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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99 字 1個月前

些招架不住。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鍾天政身上。

妙音八法四重的冉雨伯找上了他。

葛賓在文笙和項嘉榮之間猶豫了一下,大約是覺著還是應該先將項嘉榮踢出局,然後四打三快速結束戰鬥,駕馭著簫聲奔他撲去。

文笙隻得擴大了防禦的範圍。

一時間細密如雨的攻擊落在《行船》豎起的屏障上,化作沉重的壓力,壓在文笙肩頭。

文笙左手在弦上做了一個「遊%e5%90%9f」,即將出來《行船》裡的那一聲「欸乃」,這是反攻的信號。

與此同時,鍾天政持簫的手指一振,也吹出了一個重複的波音,原本他的簫聲混雜在琴聲裡不好辨別,獨有這一記波音像一道白色氣刃,直指冉雨伯。

文笙心下瞭然,目標選定冉雨伯。

可進攻的同時,必然要放棄防禦,《行船》驟停的瞬間,己方四人都要冒很大的風險,對付冉雨伯,也意味著放棄最弱的項嘉榮。

這時候鍾天政突然由座位上站了起來,簫聲未停,他在同樂台上往一旁走了兩步,來到了文笙身側。

觀戰的樂師們一時議論紛紛,這幾個年輕人在做什麼?

這麼多天的團戰,還不曾有人在台上打著打著突然挪動位置,聲音的速度是極快的,人在哪裡其實影響不大,挪動位置一來分神,再者根基不穩,很容易被對方抓住機會,一撥打出局。

文笙明白,鍾天政這是有意要加深眾人的印象,叫大家深信接下來的一幕是他和文笙二人配合造成的。

文笙不再遲疑,手在琴弦上突然「全扶」,止住了《行船》的餘音,屏障破裂的同時,左右手齊動,左手「引上」,大指「抓起」,右手彈空弦同聲。

隨著「錚淙」一響,剎那間節奏全變。

她在「抓起」琴弦的同時,也抓起了攻向鍾天政的兩道琴聲。

麵對兩個妙音八法四重,她無法令其直接失聲,卻能叫對方的琴聲改變方向,鍾天政早做好了準備,簫聲趁隙而入。

冉雨伯措不及防,避無可避,隻得硬挨了一記,忍著頭暈急揮手下琴弦。

一下「撥剌」,偏了,一下「滾拂」,又偏了,冉雨伯冷汗不由地冒了出來。

台上突然間各種樂聲亂作一團,好幾處陷入短兵相接的生死搏殺。

卓玄在掙紮,冉雨伯在掙紮,項嘉榮也在掙紮……

出乎眾人意料,生死沉浮的項嘉榮沒有立時出局,他突破了!(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五章 首戰告捷(+6)

項嘉榮在對戰中突破,簫聲達到了妙音八法三重。

但在對方強大的攻勢之下,這突破也隻是讓他多堅持了一會兒,與飽受鍾天政蹂/躪的冉雨伯同時出局。

譚大先生讚道:「不錯的苗子。」這少年的光芒被同隊的另兩名新生掩蓋,但譚大先生卻注意到他每一場都有不少的進步。

性情雖然溫和,卻有一種越挫越勇不服輸的勁頭。

所以同時進玄音閣的新生這麼多人,隻有他和鍾天政早早進入了妙音八法三重之境。

要知道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新生中達到第二重的都不多見,大多數人也不過剛剛入門。

譚二先生臉色緩和了不少:「也幸好是拜了聞人英為師,這麼看來,團戰的環境確實會大幅提升樂師的實力。」

對戰雙方各少一人,冉雨伯的突然下場加上自己攻向鍾天政的琴聲屢受牽製,令江煥心生警覺。

但這時候對方實力最強的卓玄敗像已生,眼看就撐不住了,這時候別說情況有異,便是天塌下來,也得叫他先出局再說。

卓玄出局!

葛賓出局!

又是前後腳,場上變成了二打二。

按說對方隻剩下兩個新生,鍾天政隻有妙音八法三重,而顧文笙,入閣的時候聽說資質很高,結果拜了卞晴川為師,這一年中還跑去了江北,寫了篇遊記,誰知道她琴上都學了些什麼,怎麼看都是江煥和吳喬生這邊佔了絕對優勢。

但江煥心裡清楚,對方能接連踢冉雨伯和葛賓出場就絕不是這麼簡單,至少換他出手。也不可能這麼快!

他和吳喬生配合著打了好幾年團戰,自也十分默契,兩人對視一眼,一齊向著站立的鍾天政殺去。

殺向鍾天政的同時,江煥不忘壓製顧文笙。

他有一種預感,眼前這兩人,隻要能拿下其中一個。這一局就必贏無疑。

少了卓玄和項嘉榮幫著分擔。文笙身上壓力大增。

那感覺,就好像同時在與兩個妙音八法四重的江煥對戰。

方才文笙用《采荇》,已經是毫無防禦地在用身體硬抗著對方衝擊。此刻麵對江煥的雙重攻擊,她不敢再冒那樣的險。

怎麼辦?文笙以《行船》護住了她和鍾天政,仔細觀察起了對方這一琴一鼓的攻擊規律。

台上四個人一時陷入了僵局。

可台下樂師們的議論喧嘩聲卻越來越響。

這怎麼可能?雖然早覺著幾個新人一路殺進前五甲不太正常,但之前的幾場好歹多人混戰。哪像現在這麼一目瞭然。

吳喬生擊鼓非常出力,滿頭大汗。衣裳被汗浸透貼在身上,看得出滿身的肉都跟著亂顫,而譚四先生的得意高徒江煥也是一臉凝重,不敢有絲毫分神。

再看另一邊。兩個年輕人離得很近,顧文笙撫琴,出指不急不躁。偶爾還抬頭向著江煥或是吳喬生望上一眼,鍾天政立在她身旁吹簫。神儀明秀,透著一股閒適,簡直美得像幅畫。

連譚大先生都道:「兩個年輕人配合得不錯。你新收這位高徒,頗不尋常啊。」

譚二先生側耳細聽,微微皺起眉來,還未說話,場上風雲突變。

文笙突然出手,一記「全扶」變換到《采荇》。

琴聲一響,門戶大開,與此同時,她撥動了自己眼前的一道琴音和殺向鍾天政的鼓聲。

琴音被無形的力量牽動,與她錯身而過,那鼓聲卻是憑空一扭頭,不偏不倚正與江煥意指鍾天政的琴音撞在了一起。

江煥手指微顫,麵孔隨之扭曲了一下。

吳喬生的反應就大多了,他受下的除了這意外衝擊,還有鍾天政隨之而至的全力進攻,以致他手一抖,直接就打錯了兩個鼓點。

文笙這邊放棄了堅守,而江煥和吳喬生更不知守為何物,一時兩下都在搶攻,細密如網的音刃在四人間飛舞縱橫。

混亂中文笙也有照顧不及出現失誤的時候,但她隨即發現,沒有《行船》鍾天政同樣硬撐住了江煥的琴聲。

文笙心弦一鬆,這還有什麼可怕的,放手一搏吧,盡快拿下這一局!

琴聲急驟,細聽還能分辨出來江煥和文笙的兩張琴一凝重一輕快,江煥的琴叫「鳴山」,可此時就是山也壓不住《采荇》的旋律。

江煥的琴聲被牽扯得東一下西一下,每三兩聲總有一聲不在點子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還有那吳喬生,他才是被文笙重點照顧的對象。

恍惚中,旁觀的眾人隻覺著同樂台突然下了一陣驟雨,雨點太大,打落了嬌花。半晌之後,雨小了,再看戰局中少了一人,好嘛,原來不堪風雨摧折的「嬌花」竟是吳喬生。

這發現,登時叫懷著剛才那想像的樂師們不由都寒了一下。

接下來同樂台四下鴉雀無聲,大家默默看著兩個新人怎麼配合著將長期佔據著個人戰頭名的江煥給慢慢磨出局了。

詭異也好,匪夷所思也罷,譚四先生的隊伍竟然先輸了一局。

眾人忍不住去看郭原。

這位老兄自覺團戰必贏,主動去找人家打賭,不知現在是何種心情?

落在郭原身上的目光太多,他臉上不由地紅一陣白一陣,譚四先生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打第二場。」

一旁的閔自明亦道:「這幾個小的挺有門道啊。不過老郭你放心,咱們幾個總不會也輸。」

葛賓的師父上官泰是個紅臉膛老頭兒,脾氣不大好,跟著譚四先生站起身,口裡「哼」了一聲:「那要老郭別再失誤了。」

郭原別看對著卞晴川橫眉立目,對上官泰脾氣卻軟得很,連聲道:「不會,不會。」

看著兩隊師長上場,譚二先生幽幽歎了口氣。

各領一院這麼多年,譚大先生知道二弟在煩惱什麼,問道:「你準備怎麼處理郭原這件事?」

「我隻希望他們再輸上一局,叫他嘗嘗自作自受是個什麼滋味。」

「哈哈,那也要小四同意啊。你不會是去找他,被他拒絕了吧?」譚大先生笑道。

「沒有。我準備若是郭原他們贏了,便清一下場,郭原輸了,就和你去喝一杯,眼不見心不煩。」(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六章 傾盡全力

譚四先生的古琴名叫「重月」,閔自明也用琴,他的古琴名叫「靈雨」,郭原自從給鼓換上了雪狼皮,也取了個名字,叫做「驅虎」。

隻有上官泰的樂器沒有名字,他用的是一支海笛。

海笛是小嗩吶的一種,流行於江北、南崇,別看它看上去小巧玲瓏,一旦吹響,聲音尖銳高亢,加上鼓聲配合,實力弱些的樂師若是對上,立時就會產生一種被撕裂的錯覺。

這也是郭原存在於隊中的價值。

此時四人在台上擺開陣勢,鼓在中間,海笛在後,兩張琴一左一右,明明同上一局看著差不多,不知為什麼,卻有一種叫人透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再看另一邊,卞晴川的鼓同樣居中,他的身後,是逍遙侯楊綽和他的琴,聯繫這幾場楊綽給人的印象,似乎還未等交手,此君就做好了逃竄的準備。

左右是聞人英和譚瑤華。譚瑤華正好與譚四先生對著,從一上場,這叔侄兩個就透著一股針鋒相對的意味。

開場鼓敲響。

雖然很多人都估計到這會是一場激烈的對抗,卻未料到搶先發動的不是郭原,也不是譚四先生,而是前麵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