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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27 字 1個月前

這時候,那個久到已經被眾人遺忘了的疑惑又浮現於紀南棠、杜元樸等人的腦海:王光濟為什麼要分出一隊人馬來去刑司大牢殺人放火,難道他那時候就預見到了今天之事?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而且就算紀南棠鋃鐺入獄。抄家問斬,王光濟此時的處境也不會有太大改善吧?

外敵當前,建昭帝也怕這時候冤殺大將。自毀長城,故而極為慎重。

這場禦前官司一打起來,短時間內不會有結果,那邊廂敵人都殺到家裡來了。不能置之不理,比處理紀南棠這件事更緊急的是調集大軍剿滅敵人。

建昭帝和群臣商議。先就近集結三五萬兵馬,遏製住敵人這股燒殺搶掠之勢,再從拱衛奉京的各處兵馬衛調個幾萬人,應該就差不多了。

麻煩的是帶兵的將領。

紀南棠是肯定不能派了。建昭帝看看其他人,都跟符良吉一個鼻孔出氣,派誰去好呢?

掂量來掂量去。還真是叫他想到了個合適的,延國公魯大通。

這位老國爺家學淵源。當年帶兵打仗也是有萬夫不當之勇,而且爵位高資格老,壓得住手下,對自己又忠心,叫他去絕對沒有問題。

建昭帝將魯大通叫來問了問,便匆匆下旨,命他即刻帶兵趕往白彰等地抗擊來犯敵人,安撫百姓。

紀南棠被參,文笙早早就得到了消息,隻是禦前打官司這等事離她太遠了,她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魯大通這一掛帥出征,到給她提了個醒。

文笙和雲鷺一起去了趟程國公府,同李承運密談一番,而後又去將軍府向紀南棠要人手。

「將軍,我看這事關鍵就在東夷哪來這麼多人馬,若能查清楚敵人來處,將軍也就不辯自明瞭。我已和雲大哥商量好了,他會隨著大軍跑一趟白州,伺機抓幾個東夷人問問,你這裡有沒有身手好一點,又不常露臉的生麵孔,給我幾個。」

文笙能想到的,紀南棠身經百戰,早便想到,往彰白二州派出的親信已經在半路上了。

隻是他這麼一說文笙便笑了:「要叫聖上相信,還是以延國公的名義來做這件事比較好。」

她已經說通了李承運,隻等紀南棠給她幾個人手,再加上雲鷺,稍後由李承運將眾人轉手送給魯大通。

到時候李承運隻需說不放心嶽父上戰場,將自己用慣的幾個高手借過去保護,魯大通肯定欣然接受。就算有人認出雲鷺也不怕,誰不知道文笙、雲鷺同李承運關係密切,正應了借人一說。

紀南棠沉%e5%90%9f了一下,道:「戰場上刀槍無眼,代我向雲大俠說聲多謝,叫他千萬不要大意。」這才吩咐杜元樸去點人。

大軍出征之後就是漫長地等待。

隔上幾日,呆在魯大通身邊的紀家軍會通過特殊渠道送回最新的消息。

魯大通的運氣實在是不好,大軍到達白州之後,處處透著不順利。

敵人一路劫掠,他率幾萬兵馬連撲了幾個空。

這也到罷了,敵人過後,地方官要麼被殺,要麼逃走,按建昭帝的旨意,魯大通還有安撫百姓之責,他隻好耐著性子等手下副將以他的名義任命暫代的官員,出安民告示,然後探明敵人在哪,追上去重複這一套。

在白州境內輾轉好多天了,連東夷人的影子都沒看見,大軍的士氣不免受影響,越來越浮躁渙散。

紀南棠的幾個手下也都覺著此次的對手大異從前,既凶狠又狡猾。

而魯大通其實已經有二十幾年沒上過戰場了,也不適應這種作戰的方式。

大家商量過之後,都有些憂心忡忡,為將者的一個命令,常常會決定幾萬人的生死,而魯大通所率的這支隊伍,明顯已經被敵人盯上了,他卻渾然不覺,前景著實是不妙啊。

雲鷺因為「青冥刀」名聲不錯,又是李承運的人,魯大通到沒有排斥他,將他放在身邊。

雲鷺找機會提醒了魯大通幾句,這位老國公當時有些警醒,想先駐紮下來整頓隊伍,前方卻傳來了消息,離他們不足百裡的隨安縣被攻佔,敵人搶劫了糧倉,並將帶不走的糧食一把火燒光。

大軍所在的位置,幾乎都能感覺到那嗆人的煙塵。(未完待續)

第二百六十九章 李承運的新差事

等魯大通帶人趕到隨安縣,隻見濃煙滾滾,烈焰騰騰,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魯大通當即分出一萬兵馬隨後追去,一直追到臨縣未見敵蹤,領兵的副將意識到這股敵軍人數應該不是很多,白州地處沿海多山陵沼澤,道路崎嶇,草木茂密,大部隊兵力不易展開,而敵人隨便往哪個山溝裡一躲,就可能避過己方的偵查。

稍作猶豫之後,副將領兵返回。

三日之後,魯大通接到報告,數百裡外的寧賢莊出現敵蹤。

他心生警惕,命副將再度帶一萬人馬前往,這一萬人出發不久,距離大軍駐地頗近的行順縣糧倉被燒搶,魯大通立時判斷此乃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遂帶著大隊人馬疾撲行順。

可實際上,行順的敵人隻是早先混進城的數百海盜,他們出其不意搶了糧倉之後,在城裡殺人放火虛張聲勢,趕往寧賢莊那一萬人馬卻在中途遇伏,遭遇了敵人的主力,損失慘重。

副將陳廉戰死,隻逃回了兩千餘人。

他們向魯大通稟報,對方大約在兩萬人左右,身材高大,驍勇善戰,武器多是長刀,劈人斬馬鋒銳無比。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白州全境多處糧倉接連遇襲被毀,魯大通疲於奔命四處圍堵,隻在滄通縣遇上了敵人一回。

對方人不多,隻有千餘名,前隊依仗有利地勢據守,悍不畏死,後隊從容退走。

隻一個照麵,紀南棠的幾個手下就判斷出來,和他們交手的根本就不是東夷人。

他們跟著魯大通折騰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抓幾個俘虜問口供,雲鷺和這幾個紀家軍沖在交戰的最前麵,還真叫他們抓了兩個活的回來。

魯大通終於見識了先前敗兵們所說的長刀,戰後清點,損失了足足上千人,也就是說,他在這麼大的優勢之下。竟然沒能佔到對方半點兒便宜。

紀南棠的手下當著魯大通的麵審問俘虜。因為語言不通,還特意自州府調了譯官過來。

兩個俘虜態度都十分狂妄,對自己的出身來處絲毫不加掩飾。故而很快真相就大白:他們來自東夷諸島東南方的列登帝國。

虎頭灘一役,晏山損失了十萬人馬,消息傳回,人心浮動。他這個大首領幾乎坐不穩位置,晏山無奈。隻好轉向鄰居卑躬屈膝地求援,以成為列登帝國屬國,年年納貢歲歲稱臣為代價,換得列登帝國出兵。幫他震懾住宵小,迅速清除了異己。

可由此晏山在東夷的名聲也變得臭不可聞。

人心總是貪婪的,和列登帝國的約定在晏山看來是屈辱的權宜之計。隻要緩過這口氣來,早晚會翻臉。可列登帝國的權貴們卻覺著這點好處還遠遠不夠。

麵對勒索,晏山不敢再向東夷諸部伸手要錢,便使出移禍江東之計,在列登人麵前大談一水之隔的大梁有多麼富庶,簡直是白銀滿穀,黃金遍地,要不是為此,他也不會屢次派兵去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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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登帝國的當權者真叫他說動了心,狂妄地認為大梁雖然地盤大,臣民多,卻民風軟弱,隻會耍耍計謀,就像是一群綿羊一樣,隻要自己派幾萬精兵坐船過去,就可以隨便宰割。

晏山想利用他們報仇,順便跟在後頭撿便宜,列登帝國的人卻不想叫東夷坐享漁利。

他們強令晏山出租借費、軍費向列登帝國借兵五萬,以東夷的名義來打大梁。

自己出錢僱人去搶鄰居,搶到的卻半個子也不歸自己,這筆交易列登帝國顯然拿東夷當了冤大頭,不過晏山轉念一想,他也可以派人跟在後麵搶嘛,就算搶來的錢都給列登帝國,那也比叫這幫瘋子在自己家裡折騰強。

所以大梁此次的敵人是列登帝國的五萬精兵,晏山東拚西湊湊起來的三萬人馬,再加上聞風而來的萬餘名海盜,三股人馬合起來將近十萬,魯大通現在麵對著是先頭部隊,來打前站的,因為船隻不夠,還有六七萬人正在海上飄著呢。

魯大通一聽,嚇出了一身冷汗。

隻是這兩三萬敵人就這麼難對付了,敢情大頭還在後麵呢。

他當即把這個情況一五一十寫入奏章,準備派快馬進京向建昭帝請求援軍。

奏章還未等送出去,又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令魯大通如墜冰窟,負責給大部隊押送糧草的後軍被埋伏,損失慘重,加上附近的糧倉都被毀得差不多,這一下他的十萬大軍要餓肚子了。

對手渡海而來,也缺食,但他們能搶,魯大通的軍隊在自己家打仗,搶誰去?

不但不能搶,還有安撫百姓之責,魯大通沒辦法,隻得先召集白州的地方官,打算看看從哪裡能調出食來,先把這個難關過去。

前線的告急奏章很快送到建昭帝麵前,建昭帝也意識到魯大通所報很可能是事實,這段時間冤枉了紀南棠。

魯大通跟朝廷要援兵,可建昭帝卻不敢再從奉京附近抽調兵馬,否則一旦有個什麼事,誰來保護他?

故而他下旨調江北的平叛大軍立刻前往白州,叫楊昊儉和朱子良以先前江北大營的十萬人馬看住林世南、王光濟,確保江北不出亂子。

兵有了,還缺將。

二路元帥的人選也叫建昭帝頭疼,本來既然知道紀南棠無辜,派他去不就行了,可建昭帝一來不想叫群臣覺著大梁除了紀南棠無人可用,再者,魯大通資歷在那裡,這兩個人湊到一起誰聽誰的?

思來想去,他決定乾脆叫符良吉親自出馬,省得那老頭兒整天在京裡指手畫腳。

你不是紀南棠的老師麼,紀南棠那麼會打仗,你好意思說不行?

建昭帝心中定下人選,叫了符良吉來問。

符良吉登時有些傻眼,沒想到建昭帝放著紀南棠不用,要把這燙手的山芋交給自己,腦袋裡飛轉,想找個什麼理由推脫。

他沉默了一瞬,露出為難之色:「聖上,延國公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