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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96 字 1個月前

袁墨顯是早料到有此一問,飛快地瞥了文笙一眼,道:「他一直在問袁義的事。」

「哦?」

「問袁義家裡還有什麼人,他平時的表現如何,結交些什麼朋友,多長時間出府一趟,有什麼癖好,諸如此類。」

這時候文笙和王十三已經不用再問袁義是什麼人了,必是那偷了《希聲譜》去賣的下僕。

王十三手摸下巴,問道:「那你都是怎麼答的呢?」

袁墨道:「小人自是實話實說。袁義是往西百裡大平莊人氏,之前叫陳小二,家裡還有老父老母,一個兄長並一個妹妹。他平時悶頭幹活,話很少,沒看出來有什麼異常。小人與袁義不熟,他交什麼朋友,有什麼癖好一概不知,隻知道他每半月必定回家看望父母,他這次出門,差不多正是這麼個時候,所以一開始誰都沒有在意。小人知道的就隻有這些。」

粗粗聽來,沒什麼不妥。兩人將袁墨所說的這些記下來,以便回頭慢慢斟酌。

文笙問道:「後來譚五先生看了哪些書,你可清楚?」

袁墨看上去有些困惑:「不知道旁人伺候的時候如何,小人在時,譚五先生沒有去樓上,就隻在這間屋子裡,看箱子裡的那些書。」

文笙明白了:「他看的是不是都是這段時間新來的書?你們沒來得及整理,先堆放在箱子裡,而袁義便是從其中偷了書去賣?」

「是這樣。」

文笙起身過去,打算由樟木箱子裡拿書查看,袁墨道:「世子爺要是想看箱子裡的書,出事之後連公子新整理了幾本書目,您可以先看看這個。」

他去書架上找了兩本冊子,捧到王十三跟前。

王十三拿了一本給文笙,兩人就在燈下,頭碰頭細細翻看起來。

「《後周名臣錄》、《周史遺風》、《五國誌》……」

「《長歷通書》、《關中指蒙精要》……」

兩人由頭到尾過了一遍,而後換了對方那本來研究,從這批書的名字看,偏重於史,尤其是周史,其次是地理人文方麵的書,這雖是經過精挑細選出來的,由中也能說明一些問題。

「一本有關音律方麵的書也沒有?」

兩人怕有遺漏,還是耐著性子將箱子裡的書翻了翻,到深夜看過一小半之後,愈加確定這個發現。

王十三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行了,先這樣吧。剩下的明天白天再看。」

袁墨苦著臉應了聲是。

按說堂堂安陸侯世子,可有什麼叫人不放心的,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晚上他愣是不敢挪窩,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世子爺和他的貼身丫鬟,就好像直覺告訴他,稍不注意這兩人就會偷書一樣。

他點上燈籠,小心熄了燈,送兩人出了書齋,將門鎖好。

這兩人明天還得來,必須得連夜去向大爺、二爺稟報。

袁家早為王十三一行收拾出了客房,甚至比之前譚五先生來時的待遇更好。

王十三帶著文笙進屋,把下人都打發走,正要關了門商議,半個晚上都坐立不安的董濤硬從門縫裡擠了進來。

「我說,你們去哪了,現在才回來?到是快幫我想想辦法啊!他們今天晚上就想把我和另兩個大夫叫一起,我可實在撐不下去了,你們查得怎麼樣了,要不今天晚上咱就趕緊溜吧。」

王十三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我這剛開始,還有四個人得見見,你再堅持兩天。」

董濤叫苦不迭:「我這啥都不懂,明天見了那兩個大夫一聊之下肯定露餡,除非今天晚上把那兩人打昏了,遠遠送走。對,就這麼著。」

文笙見他這等餿主意都逼出來了,連忙攔住:「別急,我有辦法。」

董濤長出了口氣,坐下來聽文笙如此這般說完,不由地吃驚:「顧姑娘,你真要為袁家出這麼大的力?」

文笙點了點頭:「隻為袁大家花費畢生精力建了朗月齋,為世人保存下這麼多的書籍,我便想盡咱們所能,救他一救。」

董濤沒有異議:「行,反正我臨來之前上麵有話,都聽你的。」

他又向文笙細細討教了一番明天的說辭,這才心裡有了底,告辭而去。

王十三和文笙洗漱完,熄燈躺下。

換了新環境,又是滿腹心事,兩人一時都睡不著,王十三翻了個身,在黑暗中問道:「你說譚五先生到底發現了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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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尋找線索

譚五先生發現了什麼?

「總不會在那些箱子裡又發現了一本《希聲譜》。」

文笙說完這話,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回想今天在朗月齋所見所聞,沒理出什麼頭緒,隻能等著把袁墨所說那幾個人都一一見過了再說。

不過由這句話,到引她思考起一個問題來。

確切地說,這個問題一直以來都在困擾著她,並不是今天突然起念。

《希聲譜》是打哪來的,由何人所創?

按說創下《希聲譜》的這位前輩應該至少通曉書中九首曲譜,如果《希聲譜》確實如傳言所說,共有九首的話。

否則他怎麼能斷定這九首曲譜中蘊含巨大的威能,單獨把它們彙集成冊?

這樣一位開創先河的大家,應該聲名顯赫,至少是像譚夢州那樣,一提起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哪怕是已經作了古,也不應該籍籍無名,在史書裡頭沒有留下半點作為。

王十三本來還有些蠢蠢欲動,想著不會每次都那麼倒黴流鼻血,耳聽她翻來覆去,手都伸出去了,就勢給她掖了掖被子:「快睡吧,車到山前必有路,思慮太多容易頭疼,他在袁家做了什麼沒有避人,我們慢慢查,總能查得清楚。」

文笙合上眼睛,甜甜地道:「你也睡。昨晚都沒有休息,最近幾天這麼折騰,鐵打的也受不住。」

王十三還是忍不住將大手在她腦袋上摸了一把,一直摸到枕上散開的秀髮,隨口感慨道:「顧文笙,你真是能要了我的命。」

文笙聽他這語氣,閉著眼睛笑了一聲:「要你的命。那你給是不給?」

「自然是雙手奉上。」王十三咕噥道,「你叫我往東我不敢往西,你叫我打狗我不敢罵%e9%9b%9e。」

不等文笙笑,他又道:「你覺著我爹散功最後落個家破人亡蠢不蠢?可要不是還能找點事情做,我真快要堅持不下去了,要刀槍不入做什麼,能和你睡一回。粉身碎骨都甘願。」

他雖然說得粗俗。文笙卻未覺著多麼刺耳。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被子掖得太嚴實。熱氣跑不出去,她覺著身上像著了火。

這小子,你罵他吧,每一句話都是掏心挖肺的。沒有摻半點假,你說可憐他吧。他這麼口無遮攔,什麼葷話都說,再一縱容那還了得。

文笙沉默了一瞬,當機立斷:「睡覺!」翻了個身。假裝睡著,再不作聲了。

王十三那裡也沒了動靜,隻聞呼吸聲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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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陣。兩人不知是誰先睡著,相繼陷入黑甜鄉。

等到第二天清早文笙醒來。發現王十三已經起了,穿戴好了衣裳,正坐在她身邊打坐練功。

文笙沒有急著起身,大睜著眼睛躺在被窩裡先觀察對方。

王十三很快覺出有異,停下來打招呼:「醒了?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兒吧。」

文笙搖了搖頭,坐了起來。

她一邊收拾,一邊隨口問王十三:「在練什麼,《明日真經》?」

王十三沒有作聲,文笙頓住,向他望去:「還真是啊?」

王十三一時有些狼狽。

文笙覺著事情脫離控製,變得有些嚴重:「已經到了不練不行的地步?」

「……練了會覺著舒服些。」

王十三說得輕描淡寫,文笙聽著心裡卻是一沉,她臉上沒有顯露出來,岔開話題:「等我洗漱了,咱們去找董大哥一道用早飯。」

王十三應了一聲,起身蹬上鞋子下榻,開門出去。

住在袁家不方便練武打拳,他就在院子裡簡單活動了一下關節,等著文笙收拾好出來,今天董濤那裡還有一場重頭戲要唱。

果然袁氏兄弟一大早就請了兩位大夫過來,介紹給董濤認識。

「來來,費大夫,範大夫,我給二位介紹,這個穆老是安陸侯世子從京裡請來的,三位都是妙手回春的神醫,不知以前是否聽說過對方。穆老,這位是順安藥鋪的範正青範大夫,這位是乾坤堂的費辛費大夫。」

董濤起身,與二人見了禮,範正青六十多了,看著比董濤易容化了妝之後還老,不過身板很硬朗,一看便精於保養,說話底氣也足。

他上下打量董濤,目光裡透著謹慎:「穆大夫從奉京來,敢問是京裡的禦醫麼?」

若安陸侯世子是從京裡帶了位禦醫來,那沒得說,他自要退避三舍,袁老爺子怎麼治都由對方來拍板,若對方沒什麼不傳之秘需要他迴避的,他還可以在旁打個下手,以期能學到點東西。

董濤硬著頭皮道:「我不是禦醫,因為不耐煩受拘束,也沒有個固定的藥堂診所。」

範正青聞言「哦」了一聲,目光低垂,臉上帶出點自矜來。

大夫這個行當,完全就是拚名氣,拚資歷,說到底是要看真本事的,絕不是攀附上權貴就能橫著走。

董濤隻得繼續往自己臉上貼金:「不過是走南闖北見得多了,碰巧治好過一些比較少見的病症,侯爺和幾位老大人信重,這才命我跟著世子爺一道過來。」

範正青聽這話不由暗吃了一驚。

事實上,真正有點水平的大夫大都愛惜羽毛,很少有把話說這麼滿的。範正青可沒料到眼前是個連脈都不會把的冒牌貨,隻道遇上了醫道高手,隻怪自己太過孤陋寡聞,沒有聽說過對方。

果然一旁比他少了十幾歲的費辛神情微動,急切地道:「費某聽說,我大梁有一位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