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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83 字 1個月前

續。)

ps:新的一年。

入v以來,這是訂閱成績最差的一個月,幸好有你們,要不然真堅持不下來。

第四百四十九章 袁大家的怪病

文笙、王十三一行走到街口,袁家的人便得了信,打開大門,袁文敏的大哥袁文浩率眾出來迎接。

素無來往的安陸侯世子突然上門,還帶了位名醫來,袁文浩既有些忐忑,又忍不住升起些許希望。

說不定京裡來的這位穆大夫能治好老父的怪病。

袁家不是很大,打外邊看,明顯是座經過了翻建修葺的老宅子,青灰色的院牆高達丈半,黑漆的大門,門檻很高。門前鋪著幾級青石台階。

袁氏兄弟一旁一個搶在前頭讓客,王十三率先邁步進了門。

他覺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呃,書香門第,名不虛傳,一磚一瓦看著都和別處不大一樣哈。比如說這照壁,這字……」王十三指著照壁中間那個篆書的壽字卡了殼,好生眼熟,就是不敢輕認,萬一說錯了豈不鬧笑話。

他頓了頓,揮了下手矇混過去:「寫得好!」

文笙跟在後頭抿嘴偷笑。

袁氏兄弟互望了一眼,這位安陸侯世子好生自來熟。

王十三暗想:「奶奶的,得趕緊想點什麼詞兒說說,要不豈不叫這家姓袁的看扁了。」

再看照壁兩邊畫的是一鹿一鶴,後麵點綴著桐樹和鬆樹的枝椏。

王十三背過手在照壁前站定,佯裝欣賞,點了點頭:「寓意不錯,大吉大利。」

袁文浩沒有多解釋此乃「六合同春」之意,伸手相邀:「世子爺,穆神醫,這邊兒請!」

董濤跟在後頭,幾乎想伸手抹一把額頭冒出來的冷汗。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為國公爺做了不少事,從來不曾把自己置身於這麼尷尬的境地。

文笙跟在王十三身後,她現在假扮丫鬟,不好冒然開口,也不好到處打量,走在石子小徑上。能感覺出來置身之處房舍錯落靜幽。挑簷精緻雅觀,花牆精雕細琢,人道讀書養氣。這袁家一進來就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可惜袁氏兄弟心憂老父的病情,在前頭引路步履匆匆,沒有陪著他們先逛一逛的意思。

王十三主動提及:「我在京裡就聽人說起過袁家的朗月齋,你們家老爺子愛書如命。將大半生的積蓄都花在這上麵,這次又是因為藏書。出了這麼大的事,不知我是不是有幸,等探望過袁大家,便去朗月齋瞧瞧。也算滿足我的一個心願?」

他都這麼說了,袁氏兄弟焉能不允,連忙一齊答應。

袁文浩道:「世子爺太客氣了。您大老遠幫我們請了穆老神醫來,我們袁家真是無以為報。朗月齋便在西院,由這裡能看到那閣樓的飛簷,等會兒叫二弟陪您過去瞧瞧。」

諸人隨他所指方向望去,王十三眼珠微轉,彷如不經意間問道:「家裡收藏著成百上千卷書,可得有不少幹活的吧?不然晾曬防蛀都麻煩得很。」

袁文敏絲毫沒有起疑,苦笑道:「不瞞世子爺,家裡人手不夠用,父親病倒之前便將書齋那邊兒的管事放出去養老了,眼下南崇人快打到家門口來,人心惶惶的,靠得住的下人不好找,又剛出了這等麻煩,大哥說暫時不從外邊買人了,就用家裡這三五個人,我們兄弟誰有空也過去幫把手。」

王十三暗自鬆了口氣,三五個人還好,若是三五十人挨著個試探,可要了他的老命。

袁氏兄弟直接將王十三等人讓進了客廳,落座後上了茶,袁文浩就迫不及待地向董濤道:「穆老,您是這會兒就去瞧一瞧我爹,還是先見見另外兩位大夫,聽聽他們怎麼說?再一個,您瞧病人的時候,介不介意他們在場?」

董濤一見事到臨頭,躲是躲不掉了,隻好硬著頭皮道:「不知另兩位大夫姓甚名誰,老夫是否熟悉?」

熟悉是不可能的,董濤隻想試探一下那兩人是不是名氣夠大。

若那兩位有真材實料,他便準備順水推舟,照著人家的方子治,總好過自己胡說八道,耽誤了袁大家的病。

袁文浩道:「穆老以前可曾到過關中?他二人一位是乾坤堂的費辛費大夫,一位是順安藥鋪的範正青範大夫。他二人都在治療外科上有獨到之處。」

董濤愁得腦仁疼,這時候再去看王十三和文笙的眼色已是毫無用處,隻能靠他自己。

他手撚著鬍鬚,暗想不管怎樣這頭一回看病不能弄兩個懂行的在邊上,大不了他拖一拖,這會兒天都黑了,自己一行還沒吃飯,隻要拖到晚上,袁氏兄弟總不會不讓他們休息。

一晚上不管顧姑娘和王十三那裡有什麼進展,他都算是盡了力了。

他不認得那兩位大夫,最好那兩位也不要認得穆老,戳穿他這個冒牌貨……

擅長外科……咦,外科?

董濤忍不住問道:「外科?怎麼袁老爺子不是年紀大了,精神不濟?他到底什麼症狀?」

袁文浩有些猶豫,望了望王十三帶來的隨從。

王十三會意,擺了擺手,示意兩人退下。

袁文浩再看文笙,王十三回頭望了一下她,笑道:「袁公子放心,她嘴嚴得很,我有什麼事也都不瞞她。」

袁氏兄弟一早看出來安陸侯世子身邊這個不是尋常的丫鬟,權貴人家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沒有,他們不敢打聽,同時也沒那好奇心,袁文浩苦笑道:「確實是外科,家父去年夏天脖子上生了個癰疽,一開始誰也沒當做一回事,誰想到後來越長越大,過年的時候,他就說不出話來了。要不穆老您還是親眼去看看吧。」

袁老爺子的臥房裡瀰漫著一股嗆人的藥味,這回換董濤走在頭裡,進門的時候他特意駐足嗅了嗅,姿態做足,不用他問。袁文敏主動解釋:「這是範大夫配的藥膏,抹著還好,多少有點作用。」

這屋裡原先侍疾的女眷都退了出去,連袁老夫人也被兩個媳婦攙扶著避開。

就隻有袁氏兄弟以及王十三、文笙、董濤五人。

文笙他們都聽到由床榻上傳來的呼吸聲,急促、沉重,好像拉風箱一樣。

病人肯定非常痛苦。

袁文浩上前,撩開了床幔。低聲道:「爹。您覺著怎麼樣,安陸侯世子特意從京裡來看呢,還幫著請來了穆老神醫。您再挨一挨,穆老神醫妙手回春,必定能將您治好。」

說話間他示意董濤上前看。

床榻上躺了一位老人,年紀在六十來歲。不用問,這便是袁陽袁大家。

被子蓋到老人的%e8%83%b8口處。微微凸起的形狀令他看上去有些乾癟,為了方便治療,老人的鬍子已經被剪掉了,麵頰乾瘦蠟黃。

他脖頸上的癰疽很明顯。已經成了一個肉球,足有兩個拳頭大,表皮呈淡紅色。有些透明,裡麵不知是膿還是血。看著有些可怖。

袁大家費勁地睜大眼睛,與董濤對視。

袁文浩眼圈兒紅了,道:「我爹說不出話來,不然還可以跟穆老說說他哪裡不舒服,脖子上是癢是疼。」

袁文敏搬了把椅子到床頭,他見識了太多次大夫來給老父看病的過程,知道接下來應該要給老父把一把脈。

董濤隻得坐了下來。

袁文浩請王十三也坐,抱歉道:「我爹病著,不然會親自招待世子,世子爺來我們家,實在是慢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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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三忙道:「別別,病人要緊,看到袁大家這樣,我這心裡,哎呀,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為表誠意,他還做了個手捂心口的動作。

王十三是看出來了,今天幸好袁家上下都為了袁老爺子的病焦頭爛額,不然就他這水平,還不得一上來就露餡?一細交談,袁家兩位公子哪個他也蒙騙不過去。

不知道董濤那裡成不成?

趁著袁氏兄弟注意力都在董濤身上,他悄悄將手背到身後,摸著文笙的手,十指相扣,用力捏了捏。

不管怎麼說,袁家是混進來了,袁家人也答應一會兒帶他們去朗月齋,這便是勝利。

董濤如坐針氈,抓住袁大家的手,將三根手指搭在他瘦骨嶙峋的手腕上。

習武之人,摸一摸脈搏不在話下,袁大家的脈感覺有些弱,可叫董濤說出個一二三所以然來,可就難死他了。

他垂著眼睛久久不語,可將袁氏兄弟嚇壞了。

文笙見狀,從王十三掌心裡將手抽走,在他後背上悄悄寫了幾個字。

好癢,王十三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老爺子,除了脖子上多這一個球,還有哪裡覺著不舒服?」王十三突然開口。

袁氏兄弟正緊張萬分,一齊向王十三望來,生怕他打擾到神醫診脈,若非因為他是世子,穆神醫又是他帶來的,非叫他禁聲不可。

袁老爺子卻是置若罔聞,緊緊盯著董濤,連眼珠也沒挪動一下。

似乎他清楚知道,旁人說什麼都沒用,眼前這位若說他有救,他才能脫離苦痛。

董濤心裡一動,將手指從病人脈搏上拿開,沒有理會急於一聽究竟的兄弟二人,猶自抓著袁老爺子的手,眼睛與他四目相視,沉聲道:「袁大家,我能治好你,不要你需得配合我。來,用力,說句話給我聽聽,說說你還有哪裡覺著不舒服。」

袁陽顯然聽到了,額上青筋凸起,董濤感覺到他手在使勁兒,肉球表麵一下子鼓了起來。

袁文敏大駭,驚呼道:「爹,您別將肉球擠崩了!」

袁文浩亦變了臉色。

可袁陽饒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仍未說出話來。

眾人隻見他的%e5%94%87動了幾動。

袁文浩顧不得尊重神醫,連忙道:「穆老,範、費兩位大夫都告誡過,若是不小心把癰疽弄破,後果不堪設想。」

董濤也嚇了一跳,暗叫僥倖,臉上卻不敢露出分毫,假裝一切都在掌握中,撚著鬍鬚點了點頭:「無妨,我自有分寸。令尊的情況,我已通過脈象完全瞭解,方才隻是試一試老爺子的反應。」

他又四平八穩地同袁陽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