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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95 字 1個月前

不由己被震了出去,向後跌倒。

這分明是顧文笙的《希聲譜》,她好大膽,竟敢衝著自己出手。

這時候白雲塢主才意識到不妙!

左右又是兩道琴簫聲襲來,琴聲如繩索,想要束縛住他,這是來自於譚五先生,不足為慮,鍾天政的簫聲雖然更加不濟,其中竟暗藏銳風,他看不到敵人,隻憑感覺隨手一格,「噹」的一聲響,將這道攻擊擋了出去。

白雲塢主呼喝叫罵,卻聽不到一眾手下回應,心知這幻覺太厲害,藉著顧文笙這一撞之力向後飛出,打算落回到平台上。

這一路,圍繞他的各種攻擊如雨點般落下,白雲塢主咬牙切齒,足下卻遲遲沒有接觸實地。

文笙等人的本意,是希望腳踩生、休、開三吉門,合力把白雲塢主這老東西逼入死門,借大陣之威將其誅滅。

但這時候,三個對術數已多少入門的人都感到了稍許不安。

大陣竟在自行運轉,彷彿他們草草布下的陣法突然有了生命。

難道他們真的誤打誤撞,打開了幽帝布下的機關?

白雲塢主還在後退。

文笙所處的正是生門,引他前來,而後直直彈開,不為別的,生門正對著死門,遇上《希聲譜》被彈開是自然的,這一退,就落到死門當中。

吉門中視野無礙,文笙清楚看到白雲塢主去勢未竭,一退再退,似有所覺一閃身,避開了一塊嶙峋巨石,後背正撞在了石台旁的一塊石碑上。

《行船》加上《點兵》,那是何等力道,石碑當即斷裂。

文笙就覺眼前的虛空竟然隨之扭曲了一下,暗叫不好。

八門隨之轉換,遮天蔽日的巨石、滾木混著洪水襲來。

文笙大叫了一聲:「快進生門躲避!」不聞有人應聲,也不知道同伴們都聽到了沒有。

如此混亂,幻覺叢生,能不能在一瞬間找到吉門,全憑眾人的運氣,還有他們幾個這半月所學。

文笙手中「太平」連響幾聲,先護住了自身,匆忙豎起的無形屏障不停被重物撞擊,文笙稍作判斷,向左側連邁兩步,感覺似乎進入了一個又黑又冷的地方。

這是「生門」麼,文笙不大確定。

但隨之她覺著身旁有動靜。

有人!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那人彷彿溺水一般地撲騰。

文笙下意識就覺著這個與她一起闖進「生門」的應該是自己人。

她手上接連兩個「半輪」,先將那人保護起來,而後往身邊一拉,順利會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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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天女湖的星空

眼前一團漆黑。

來人離得很近,彼此呼吸可聞。

文笙身體不由地僵了一僵。

這個聲音,不用說話或是再有別的動作,她便可以斷定,來的正是鍾天政!

緊跟著流水聲「嘩啦啦」響起,巨大的壓力自四麵八方湧來,豎在二人週遭的屏障竟然劇烈地顫唞起來,活動的餘地大幅縮小。

會是奇門遁甲大陣生成的幻象麼?

不,文笙立時就意識到,他們是真的離開了地下,她在大陣發動之時進入生門,所以被送了出來,此時正泡在湖水裡。

由屏障承受的壓力推測,隻怕入水還挺深。

容不得文笙再猶豫,這小小一隅即將傾覆,她又不會水,除了奮力向上浮別無選擇。

文笙在黑暗中摸索著琴弦,打、摘、挑、抹,頂著千鈞壓力,她隻能應對以最簡單有效的指法,「太平」發出

「錚錚」幾聲脆響,《希聲譜》發威,一股大力向下擊水,推著那氣泡如箭般沖天而起。

氣泡裡裹著兩人,鍾天政不是想佔便宜,實際上他僥倖脫身,又得了文笙的照拂,也想找一處固定住身體,別乾擾對方彈琴,但因為湖水的擠壓推搡,兩個人翻滾顛倒,不可避免就擠成了一團。

先是黑暗中不及閃避,鍾天政的肩膀重重撞在文笙後腰上,文笙措不及防,險些失手將琴脫落。

這時候若要用琴聲將鍾天政彈開,多半耽誤上浮兩敗俱傷,文笙咬著牙沒理會他,一抬右手準備來個「半輪」,誰料手肘剛剛抬起便撞上一物。

鍾天政悶哼了一聲。文笙覺著撞上的多半是他的鼻子。

這記「半輪」登時就走了樣。

好在文笙反應甚快,跟著揮手一「拂」,做了些挽回。

接連兩次衝撞,完全是身不由己,別說文笙彆扭,鍾天政也意識到不能這樣下去,強忍著鼻子被擊中的酸痛。就勢張開雙臂。自後麵抱住了文笙的腰。

文笙暗罵一聲。

這時候眼前已有亮光閃爍,水中有光,必是離著水麵不遠。

文笙顧不得掙脫。右手食中名三指估計著二、三弦所在位置先「撥」後「剌」,緊跟一個「拍殺」!

水麵「嘩啦」一聲,兩人裹在一個扁扁的氣泡沖天而起,破水的剎那。屏障猛然撐開,被一道亮白的水柱噴到半空裡。而後「啪」地掉到湖麵上。

這是哪裡?

文笙隻是一閃念間便斷定,這雖然仍是天女湖上,看周圍湖水一片澄淨,月光下隻有不遠處一個島嶼。他們這應該是已經脫離了千花島的範圍。

隻要離開湖底,又不為迷陣所困,那還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別說白雲塢主和他那幫手下此時困在湖底大陣裡凶多吉少,就算他好好的。帶著大隊人馬趕來攔截,文笙此時也是夷然不懼。

此時隻有一件事叫文笙憂心不已:她和鍾天政安然脫險了,董濤和譚五先生去了哪裡?

他兩人剛才多半是未及遁入「生門」。

若董濤能跟著譚五先生躲到其它吉門裡還好,不然的話,大陣之凶險已經莫測,邊上還有白雲塢諸人糾纏,後果實是不堪設想。

此刻文笙和鍾天政漂在湖麵上,一輪明月已滑到了西方,天空不見浮雲,滿天星鬥閃爍。

湖上沒有風,這下半夜,萬籟俱寂更不見人蹤,湖麵上微波粼粼,更有萬千繁星的倒影與本尊交相輝映。

鍾天政依舊由後麵緊摟著文笙的纖腰,由始至終低著頭一語不發。

文笙皺起眉頭,無心欣賞湖上美景,手上琴聲未停,後麵湖麵一個白色浪頭追上來,推著二人直奔不遠處小島,到得近前,文笙擰身急彈幾記,將他徑直甩了出去。

鍾天政似是毫無防備,被彈開之後,半空劃出一道弧線,重重跌落在小島濕乎乎的沙石地上,半晌臉衝下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死是死不了,剛才還有氣呢。

文笙也上了岸,沒好氣道:「行了,起來吧,別裝死。」

鍾天政**了一聲,翻動身體,也不嫌地上潮濕,蹭了一身的沙土,呈大字躺在那裡。

藉著月光,文笙果然見他鼻子有些腫,下麵還帶著點血漬,那一下還真是撞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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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樣了,鍾天政一身狼狽躺在那裡,竟也和難看搭不上邊。

文笙走近過去。

鍾天政一隻胳膊動動,彷彿嫌明亮的月光刺眼一般,橫過來搭在眼睛上,五官頓時落到了陰影裡。

文笙聽著他幽幽道:「我就知道你要過河拆橋。算了,顧文笙你過來殺我吧,我這些天都沒怎麼睡,實在是累死了,連手指頭都不想動。」

聲音裡透著濃濃的委屈。

就好像文笙此時「過河拆橋」特別喪心病狂。

文笙在旁居高臨下看著他,抱著琴不為所動。

「行了,別裝了。我不殺你。」

「哦?」

鍾天政似是有些驚訝,將手臂往上抬了抬,想也知道,他此時正在暗處打量文笙的表情,以揣度她說這話是真是假。

文笙任他看。

「我也很累,不過我們不能歇息太久,躺得差不多了就起來,跟我在附近找一找董濤和譚五先生。」

鍾天政疑道:「你來真的?」

文笙冷哼了一聲,當做回答。

鍾天政爬了起來:「我為什麼要救他們?好吧,董濤也到罷了,那譚五先生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之前在地下大家相互利用,他都一直捏著鼻子,此時見我,還不與我拚命?哈哈,顧文笙。你想得太天真了,譚家人寧死也不會接受我鍾某人的恩惠。」

文笙冷冷回道:「誰說這是你的恩惠?」

「不然呢?」

「我既是過河拆橋,你自然是我的俘虜。譚五先生隻需領我的情就好。還是說,你想在這裡與我再打個賭,較量一番?」

文笙所說的打賭較量,指的是之前鍾天政使詐取勝,藉以逼婚的那回。

鍾天政瞠目。而後扭過頭去好一通咳嗽。

文笙見他身體一抖一抖的。心道這般咳法也不知會不會噴出一口血,把內臟都咳出來。

好一陣鍾天政方才停下來,歎道:「好吧。我幫你找,反正離了你,我一人也沒那麼容易離開這地方。」

說話間他伸手去掏帕子,等拿出來才發現地下半月帕子上全是血。早便汙穢不堪。

他抬手將那帕子扔到遠處湖水裡,任它漂走。道:「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文笙,若你殺我之心不改,又何必以《連枝》助我調理身體?我若燈盡油枯而死。你豈不是既遂了心,又不必親自動手?」

文笙冷笑:「大家暫時聯手,相互利用而已。你剛才還說來著。不是比誰都清楚?」

這半個月,他們三人真正休息的時間很少。哪怕睡著了,連做夢都是陰陽五行,這會兒心神突然放鬆下來,不但鍾天政喊累,文笙也覺著一陣陣頭暈。

兩人在島上鬥了一會兒嘴,強忍疲倦,回方纔那片水域搜尋救人,無奈周圍裡許找了個遍,沒有發現半點線索。

天際隱隱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