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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57 字 1個月前

華見文笙進來。特意過來招呼了一下。

文笙沒見著鍾天政。有些奇怪,譚瑤華見她左顧右盼,為她解惑道:「鍾兄一早便來了。剛才被我爹找了去,估計得過一會兒才能回來。」

能得譚瑤華的父親二先生譚睿德相召,想來不是壞事。

果然譚瑤華復又笑道:「我爹自絲桐殿回來,便對鍾兄的天賦和悟性讚不絕口。我看他是動了心,想再正經收個徒弟。」

「啊。」文笙聞言有些意外。

譚瑤華是知道鍾天政底細的。他怎的對這件事不但不阻止,還頗樂見其成?

朋友相交也到罷了,鍾天政若真和譚二先生成了師徒,他和譚家的關係可太密切了。按他所為,萬一將來事發,是要連累譚瑤華父子的。

譚瑤華見文笙欲言又止。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道:「鍾兄為人坦蕩。待朋友赤誠,他身世坎坷,若能得一長輩時時開解,加以引導,對他解開心結大有裨益,你放心吧,此事若是成了,我會在京裡多呆一段時間。」

文笙暗忖:隻怕你未必看得住他。但話說到這份上,她又沒辦法把鍾天政所做所為擺出來,再出言提醒,到顯得自己小人了,隻得作罷。

她想「為人坦蕩,待朋友赤誠」這九字評語,和鍾天政半點挨不上,用在譚瑤華自己身上到是很合適,當日他與自己不過兩麵之緣,便以妙音八法相贈,但願他能以君子之風感化鍾天政,叫他有所收斂。

她將這事放下,請譚瑤華代為引薦,到前麵去與他兄弟幾人表達了對前兩日出手相助的感激之情,當著外人,文笙沒有點明因果,隻是隱晦地道了謝,態度非常誠摯。

那幾個沒有什麼特別表示,隻有譚錦華笑道:「哎呀,不必多禮,我們這不都衝著小五麼。今日來了別拘束,我這裡隨便得很,想怎麼折騰都隨意。」

他說這話到是真的,除去第一次來的學徒們,其他人三五成群,說說笑笑,甚至有說到興起找個角落,喚侍者拿來樂器演示一番的。

鍾天政想的有差,今日這宴會看起來隻與聲有關,與色、犬、馬都不沾邊。

文笙道完了謝便要退下,譚瑤華卻突然問道:「顧姑娘,昨日太匆忙,我沒有來得及問,你的手……」

文笙覺著虎嘯台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譚家人不可能毫無聽聞,更何況那日引她到大皇子那宅子的人正是譚瑤華的侍從,假借的還是他的名義。

今天到是沒瞧見那人的蹤影。

背著主家同外人勾結,在哪裡都是大忌。

文笙便將受傷的經過簡單說了說,譚瑤華還未如何,到吸引了一旁譚錦華的注意,他神色慢慢嚴肅起來,正待說話,自花廳外邊又進來了一撥客人,登時將他打斷。

這次來的又是玄音閣的樂師,其中還有好幾個文笙的熟人。

為首的正是「幽沽寒泉」費文友。

許久未見,費文友與之前的態度大不相同,他謙恭地與譚家幾位公子打過招呼,看到文笙在旁,還衝她點了點頭,露出笑容來。

文笙自忖與費文友幾人稱不上有過節,頂多是看法觀念上不合,才致相互看不順眼,既然費文友這會兒表達了善意,她也上前見禮,口稱:「費先生,又見麵了。」

費文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回禮道:「顧姑娘,別來無恙。」

他停了一停,又道:「顧姑娘,聽說『三更雨』戚琴現在同你在一起,方便的時候,可否介紹我師兄弟幾個前往見一見他。」

文笙這才意識到費文友等人今日對自己一改往日的倨傲,除了因為她在此次選拔中拿到了狀元,以後同屬玄音閣的一員,更因為戚琴和雲鷺誅殺了那瘋犬商其,為他們幾個報了殺師之仇。

此次譚家兄弟出馬,能得到譚老國師的同意,想必首陽這段因果也佔了很大因素。

隻是他們幾個想要見戚琴,戚琴未必願意見到他們。

文笙肅然回道:「戚老手骨受了重創,目前正在想辦法醫治,諸位想見的話隻怕不怎麼方便,當日拚著重傷手刃了商其的雲鷺雲大俠此刻就在暖閣,費先生可要見一見?」

費文友麵現猶豫。

譚瑤華道:「走吧,一起去感謝一下。」

隻看費文友幾人這反應,文笙就猜到了他們的想法。

在這些人的意識裡,投奔樂師的江湖人不過是侍從下人之流,所以他們把誅殺商其的功勞完全記在了戚琴身上,叫他們去向雲鷺道謝,實在是有些屈尊紆貴。

改變一個人的態度容易,改變他的想法卻很難。

也就這樣吧,反正文笙本來也沒打算與他們深交,而不管戚琴還是雲鷺當初誅殺商其都不存著為首陽報仇之心,何況指望報答。

等一行人自暖閣裡出來,難免因首陽這件事說起了《希聲譜》。

這世上的《希聲譜》不知是自什麼年代流傳下來的,但在譚老國師和他的妙音八法獨步天下之前,並沒有人注意到還有《希聲譜》的存在。

傳言不知由何而起,以前這幾十年間偶有《希聲譜》出世,大多是殘譜殘篇,因為始終無人參透其中的秘密,致使得到的人也無法判定其真偽。

不說別處,國師府就珍藏了幾篇,但國師覺著這東西就像鏡中月水中花,若無足夠的定力,貿然去研究,很容易步入歧途,故而除了他自己,旁人都不得輕見。

直到這一次首陽拿到了《希聲譜》。

這本《希聲譜》不知道全不全,但難得成冊了,首陽曾對大弟子費文友提起過,裡邊共有九篇曲譜。

他雖然沒有把曲譜出示給弟子們看,但是被殺之前的那些天曾反覆吹奏過其中的曲子,關係《希聲譜》誰不好奇,費文友等幾位弟子有意無意記下了旋律。

首陽雖不得其門而入,變著法子打譜,但總歸是有跡可循,費文友等人回京後,向國師稟報,譚老國師將其同國師府的收藏相印證,立刻就找出了兩篇曲譜。

這兩首曲子,一首是後來文笙在高祁家見到的《行船》,另一首,這一行人大約除了文笙,全都聽過。

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個鏡花水月般的未知謎題,現成的妙音八法就夠他們傾盡一生之力去研究了,所以看的不是很重,可文笙則不同,她一聽說譚家還有一篇現成的《希聲譜》,簡直就如百爪撓心一般。

眾人回到了花廳,鍾天政已經回來,正與項嘉榮等人坐在一處說話。

他風姿既佳,談吐又斯文有禮,很容易叫人心生好感,雖然這段時間眾學徒每逢聚會就找不到他的人,但坐下來說不了幾句話,大夥便覺著生疏感盡消,相見恨晚,聊得大是投機。

鍾天政見到譚瑤華、文笙進來,含笑起身,過來打招呼。

譚瑤華悄聲問道:「如何?」

鍾天政知道他問的是什麼,笑道:「長者寬厚可親,隻不知道他看政是否滿意。」

譚瑤華和文笙都覺著看鍾天政這表情,事情估計著差不多成了。

文笙實在按捺不住,瞅了個空當,向譚瑤華請求道:「譚兄,適才我聽說府上還有一首《希聲譜》,不知可否借了一觀?」(未完待續)

第一百四十九章 怪異的曲譜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鍾天政一聽文笙這請求,便大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

譚瑤華卻不知《希聲譜》對文笙的意義,也不知她此際迫切的心情。

在他想來,文笙參加過高祁家的盛會,手裡也有兩首《希聲譜》的曲譜了,隻看羽音社眾人當時的反應就知道,學了音律的人,大凡知道《希聲譜》的存在,就沒有不動心的,文笙想要一觀也在情理之中,笑道:「好啊。鍾兄可要沾光一起聽聽?你們兩個跟我來!」

譚瑤華去與大哥說了一聲,帶著文笙和鍾天政出了花廳,自譚錦華的院子出來,道:「咱們去我的住處。我那園子沒有大哥這邊寬敞,這一年我沒怎麼著家,也不及大哥這邊佈置的舒適,勝在僻靜,沒有人去打擾。」

鍾天政笑道:「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成親。似譚兄這般,不論才貌還是家世,樣樣遠超他人,一般人家怕是不敢高攀的,我可以想見,全京城想找你做女婿的,從國師府的大門口能排到奉京城外去,你家的門檻還沒有被提親的踩爛麼?」

譚瑤華稍顯尷尬,回道:「沒有。」

鍾天政哈哈而笑:「那是國師太寶貝你之故。」

鍾天政拜師的事若是成了,以後兩人朋友之外又有一層師兄弟的關係,說話也比從前隨意了許多。

三人沿著迴廊往西走,迎麵卻有一個穿著湖綠色衣裙的俊俏丫鬟匆匆過來,離遠看到譚瑤華,趕緊退到一旁,將路讓開。

待等三人走近了,那丫鬟抬頭極快地在文笙和鍾天政身上一瞥。復又垂下眼簾,口中清脆地問安:「五公子好!」

「紫竹?你做什麼?」

那丫鬟抿著%e5%94%87笑道:「小姐差我到大少爺園子裡瞧瞧,那位新狀元顧姑娘可來了。」

譚瑤華明白了:「顧姑娘來了,我身邊這位就是。你回去跟令蕙說,我帶顧姑娘到我的住處小坐,她要是想見,過來一見就是。」

那丫鬟應了一聲。對著三人恭敬地行了禮。方才調頭回去覆命去了。

譚瑤華見文笙眼望那丫鬟離去的背影,笑了笑,道:「那是我妹妹的貼身丫鬟。令蕙八成是好奇女狀元長什麼模樣。想認識認識你,差她先來探個路。」

文笙這會兒也正在想那譚令蕙。

譚家小姐不認識自己,自己卻曾在二皇子的山莊裡偷聽過她同楊昊儉的一番對話。

想到此,她不禁悄悄地向鍾天政望去。

鍾天政手摸著下巴。顯見在想事情,隻是不知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譚瑤華將兩人帶到自己的住處。自有一群丫鬟小廝圍上來侍候。

譚瑤華打發她們泡茶的泡茶,上點心的上點心,又命小廝去琴室,將自己的古琴以及筆墨紙硯取來。

鍾天政見了這陣仗。笑得意味深長:「譚兄你這等溫柔鄉不呆,一年到頭在外風餐露宿,實在是辜負美人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