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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25 字 1個月前

即,鍾天政抬起頭,往這一大片山坡望來。

雖然文笙篤定他不可能發現自己,但卻仍然感覺到了那銳利的目光。

鍾天政吩咐兩句,揮了下手,很快就有二三十人飛撲出穀。

鍾天政這是興師動眾,派人捉拿王十三來了。

文笙不以為意,張寄北和卜雲的這場拚鬥正進行到關鍵時刻,相信很快就會分出勝負來,看戲看全套,既然湊巧遇到了,哪有這時候迴避的道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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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張寄北之死

張寄北要輸!

這一場賭鬥無關實力,從他甩下其他人,隻帶著元愷來到這山穀便已經注定了結果。

文笙想等著看,張寄北輸了之後又會如何。

毋庸置疑,卜雲想要張寄北的命,但在這裡,真正說話算的人不是他,而是鍾天政。

鍾天政會殺掉張寄北麼?因為不敢確定,所以才要眼見為識。

叫文笙覺著意外的是,目睹這一切的王十三竟然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也不知這小子藏到哪裡去了,是眼看對方人多勢眾,自知不敵,所以才放棄幫助張寄北脫困?

這時候,由四麵八方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

鍾天政的手下們已經將她藏身的這片山坡包圍起來,正向一起聚集,想逼迫剛才襲擊了他們的王十三現身。

聽聲音,對方離她藏身之處已經越來越近。

「叮鈴叮鈴,吱—」

「鐵煞鈴」的尖嘯聲突然穿破了戰團,將張寄北整個籠罩起來,白光四散,岩石下方的潭水被這嘯聲硬是激起數人高的白浪,「嘩啦」一聲撲在岩石上,將正吹著簫的張寄北淋了個落湯%e9%9b%9e。

勝負已分!

而鍾天政的手下已經接近到十丈之內。

不能再讓他們靠近了,文笙無奈,「太平」橫放懷中,右手一拂琴弦,古琴聲厚重,散音裊裊不絕。

這琴聲將奉命而來的二三十個人全都吸引過來,但他們隨即發現,有一層無形屏障阻礙了諸人繼續接近。

隻是這麼一分神的工夫,下麵的簫聲、鈴聲全都停住,文笙眼角餘光望見岩石上的張寄北身軀猛然晃了晃。一頭栽落,直直掉入了水潭中,濺起好大的浪花。

這是,死了?文笙心中不由地疾跳了兩下。

赫赫有名的羽音社執事張寄北,擁有大批的跟隨者,為王光濟苦心經營,所圖甚大。竟然就這麼糊裡糊塗地命喪一個無名山穀?

隻怕張寄北到死都是個糊塗鬼。不知道一手安排了這一切的鍾天政是何方神聖,又為什麼要對付他。

山穀中靜下來,山坡上文笙所彈的古琴聲便顯得格外突兀。

鍾天政抬頭循聲望來。說不清是什麼原因,也許是此刻夕陽正映在他的麵龐上,本不該看清楚他表情的文笙卻覺著他正在笑。

夕陽餘輝斜照山穀,沙石地上。每個人的影子都很長。

麵帶微笑的鍾天政突然間褪去了一身煞氣。

卜雲還怕張寄北不死,隔了一會兒。見他的身體浮上來,忙叫兩個徒弟去把人撈起,看看確實斷了氣,他大笑數聲。回身衝著鍾天政跪倒,脊樑雖還是直的,頭卻低下來。長髮披散,這是他在表達臣服之意。

鍾天政先叫過一個手下。吩咐幾句,目送他出穀,這才上去彎腰將卜雲扶了起來。

幾人一起去看死了的張寄北,彷彿將那個名叫元愷的樂師遺忘在了岩石上。

隻是片刻工夫,文笙聽著包圍圈外一個聲音響起:「公子有令,大家都撤了吧。」

沒有人多嘴問一句「為什麼」,腳步聲響,二十幾人盡數撤走。

那人這才道:「公子說,沒想到來的是姑娘,差點兒起了誤會,既然這麼巧趕上,何必還躲躲藏藏的,請到山穀中一敘。」

文笙停了琴,沉%e5%90%9f了一下:「我是為張寄北來的,還有同伴在等。山穀我就不去了,等回去再敘也一樣。」

張寄北死了,這麼重大的變故,文笙覺著有必要再同王十三談一談交換樂師的事。

對方聽她直承是為張寄北而來,猶豫了一下道:「可是張寄北已經死了。」

說到第三句話,文笙才聽說來,鍾天政打發了來邀自己相見的人竟是林英。

「我看到了,和他同來的樂師是叫元愷麼,不知你家公子準備怎麼處置他?」

「這個……請姑娘稍待。」林英說了這話,腳步聲響,竟是掉頭回去了。

此時山穀中的鍾天政好似才想起來石頭上還有個大活人,走上前去,和那元愷交談了幾句。

跟著就見元愷衝著鍾天政一抱拳,自岩石上下來,貼著水潭邊兒踩上了沙土地,鍾天政的一幫手下不但未阻攔,反到往左右一分,讓出路來。

元愷低了頭匆匆出穀。

過了一會兒,林英回去,向鍾天政稟報了一番。

鍾天政沒有再向這邊山坡上望,輕輕擺了下手,帶著眾人離去,看樣子是得勝而歸了。

隻有林英奉命留下,跑來回覆文笙:「公子說,張寄北死於公平鬥樂,為免他手下的那些羽音社樂師不相信,索性將元愷放回去。公子還說,天快黑了,姑娘要多加小心,早早回去,他在京裡等您。」

說了這番話,林英也匆匆走了,想是去追鍾天政等人。

文笙自藏身的地方出來,往空曠的地方走了走,看看四野無人,叫道:「王十三,你還在不在?」

「在啊。」數丈外高處有人懶洋洋應聲。

文笙一抬頭就看到了他,這個距離,她毫不猶豫便將手指放到琴弦上,作勢要撥。

王十三趕忙在樹上舉起兩手:「行,行,別彈了,是你自己過來的。剛才就叫你害得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文笙這才收手,她盯著王十三:「你也看到了,張寄北死了。」

「是啊。怎麼辦?」

「是你沒有救他。」

「哎呀,非親非故的,對方這麼多人,我幹嘛要豁上命救他?看戲多好。我還沒有弄清楚他為什麼鬼鬼祟祟跑到這裡來呢。」

文笙默然,停了停,她問:「除了他,那些樂師裡頭誰最得你大哥信任?」

王十三打了個「哈哈」:「你是我什麼人,我幹嘛要告訴你?」

文笙「切」了一聲:「你不說我也知道,必定是元愷。好了,交換樂師的事,你回去了找元愷談吧。我相信,以十三爺的能力,必定能順利促成此事。」

「求人還這麼氣勢,我欠你的?」

「不幫忙也可以,不過我可不敢保證,十三爺今天見死不救的事會永遠傳不到王大善人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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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笙拱手作別:「天快黑了,就此別過。」(未完待續)

第二百五十八章 臨終重托

回到奉京之後,文笙連家都沒顧得回,先去了將軍府,打算和杜元樸就事情的後續商量一番。

誰知剛一到平安胡同,就被程國公府的人攔了下來。

李承運的管事一早去了馬場,得知文笙這兩天一直呆在平安胡同,快馬趕來,誰知又撲了個空,他不敢離開,就心急火燎在門口等著,到中午,好不容易看到杜元樸等人回來,誰知文笙又獨自落在了後麵。

那管事急得團團轉,直到望見文笙騎著馬回來,這才鬆了口氣,匆匆上前將她攔住,道:「顧姑娘,國公爺請您立刻去見他。」

文笙看他神色有異,壓低了聲音問:「出了什麼事?」

管事哭喪著臉:「昨天晚上長公主覺著不適,請了好幾位禦醫連夜會診,可她老人家喝了藥就吐,後來更是說聞到藥味就噁心,國公爺一宿沒睡,到天亮時吩咐小的,叫趕緊請您去瞧瞧,看有沒有辦法。」

文笙心裡有了底,看看天色,這都過去大半天了,難怪管事的急成這樣。

自從那日她給長公主請安並撫了一陣琴,之後又去過好幾回。大約是因為每次聽文笙彈琴心情都會變得格外愉悅,長公主對她印象不錯,文笙也由此得了不少賞賜。

但文笙卻知道,《伐木》對長公主的病情治標不治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一棵老樹,若已經被蟲蟻掏空了根基,再有春風春雨滋潤著,也煥發不了生機。

聽說榮嘉長公主比建昭帝年長七八歲,建昭帝尚且垂垂老矣。需要考慮繼承皇位的人了,何況是她?

她叫人去同杜元樸說一聲,調轉馬頭,直奔英台大街程國公府而去。

程國公府顯得安靜而壓抑。主人心情不好,僕從們走路躡手躡腳,說話更是壓低了聲音,唯恐因為沒有眼色而受到怪罪。

文笙到時。李承運正坐在屋子裡發呆。

他望了文笙一眼。麵無表情地道:「來了?」

「這兩天出了趟奉京,剛剛回來。國公爺,長公主可好些了?」文笙匆匆趕來。氣還沒喘勻。

李承運歎了口氣:「一天沒吃東西了,剛剛睡下。禦醫甚至不能確定,她到底是睡了還是昏迷不醒。」他表麵上還能保持冷靜,可目光中的憂色卻瞞不過人。文笙甚至在其中發現了些許惶恐。

「夫人在服侍她老人家麼?需要我做點兒什麼?」

李承運抿著%e5%94%87,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我隻想著,若是她醒過來,說不定會想著聽你彈彈琴。」

文笙點點頭:「好。」

這一等就等了將近兩個時辰,眼看天都黑了。長公主還沒有醒來的意思,任誰都知道她這不是睡著了,有可能就此永遠都醒不過來。

李承運靠在椅子上一手撐著額頭。一夜沒睡他精神也很差,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我以為。她最少還能撐個幾年。」

文笙不知道應該怎麼勸解他,李承運有時候表現得很精明,有時候卻又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到傍晚時,大公主、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