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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60 字 1個月前

注意的角落,飛身進去,悄悄摸進了國公府。

國公府裡的事雲鷺沒有細說,隻是小聲告訴文笙麗姬昨天晚上出了意外,李承運心情十分糟糕,叫她呆會兒說話的時候小心點,不要觸及對方的痛處。

麗姬香消玉殞的消息文笙之前已經在鳳嵩川那裡聽說過了,那樣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兒,說沒就沒了,著實叫人意外。

而聽鳳嵩川的話中之意,麗姬竟是失蹤了好幾天之後為人所害,這對李承運無疑是個重大的打擊。

他在這等情況之下,知道自己有難,還能立刻飛馬來援,叫文笙覺著實是無以為報。

離著國公府大門還有老遠,文笙就見巷口有不少麵生的侍從在翹首張望,這些人神色透著緊張,一見李承運回來彷彿大大鬆了口氣,為首的叫了一聲:「國公爺回來了!」後頭有人趕著往府裡報信。

李承運到了門口下馬,將韁繩一扔,眾人圍上來伺候。

管事的稟報道:「國公爺,長公主有令,叫您一回來立刻去見她。」

李承運「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大步往府裡走,口裡吩咐道:「你先把客人領到盛景軒,再把範太醫也請過去,給他們兩個都好生看一看。」因為長公主的身體不適,太醫範春翰這些日子便住在程國公府,隨叫隨到。

管事的領命,回頭來給文笙和雲鷺帶路。

盛景軒位於國公府前院,是李承運招待客人的地方,文笙一路進來,竟然沒有遇到多少下人侍者,說也奇怪,越是如此,越顯得府裡的氣氛透著緊張怪異。

管事帶他們進了盛景軒落座,叫了個丫鬟過來服侍著文笙換了衣裳,又去找來了太醫。

雲鷺的外傷果如他自己預計的,太醫也說沒什麼要緊,好好將養,按他的體質,有個十來天就不影響活動了。

文笙的左手卻叫那位範太醫看過之後,皺起了眉頭。

「無名指沒有感覺了?傷成這樣,有感覺就怪了,你該慶幸刀口偏了這麼毫釐,否則經脈一旦被割斷,其它三根手指就不是現在這般模樣了,以後你也就不用再摸琴了。我幫你縫合上藥,這十天半個月你先不要扯動它。」

先前雲鷺因為聽到文笙還能彈琴,雖然擔憂,卻沒想到竟是傷得這般嚴重,聽了範春翰的話,連忙問道:「太醫,顧姑娘以後彈琴可會受影響?」

範春翰道:「等看看恢復的情況再說。不是範某自吹,也是顧姑娘趕上了,大約連國公爺都不清楚,這等經脈傷,整個太醫院還屬範某最為拿手,若是連我都治不好,你們就隻有去南崇找醫令燕白了。」

雲鷺也聽說過神醫燕白的大名,聞言心中暗忖:「南崇距離奉京何止千裡,不要說正打著仗,兩下乃是仇敵,就算那燕神醫肯治,也來不及了。」但聽這位範太醫說得如此有把握,還是稍稍放下心來。

因為文笙以後還要彈琴,範春翰縫合刀口的時候要時時詢問文笙手上的感覺,不能用麻藥,文笙便咬牙忍著,待範春翰處理完了,她道:「我明日需得參加絲桐殿大比,還請範太醫想個辦法。」

雲鷺「啊」了一聲,光顧著著急,他把這件大事給忘了。

文笙明早還需參加至關重要的最後一場考試,隻有被老皇帝點中了前十甲,才有機會麵聖進言,請他下旨,叫二皇子楊昊儉放人。

範春翰臉色登時變得不怎麼好看,作為醫生,最不喜歡遇上的就是不知愛惜自己身體的病人。

文笙繼而望著他認真地道:「請您多多費心,到時估計著還需彈琴。我也很怕這隻手因此廢了,以後都不能彈琴,但明日的考試對我非常重要,您都已同我講明白了,若有什麼後果,那也是我一意孤行之故。」

範春翰聽她說得誠摯,這才稍稍緩和了神色,道:「那需得用些好藥,而且我也不敢擔保後果會如何。我得跟國公爺說一聲。」

正好文笙也要找李承運說明天的事。

三人一直從酉時等到了戌時,才等著李承運倒出空來。

李承運麵帶倦意自外邊進來,範春翰先跟他回稟了文笙的傷情,又說她執意明天要到絲桐殿彈琴,後果殊難預料,還望國公爺慎重考慮。

範春翰也聽說了李承運在文笙身上下了重注的事,還以為這位顧姑娘是迫於國公爺的壓力,才冒著廢了左手和前程的風險,不得不下場考試。

他和李承運說這些,是想勸李承運將目光放長遠,樂師何其珍貴,就算損失些錢財,也不要殺%e9%9b%9e取卵嘛。

李承運卻心知文笙一意要參加明日的大考,絕不是心疼他的錢,也不是為賭這口氣。

先前她花了那麼多的心思向自己討得一紙薦書,若說是想進玄音閣,她現在已經是甲等學徒了,這其中必有緣故。

故而他聽完了範春翰的話,沒有再問文笙,逕直道:「隨她好了。你隻管用心地治,來日若是她手殘了,那也是她自找的,需怪不得你。」(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九章 送麗姬

範春翰退下準備去了。

李承運看了看文笙和雲鷺,站起身,對文笙道:「你跟我來!」

說完了,他當先走了出去。

文笙隻好麵帶歉意地看了雲鷺一眼,匆匆跟了上去。

雲鷺被一個人丟在了盛景軒。

路上李承運一直沒有再開口,在前麵大步而行。

文笙跟著走了一段,便意識到他這是要去哪裡。

李承運去的正是上次她拿薦書時到過的小跨院,麗姬的住處。

園子裡很安靜,滿地落花,枝頭再不見喧鬧,恍惚間好似短短數日奼紫嫣紅開遍,大好春光匆匆耗盡,又恢復到了隆冬時分。

屋門大敞著,門口原本掛鳥籠子的屋簷下,掛了一對白紙燈籠。

屋子裡已經佈置成了靈堂,看得出李承運並不打算大肆宣揚,喪事極力從儉,守靈的也隻有兩個小丫鬟,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兩個小丫鬟極有眼色,見李承運帶著文笙進來,趕緊過來磕了頭,然後退了出去。

李承運走到那棺槨前,伸手摸了摸外邊的楠木,低頭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帶你來送送麗姬。你還不知道她出事了吧?之前她呆在這府裡,也沒有什麼人可以說話,寂寞得很,你是少有幾個見過她真容的人。」

文笙默默上前上香行禮,她一隻手不方便,李承運轉過身來幫忙,待禮數周全了,文笙方道:「國公爺,今天下午在虎嘯台,我便聽鳳嵩川說了。隻是怕你難過。沒敢提起。」

李承運「哼」了一聲:「昨晚出的事,今天他們便知道了,消息到是靈通。姓鳳的怎麼說?」

當時鳳嵩川根本就未打算著叫文笙活著自虎嘯台離開,說起李承運,毫無顧忌,語氣中透著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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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笙無需添油加醋,隻是實話實說便叫李承運目露殺機。

「鳳嵩川。且叫他囂張幾日。我絕饒不了他。」

文笙也是這般想的。

她與鳳嵩川深仇已結,而且此人心%e8%83%b8狹隘,眥睚必報。這一次的教訓已經夠深刻得了,就算她再是小心,又哪有千日防賊的,放任不理。早晚必成大禍。

隻是眼下有一件更迫切的大事,便是明天的絲桐殿大考。文笙打算待她將二老自建昭帝那裡要出來,便著手收拾鳳嵩川。

「國公爺,麗姬姑娘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出事?」

她聽鳳嵩川說麗姬其實已經失蹤好幾天了。想來前段時間她來求見,李承運一直不在家,正是在忙這件事情。

李承運神色黯然。抬手將棺材的上蓋慢慢推開,低頭看著棺槨中麗姬的屍身。聲音沙啞:「是我對不住她。」

文笙驚詫地抬起頭,就聽他道:「前幾天我娘偶感不適,她年紀大了難免多慮多思,一點小毛病便認為自己即將不久於人世,她覺著我太過寵愛麗姬,怕有一天她不在了,我在麗姬身上栽跟頭,趁著我侍疾的工夫,提出來要我把麗姬送人。她說的次數一多,我也擔心有人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對麗姬不利,便命手下悄悄將麗姬先送到西山別院去。」

那天文笙在孤雲坊,見到李承運的侍從去下注,正是李承運在家侍疾,被長公主這要求鬧得焦頭爛額之時。

李承運拗不過老娘,隻好將麗姬送走。

程國公府家大業大,在西山除了送給文笙的那座馬場,還有一大片別院。

李承運派手下將麗姬送去別院,誰料在路上遇到了歹人劫道,對方人多,又有高手,程國公府這邊全無防備,竟被他們將麗姬給搶了去。

李承運聽到回報之後又驚又怒,親自帶著家裡的眾多護衛出去尋找,竟是連半點蛛絲馬跡都未查到。

昨夜他在家裡正心急如焚,卻有一輛前麵無人的單駕馬車橫衝直撞向著國公府門口而來。

侍衛上前攔下,撩開車簾一看,發現車裡躺著一具屍體,正是麗姬。

麗姬僅著褻衣,麵目全非,滿身滿臉都是血汙,死狀頗慘,李承運找了仵作來看,說是身上多處骨頭粉碎,致命傷是在頭部,估計應該是從高處掉下來摔死的。

將麗姬送回來那人還在馬車裡留了封書信,字跡頗為淩亂,信上寫道他乃是江湖中人,在青雲大街為某位大人物看家護院,這位大人物麵上道貌岸然受人尊崇,背地裡卻草菅人命無惡不作,這位姑娘便是被他掠到了家中。那大人物垂涎佳人美貌,欲行逼姦之事,孰料美人烈性,竟自高樓之上一躍跳下,當場便摔得香消玉殞。他受命毀屍滅跡,本想將人好好葬了聊表敬意,卻無意間聽說此女出自國公府,索性找了輛車把人給國公爺送回來,至於他本人,做了這件大事之後唯恐遭人報復,已經遠走高飛離開了京城,國公爺就不用找了。

先不說這報信之人是什麼居心,李承運看信之後既痛又悔,更兼萌生了深深的恨意。

在青雲大街置下外宅的權貴雖多,能稱得上大人物,又敢如此膽大妄為的,據李承運所知並沒有幾個。首當其衝懷疑的對象便是大皇子楊昊禦。

這時候長公主也得了信,生怕兒子一怒之下出去闖禍,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