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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07 字 1個月前

吃咱們這碗飯,隻看能力大小。可不管你是年長還是年幼。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和韓某走上幾招?」

陳家的門客們聽這話都頗為詫異。從來都是等級在後頭的出言挑戰前麵的,韓央身為頭等,主動約戰這陸不遜,是姓陸的小子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麼?

王十三暗叫晦氣,他被這韓央纏得不耐煩了,但為大局計,還是裝作誠惶誠恐道:「這不大合適吧,韓先生是府裡數得著的高手,今天這場合……要不這樣,韓先生既是有意,咱們可以過些天再約個時間,讓小子私下裡討教。」

他都這樣說了,那韓央若是再糾纏下去,未免顯得以大欺小,落了下乘。

果然韓央失望地歎了口氣,道:「好吧。」

王十三轉身回列,一條%e8%85%bf剛邁出去,突然之間心生警兆!

腦後風聲有異。

奶奶的,姓韓的不要臉,竟敢當眾偷襲!

王十三不及多想,錯步擰身。

若是尋常對手他這一下就閃過去了,對付韓央卻不行,此人身法極為詭異,王十三早有領教,他來不及拔刀,塌%e8%83%b8猛一縮肩,向前躥出。

果然姓韓的攻擊如影隨形,距離王十三後腦始終不過半尺遠。

眾人低呼聲中,眼見王十三這一躲之勢堪堪用盡,他的人也將要失去重心跌倒,明明是在劫難逃,卻不知怎的在空中飛起一腳。

在場哪怕是多少年的老江湖,看到王十三這一腳也不得不服,這年輕人變應如此之快,似乎對於生死相搏比他們更有經驗。

不過他背後終是沒生眼睛,雖然聽風辨位半點不差,卻看不到韓央並不是空著手。

他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寒氣四溢的短劍。

不但偷襲,還用上武器全力以赴,叫人不得不懷疑,他同這名叫陸不遜的少年有什麼深仇大恨。

王十三這一腳稍微將韓央阻了一阻,但這點兒空當不夠他出刀,幸好上次交手之後細細琢磨過這廝的身法,他匆忙調整了一下姿勢,準備用一雙肉掌硬接對方這一招。

胳膊抬起來了,手拍出去了,王十三整個人也調整得差不多了,身體轉過了大半,他一眼就瞧見了韓央手中的短劍。

你奶奶!

王十三兩眼猛然瞪圓,毛髮上豎,這個時候,自己竟然送了手掌上去……

情急之下,他不知由哪裡湧上來一股蠻力,上半身猛然抬起,以一個違背常理的角度向著韓央撞去,與此同時,長臂探出,變掌為抓,抓向了韓央握劍的手腕。

高手過招,實在是太快了。

這幾下都是半空擒拿,王十三空手入白刃,眾人隻見兩道虛影稍一糾纏,王十三肩頭中劍,鮮血長流,但與此同時,他也一把抓住了韓央的手腕。

韓央全未防備,一招失手,他可沒有壯士斷腕的決心,但這已經不重要了,他沒有,王十三替他做決定。

眾人隻聽著「卡嚓」一聲響,韓央腕骨折斷,他張嘴痛呼還未等叫出來,王十三卻似比他更痛,站在那裡,仰天發出一聲嘶吼,吼聲未畢,抬手將他整個人向上拋起。

王十三怎能不痛?

他對今天行刺吳豐本來就沒有什麼把握,沒想到還沒出手呢,竟為這姓韓的偷襲所傷,雖然他及時奪下了對方的短劍,傷得不重,但這王八蛋傷的哪裡是他,分明是他和文笙兩個人的性命!

王十三隻覺腦袋裡一直緊繃的那根弦轟然斷裂,兩眼看出去但見一片血紅,滿心都是暴虐殺氣!

姓韓的,不能叫你死,你壞我大事,叫你這麼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你!

隨著那一聲大吼,眾人就聽著半空「卡嚓」連聲,骨裂聲急驟如爆豆,韓央慘叫連連,幾度疼得昏死過去。

王十三佇立在場中,雙目圓睜,頭髮隨風飛揚,宛如神魔附體。

校場上眾人都嚇傻了,韓央平時在府裡是何等威風,結果偷襲在先還如此不堪一擊,這姓陸的小子突然發瘋,會不會折磨完了韓央之後大開殺戒,和眾人過不去?

一片混亂中,宣同方幾人卻湊到了一起,他四人望向王十三,神情複雜。

冷興生低聲道:「像,簡直太像了。」

「本來就是陸爺的兒子啊。」蔚剛嘀咕了一句,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宣同方當機立斷:「快拉住他,不能再打下去了。」

四人壯著膽子上前,宣同方道:「陸少爺,你冷靜冷靜,救人要緊啊。」

別人當他說的救人,是指此時的韓央還能搶救一下,聽在王十三耳中,卻如一盆冰水迎麵澆下。

救人,對了,還有文笙!

他隻是受傷了,又沒有死,怎麼可以在這裡耽誤了正事。

王十三慢慢停了下來,將半死不活的韓央丟在了眾人麵前:「拿去救吧!」

宣同方:「……」

王十三目光在場上逡巡,被他望到的人無不驚慌後退。

他將視線落到陳二公子身上,此時那幫公子哥兒周圍到是有不少人護衛著,這些人看著自己,個個都是一臉戒備。

「二公子,韓央偷襲在前,門下為了自保將其重傷,還請不要見怪。」

「……不見怪,不見怪。」

王十三注視他片刻,點了點頭:「那好,韓先生需要救治,門下也受了傷,需要找個大夫看看。我先回去了,等過兩天傷勢好轉,再來府上聽候差遣,還請二公子準兩天假。」

「好,好。」陳二公子除了點頭附和,還能說什麼。

王十三抱了下拳,轉身單手摀住肩膀的劍創,隱晦地瞥了宣同方幾個一眼,揚長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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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刺吳

出了這樣的意外,旁觀眾人心中所受的震撼可想而知。

王十三走後,陳二公子為首的那幫公子哥兒哪還呆得下去,陳二公子吩咐身邊管事將客人都讓到花廳去,他匆匆去找父親和大哥稟報剛才發生的事。

幾位總管一看二公子都走了,索性宣佈今天的比試到此為止,明天一早再繼續。

他們也想緩一緩,看上麵會不會有別的吩咐,畢竟韓央常在陳大人身邊護衛,府裡的地位非同一般。

門客們一時未散,他們急需湊在一起議論議論。

宣同方見狀,叫上冷興生,又邀請了兩個平時關係不錯的門客,說是由他來做東,四人結伴出去喝一杯。

請客的地方就定在狀元橋的那家粥鋪。

那家店也賣酒賣菜餚,位置好,東西不便宜,在嘉通算是小有名氣,另兩人一聽宣同方要在那裡請客欣然前往,其中一個想起宣同方他們通常都是四人一起,問道:「蔚兄和闕兄呢?」

宣同方應付道:「他倆有旁的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前文說過,粥鋪和書坊距離很近。

兩家店舖隔街相望,中間相距不過數丈遠,若是那邊門口有什麼動靜,粥鋪這裡聽得清清楚楚。

今天書坊的生意很冷清,下午未時許,老婦打扮的童白霜扶著文笙自裡屋出來,到了前麵的櫃檯旁邊。

掌櫃的趕緊給讓了個座,又叫夥計搬張高矮合適的桌子過來。

文笙在桌子上鋪好畫紙,擺上筆,童白霜坐在一旁幫她研墨。

文笙上午已經同童白霜談過了,接下來她們要麵對童白霜的大仇人吳豐。她希望童白霜能隱忍一下,大家同在一條船上,總要保證這條船不沉,再說其它。

童白霜很是乾脆:「我明白,放心吧,我十幾年都等了,還差這一時半會兒麼。他害得我如此慘法。若是陸少爺一刀宰了他還便宜那畜生了,等你治好了病,接下來肯定是要對付吳家的吧?」

文笙猶豫了一下。道:「隻好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看看情況再說。」

南崇軍已經佔下了整個江北,看南崇朝廷和林世南的動向,猶不肯罷休。想趁大梁內亂,一路打到奉京去。李承運和紀南棠他們隻要壯大起來,早晚有一天要和南崇軍對上,從這一點上說,她和王十三最應該對付的是林世南。

童白霜想叫他們收拾吳家。宣同方幾個攛掇著王十三去殺江審言,他們這些人雖然暫時湊在一起,要想著齊心協力卻很難。

別說文笙這段時間精神不濟。就是徹底醫好了病,想做點兒什麼事情。在這嘉通和王十三兩個也是孤掌難鳴。

所以她不敢貿然就應承童白霜。

此刻書坊的沒有客人,文笙坐在這裡守株待兔,等候吳豐送上門來。

兩個女子在店舖中流連不去,就算是鋪子主人的親友也顯得有些古怪。

南崇文風甚盛,這兩年受天祐帝梁禧和陳貴妃影響,朝野間接連出了幾個能寫擅畫的才女,嘉通城裡不管是達官顯貴還是販夫走卒,對女子舞文弄墨也變得見怪不怪,文笙便打算藉著畫畫為由,留在書坊裡。

童白霜好奇文笙要畫什麼,非但是她,掌櫃和幾個夥計也都離遠伸長了脖子看。

其實文笙既不敢耗神,心思也不在畫畫上,隻想簡單畫幾筆,以此打個掩護。

當年她跟著十三叔顧君衍足跡遍佈高山大川學畫的時候,可想不到會有今天。

文笙持筆的手有些抖,上來在畫紙上留下一道斜線並幾個小黑點,看著像要畫小%e9%9b%9e吃米圖,童白霜有些不忍看,想問她要不要換一張紙重新開始。

但文笙左手摸著腮,很快畫了下去。

她畫青山鬆林,那些彎彎曲曲的墨痕都化成古鬆盤龍一樣的枝椏,畫煙雨霏霏,那些小小的墨點就成了斜風細雨。

她畫的是青泥山,一別經年,她和師父王昔生活過的那個地方不知是否無恙。

畫作一半,文笙實在是累了,放下筆閉著眼休息一陣。

書坊裡靜悄悄的,她想,若能引起燕白的注意,投了他的眼緣,主動為自己醫治,自然是比翻了臉威逼利誘強,可醫聖燕白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脾氣怎麼樣,有什麼樣的偏好,他們都一無所知。

他是謙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