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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04 字 1個月前

不出門去逛青樓,還能擋著我去後院看老太太麼?」

狄秋衡臉色大變。

王十三就跟沒看到似的,繼續道:「今天除夕,別說我沒提前通知你們,你去和姓江的說一聲,天黑之後,我要帶著我媳婦,到老太太身邊去守歲。」

狄秋衡倉皇而去。

王十三轉回頭來對著文笙笑:「給他們點時間準備。真是的,非得敬酒不吃吃罰酒!」(未完待續)

ps:先上草稿。等我再順順。

麼麼噠。

第三百九十九章 認親

按照南崇朝的規矩,江審言除夕夜不能在家裡過,要到宮中赴宴。

陪皇帝守歲,看宮廷儺舞,而後君臣飲酒作詩,唱和一番。

狄秋衡匆匆跑來向他稟報的時候,他已經換好了衣裳,收拾停當,準備要出發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很多文武大臣頭疼應製作詩,提前找門客寫好,臨上轎還要拿出來背背怕鬧笑話,江審言卻完全不存在這些煩惱,他不敢說學富五車,臨場發揮作個詩畫個畫卻不在話下。

相比狄秋衡的憂心忡忡,江審言的反應可平靜多了,看看還能擠出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時間,返回桌旁,重新坐了下來。

這半個多月王十三覺著江審言是將他丟在一旁不管,其實不然。

畢竟他隻有這麼一個外甥,其中的恩怨糾葛若是編個話本兒,夠說書人講三天的,這段時間他不但關注著王十三的一言一行,也親自審問過宣同方幾個,更派了人到大梁那邊打聽王十三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

除了大梁那邊的消息還沒有傳回來,其它的情況都不大樂觀。

他這外甥雖然沒說仗著武藝高強為非作歹草菅人命,橫豎無法無天胡作非為是跑不了了,若不嚴加管束,用不多久,就又是一個匪首陸鴻大。

本性如此,加上陸家的《明日真經》會影響修煉者的心境,越到後來越變得焦躁嗜殺,江審言深感頭疼。

後院的婆子認錯人失態,江審言雖然將事情壓了下來,但他本也沒指望那小子毫無所覺。

這會兒爆發出來。江審言到有這塊石頭終於落了地的感覺。

他叫狄秋衡去把人領來。

狄秋衡愁道:「那位顧姑娘呢?」

大人您那位外甥渾不講理,他如果硬要帶著他那假媳婦來,屬下根本攔不住啊。

江審言明白心腹未盡之意,鬱鬱地道:「你和顧姑娘說吧。她要是還想跟著來,你便與她說,江陸兩家的事,等她真正成親圓房之後再來參合。」

狄秋衡暗自嘖嘖。這麼著可就撕破臉了。其實他看顧姑娘還真是不錯,就大人外甥那德行實在配不上人家。

事實上沒用狄秋衡為難,他去與王十三、文笙一說。文笙便主動迴避,王十三跟著他來見江審言。

時間有限,江審言不準備兜圈子,叫王十三在他對麵坐下來。開門見山道:「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也不瞞著你。不錯,你的生母姓江,是我的胞妹。」

王十三見他神色坦然,並沒有愧疚之意。忍不住插嘴:「那她人呢?現在哪裡?」

「她早已經不在人世了。若非如此,也不會任由你被人送走,流落異鄉自生自滅了二十年。」

雖然早有預感。王十三仍然忍不住有些失望。

他猛地將身體向後靠,上身靠在椅背上。長出了口氣:「那江大人在這裡麵又扮演了什麼不光彩的角色呢?」

陸氏兄弟死後,江審言突然展露頭角,而後就平步青雲,若說事情與他無關,王十三敢將自己的頭擰下來。

江審言沒有生氣,微微一哂:「我還要去宮裡,今天隻能和你簡單說兩句,不錯,若不是我建議圍剿陸鴻成的將領使用攻城弩,又親自帶兵去陸鴻大藏身的地方抓他,他們兩個大約不會死,到現在還逍遙法外。」

王十三身上透出一股煞氣來,抬起手掌打算拍案而起,想想卻又放下。

這段時間江審言的態度令他隱約猜到一些,所以這番話對他來講不算突然,他打算叫江審言將話說完。

江審言瞥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沉聲道:「江家原本也是南崇大戶,祖上出過不少賢臣能吏,隻是到你外曾祖父那一代才因子嗣單薄而家道中落。

「你外祖父去得早,我從小便奉母命好好讀書,想著光耀門楣,造福一方百姓。後來得地方上的老大人引薦,投身到當時的太子少師大都督羅興朝門下效力。

「羅將軍因為陸氏兄弟聚集了大批水匪,控製了飛雲江肆意燒殺擄掠,愁得夜裡睡不著覺,他問我,可有辦法為南崇除此一大害?我回答說:有。他問什麼辦法,我說請都督給我三四年的時間。」

江審言說到這裡打住,望著王十三目光幽深,不再往下講他當年是怎麼結識的陸鴻大,又如何和他成了意氣相投的好兄弟。

他不講,王十三可以自行想像。

「所以你就利慾熏心,拿親妹妹做了誘餌,害他散去了一身武功?」

狄秋衡在旁聽不下去,喝道:「一派胡言!」

江審言沒有辯駁,瞳孔微微收縮,眉目間露出迷茫痛苦之色,停了停,方道:「隨你怎麼想,我叫你來說這些,是想要告訴你,這件事由始至終與你外祖母無關,她怨我害了你娘,這二十年來纏綿病榻,對我一直沒有好臉色。她一個婦道人家,年輕輕就守寡,拉扯著我和你娘長大成人不容易,你若有良心,就替你娘在她麵前好好盡孝,休要將對我的怨氣發洩到她身上。」

王十三冷笑:「這還用你說,大爺做事向來恩怨分明。」

江審言點了點頭:「這就好。」

他站起身,吩咐狄秋衡:「今晚他要陪老太太守歲,秋衡你替我在旁邊看著,你反正也不是外人,老太太若是不滿,你就說是我的意思,為府裡眾人的安全著想。」

狄秋衡苦著臉應了,可以想見,這話一說,按老太太的脾氣必定更怒,她二十出頭就開始守寡,不潑辣受欺負,這一怒,說不定茶杯什麼的就直接丟過來了。

江審言已經準備要走了,他看王十三聽了自己那番話雖然陰著臉。卻沒有撲上來拚命,知道他是有所顧忌,特意敲打他:「燕醫令說你外祖母乃是心病,你好好哄一哄她,叫她趕緊好起來,也不枉我求燕醫令給那位顧姑娘治傷。」

王十三看著便宜舅舅揚長而去,心裡氣憤不已:「奶奶的。什麼意思。威脅我?你個兩麵三刀的老白臉,你給我等著!」

江審言離開了客廳,沒有即刻出府。而是往後院去,命人叫來夫人吳氏,細細叮囑一番。

老太太那裡得有人提前給通個聲氣,不然這冷不丁一個長得酷似死鬼陸鴻大的人衝進去叫姥姥。別將她嚇出毛病來。

吳氏一一點頭應允。

成親快二十年夫妻兩個沒有孩子,雖然遺憾。可江審言身居二品高位,家裡隻有她這麼個正妻,不要說妾室通房,連同僚一起去青樓妓館應酬都盡量避免。所以吳氏也極力維護著這個家。

婆婆和丈夫矛盾雖深,但她小心伺候,婆婆大約是覺著冤有頭債有主。犯不著遷怒旁人,待她也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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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下來。好歹比江審言在老太太前麵能說上話。

江審言沒兒子,此番突然蹦出個外甥來,她忍不住要多想,不過看丈夫的表情語氣卻又不像,那好歹都是以後的事,先把眼前這一關過了吧。

說是守歲,老太太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不可能真守到半夜。

江審言前腳一走,後院就開始傳飯。

家裡連個小輩都沒有,平時還好,這時候就格外覺出冷清來。

飯還沒上來,江老夫人盤%e8%85%bf坐在榻上,心裡一酸,沉著臉閉目不語。

這麼一小會兒的工夫,前兩天到過東院的那管事嬤嬤已經被藉故叫出去兩回了,一次是狄秋衡,一次是夫人吳氏,那嬤嬤見連夫人都開口了,兩人口徑一致,知道是大人那裡開了禁。

同外孫相認,這對老太太而言可是件大喜事。

她懷著激動的心情,等開頭的幾樣菜上來湊近了伺候,欲言又止的,立刻就引起了江老夫人的注意。

「怎麼了,有什麼話還不敢說,莫不是那逆子使人在飯菜裡下了毒?」

若是旁的官宦人家,太夫人吃飯的時候蹦出來這麼一句,不知得有多少人嚇出一頭汗來跪地請罪,可江老夫人身邊的人已經折騰了二十年,早疲遝了。

丫鬟婆子們垂著眼睛規規矩矩站著當沒聽見,吳氏深知怎麼引得婆婆與她同仇敵愾,賠笑道:「瞧娘說的,他要下毒還不先毒媳婦?毒死了正好換個新人給他生兒子。」

江老夫人冷哼道:「和你有什麼關係,明明是他自己生不出來,若是不然,你當那畜生幹不出這等事來?」

吳氏笑一笑,不再接聲。

江老夫人伸出一條%e8%85%bf來,叫丫鬟幫著穿鞋,突見那管事嬤嬤衝她正使眼色,心知不對,等鞋穿好了,沒用嬤嬤來扶,沉著臉道:「行了,你們都出去,柴壽家的,你留下來。」

吳氏乖乖帶著丫鬟婆子們退下去,管事嬤嬤看看屋裡隻剩她和江老夫人兩個,在床榻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老夫人,有個事奴婢思來想去,覺著還是應該跟您說一說。」

江老夫人閉了閉眼:「說吧,那畜生又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大前天晚上,您命奴婢去東院,查看一下是誰搞出來那麼大的聲響……」

江老夫人「嗯」了一聲:「你不是說客人不小心點了爆竹,難道不是?」她睜開眼睛,眼神懨懨的,望了對方一眼。

「是,不過老夫人,」管事嬤嬤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奴婢無意中掃了一眼,那客人大約有二十來歲,長得與姑爺活像活像的,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江老夫人聞言身子巨震,一把抓住了管事嬤嬤的肩膀,難以想像她那%e9%9b%9e爪子一樣瘦骨嶙峋的手竟有如此力道。

「當真?你怎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