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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66 字 1個月前

冰雪,他還真不敢拿出在江北時那一套,逕直說我自從那晚上和你說了幾句話,這兩天想你想得睡不著覺,吱唔幾句,眼見文笙有關門之意,連忙道:「我姓楊,我家是江北大戶,我此來是想要參加下個月的玄音閣收徒選拔,聽王十三說,姑娘你是樂師,故而特來請教。」

「我不是樂師,就算是,男女有別,我也不適合教你。」

若換一個人,文笙說不定還會勸兩句,叫他回去安心準備考試,來日若能順利進入玄音閣,自有天下聞名的樂師專門教授,可這楊家少爺迷迷瞪瞪地隻管盯著文笙看,一臉色相,文笙哪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心頭煩躁,丟下這一句話,不再理會門外的三個人,退步「光當」一聲將大門關上。

「哎,顧……」楊少爺一句呼喊被隔絕在了門外。

文笙插了門栓,跺了跺腳,回了屋子。

幸好家裡鍋碗瓢盆齊備,前院有柴火,後院也有井,前兩日她還買了米糧回來,一兩天不出門完全不成問題。

姓楊的不過是個沒吃過什麼苦頭的富家子弟,閉門羹吃得久了,自然就該知難而退了。

她不理會門上時不時傳來的叫門聲,吃過了早飯,專心練琴。

不知玄音閣這次選拔會從哪幾個方麵考核,但總歸少不了聽和彈。

這等時候了,要不要把姚華相贈的妙音八法拿出來學一學?

若是學了妙音八法,主考的樂師們十九會叫她輕易過關,這麼想來,懷中那薄薄一張紙對文笙的誘惑不可謂不大。

可與此同時,文笙又隱隱覺著,妙音八法和《希聲譜》不管是法門還是效果都背道而馳,若是她現在學了妙音八法,可能就再也感悟不到《希聲譜》那個神奇的境界,一輩子被它拒之於門外了。

想到此,文笙再度試了試那首《伐木》,依舊是全無進境。

她歎了口氣,明明守著寶山卻不得而入,這種滋味著實不怎麼好受。

不知不覺,大半天又過去了,文笙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臂,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麼可吃的。

街門外邊靜悄悄的,看來那姓楊的少年終於走了。

如此安靜過了兩天,第三天傍晚,文笙正在屋中練琴,突聽得前院「吧嗒」一聲響。

有人躡手躡腳地進來了。

文笙心中一凜,當先想到的是仇人上門。

但隨即文笙便知道不對,現在對她而言能稱得上仇人的,隻有二皇子楊昊儉和鳳嵩川,楊昊儉大約還不知道有她這麼個人,若是鳳嵩川來找報復,以他的身手,哪會叫自己聽到走路聲?

文笙快步來到窗前,隔窗一望,就見街門不知因何大敞著,那姓楊的少年已經進到了院子裡,正在東張西望,好像賞景一般。

這一下可把文笙氣壞了,一個箭步自屋子裡出來,站在屋門口,怒目而視,喝道:「你怎麼進來的?怎麼可以未經允許,私闖民宅?」

少年被她這一聲斷喝嚇了一跳,停了停,才腆著臉賠笑道:「剛才我在外邊敲門了,姑娘大約沒有聽到,我太想見姑娘了,隨手一推,誰知那大門竟是虛掩著的,於是我就進來了。」

門是文笙親手關的,栓也是她親手落的,自然一聽就知道這少年在胡說八道。

少年大約見她臉色不善,回頭去看街門,想給自己找點托詞,「哎呀」了一聲,叫道:「顧姑娘,你快看看,這門栓好像壞掉了。難怪。」

門栓確實壞了,可剛剛還好端端的門栓怎麼會突然壞掉,不用猜,始作俑者定是眼前這少年。

若不是他,便是他身邊的王十三。

不管誰的主意,看他這體格,翻牆進來做手腳的除了那王十三,不作第二人想。

文笙目光冰冷,這兩個莫名其妙的人屢次糾纏,如今更是胡作非為到直接破門而入,不給他倆點苦頭吃吃,還不知道這兩人能幹出什麼離譜的事來。

那姓楊的少年還不知道自己此番觸到了文笙的逆鱗,熱切地道:「我這兩天沒來是忙著在這附近找房子呢,姑娘大約還不知道吧,我也搬到東風巷住了,就隔著一家,以後咱們就是街坊鄰居了,合該相互照應。」

文笙心裡怒極,臉上反到不像先前那麼冷若冰霜,她站在街門旁邊,淡淡地問道:「隻隔了一家?這附近還有賣房子的?」

「那到不是,房子的主人是一位樂師,最近才認識的,他有事出門了,正好我藉著住兩天。」姓楊的少年得意地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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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月黑風高

文笙瞭然地點了點頭:「我道是誰,原來是穆家。」

不知道這兩人怎麼聯繫上的穆同普,這其中張寄北又發揮了怎樣的作用。

上次在高祁家聚會,穆同普還是位態度中立不願參合政事的樂師,看來由於楊昊儉隨意抓人,羽音社的樂師們人人自危,張寄北的勢力也由此壯大了不少。

想想便知,肯定不止穆同普一個人去投奔他尋求庇護。

少年頗以能叫樂師讓了房子給他住為榮,得意地道:「是不是很近?」

文笙淡淡地道:「確實很近,楊少爺你用心了。」

姓楊的少年聞言大喜,這麼多天,自那晚孤雲坊門口分開,這還是顧姑娘頭一次這麼語氣溫和地同他說話。

就是說嘛,常言說得好,烈女也怕纏郎,他這麼花心思日日上門,就是塊石頭也該被捂熱了。

他正胡思亂想的工夫,就聽文笙又道:「可就算再近,哪怕你住到隔壁去,也不該叫王十三把我的門栓弄壞。你們如此做,與強盜何異?」

姓楊的少年張了張嘴,欲待矢口否認,文笙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皺眉道:「這房子是我租的,原本隻打算租到下個月初三玄音閣選拔弟子那天。房主對這房子極有感情,說好了一草一木都不得改變,若有損壞,十倍賠償。」

姓楊的少年信以為真,瞪眼道:「這是什麼狗%e5%b1%81房主,如此苛刻!以姑娘這樣的人物,住他的房子那是給他臉麵。」

文笙心中冷笑,口中道:「不管怎樣,我已經答應了人家。誰知你竟叫那王十三弄壞了門栓。我哪來的錢賠?」

姓楊的少年大手大腳慣了,一聽這話,哪能叫心儀的姑娘為區區幾個臭錢發愁,當即不再試圖抵賴,改而拍著%e8%83%b8脯問文笙要賠多少錢,這筆銀子讓他來出就是了。

文笙默默算了算這幾天以及未來一段時間的花用,衝著他伸出了一根指頭。

「一千兩?我當多少。」姓楊的少年財大氣粗。張口就超出了文笙預想。他身上剛好帶著不少銀票,是那晚文笙戳穿了王十三之後,王十三跑了一趟孤雲坊。假裝索要回來的,姓楊的少年帶在身上,這幾天忙著來堵文笙的門,一直沒有機會花出去。

他拿出來翻了翻。湊齊了一千兩,交給文笙。

文笙接過來。目帶憐憫地打量了一下這傻子,心想難怪王十三想坑他的錢,銀票放在他手裡也留不住,看在他這麼傻的份上。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不過他這幾日這麼一門心思地糾纏自己,必定是那王十三在暗中攛掇的。所以和王十三的賬還需得好好算算。

姓楊的少年掏了錢,自覺和文笙關係親近了不少。還想著登堂入室,文笙道:「楊少爺你先請回吧,距離玄音閣收徒隻剩區區幾日,我需得趕緊去找房主把這筆賬結了,不然老是覺著心中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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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楊的少年剛來,不過說了幾句話,人家便要出門去,心中不由大為沮喪。

不過顧姑娘今日對他客氣多了,現在住得近,大可來日方長。

文笙不理他,自去收拾了一下東西,出了大門拿著鐵鎖等著,姓楊的少年隻得垂頭喪氣出來,文笙二話不說落了鎖,轉身揚長而去。

文笙手裡有了餘錢,先去林庭山那裡請他幫著聯繫鍾天政。

她要還人家的錢,順便問問雲鷺幾時能進京。

看得出,鍾天政很忙,文笙等了好一陣才見到他。

他又恢復了穿戴樸素的寒門公子模樣。

隻是態度冷冰冰的,對文笙怎麼這麼快就來還錢問都沒問,還回去的錦盒也被他隨手丟在桌子上,似乎連打開看一看的心情都沒有。

也不知誰又惹了他。

雲鷺還在路上,拿鍾天政的話說便是「他那麼大的人了,武藝高強,難不成進個京還需得我派人護送?左右走不丟,等著就是。」

文笙隻好忍氣吞聲。

她自己也有些奇怪,同樣是男人,怎麼鍾天政當初那麼算計她,現在到是不再裝模作樣了,見了麵又諷刺又挖苦的,她都能忍,內心還並不怎麼生氣,換成王十三她就一點兒都忍不下呢?

看來她顧文笙也犯以貌取人的毛病啊。

文笙本來就沒什麼大事,三兩句話說完了,起身要走,鍾天政在她身後突道:「東風巷那邊,我聽說這幾日鬧得有點兒不像話,你就隻會等著雲鷺,除此之外,別無它法?」

鍾天政竟然聽說了,看來他對那邊的宅院並沒有交給自己便不再過問。

文笙拿不準他這話是何意,不過鍾天政原本一處秘密的宅院,因為給自己借住了兩天便驚動了四鄰,總歸是她理虧,文笙便帶著歉意道:「我這幾天便處理妥當,管叫他們再不敢上門。」

鍾天政「哼」了一聲,不知怎的,文笙覺著他的臉色更臭了。

從林家出來,文笙想了想,家門口有那姓楊的守著,雲鷺未到,她還真奈何不了王十三,索性不回去了,到平安胡同避一避,眼不見心不煩,順便打聽一下玄音閣選拔大考又有什麼新的消息。

如此日子很快過去,轉眼就到了臘月初二。

這幾天姓楊的少年日日上門,看文笙有沒有回來,由最初的神不守舍想入非非,到長籲短歎,進了臘月,變得愈加焦躁不安。

因為顧姑娘說了,她隻準備在這裡住到初三早上。

奉京這麼大,能在這裡找著她還多虧了王十三,誰知道她這次一走,會搬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