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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60 字 1個月前

也不是一個這樣的人都找不到,至少紀南棠可以,雖然文笙從未與這位紀將軍見過麵,隻看他麾下李曹、杜元樸這些人,她便對紀南棠有一種神交已久的感覺。

可是隻剩十二天的時間,從奉京到白州一個來回,便是騎快馬也趕不及了,更何況還不清楚紀南棠現在是否在戰場上。

眼前的司馬符大人,是紀南棠的恩師,不知道……

她長時間不語,忠勇伯連玉和心裡有些發虛,這姑娘可是個狠角色,先前沒有參加選拔的打算,受鳳嵩川如此一激,說不定改了主意呢?

他抹了抹油光珵亮的腦門,起身踉蹌了一下,扶著桌子站定,同符良吉道:「符大人,你我也出來一天了,酒足飯飽,鼓也敲了,歌也唱了,過得甚是開心,不如就到這裡,大家趁興而返,你看如何?」

符良吉笑道:「好,正該如此,太晚了我這把老骨頭也吃不消。」

他起身打發了兩個孫子送一送忠勇伯,自己卻落在了後麵:「你先行回去,我借這地方和元樸他們說幾句話,說完了,我們也各自回家。」

連玉和會意,由符詠符鳴一邊一個,攙扶著出了門,自有侍衛接手照應。

而這邊符良吉卻回身坐下,神色凝重,目光越過了文笙,問杜元樸道:「到底怎麼回事?」

杜元樸便將戚琴和王昔的事低聲說了。

符良吉閉上眼睛沉%e5%90%9f未語,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半晌,他睜眼望向文笙:「這件事你打算如何處理?去求譚瑤華,叫他幫著向二皇子要人?抑或請他祖父譚國師出麵?」

文笙恭敬回道:「來見大人之時,我有這等想法,可剛才得鳳嵩川提醒,我覺著到不如去報名參加一下這玄音閣的收徒選拔。」

符良吉聞言不禁多看了文笙一眼。

這小姑娘說話真是理直氣壯,要叫鳳嵩川聽見,不知會不會氣得吐血。

他撚著鬍鬚,問道:「就是被選中了又如何?」

文笙拱了拱手:「選中了說不定就有機會麵聖,到時我便可以當著聖上的麵,給我師父以及幾位樂師求個情。」

杜元樸與李曹聞言不禁動容,符良吉微微點了點頭,這顧文笙膽子比他預計的還要大,隻盼著她有這份音律上的天賦才好。

杜元樸見狀在一旁提醒道:「大人,顧姑娘的薦書……」

符良吉思忖了片刻,卻道:「鳳嵩川話是當著我和忠勇伯的麵說的,我不得不給他幾分麵子,否則事情就失去了轉圜的餘地。況且這次選拔雖然不知何人任主考,但左右離不開玄音閣的樂師,鳳嵩川與他們都很熟悉,別怪我給你澆冷水,若是找不到合適的人為你撐腰,這選拔也不用去參加了,保證第一輪就把你刷下來。所以這薦書,我不能出。」(未完待續)

第一百零六章 奉京紈褲(粉60+)

孤雲坊的幾座閣樓錯落有致,如梅花盛放,又似眾星捧月,拱衛著中間的真風館。

此刻真風館內燈火通明,眾賓客起坐喧嘩,杯觥交錯,香風陣陣,歡聲笑語不絕於耳,程國公李承運正在宴客。

在座的,不僅有建昭帝的兩位女婿大駙馬和二附馬,朝中幾位勳貴,公侯世子,還有不少李家的門客。

甚至不少人李承運看著麵生,根本就叫不出名字。

像他這樣的貴胄子弟,生下來便萬事不愁,同人交往但憑喜好,高興了,一擲千金都是尋常事,每日裡自有數不清的人削尖了腦袋想擠到他跟前,試圖攀附上他,得享榮華富貴。

李承運對這些人來者不拒,吃吃喝喝而已,再多的閒人他也養得起,但若是想通過他做點別的,卻是休想,時間一長,野心大的自然散去,身邊門客麵孔常新,他也懶得記了。

這些人於他的作用,大抵便是陪著他玩。

李承運投了個好胎,三十餘年下來,等閒的吃喝玩樂早便不看在眼裡。

這場酒宴,是因為李承運前日與大附馬打賭輸了東道,酒宴從中午就開始了,到現在正是酒至半酣,氣氛最熱烈的時候。

流觴池旁杯盤狼藉,散落了一地雜物,另一邊,箭也射過了,壺也投過了,李承運命人在真風館的中央鋪起紅氈,擺上小幾,眾人依次入席,歌姬舞姬在一眾賓客之間穿梭歌舞,衣袂翻飛,環珮叮咚。真個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承運側頭向身旁的大駙馬笑道:「如何?這些個美人兒可有看得入眼的,若是有,駙馬隻管帶走,公主那裡自有我去說和。」

大駙馬麵帶笑意,正要回答,一個青衣小帽的侍者進來,跪在李承運身後低聲稟報了幾句話。

李承運不以為意。揮了下手:「符詠?叫他進來就是。」

那侍者應了一聲。恭恭敬敬磕了頭,起身退了出去。

適才的話題被打斷,李承運便向大駙馬解釋了一句:「司馬符大人的孫子帶了兩個人過來。」

大附馬隨口笑道:「符詠那小子啊。我見過幾回,他哥倆既不像爺,也不像爹,同你我到是挺像的。」

李承運那裡恰拿起酒盞來喝了一口酒。聞言險些盡數噴出去,連咳邊哈哈大笑。拍著大駙馬的肩頭道:「這話可不能叫符大人聽到,否則非找你我拚命不可。」

那邊廂,符詠帶著杜元樸和文笙進來,自進了門便開始左顧右盼。嘴裡「嗬」地一聲,嘖嘖讚歎:「這都是程國公家的舞姬啊,等閒真撈不著看見。個頂個都是美人兒,哎呀。那美人兒還親手給客人餵酒,今天真是來著了。」

被餵酒的那一位是長義侯家的小公子,今天剛滿十六歲,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眾目睽睽之下臊了個大紅臉,倉皇站起,退後了一步,但見美人近在咫尺,俏臉含春,衝著他連連眨眼,一時不知所措,逗得眾人哄堂大笑。

符詠也跟著「嘿嘿」一笑,穿過一眾鶯鶯燕燕,來到李承運座前,深施一禮,口中嬉笑道:「見過國公爺。有日子沒見了,國公爺還是這麼神采奕奕,龍馬精神。我和祖父適才恰好便在隔壁雁行閣,聽著這邊這麼熱鬧,便想著過來給國公爺問個安。」

說完了,他又向左右席上團團一揖:「見過大駙馬,二駙馬,長慶侯,哎呀,永成老侯爺您也在,侄孫得給您老磕個頭。」

他嘴裡喋喋不休,倒引得席上眾人一陣哄笑。

一旁二駙馬笑道:「快算了吧,酒席上無大小,既然來了,就一起樂嗬樂嗬。這兩位是……」

他問的是跟在符詠身後的杜元樸和文笙。

符詠便笑嘻嘻介紹了二人,隻說是相熟的朋友,正好趕上,帶過來見見世麵。

在座不少人聽說過杜元樸的名字,知道他在紀南棠麾下雖然隻是個小小的六品,卻頗有才幹,管著紀南棠在奉京的大小事務,不知他突然跑來,所為何事。

李承運沒有多說什麼,目光打量了一下杜元樸和文笙,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便有侍從給他們三人在長義侯小公子邊上加了張長幾,讓出空位來。

被打斷的歌舞繼續進行,長義侯家小公子趁機坐下,感激符詠為他解了圍,探身過來同他們打招呼。

杜元樸悄悄向符詠打聽在座那些他不認識的賓客姓名爵位,符詠一一給他介紹,文笙在旁用心傾聽,也跟著記人。

今日李承運宴請的俱是皇親國戚勳貴子弟,座上這麼多人,竟是一個文武重臣都沒有,全是一幫子富貴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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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這位程國公外表看上去雖然放蕩不羈,內裡卻並不好糊弄。

與司馬符大人說的不大一樣,李承運的這份薦書隻怕不是那麼容易得到。

適才符詠隻介紹說她姓顧,這種場合,很多客人已喝得醉眼迷離,也不知有沒有人瞧出她是個女子來。

這時候上首的李承運拍了拍巴掌,歌舞停下,香風襲來,一眾美人兒娉婷退下,繞到了客人身後跪坐了侍酒,讓出中間的空地來。

大駙馬見狀笑道:「我看今日這酒宴辦得同以往也沒什麼差別,國公還有什麼新鮮花樣,盡數使出來,可不要墮了威名。」

程國公的酒宴在奉京是極為出名的,花樣之多,點子之新,足夠參加過酒宴的人回去之後津津樂道很久。

李承運摸著下巴,稍一沉%e5%90%9f,回頭對跪在他身後的舞姬低聲吩咐了幾句。

那舞姬嘻嘻一笑,起身退了出去。

李承運轉回頭來,清咳了一聲。

大駙馬拍手笑道:「大夥靜靜,聽國公爺說話。」

李承運拿起酒盞啜了口酒,望著周圍一雙雙期待的眼睛,笑了笑:「本國公前些日子新得了位美人兒,這麼多年,本國公寵愛過的女人也算不少,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她這樣,叫本國公時時惦著,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隻為了哄得她一笑。」

聽這意思,李承運莫不是想把這位美人兒叫出來給大夥瞧瞧?

眾人麵麵相覷,他既是說得如此鄭重,那這位美人必定是貌若天仙,極具魅力。

隻是這種場合……

大駙馬連忙道:「既是國公爺的愛寵,咱們還是不要見了吧。」

文笙聽到這裡心中有些不快,暗忖:「若真是像他說的這麼喜歡,哪肯叫出來陪著這麼多人尋歡作樂,說到底,再美貌的女子,在這些權貴眼中也不過是個小玩意兒罷了。」

誰料李承運揮了下手,跟著又道:「說起來很讓人犯愁,一個月以前,這美人兒突然不再說話,任本國公辦法想盡,使出種種手段,她都不肯開口。今日趁著大家都在,咱們來打一個賭,在座的一會兒誰要是能令她說話,我便將西山上的那個馬場相贈。」

會館內登時熱鬧起來,就是說嘛,什麼美貌愛寵,這是國公爺早就安排好了的,要帶著大家玩樂。

隻是國公爺拿出了他在西山的那個馬場,真是大手筆啊。

二駙馬笑道:「真的假的?你那馬場我可是垂涎好久了。我也不要你那些好馬,隻要那塊地皮,等到了手,平了給公主栽片桃林。」

李承運搖頭嗤笑:「你就別癡心妄想了,你若是能贏,我把馬場南邊的那個莊子也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