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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46 字 1個月前

悄悄回京,聯絡親友,安置家人。

童永年這一趟遠襲東夷大獲全勝,殲敵數千,打死敵將高森雄,鑿沉東夷戰船上百艘。

東夷國內空虛,加上又是倉促應戰,到最後晏山被迫捨棄了主島龍川道,率部撤往其它島嶼。

紀家軍這邊不熟悉東夷諸島地理環境,叫晏山逃了。童永年當即分兵海上,封鎖消息,派秦良羽押運首批戰利品回國。

直到晏山向列登求援,氣急敗壞糾集了餘部準備反撲,童永年也將宴山的家底搜刮一空,任務完成,率船隊滿載而歸。

李承運這裡剛開始發展,徵兵要錢,打仗要錢,每日銀子像流水一樣花出去,打了這場勝仗,總算大大緩解了壓力。

別的事情都好說,有紀南棠這幫手下在,離水不說固若金湯,等閒敵人也攻不進來,所有事情都在按部就班進行。隻有一件事,令李承運頗為憂心。

那就是文笙的傷勢。

兩月之期轉眼已經過了五六天,文笙跟沒事人一樣在大家眼前轉悠,知悉內情的人們心裡難受,臉上還要強作歡顏,誰也不忍心告訴她實情。

嘴賤如王十三第一個得到好多人的叮囑,他應得痛快。怕哪時不注意說漏了嘴。這兩天見到文笙都繞路走。

按說大家表現得這麼異常,依文笙的細心不可能毫無所覺,可她卻以為眾人是因為她失去了樂師的能力。以後不能彈琴而難過,沒有往更嚴重的地方想,真就被蒙在了鼓裡。

且說王十三,眼見周圍一片愁雲慘淡。加上親眼見著元愷等人和王光濟撕破了臉,擔心吃壞肚子的楊蘭逸傻嗬嗬的再有個好歹。就動了出海聯絡黃四娘等人的念頭。

他去向李曹辭行,並索要一條小船。

李曹看到他非常客氣,不等他將話說完,便道:「十三兄這段日子實在是辛苦了。楊家小少爺那裡你不用擔心,我叫紀彪帶人去瞧瞧,國公爺想見見你。」

咦。王十三不由地摸了摸下巴,李承運找他幹嘛?

道謝?眾人一返回離水。李承運就當眾道過謝了,搞得還挺隆重,座席喝酒把他給弄到了首位,紀家軍諸將齊來敬酒,若非他內力深厚,幾乎當場灌醉。

若不是道謝,莫不是要說那幾百萬兩贖金的事?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

李曹帶著王十三去見李承運。

李承運請二人落座,下人上了茶,退出去帶上了房門。

李承運格外打量了一下王十三,開門見山道:「聽說老弟是南崇人?」

呃?王十三一聽這話暗中皺眉,李承運啥意思?

南崇建國起自於三百年前,大梁的南淵王造反不成,退守飛雲江,佔據了飛雲江以南的土地稱帝於一隅。南崇和大梁可是宿敵,他翻自己的底,可是過河拆橋,想要劃清界限?

李承運閱人多矣,見王十三臉上雖然笑瞇瞇的,眼中卻閃過警惕之色,不禁有些無奈,道:「老弟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知道你在南崇那邊可有親朋故舊,顧姑娘的傷必須要趕緊想辦法救治,那日穆老大夫說『另請高明』,我們大家都當他說的氣話,可將他叫來詳細問問才知道不是那麼回事。」

王十三心中一動,一個人名閃過腦海:「醫聖燕白?」

李曹喜道:「原來王大人也聽說過他。」

王十三暗道:「廢話,要不你們閒著沒事提南崇幹什麼。」既然關係到顧文笙的性命,他索性和李承運等人交了個底:「這些破事得問王光濟,我是一點兒都不清楚,那天晚上那麼亂,也不知他死了沒有。」

他頓了一頓,跟著又道:「就算有,他們不認我也白搭,再一個,南崇那邊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和燕白扯上關係。」

這是自然,燕白做為名滿天下的醫術第一人,在南崇有官職在身,聽說極受小皇帝禮遇。

李承運聞言有些失望,但王十三跟著王光濟在江北那麼多年,王家又是靠同南崇走私發的家,必定有不為人知的門路。

說起對南崇的熟悉程度,王十三要比他們這些人都強。

想到此,李承運道:「南崇軍中總有你們熟悉的,要不然先前王光濟怎麼打通關節過的飛雲江?現在沒有旁的辦法,我準備請雲大俠護送顧姑娘走一趟南崇,去找燕白碰碰運氣,想煩勞你陪著一起去,幫忙疏通一下關係,不知老弟是不是方便?」

去南崇,有雲鷺同行。不等王十三說什麼,李承運大約是怕他拒絕,又道:「沒有什麼比保住她的命更重要,有任何要求,你都可以提,包括到了南崇那邊也是,對方不管有什麼條件,隻要是我李承運能辦到的,你們都可以先答應下來。」

以李承運現在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可算是非常意氣用事,不顧大局,旁邊的李曹非但沒有阻止,反到露出了欣賞贊同之色。

兩個人齊齊望著王十三,叫王十三覺著自己若是不答應,就顯得狼心狗肺,忒不是東西。

「呃,那好吧。我盡力而為。」

他想:「反正我也就幫著穿針引線跑個%e8%85%bf,其它的有雲鷺在。」

至於提要求,快算了吧,那五百萬還沒兌現呢。

李曹頓時鬆了口氣,道:「既然這樣,我馬上準備,你們呆會兒就出發。」當初文笙為叫王十三去詐降救人。費的那個勁啊。沒想到這回他到是挺痛快,這小子親疏分得真是清楚,對朋友和對陌生人完全是兩張麵孔。

李承運不顧腳上還帶著傷。堅持站起身來,拍了拍王十三的肩膀:「辛苦了,老弟真是古道熱腸。此去代我照顧好顧姑娘,若是……連燕白也沒有辦法。你們就陪她四處逛一逛,散散心。叫她走得高興一些。」

這要求……王十三搔了搔腦袋應下了,暗自腹誹:「怪不得程國公昔日紈褲的名聲那麼響,瞧對漂亮姑娘這溫存體貼勁兒,這要換不知道的。還當他和顧文笙有什麼呢。嘖!」

李承運可不曉得這小子腦袋裡正轉著什麼念頭,他對王十三印象一直不錯,想著這麼個大高手。淪為賊寇太可惜了,正好藉著這一連串的事把他拉回正途。

叮囑完了王十三。他又交待李曹,和雲鷺那邊也說清楚,這才將兩人送走。

李曹自去安排不提。

且說文笙,突然聽說要去南崇,微覺詫異。

但包括王十三在內,眾人都說她這麼個大樂師就此廢了太可惜,不如去找神聖燕白撞撞運氣。

若是能徹底恢復,再彈《希聲譜》,她自是求之不得,如今離水這邊發展勢頭很好,也沒有什麼可操心的,那就去唄。

所以她又叫穆大夫幫著看了一遭,開了些藥拿著,去同兩位師父和戚琴告了別,由王十三和雲鷺陪著上了船。

李曹特意找了兩個能幹的丫鬟,準備路上服侍文笙,不過被她拒絕了。

文笙驚笑:「錄事,你這是做什麼?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遠門,眼下隻是彈不得琴,又不是手斷了變成殘廢。」她這幾年不管去哪裡,都習慣帶著寶貝古琴,這會兒突然兩手空空,很是不自在,注意力都被分散了。

李曹怕她生疑,隻得作罷。

他親自率領船隊護送,看著文笙上了船,欲言又止,半天憋出一句來:「你不去和家裡人說一聲?」

文笙笑道:「不必了吧,等回來再告訴他們不遲,免得擔心。」△思△兔△網△

如此一行人上了船,在岸上眾人的目送下起程,離開水寨,一路往南。

其實李曹做為離水紀家軍的最高將領,帶頭人,丟下手頭如山的公務,跑出來送行本身就透著古怪,對此李曹的解釋是他正好要去同紀南棠見麵,等送文笙回來,從彰州上岸,繞道西遙村兩不耽誤。

這一送就送了兩天兩夜,船隊行進極快,過島不停,見岸不靠,文笙不知道李曹等人是在幫自己節省時間,眼見所乘大船連過彰州、白州,估計著離南崇不是太遠了,笑道:「行了,就送到這裡吧,這一路趕得很,是急著去見紀將軍吧,別忘了代我問個好。」

李曹堅持將她送到離飛雲江入海口最近的南羅島,看著他們一行三人換乘了小船。

雲鷺和王十三都是高手,安全可保無虞,隻是這一別,不知還能不能見到伊人平安歸來。

李曹心情複雜之極,默默看著那船順水漂遠,揚手同船上的文笙揮別。

有雲鷺和王十三在,自然輪不到文笙劃船,她望著島上逐漸變成了小黑點猶在招手不已的李曹,心中突覺怪異,口裡道:「雲大哥。」

「啊?」雲鷺知道文笙不好糊弄,聽她叫到自己,不禁有些緊張。

文笙笑嘻嘻地道:「你有沒有發現李錄事有點不對勁。」

雲鷺神經繃得緊緊的:「有麼?」

「嘻嘻,以前沒發現他這麼多愁善感。」

雲鷺、王十三:「……」

文笙身處從未到過的海域,天高海藍,好像心%e8%83%b8也隨之開闊起來。

這兩個月別看她人在離水,好似自從說服了王十三,就放手任由他折騰,再也不管了,但其實她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各方的動向,頗為勞心勞力,突然放鬆下來,也有心情開玩笑了,笑話過了李曹,看看船上兩人,目光落到王十三身上。

「十三兄,先前是誰賭咒發誓說這輩子不過飛雲江的,壞了,記性不行了,是誰呢,我得好好想想。」

她嘴裡取笑,歪頭作凝神思索狀。

王十三在心裡替她接上:「是你爺爺我,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小娘們兒。」嘴上卻道:「嗬嗬,記性不行就吃點兒補藥,不是拿的麼?」

文笙:「……」

雲鷺關心則亂,明知道兩月未到,文笙不會發作得這麼早,聽她說記性不行了,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緊張之色。

停了停,文笙卻「哧」地一聲笑了:「惱羞成怒啊這是,君子當義以為質,禮以行之,遜以出之,信以成之。」

文笙這一番之乎者也,雲鷺是沒聽明白,王十三也想裝不明白,可偏偏這些東西文笙之前不但寫在了信上,還解釋得清清楚楚。

他悶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