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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77 字 1個月前

ps:晚了晚了晚了。

貼草稿,我再改改。

第四百零八章 幫手何在

若隻是收拾安國公府的幾個門客,有王十三自己就夠了,文笙會覺著人手不足,是因為他們計劃著要來一票大的。

那天不但國公夫人大吳氏會現身,她還會邀請很多命婦,像江審言的夫人因為是吳氏旁支,丈夫高居二品,便收到了帖子,照此估計,林世南的夫人也必定會到場。

與江審言相比,林世南無疑同吳家走得更近。

將軍府既然闖不進去,要救雲鷺,就隻有把握住眼前的機會。

再捎上童白霜,大家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可想而知,事情若是成了,上元節那天夜裡會鬧出多大的動靜。

若僅憑他們三個,怎麼想都覺著夠嗆。

王十三仰麵朝天,直挺挺躺在床上,摸著下巴喃喃自語:「就剩七天了,從哪弄幾個幫忙的呢?」

別說他苦惱,文笙也頭疼。

天上不會掉下幫手來,嘉通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現去招攬江湖勢力肯定是來不及了,陳家指望不上,江審言這邊更是半點風聲也不敢露……

王十三愁道:「必須得人手麼,我一個頂十個……」

文笙潑他冷水:「你一個頂一百個也不行。」

「那好吧,我想來想去,實在是沒有比宣同方他們更合適的了,實在不行,想辦法從我舅舅手裡把他們幾個弄出來,將就使喚吧。」

文笙有疑慮:「那幾個可都不是善類,小心反為其害。」

王十三卻道:「沒事,落在我手裡,就不信那幾副材料能翻出天去,等用完了再看。能留則留,不能留一刀宰了乾淨。你還記不記得冰剎島的那幫狗崽子?」

他在冰剎島足足呆了兩個月,那時候光想著東夷人不定什麼時候叫他前去,到於泉獻媚不好過,現在想想,奶奶的,至少那會兒他要人有人。要船有船。整日在海上耀武揚威,日子過得還不算壞。

文笙啞然,這是不是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王十三在黑暗裡握住了文笙的手:「就怕我舅舅根本沒打算留著他們。快一個月了,宣同方他們要麼死要麼殘,弄出人來也不頂用。說起來他們四個也挺倒黴,想借我的手來殺人吧。卻不知道江審言是我舅舅,想弄明白《明日真經》到底怎麼回事。我就算明明白白告訴他們,他們也沒法練。」

他摸索著與文笙十指相扣,頓了頓,突然誇張地道:「哎呀。不是治得差不多了麼,怎麼還這麼涼。身上冷不冷?」作勢要把文笙摟在懷裡。

文笙突聽著王十三大驚小怪,哪裡還不知道他那點想法。「嗤」地一笑:「別鬧,說正經事呢。」

停了停她又小聲道:「我不冷。你姑且猜猜,你舅舅會將他們四個關在哪裡?」

就不為這個,臨走前她也需想辦法打探一下宣同方四人的情況,至少要知道他們這些日子都向江審言交待了些什麼,有沒有透露「玉盤雲水」。

這個卻不好猜,王十三沉%e5%90%9f道:「你看我舅舅防著咱倆,跟防賊似的……」

文笙笑了一聲:「別,不是咱倆,他隻防你一個,偏偏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嗬嗬。」

「好吧,隻防我一個,那是他不曉得你厲害,不知道你其實是母老虎,還當是隻病貓呢。你要不信,過兩天等他打聽到你的底細再看。咦,剛才說到哪兒了?」

文笙「嘻嘻」而笑。

「你別打岔,他這麼防著我,叫咱們住進來,就不會把宣同方他們也關在府裡。」

「有道理,接著說。」

「人他肯定沒有交出去,也不會押到官邸。再其它的,就不好猜了,你看他老是回來得那麼晚,會不會在嘉通城不知哪個胡同裡置了外室,藏著小老婆,把人關到那邊去了。」

文笙聞言不禁哭笑不得。

王十三雖然閉口不提為父母報仇的事,背地裡心情好的時候也叫江審言一聲舅舅,不過顯然依舊是耿耿於懷,這使得他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踹度江審言。

「小老婆肯定是沒有的,關在私宅到是八九不離十。」

王十三得意:「我說是吧。」

文笙考他:「私宅在哪?」

王十三側過身來,麵對著文笙:「我哪知道。等明天咱們趁狄秋衡落單,將他抓起來,再冒充宣同方幾人的同夥給我舅舅寫封信,約個時間,兩下裡交換俘虜。放心,在我舅舅眼裡,他們四個加起來也不敵狄秋衡一根汗毛。我也趁機出出氣,奶奶的,再叫那姓狄的整天跟%e5%b1%81蟲一樣跟著我。」

交換俘虜可以叫童白霜出麵嘛,去了易容,打扮打扮,量江審言也認不出。

王十三為自己在這麼短的時間想到辦法暗自得意,就聽文笙道:「太麻煩了。就算僥倖成功了,你舅舅又沒懷疑到咱們,按他的性格也不會善罷甘休,等上元節咱們故技重施非出亂子不可。」

王十三不怕麻煩,也不怕出亂子,不過他想聽聽文笙有什麼高見。

「還有七天,別著急,待我明日套套那胡老先生的話。」

那位胡老先生前些天回家過年去了,初五回來,昨天也就是初七還和文笙探討了一番詩文。

他在江府地位很特殊,既是門客幕僚,又是知交好友。

月前文笙和王十三初來乍到,還被他裝模作樣給了個下馬威,將文笙的書畫好一通指摘,其實老先生平時眼睛到沒有長在頭頂上,私底下,他對文笙的評價很高。

那天在暖房,他還對江審言說,這兩個年輕人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當然這話王十三絕不會對文笙講,他隻是偷偷覺著爽:「老傢夥,再叫你瞧不起大爺,這就叫你見識見識,鮮花也是會紮手滴……嘿嘿嘿。」

第二天上午。吃過早飯,王十三到後院去陪江老夫人,文笙則攜了古琴去向胡老先生討教。

筆墨紙硯什麼的,胡老那裡都齊全。

而她抱著的這張琴是年前王十三陪著她買的,當時有狄秋衡付賬,這琴不便宜,但在文笙看來。比她原來用過的兩張琴都大大不如。

勉強可以一用。

胡老先生一大早正對著一幅梅花圖。準備題詩一首。

他站在桌旁,低頭看畫,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撚鬚沉%e5%90%9f,看樣子正細細推敲,鬍鬚不知揪掉了幾根。

文笙在門口站了一站,胡老先生瞥眼看到。「咦」了一聲:「帶了琴來?」

琴棋書畫在南崇這邊皆是風雅之事,胡老先生能彈幾下古琴。僅限於自娛自樂,他知道水平不行,當日胡吹自己詩、畫、字三全,將古琴剔除在外。

文笙點一點頭。進來將琴放到一旁,道:「打擾胡老先生了。」側過身去,看了看桌上平鋪的梅花圖。

文笙隻掃了一眼。就知道胡老先生為什麼如此踟躇。

鬆、竹、梅,傲霜鬥雪。是謂歲寒三友,文人墨客尤喜為其賦詩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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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珠玉太多,想另行寫出佳句就太難了。

便如相傳崔灝提過了《黃鶴樓》,大詩人李白再至,也隻留下了「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的擱筆亭。

所以她笑了笑,沒有作聲。

胡老先生本來就沒什麼靈感,隻一味苦%e5%90%9f,文笙一來,更是思緒紛亂,索性將那幅墨跡未乾的畫挪至一旁,倒出地方,問文笙道:「琴藝如何?大梁那邊聽說精於此道的高手很多,不過看你年紀輕輕,就是再有天賦,怕也差著幾分火候。你等等,我叫他們上壺好茶來,好好聽你彈上一曲。」

文笙笑笑,在古琴前麵坐下。

「敢問胡老先生,南崇這邊,哪位國手琴藝最高?」

胡老先生眼中驚詫之色一閃而沒,笑道:「公認的是陳永昌陳老大人,不過他是貴妃的祖父,這裡頭有多少水分,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是無緣一聽,你若想與他比一比,那需得將江大人請來。」

文笙搖了搖頭:「晚輩不過好奇一問,君子感懷,興之所至,撫琴吹簫,與書畫一樣,晚輩也不敢說每次都彈得好。」

說話間小廝送上茶來,胡老先生打發他出去,伸手去拿茶壺,道:「彈來聽聽。」

文笙的身體已經好了大半,彈別的或許有礙,但《伐木》卻是毫無問題。

這首曲子本身就有滋養精神,令人心曠神怡之效,越是心情苦悶、深陷得失鑽營的人,聽起來觸動越大。

文笙多日不彈琴,手有些生,手指撫上久違的琴弦,「仙翁」一聲,不由生出些許激動,不過這心緒小小的波動卻絲毫不會影響《希聲譜》發揮它神奇的作用。

《伐木》之妙,琴意為先。

得失不縈於懷,順逆無掛於心。

輕易就能令聽者生出一種自在快活的共鳴,自然而然心神放鬆,少了許多警惕。

胡老先生不覺怔住,手放在茶壺上半天未動。

待等回過神來,不知過了多久,他想不到這是樂師的手段,臉上還帶著笑意,由衷地道:「真是舒服,好像夏天痛飲了冰水一般,身心暢快,真是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佳音,我敢以項上人頭擔保,陳老大人的琴彈得必沒有你好。十人聽到這琴聲,會有十人這般說。」

他頗為失態地說了一長串話,才想起對麵是江審言未過門的外甥媳婦,「嘖」地一聲:「有這一手,你怎麼不早拿出來,彈給江老夫人聽聽,說不定她身體早大好了。不行,我得叫燕醫令知道知道,心病也有得治。」

文笙見他話多起來,知道正是時候,便收了琴,假作猶豫:「胡老勿怪,我與江大人乃是初見,再加上不遜父母那事,難免猜疑大人不是真心收留,是……別有用心。」

她慢慢低下頭去。

胡老先生挺為江審言著急。

聽說他那外甥是個混小子,往後想一家人和和睦睦,還要這姑娘從中多多轉圜。

他要為江審言說話。

江審言官聲很好,這麼多年,不管是管刑案還是管錢糧,都為南崇做了很多實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