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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81 字 1個月前

什麼秘密,鳳嵩川和他的親信不但都知道,還可以在楊昊禦不在的情況下自由出入這虎嘯台。

這時候,適才說風涼話的那個錦衣漢子自一旁桌案上拿起一對銅鑼來,在手裡「光光」敲了幾聲。

「吼吼!」洞%e7%a9%b4裡竟然跟著響起了一陣虎嘯聲。

一隻吊睛白額大蟲自洞%e7%a9%b4裡走了出來,在坑底徘徊兩圍,大約沒找著獵物,仰頭向著坑頂眾人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怒吼。

文笙心中一顫,頓時恍然。

這虎嘯台竟是這麼個來歷。

大皇子竟在這宅子裡養了如此一隻猛獸,而且看這樣子,平時喂的不是旁的,而是活生生的人。

鳳嵩川這是打算把自己丟下坑去。來個葬身虎腹,此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反正雲鷺人微言輕,就算他指認鳳嵩川等人謀害了自己,他們矢口否認,旁人也毫無辦法?

「怎麼樣。顧姑娘。你看這隻老虎如何?」鳳嵩川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等了這麼久,顧文笙終於落到了他的手裡。此時他神色猙獰亢奮,看上去與坑底等著吃人的那隻猛虎一般無二。

邊上一人接口道:「昨天大殿下去絲桐殿伴駕,虎嘯台沒有開,這隻老虎最少餓了兩天。」

文笙抿了抿嘴。淡然道:「那又如何?」

想看她痛哭求饒的諸人見狀都頗為詫異,這顧文笙竟然不害怕?

不要說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就是他們這些習武之人,第一次來這虎嘯台,見到猛虎食人都不禁兩股顫顫,險些嚇昏過去。

更不用說。這老虎呆會兒要吃的可不是別人,正是她顧文笙。

一人好奇問道:「你竟不怕?你知不知道,這老虎可不一定會先咬掉你的腦袋。可能你半邊身子都不見了,人卻還未死透。」

他們不明白。文笙是真不畏死,在她心裡死並不可怕,隻是眼前這些賊子視人命如草芥肆意踐踏,竟把觀看猛虎噬人當成一種玩樂,她怎麼甘心如此赴死!

事已至此,文笙同鳳嵩川等人自覺再沒有什麼話好說,站在那裡望著大坑沉默不語,思忖還有什麼辦法可以一搏。

鳳嵩川見她這等反應,心中的得意勁兒登時消散了不少,還待繼續恐嚇,座上一個藍衣人道:「鳳大人,差不多就趕緊進行吧,不要給殿下惹麻煩。」

文笙聞言向那藍衣人望了一眼,見他四十上下年紀,是此時這大廳裡唯一一個做文士打扮的,聽說話這意思,應該是大皇子楊昊禦的屬官或是幕僚。

果然經他一提醒,鳳嵩川的態度便有所收斂,他走上前,來到那大坑旁,手在牆上一摸,不知觸動了什麼機關,就聽著「卡卡」連聲,由坑底升起一個平台來。

這平台看著是一整塊正方形的石板,長約六尺,一側貼著石壁,坑底那隻老虎當初應該便是經由這塊石板放下去的。

那老虎看著平台升上去,大約覺著這一幕很熟悉,在坑底望著這邊連聲嘶吼,不安地走來走去。

石板升到坑頂,與地麵齊平,鳳嵩川回頭望了文笙,冷哼道:「一看到她我便來氣,你們誰和她把規矩說一說吧。」而後掉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餘人麵麵相覷,那藍衣人見狀清咳了一聲,道:「顧姑娘,你休要覺著這虎嘯台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這裡隻是樂師們的一個賭樂場。奉京私下裡有不少這樣的地方,孤雲坊的賭局你也知道,隻不過那裡賭的是錢,我們這裡賭的是命。」

此人先為大皇子楊昊禦宅子裡竟然有這麼一個地方解釋了兩句,見文笙聞言將目光由老虎身上轉投向他,看得出神智清楚,並沒有被老虎嚇傻了,到頗為佩服她的臨危不亂,又道:「幾天前,鳳大人便帶了位樂師,來向大殿下借虎嘯台一用。他說你們已經約好了,既是你和那位樂師都同意,那就簽下生死狀,趕緊開始吧。」

文笙聽了這番話,不由得一頭霧水,賭命?她要和何人賭命?

這時候,鳳嵩川揚聲衝著門口喝道:「好了,叫他進來吧。」

停了一停,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響,一人抱著古琴由台階上來,邁過門檻,而後站定,衝著大廳內在座的眾人彎下腰去:「見過諸位大人。」

文笙轉頭望去,進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前幾天在同樂台惜敗於自己,而後憤而退考的那中年樂師熊越。

那藍衣人問道:「熊先生,在開始之前,當著這麼多大人的麵,我還要問一問你,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回大人,這是虎嘯台,我聽鳳大人說,這是全奉京最公平的樂師死鬥之所。」熊越抬起頭來,望見文笙,眼中陡然寒意大盛。

「最公平,不錯。對賭鬥的樂師而言,一旦上了虎嘯台,要麼贏,要麼死。你可願意?」

「回大人,我心甘情願和顧文笙在虎嘯台上一決高下,所有後果,一力承擔。」熊越的態度很是決絕。

鳳嵩川不緊不慢道:「都是自願的,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隻要能贏了賭鬥活下來,就不會有任何後果。你放心好了。」

熊越神情激動,幾乎要感激涕零:「多謝鳳大人成全。」

那藍衣人手指在旁邊桌案上敲了敲:「既然如此,過來寫生死狀吧。」

熊越應了一聲,走過去將琴放在一旁,彎腰抓起筆來,蘸了墨,毫不猶豫,刷刷下筆如飛,寫了起來。

那藍衣人復又對著文笙道:「之前你在同樂台上是贏了這位樂師的,此次若在虎嘯台上再次戰勝他,我想不管是鳳大人還是在座的諸位,都不會再覺著是譚五公子出於私交偏袒了你,如此才是實至名歸。你的意思呢?」

文笙輕蔑地笑了一下:「我若是不賭呢?」

鳳嵩川森然道:「那卻由不得你了,實話告訴你,今日這虎嘯台,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惹惱了,直接丟你下去。」

那藍衣人勸道:「顧姑娘,你是個聰明人,眼下這般情勢,你還是賭了吧。」

文笙明白,這藍衣人這般勸自己,不過是因為雲鷺逃掉了,而自己身後還有李承運和譚瑤華,來日一旦那兩人非要追究自己的死,有了這麼一說,也可推卸責任。

這時候熊越寫完,把筆放下。

藍衣人將他寫的那張紙拿起來,對著念道:「本人熊越,自願與顧文笙在虎嘯台賭鬥,生死各憑天意,如有不測,無悔無怨,不經官不報仇,不累及家人。空口為憑,立字為據。嗯,不錯,就是這麼個意思,熊先生還請在這上麵畫個押。」

熊越甚是痛快,聞言二話不說,將食指在墨汁裡蘸了蘸,按了個黑手印。

他完了事退到一旁,屋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文笙身上。

那藍衣人笑瞇瞇道:「姑娘若實在是不想寫,我幫你寫也行,隻是這押呢還需得你自己畫。」

說話間取過一張空白紙來,提筆就要寫。

畫個押而已,不想畫,強按著就行,大廳裡不少人都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來。

便在這時,就聽著虎嘯台外邊有人通報:「殿下駕到!」

屋裡人聞聲趕緊都站起身到門口迎接。

大皇子楊昊禦陰著臉自外邊進來。

那藍衣人躬身稟道:「殿下,今日是鳳大人早先說好的那場賭鬥。」

鳳嵩川神色恭敬,臉上帶著笑:「大殿下您來得正好,馬上就要開始了,要不要坐下來一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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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昊禦目光在眾人臉上一掃,掠過文笙沒有多做停留,逕自向著主座而去,口裡道:「你們繼續。」

文笙覺著這時候的楊昊禦與她昨日在絲桐殿外邊看到的那個哈欠連天的大皇子有著很大不同,他身上那股懶散溫和的氣息不知為何變得說不出得陰鬱。

但文笙此時已經身在絕境了,她還是想試一試,看能不能在這楊昊禦身上出現轉機,當下朗聲道:「大殿下,在下是因得罪了鳳嵩川鳳大人,被他強行擄來的,無意參加什麼賭鬥,還請大殿下主持公道。」

楊昊禦聞言似是怔了怔,往鳳嵩川望去。

鳳嵩川便過去在楊昊禦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

楊昊禦神情變幻。(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生死鬥

楊昊禦神情變幻。

此時恰逢坑底虎嘯,鳳嵩川說的什麼,文笙一個字都沒有聽到,她隻感覺得出,他所說的這幾句話對自己必定十分不利。

因為楊昊禦聽完之後,便揮了下手:「那趕緊的吧,比完了我還有事要和潘先生商量。」

一旁那藍衣人聞言微微一躬,顯然他便是那「潘先生」。

楊昊禦吩咐了那句話,便將身子向後靠去,仰倒在椅背上,又露出在絲桐殿前那副懶散疲憊的模樣。

楊昊禦到場,事情並沒有任何轉機,眼下的情況好似又回到了剛才,所有人都在等著文笙立生死狀,隻是鳳嵩川的神情變得更加有恃無恐。

文笙略一沉%e5%90%9f,道:「好吧,既然你們一定要我和這位熊樂師鬥個你死我活,那我如你們所願。」

她竟然痛快答應了,座上諸人都覺著有些意外。

這種賭鬥,兩人身處平台之上,虎嘯台緩緩下沉,最後會停在距地麵一丈多高的半空,正是那老虎想撲撲不到的地方。

熊越可是一位真正的樂師,那日到同樂台觀看的人都親身領教過了,他的琴曲能叫人忘乎所以,不知身處何地。

顧文笙隻要稍有晃神,便會栽下平台去,掉落老虎之口。

楊昊禦抬頭看了她一眼。

潘先生道:「那過來立生死狀吧。」

文笙走到桌前,拿起筆來,蘸了墨,在紙上寫了幾行字,到這時候。她竟然還十分鎮靜,至少寫字的手一點都不抖。

那潘先生在旁看著,不禁有些惋惜,聽說這顧姑娘是位才女,尤擅書畫,也正是因為這個得罪了鳳嵩川,畫得怎樣怕是無緣見識了。隻看這字體清妍俊逸。好似天女舒袖,若不是內容透著血腥,大煞風景。裱起來掛在書房裡看著,真是一種享受。

文笙將生死狀寫完,又畫了押,將左手的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