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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99 字 1個月前

險。

這陳校尉在江審言的印象裡應該是吳家的人,吳家但凡有事,他跟著忙前忙後,知道不少陰私,乃是府尹吳豐的心腹。所以此人突然暴露出來暗地裡投靠了鬼公子,著實令他大吃一驚。

這也到罷了,江審言身邊以狄氏兄弟為首的七八個護衛早知今天有場惡戰,時刻不敢放鬆警惕,突然遇襲,到也沒吃太大的虧,麻煩就在陳校尉帶來的這十幾個人武藝十分高強。

第一個回合的交鋒。狄氏兄弟竟然沒能攔住對方。

離得近。又沒攔住,後果頗為嚴重。

狄秋衡擋住陳校尉暴起一擊,卻不防他身邊一個小個子尋到空隙。一刀刺中江審言%e8%83%b8口。

江審言向後摔出去,戰團裡有人大叫一聲:「得手了,走!」

小個子手上覺著不對,收刀一瞧。未見刀頭上染血,喝道:「姓江的身上穿了軟甲!」

他還待第二刀斬向江審言的脖頸。卻被狄秋衡的兄長狄秋行截住。

隻是一眨眼的工夫,狄秋衡將陳校尉一刀斬落塵埃,這邊江府的人也倒下了兩三個。

本來江審言身邊的護衛就不及對方人多,這一下力量更是懸殊。

那小個子身法極快。狄秋行隻是護著江審言將對方兩人逼開的工夫,他騰身而上,狠狠一刀。斜削向江審言的下巴。

這一刀若是削實,江審言腦袋就沒了。狄秋行失了一臂,不及轉身攔截,隻好故技重施,一個魚躍撲將過去,拿自己整個後背擋在了江審言身前。

這一刀直直沒入狄秋行後背。

「大哥!」

狄秋衡大叫一聲,丟下對手,鋼刀直取那小個子。

他這一下情急拚命,自己露出老大的破綻,因之挨了一下,好歹也重創了對方。

就見場中血肉橫飛,若細聽那刀劍入肉的「撲撲」聲,隻怕會有很多人因之膽寒,嚇得夜裡睡不著覺。

狄秋衡渾身浴血,和餘下的幾個護衛將江審言和狄秋行護在當中。

江審言預先安排的眾護衛這才回過神來,一擁而上,將所剩七八個敵人團團圍住。

對方處心積慮想要殺死江審言,可機會卻是稍縱即逝,等文笙拿琴在手,更加沒有可能。

江審言取出顆藥丸來,塞到狄秋行口中給他吊著氣,吩咐手下小心將人抬到一旁。

江審言臉色有些陰沉,忙活這半天,狄秋行重傷,自己也差點把命搭上,竟隻抓出一個藏身嘉通府官居六品的奸細,而且剛才混亂之中,那陳校尉還死了。

鬼公子呢,竟然連麵都未露!

他見文笙望過來,沉聲道:「這幾個人定要抓活口。」

文笙微微頷首。

她看看紅毯邊沿還沒有染上血汙,撩衣坐下,停了《行船》,改彈《探花》。

對方幾個活口顯然聽說過文笙的厲害,麵麵相覷,盡皆臉上變色。

這七八個人裡似是沒有威信足以服眾的,幾人眼神遊移一番,有人試圖突圍,有人試圖拚死一戰,很快便再度與江府的護衛戰到一起。

文笙由著他們交手,不大會兒工夫,那七八個人便開始眼神發直,反應遲頓,就差忍不住打哈欠了。

這時卻突然有個柔和的聲音道:「住手!別彈了。」

文笙心神微震,這聲音如此耳熟。

她手上一緩,循聲抬頭望去。

人群分開,前後走出來兩個人,前頭的是那位隸屬禁軍的張副尉,他兩手舉起,動也不敢動,脖子上壓了柄明晃晃的短劍。

劍在一個黑衣人手裡握著,玉一般的手掌不見半分血色,大約這身黑衣襯著,他的臉看上去格外蒼白。

不是旁人,正是江審言今天辛苦佈局,指望能誘之落網的鍾天政。

他果然來了。

剛才不知潛在何處,竟還趁亂擒住了張副尉為人質。

鍾天政壓著張副尉一路走過的,正是江審言招攬的手下,他的這些手下來源頗雜,有不少並不將朝廷官員的死活放在眼裡。

張副尉是誰,禁軍齊肅的人,和江審言沒有半個銅板關係,要不是他和那陳校尉帶著手下進來添亂,哪會給敵人可趁之機。

所以就有兩個家丁打扮的壯漢對視一眼,由後頭疾撲上去,一個揮刀攔腰斬至,一個抬%e8%85%bf便揣,想將此人擒下,立個大功。

鍾天政微微冷笑,並不見他如何施為,手中寒芒一閃,似是從那張副尉脖頸上收了短劍,張副尉還未及逃命,那柄劍又橫了回去。

「砰砰」,地上多了兩具屍體。

江審言這些手下並不怕死,但這死得也太快了,諸人驚駭之下不由地後退,就見鍾天政隨手抓起張副尉,飛身上了花廳的房頂。

文笙還記得燕白說過,依鍾天政的傷,他差不多還需兩月還能與人交手。

沒想到今天看這樣子,他已經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院子裡亂糟糟這麼多人,鍾天政卻視眾人於無物,目光徑直落在文笙身上,甚至於還笑了笑:「你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文笙微微皺起眉:「我因你險死,卻不是因你生還。你說這話,豈不好笑?」

鍾天政閉上了嘴,臉上卻沒有太多動容。

他將頭扭開,居高臨下打量了一番江審言:「江大人,你運氣真好,兩次都有人給你當替死鬼。」

江審言見這人抓了個人質就敢如此托大,竟然公然露麵挑釁,心中不解,疑道:「你就是鬼公子?公然現身,莫不是欲以一己之力,挑戰我整個南崇?」

鍾天政好整以暇:「我的條件,一會兒咱們慢慢談,讓我先把這些沒用的東西處置了。」他遙沖人群中被困住的七八個手下揚了揚下巴,「江大人運氣好,恰恰說明了你們幾個的無能。不是和你們說過了麼,這位顧姑娘,乃是大梁極出名的樂師,她這支曲子彈下去,用不多一會兒,你們就控製不住自己,一個個倒地睡得像豬一樣。在她的琴聲下,本公子自顧尚且無暇,可救不了你們。」

江審言和他一眾手下尚且有些茫然,文笙聽這話卻暗叫一聲「不好」。

她道:「你們別受他蠱惑!」

話音未落,那七八個人已經有開始拿刀劍自盡的了,這些人殺人狠,對自己下手竟也是毫不猶豫,江審言這邊說什麼也是來不及了,一兩句話的工夫,地上橫七豎八躺倒了一片,一個喘氣的不剩。

江審言不由地心底發寒。

鍾天政微微笑道:「這才對,你們不會明白,這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這時候一道人影從東廂裡「忽」地竄出來:「姓鍾的來了?哈哈,好,爺爺等你半天了,少他奶奶的豬鼻子插大蔥!」(未完待續)

第四百二十四章 反客為主(二合一)

王十三聽得外邊熱鬧非凡,知道大對頭現身,忍不住自屋裡出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鍾天政挾持著人質站在房頂,居高臨下看到王十三,微微一怔。

不過王十三的模樣打扮雖然變了,聲音卻沒變,同在大梁時一樣,還是那麼粗俗、帶著挑釁,以及討人厭。

鍾天政皺了皺眉,意味深長道:「王十三?你不是大梁的武官麼,怎麼會在這裡?」

這就是明知故問了,文笙見那禁軍張副尉疑惑不解地望望王十三,而後將目光投向了眾人保護之下的江審言,登時就明白了這小子沒安好心,當眾煽風點火呢。

她收琴站起身,走到王十三身旁。

王十三也不是善茬,冷笑道:「憑你鬼公子都能混到林世南的座上客,老子在這裡又有什麼奇怪?」

鍾天政輕飄飄斥道:「一派胡言。」

他還待再說點什麼,卻在見到文笙過去與王十三並肩而立時攸地閉上了嘴,眼底覆上一片冰寒。

王十三還嫌不夠,大聲同文笙道:「看到這條東夷人的狗,老子拳頭就發癢,你幫我掠陣,我去宰了這狗奸細,抽筋剝皮好不好?」

文笙自然是與王十三站同一條戰線,淡淡地道:「不急,他屢次刺殺南崇官員,更不用說上元節還行刺了皇帝,這是在江大人府上,咱們不好越俎代庖,且看江大人如何處置,若是江大人要拿,咱們便助他一臂之力,若是江大人要放,咱們就先將他的腦袋暫留一陣。再找機會,總之絕不叫他活著回大梁。」

鍾天政聽著她侃侃而談,一副適逢其會與江審言不熟的語氣,言語間一口一個「我們」,「咱們」,和王十三透著說不出的親切,額上青筋迸起多高。簡直都要氣笑了。

「哼哼。好,顧文笙,你好樣的。咱們的賬以後慢慢再算。」他微微瞇了瞇眼。勉強控製住了自己,轉向今天的地主江審言。

被他抓在手裡的張副尉卻覺脖頸上一痛,刀鋒割破肌膚,血流了出來。

「江大人。我們談談吧。」

這時候濃煙散盡,院子裡已慢慢恢復了秩序。人也分成了幾波。

滿院子除了江審言自己的手下,已經死了的差役,再便是那些由外頭請來的吹鼓手和戲班子。

這些外人雖然現在看著還老實,江府的人卻不敢就這麼放他們離開。找了個小跨院把人都趕進去,又派專人看著。

之前張副尉打發到後院救火的百餘名官兵也回來了,不過是排成了一長串。被押回來的。

押著他們的幾個人才是此次鍾天政到南崇,帶過來的親信。

文笙和王十三一看。好多熟麵孔:林經、元愷、王五、王六……

這些人過來,與江府的人隔了十餘丈遠,彼此之間涇渭分明。

王五他們顯然也看到了文笙和王十三,卻一個個板著臉,目不斜視。

王十三「嘖」了一聲,摸了摸下巴:「幸好老子早早棄暗投明了,不然混到這樣,認個東夷雜種當爹,這張臉往哪擱呦。」

王六聽他說得難聽,有些沉不住氣,張嘴欲要還擊,悄悄瞄了眼麵色冰冷的鍾天政,又見元愷、王五都未說話,猶豫了一下,打消了念頭。

林經是鍾天政身邊的老人,與王十三沒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