了怔,反問道:「你說什麼?」(未完待續。)

ps:催更的書友隻能說聲抱歉了。心漁不是全職,這個點更4000字,再多就隻能從睡眠裡頭出了。謝謝大家一直支持,麼麼噠。

第四百八十四章 父與女

文笙說的什麼,付春娘自然是聽到了。

不但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楚,她還聽到心裡去了。

這番話是那麼得有道理,付蘭誠再不好那也是她的親生父親,在那女人進門之前,他們一家人也曾經和和睦睦。父女反目之後她已是好幾年沒見付蘭誠的麵,哪怕都在奉京,表麵上又都在為楊昊禦做事,他們也有意地避開了彼此。

付春娘無法想像,若付蘭誠真的被人控製,有一天他受命來殺自己呢,那她豈不是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若他左右都要受人擺佈,那就隻有像顧文笙說的那樣,想辦法將他控製在自己手裡,就當是提前給他養老了。

至於顧文笙所言是否確有其事,也並不難判斷。

想付蘭誠大半輩子在百相門裡頭說一不二,慣對著自己吹鬍子瞪眼,若是以後變得唯唯諾諾唯命是從,也挺叫人心情複雜的。

付春娘不及多想,追問道:「你把話說明白了,白雲塢的那種丹藥怎麼才能弄到手?」

文笙早知對方會有此一問,回答道:「暫時隻能靠搶,慢慢想辦法找到白雲塢。」

這也是她抓緊一切時間研究幽帝絕學的原因所在。

付春娘聞言沉%e5%90%9f半晌,文笙知道她正在權衡利弊,也不出言打攪。

過了好一會兒,方聽付春娘道:「你們也是好算計,隻是動動三寸不爛之%e8%88%8c就打動了我,順便化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

要對付白雲塢,王光濟、楊昊禦都指望不上,隻能投奔離水的李承運。

雖然眼下看李承運也不錯。來日不見得就成不了氣候,可這麼被逼著改換門庭,付春娘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她手指在坐椅扶手上敲了兩記,眼中突然閃過狡黠之色,問道:「隻要你沒有騙我,我就按你說的辦。再幫你們救出那姓杜的。算是交給程國公的投名狀,那我們以後就是自己人了,我就一個要求。還望你們能成全。」

文笙沒當一回事,笑笑道:「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