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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13 字 1個月前

不過一天,紀南棠嘴上就起了一層燎泡。

他在營中一聽說文笙到了,立刻說了聲「快請」,親自迎出來。

文笙風塵僕仆下馬,快步跟著紀南棠進了帳篷,急道:「將軍,奉京咱們還有多少人手?」

紀南棠搖了搖頭。

「有是有,你若需要,一會兒我叫景傑把名冊整理給你,隻是出了這樣的變故,很難說這些人是否還可靠。」

文笙聞言心中一沉,她原以為紀家軍在奉京經營多時,總有留待緊急時才動用的棋子。

紀南棠道:「你忘了白雲塢的那種毒藥?」

他還有一層未說出口的憂慮,像付蘭誠和譚家的侍衛,他並沒有多少瞭解,可他與朱子良二人同朝為將,各自掌兵一方,對朱子良的脾氣秉性不說瞭如指掌,也所知甚詳,若說連朱子良都能被控製,隻能說那毒藥對人性的破壞是毀滅性的,對這種匪夷所思的東西,怎麼往壞處想都不為過。

若是連杜元樸都被敵人控製,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文笙心中有數,點了點頭,說道:「將軍,你也不要太過擔憂,我這就去奉京,隻要杜先生還活著,我必盡全力將他帶回來。」

紀南棠怔了一怔,帶兵這麼多年,他很少有這麼猶豫不定的時候,一方麵,眼下去奉京風險太大,文笙又是這麼招眼,另一方麵,兩眼一抹黑也不是事,局麵總要想辦法打開。

他沉%e5%90%9f良久,終道:「千萬小心,我們和國公爺商量一下,看他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親故。」(未完待續。)

ps:我又按時更新了。哈哈。

第四百八十一章 人莫若故

八月奉京,風聲鶴唳。

自從銘王府的小王爺、小郡主逃出王府,京城四門便已經布下了重兵,嚴加盤查出入人等。

那時候著急出城的人們悄悄花點銀子打點,守城官兵盤查起來還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自銘王次子離京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楊昊禦勃然大怒,負責的軍官殺的殺關的關,接替他們的官員不敢再大意。

加上最近紀家軍的杜元樸及手下人事發,引起好一陣騷亂,四門都換上了眼明心細的精幹兵卒,不光出城查得緊,進城的行人車馬也有許多雙眼睛盯著,生怕混進奸細刺客之類,在京裡鬧事。

臨近中午,奉京城裡有一行七八個人來到了西門附近。

這些人靠路邊牆根兒停下來,離著城門還有二三十丈遠,並不靠前,往城門口眺望,似有所待。

巡城的兵士看到他們穿著打扮,猜是哪位權貴的管家下人在此等人,過去一問,果然,為首的是二駙馬蔣華函府上的管家,說是二附馬的姑媽,嫁到肅州方家的方蔣氏回京,估計著一會兒就要到了。

駙馬擔心姑媽的車駕受阻,命他們來迎接一下。

說起來二駙馬的這位親姑姑很是苦命,嫁去西北的窮鄉僻壤不說,婆家也是虛有其表,隻剩個世家望族的名聲,夫婿身體不怎麼好,還不到四十歲便一命嗚呼,給她留下了一子一女。

兒子已經成了親,閨女大了,留在西北高不成低不就不好找婆家,方蔣氏便借探望兄長的名義,打算將寶貝女兒帶到奉京來說親。

駙馬派了管家來接。說白了是怕姑媽車駕寒酸,城門口盤查的士兵以貌取人,刁難冒犯。

眼下京裡有不少權貴遭了殃,楊昊禦明知駙馬們以前都和李承運過從甚密,他敢動親叔叔銘王,卻對著同父異母的姐夫們很客氣。

沒辦法,三位公主都是譚皇後親生。楊昊禦此時還沒那底氣同譚家撕破臉。

二駙馬也很識趣。不管皇位上坐著的是嶽父大人還是便宜侄子,從來不參與朝政,隻管關了門哄老婆開心。

蔣駙馬是何等的身份地位。他的姑姑,守城官兵不敢不給麵子。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方蔣氏的車駕方才姍姍來遲,共有五輛馬車。一位管家帶了兩個家丁跟在車旁,其他十來個人則是雇的鏢師、車伕之類。

負責盤查的官兵先將管家叫過去問了問話。

管家將隨行人等介紹了一下。又道最前麵車裡坐著老夫人,後麵兩輛是小姐和丫鬟,最後兩輛車裡裝著行李和一些土特產。

幾個官兵還未等挨著車挑簾子看上一眼,駙馬府的下人便迎了上來。檢查匆匆結束,官兵們讓開放行。

駙馬府的人接到方蔣氏,沒有往駙馬府送。將一行人送去了蔣華函的父親家。

蔣華函的父親沒官沒爵,同大兒子住一起。住的地方有點兒偏,但勝在宅院很大,也很靜幽。

等方蔣氏一行人全都在蔣家內宅安頓下來,天也快黑了,老太太屏退其他人,把跟在閨女身旁做丫鬟打扮的文笙請出來,神色凝重道:「顧樂師,老身受程國公所托帶你進奉京,總算幸不辱命。一會兒等天黑,你換了衣裳帶了你的人從側門離開。」

文笙襝衽一禮,恭敬道:「多謝老夫人仗義援手。您的幫助國公爺不會忘,文笙也會記得。」

方蔣氏要的就是這話,微微鬆了口氣,眼中露出和善的笑意:「蔣家能力有限,隻能幫你到這裡。來日你若辦完了事,想要出城,可以再來找我。」

文笙道過了謝,想著天黑出門反到惹人注意,同方蔣氏解釋了兩句,便要告辭。

方蔣氏猶豫了一下,叮囑道:「顧樂師,老身不是不放心你,隻是你帶那幾位隨從看起來都是江湖中人,還望你能約束他們,萬一有什麼閃失,不要牽連我蔣家。」

文笙滿口答應:「老夫人請放寬心,國公爺早有交待,與我同來的幾位曾被東夷人捉住,關在暗無天日之處,飽受摧殘,都沒有對敵人屈膝,我等來奉京是為救人,寧可一死,也不會出賣朋友。」

跟著文笙扮作鏢師混進城的是厲俊馳和他幾個朋友。

厲俊馳之前曾被鍾天政關在山洞裡,幾乎打成廢人,文笙這麼說也沒錯。

方蔣氏登時動容,拉了文笙的手,叮囑道:「千萬小心。」

文笙辭別方蔣氏,換了身粗布衣裳,梳了個婦人的髮髻,假裝上街買東西,帶著厲俊馳幾人離開了蔣府。

天馬上就要黑了,需得趕緊找個落腳的地方,以免惹人懷疑。

這等情況,投店住宿肯定是不合適,好在厲俊馳早有準備。

他在被文笙所救之前也是一方大豪,昌武厲家早先在京裡有買賣,後來他急著用錢將店舖轉手,賣的不是外人,乃是厲家的旁支。

這遠親忠厚老實,隻管一心做著買賣,對厲俊馳已經投到李承運麾下的事一無所知,厲俊馳覺著他帶大夥上門借住個幾天,應當沒什麼問題。

文笙明白這是權宜之計,不過一行人有男有女,男的俱是彪形大漢,一看就惹人生疑。

她同厲俊馳道:「我身邊不用這麼多人跟著,咱們兵分兩路,你帶他們兩個先過去,由陸汾跟著我就行了。」

厲俊馳下意識便想反對,文笙道:「咱們剛來奉京,沒什麼頭緒,你們三個按景傑給的名冊,明日開始試著聯絡一下自己人,打聽一下杜先生的情況,一定要想辦法查到他現在哪裡,杜先生若還活著,正在難中不能等,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厲俊馳知道文笙主意已定。勸阻無用,隻好應下。

雙方約好了以後在哪裡聯繫,厲俊馳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那個叫陸汾的小子,不明白四人裡頭,顧姑娘怎麼就看上了他。

陸汾年輕,武功不算高,辦事也沒有其他人周全。

看那小子這會兒顯得挺興奮。^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厲俊馳不由地瞪了他一眼。

陸汾眉飛色舞。扮了個鬼臉。意為:哈哈,你們都羨慕我能跟著顧姑娘吧。

厲俊馳無奈,看天已擦黑。湊過去低聲叮囑:「你保護好顧姑娘,這是在奉京,她沒帶琴,萬一出點閃失。你小子死一萬次都不夠賠罪的。」

陸汾這才意識到責任重大,頓時緊張起來。

厲俊馳交待完。帶著兩個幫手走了,隻剩下文笙和陸汾。

文笙還沒想好從哪裡開始,準備先與陸汾找個小飯館把晚飯解決了。

她看陸汾一邊走一邊瞻前顧後,忍不住笑了:「別緊張。不用聽厲大哥的,沒事,我雖然沒帶琴。可帶了竹笛,一樣的。」

其實並不完全一樣。但這安慰很管用,陸汾頓時鬆了口氣,如釋重負:「我就說嘛,嚇死我了,我這等的死就死了,要是你掉根毫毛,我可真是百死莫贖了。」

說完了他又好奇地問:「顧姑娘,你為什麼選中了我?」

文笙反問:「選中你不好麼?」

「好啊。你沒看到他們那不甘心的模樣,眼紅著呢,哈哈,顧姑娘你選中我,肯定是因為我有什麼長處,我必須要做到心中有數,好把它發揚光大。」

文笙莞爾:「你的長處,就是你比他們都年輕啊。」

陸汾聞言恍然,原來如此。

這個樣子旁人看到一男一女在一起,就會下意識覺著這是夫妻二人,不會惹人生疑。

文笙帶著幾分戲謔又道:「還有一點,就是你姓陸。你這兩樣長處都是天生自帶,就不用發揚光大了。」

陸汾聞言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唔」了一聲。

文笙則在心裡搖了搖頭,暗忖:「這年輕人遠不及十三說話有趣。」

兩人找了個餛飩鋪,進去坐下來。

陸汾認真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厲俊馳選擇帶他一起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陸汾官話說得不錯。

而文笙在奉京呆過好幾年,言行舉止完全看不出是剛進京來的。

她一邊吃晚飯,一邊琢磨眼下奉京的形勢。

這第一步是要查清楚紀家軍的探子在京裡還有多少人活著,包括杜元樸在內,活著的人都被關押在何處,由誰看管。

要救人,劫獄怕是不行,而李承運在朝中的親朋好友楊昊禦早便心中有數,這些人一個個自顧尚且不暇,至多是像蔣家這樣幫自己打個掩護,要營救杜元樸這樣的要犯,他們就算想幫忙也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