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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85 字 1個月前

標記,做到竹籤上,放到籤筒中好一通搖晃,在眾人抽籤之前,為公平計,主考官叫他們以猜枚來確定抽籤次序。

鍾天政好似隨意一猜,數目正中,排在第一個上前抽籤。

他將簽拿在手中,並不先看,等餘人都抽完了,抽到譚三、譚四先生的隊伍連道「背運」,他才慢騰騰將那上麵刻著「五」的簽子拿了出來:「運氣不佳啊,我們也抽到了一支強隊。」(未完待續)

第二百一十章 臨時抱佛腳

鍾天政出聲前,幾人都在想,到底是哪個幸運兒抽中了「五」。

能殺出重圍,拿到本組第一,鍾天政說對方是「一支強隊」自然也沒錯,可你到看看剩下的幾支啊,這還嫌運氣不佳,你看誰的運氣好,我們保證同你換!

不說那幾個暗自腹誹,鍾天政交上簽子,確定自己的隊明天將排在最後出場,下得台來,和大夥說了一聲。

卓玄和項嘉榮好奇得不行,一個勁兒地打聽鍾天政抽籤有什麼秘訣,鍾天政笑而不答。

眾人一起回到了馬場。

真是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大家簡單填了填肚子,坐下來商量明天的團戰怎麼打。

鍾天政見氣氛有些凝重,笑道:「我估計著對方這會兒也正在研究我們,他們隊裡古琴多,應對我們的四鼓還是挺頭疼的。」

譚瑤華也正想說這事:「明天還是四鼓?」

羯鼓他平時用著到罷了,見真章的時候,差之毫釐謬以千裡,著實有些使不上力氣。

未用他多說,鍾天政便道:「這一戰不容有失,明天師兄你和顧姑娘用琴吧。」

楊綽也想換琴,今天第三場敲了太久的鼓,雖然他是己隊第一個出局的,卻依舊覺著自己的老腰都快要折了。

聞人英道:「明日前兩場我們若都贏了,第三場你用什麼隨意,不打都行,若是哪一場輸了,侯爺你還是用鼓吧,晴川的鼓和他們幾個的琴簫不在一個調子上,需得你給中和一下。」

眾人一直商量到很晚,這幾天的團戰。暴露出來很多問題,攻擊力不足的問題在譚瑤華換了古琴之後會有所改善,但項嘉榮和楊綽做為場上實力最弱的一環,容易被人抓住進而突破,卻沒有什麼好的對策。

散了之後聞人英單獨將徒弟留下,師徒倆準備好好研究一下今天的團戰,看還有什麼地方能提升的。

卞晴川叮囑文笙好好休息。今日文笙出戰的兩場耗時都很長。她承擔了巨大的壓力,卞晴川怕徒弟體力消耗太大,承受不住。

文笙應了。卻沒有洗漱更衣,她猜今晚鐘天政肯定會來。

鍾天政到的時間比她預計的還要早一些。

文笙笑:「這麼早?都還沒睡呢,你小心給我師父看到了不好解釋。」

鍾天政神情顯得有些鄭重:「今晚出去呆的時間可能會久一些。」

文笙跟著他仿如做賊一樣溜出了馬場,兩人來到那山穀。

鍾天政沒有提白天團戰時兩人產生的分歧。道:「我仔細研究了咱們明天的對手,想有把握地贏他們。第一場必須要拿下。」

適才他當著眾人,顧及到項嘉榮,怕他壓力太大,沒有說這話。

對方四弟子是兩琴一簫一瑟。樂器同文笙這邊四人差不多,使琴的不是旁人,正是費文友和梅縱。這兩人都已達到了妙音八法四重。

另兩名弟子稍弱,水準也有妙音八法三重。與鍾天政齊平。

進入十甲戰的隊伍裡,實在是再也找不到像項嘉榮這麼弱的。

文笙道:「你我好好配合,獲勝的希望還是有的。」她不敢將話說死,《行船》長在防禦,攻擊還要看鍾天政和卓玄的。

鍾天政注視著她,微微抿了下薄%e5%94%87:「你是不是非常想贏下明天的比賽?」

文笙失笑:「是啊。可若真是實力不行,那也沒什麼好說的,隻能好好磨練,下回再說,總不能指望著對手都發揮失常吧。」

說了這話,她陡然一怔,同鍾天政四目相對。

燈光下,鍾天政深如寒潭的雙眼熠熠放光,似是蘊藏著異樣的情緒。

文笙心中一緊,連忙道:「阿政,咱們把話說到前麵,這次團戰,大家盡力就好,輸贏都要堂堂正正,若是靠著背地裡做手腳拿到第一,是對大家的羞辱,我想隊伍裡沒有人會覺著開心。」

對鍾天政,雖然文笙早就向他坦言過兩人觀念不合,她對他的很多做法都無法苟同,但因為鍾天政聽不進去她的勸告,她也隻好每回都是點到為止,少有這麼嚴肅鄭重的時候。

鍾天政望著她,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罕見的竟然沒有生氣,良久「嗤」地一聲輕笑,道:「怎麼做手腳?我派人去把那幾支隊伍的人全殺了?」

他說得輕巧,彷彿殺光對手並不是多麼難的事,「人家又不是傻子,我也不是瘋子,區區一個秋試第一,我犯得著麼?」

他站起身,往暗處走了幾步,抬頭仰望星空:「我是覺著和你同窗的機會很難得,大家這麼齊心協力地為了同一個目標,結局應該完美一點。放心吧,憑著實力,這次我們也能拿到第一。」

文笙不知道他的信心由何而來,但鍾天政已經拿出洞簫來,站在黑暗中吹了一曲。

文笙很快被這支曲子吸引。

她敢肯定,之前她從未聽到過這一段旋律。

曲調如此活潑,即使是以洞簫吹出來,仍透著說不出得靈動俏皮,甚至有些嬌憨。

這絕不是鍾天政此際的心情寫照,文笙估計著,鍾天政很可能都從未有過這麼靈動頑皮的心態,而她會有這麼深的感觸,完全是曲子本身的魅力。

曲子不長,鍾天政吹完,又從頭來了一次,而後放下洞簫,道:「你來試試。」

文笙瞪眼望了鍾天政半晌,能叫他如此鄭重其事的,似乎隻有《希聲譜》了。

這一瞬間,她是真得很好奇,忍不住道:「哪來的?」

「別人獻上來的。試試是不是真的。」

文笙想知道「別人」是誰,但鍾天政不想說的話,問了也是白搭。她有一種預感,這曲子肯定是出自《希聲譜》無疑。

文笙拿過琴來,將這支曲子原樣彈了一遍,而後她出神揣摩了一番曲意,跟著彈第二遍,第三遍……

鍾天政來到她身旁,皺眉聽著,過了一陣,不滿地道:「為什麼我沒覺出有什麼不同來?」

文笙苦笑,暗忖:「敢情你是覺著拿出曲子來我就能參透啊,怪不得拖到這麼晚。」(未完待續)

第二百一十一章 采荇與獻俘(粉235+)

「眼看都醜時了,還能不能行?枉我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拿出來給你!」

「你可以再晚點拿出來,明天臨上場之前把曲譜給我瞧一眼就行了。」

「顧文笙你什麼意思?敢情我還拿出錯來了?」

「嗬嗬,這麼倉促,難道掌握不了這支曲子能怪我?」

「反正你在我眼前,就是各種推脫。那次你也當著我的麵彈了一曲沒作用的《希聲譜》,還說之前都是誤打誤撞彈出來的,很可能這一輩子都彈不出來了,這話是不是你說的?結果呢,一離了我眼前你就彈出來了,還是兩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鍾天政說的是當初他們兩個夜探二皇子山莊,後來逃到木屋,開誠佈公的那晚。

鍾天政說起這個,文笙更覺冤枉,心裡暗想:「我幹嘛要處處讓著他?哼,越慣著他,他越要蹬鼻子上臉,完了還要反咬一口。」

她冷笑道:「事實就是如此,彈這個曲子要看心情,你在我眼前,我心裡堵得慌,自然就彈不出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針尖對麥芒,越吵越凶。

鍾天政長這麼大,還沒同人這麼吵過架,偏偏眼前的顧文笙捶不得打不得,他以往對人那些毒辣的手段全都沒用,直氣得七竅生煙,呼呼急喘。

文笙也沒吵過架,不過她比鍾天政更沉得住氣,吵過兩句也就消了火,隻是看鍾天政的反應挺好玩的,就繃著臉,專等他罵上幾句眼看要停下的時候,冷不丁回他一句戳心窩的話。

本來打了一天的團戰,兩人都有些神倦體乏。吵了一陣,鍾天政悻悻然停下來,道:「算了,是我錯了,我高估了你,回去,不練了!」

這話聽著哪是真心認錯。分明還在堵氣。不過文笙卻沒有回嘴,她也累了,本來就是一時意氣。又沒什麼天大的矛盾。領悟不了這支曲子,更要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準備明天的比賽。

兩人相攜離開山穀。取了馬回到馬場。

鍾天政將文笙送到臥房門口,沉著臉道:「早早睡。」好似生怕文笙再說出什麼不中聽的。掉頭匆匆而去。

文笙望著他走遠,悄悄「切」了一聲,回到屋裡趕緊洗漱休息。

雖然她在做著別的事,腦袋裡迴旋的卻一直都是方纔那支曲子。

是誰。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哼出這樣一段旋律來?

領悟了《伐木》和《行船》之後,她好似找到了關於《希聲譜》的一點規律。

不知那「別人」獻給鍾天政的是不是隻有這一曲。若不是,鍾天政無疑極會挑選。對文笙而言,這支曲子可比之前在譚家聽到的那首容易理解多了。

文笙口裡哼著那曲子,簡單洗了洗,換了衣裳,熄燈躺下來。

今天實在是太累了,適才不覺,待真正躺到床榻上才覺著渾身酸疼,腦袋裡木木的。

她昏昏沉沉睡著,黑甜鄉裡沉浮間,好似有人在她耳邊不停哼唱。

不但有曲調,竟還有歌詞。

唱的是「……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文笙突然驚醒,騰地坐起身。

那並不是前世《關雎》的曲子,她也不知道怎麼會聯想到這兩句。

也許是那跳躍俏皮的曲調,叫她想到了「左右采之」和「左右芼之」吧。

文笙發了一陣呆,兩手在臉上搓了搓,掀了被子下床,連燈都顧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