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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89 字 1個月前

熱,這是生病的前兆。還是早早把濕衣裳脫了。到床上去蓋著被子暖和暖和,其它的事都有我呢,你就好好睡一覺,看明天會不會好一些。」

油燈將他修長的身影映在牆上。文笙怔怔望著那牆壁上依偎在一起的一對人影,沒有說話。

鍾天政低笑了一聲。笑聲彷彿在%e8%83%b8腔裡震盪,帶著一種別樣的誘惑:「怎麼了?沒力氣?折騰了一晚上了,也難怪。我來幫你。」說話間,將手伸向了文笙的領口。

文笙驀地一醒。伸手便將鍾天政的手按住:「鍾兄!」

「嗯?」鍾天政在她身後應了一聲,將臉湊過來,貼靠在了文笙的脖頸上。親暱地道:「怎麼同生共死這麼久了,還這樣生分呢。叫我阿政,好不好?」

他的氣息縈繞著文笙,聲音溫柔,含著笑意,全不顧自己還穿著濕衣裳,好像安頓好文笙就是他最重要的事,滿腔的愛慕之情表露無疑。

此時的鍾天政,儼然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情人。

可文笙卻沒有放開他的手,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阿政。」

「嗬,我在。」

文笙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絲古怪,好似全未受到眼前這種種曖昧的影響,她問:「阿政,你打算什麼時候叫雲鷺進京來?」

屋子裡頓時便是一靜。

停了停,鍾天政的聲音才自她背後響起,透著些許疑惑,好像不明白文笙在說什麼:「雲鷺?他怎麼了?」

文笙沒有回頭,聲音裡卻帶著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我既然開口,便是有了把握,你何必還要硬撐著不承認,非得繼續裝下去呢?」

鍾天政收回手去,站直了身子:「我看你是今晚嚇壞了,人一旦受了驚,就會胡思亂想。早早睡吧,我不打擾你,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說話間,他竟然掉轉頭,就要匆匆離開。

文笙在凳子上轉過身,她沒有問這麼晚了,鍾天政渾身盡濕要去哪裡過夜,而是開口提了個要求:「阿政,等天亮別忘了幫我準備身乾淨衣裳。」

鍾天政腳下頓了頓,頭也不回地拉開門走了出去。

文笙強撐著起來,去把門關嚴插緊,趕緊脫掉了濕衣裳,熄了油燈,鑽進被子裡。

直到好一陣,她才覺著有些緩過勁來,不再冷得發抖,方才裹緊了被子在床榻上打了個滾兒,兩手捂著滾燙的麵頰發出一聲歎息。

怪不得先賢教誨說: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

想她顧文笙也算經過不少陣仗,死而復生的人了,今日卻險些中了美人計。

懷疑鍾天政對她別有居心,要從林家人開始。

林家的下人如此能幹,連許家老二那樣的武林高手也說抓就抓,說審就審,可家主林庭軒卻被一個隻聞其名的採花惡賊嚇得拉著雲鷺不敢撒手。

林經、林英等人訓練有素,卻對鍾天政這樣一個外人言聽計從,甚至於隱隱將她排斥在外。

雲鷺並不記得救過林家主僕。

這種種端倪叫文笙不得不疑惑,她和鍾天政到底是就那麼巧在中途遇上,還是那一天,鍾天政特意在三生醉樓下橋頭等著她。

若說林家兄弟本來便是鍾天政的人,鍾天政這般接近自己,美食、華服以及他本人的如許深情接踵而來,圖的到底是什麼?

這個問題曾叫文笙萬分困惑不解。

甚至鍾天政同她挑明身份,為了她甘冒奇險要去二皇子的山莊救人之時,她還有過動搖,想著是不是誤會了他。

可就是在二皇子的莊子裡,目睹楊昊儉將那麼多樂師綁來關在山上,叫他們為其研究《希聲譜》,文笙突然之間豁然開朗。

既然楊昊儉都能為了《希聲譜》做出這種事來,鍾天政為什麼不能同樣為了《希聲譜》在她身上下些功夫呢。

那天在老鷹巖,她領悟了《伐木》,卜雲隨即搖鈴把徒弟喚走,她當時大惑不解,可若是寒蘭會之後,鍾天政和卜雲接上了頭,甚至收服了卜雲師徒,那這一切就都有了解釋。

文笙輾轉反側,頭疼欲裂。

這個鐘天政,說不定這木屋,這床榻,都是他的佈置。

他到底想幹什麼?

文笙思及方纔那一幕,身上一陣冷一陣熱。

夜裡折騰得太晚,躺下不久天便濛濛亮了,文笙身心都極為疲倦,偏偏睜著眼睛無法入睡。

她等著鍾天政的到來。

鍾天政回來得很晚,直到日上三竿,文笙才聽著屋子外邊傳來了腳步聲。

他在外邊輕輕敲了敲門,道:「你的衣裳。」

然後他有意將腳步聲放重,走出去很遠。

文笙裹著被子開門,把他放在門外的衣裳拿了進來,穿戴妥了,在屋子角落裡拿了木盆,出來找著水缸打水洗臉。

鍾天政跟過來,看著她忙活,突道:「看來是沒事了,你身體底子不錯。」

他昨天夜裡不知去了哪裡,這會兒身上穿了件月白色的寬袖窄身長袍,腰繫如意盤金彩繡束帶,頭上戴著白色玉冠,玉質無暇,襯著頭髮烏黑,不知是因為早晨風大,還是昨夜受了寒,外邊還罩了件銀灰色的鶴氅,寬長曳地。

這一身裝扮,顯得鍾天政愈加俊逸挺拔,也異常得莊重。

鍾天政見文笙回頭打量他,笑了一笑:「怎麼?這會兒看看,可後悔了沒有?」

文笙失笑。

鍾天政傲然道:「後悔也晚了,顧文笙,我本有心與你共赴巫山,結一世之好,這等機會你既然錯過了,別想著還有下一次。」

文笙趕緊道:「是是。我知道了。」

她想說我也不想有下次,跟佔了你多大便宜似的,卻知鍾天政這是昨夜失了麵子,對待美人文笙向來是很寬容的,所以隨口應了一句,便跳過了這一節,逕直道:「雲鷺呢?」

鍾天政臉上閃過一絲鬱色,沉默了片刻方道:「他沒事。過些天我便放他進京來。」

這就是承認了。

文笙深深望了他一眼,道:「進屋坐吧。」轉身先進到了木屋。

待鍾天政由後麵跟進來,文笙已經坐在了桌子旁邊,手上拿起了古琴。

鍾天政站在門口,聽她彈了一曲《伐木》。

文笙一遍彈完停下,對他道:「你也不用在我身上費心了。那天我不知怎的誤打誤撞彈出來,下一次再撞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許一輩子也彈不出來。你從我身上打主意,隻會做虧本買賣。」

鍾天政麵無表情:「虧不虧本,隻有做過了才知道。」

他走近文笙,在她對麵坐了下來:「經過了昨天晚上,楊昊儉的莊子看守必定更嚴。而且他已經知道咱們要救的人是誰,你很聰明,應該知道隻憑你和雲鷺,就算再加上姚華,羽音社的那些人,也救不出戚琴和王昔來。不如你我合作,你幫我解開《希聲譜》的秘密,救人的事就交給我。」

鍾天政說得很有把握,他也有救人的實力。

文笙與他四目相對,這條件,是應呢,還是不應。(未完待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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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夢醒了無痕

鍾天政見文笙麵現沉思之色,望著自己不說話,便想著再勸一勸她。

「你隻需專心研究《希聲譜》,別的事情一概不用操心,像昨晚那樣的歷險,我自會交給旁人去做。日後我成功了,你得享榮華富貴,我失敗了千刀萬剮,也牽連不到你。」

文笙這才驚覺,鍾天政在她麵前好像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野心。

是不是因為她對大梁缺少那份歸屬,對朝廷和建昭帝父子從沒有表現得多麼忠誠不二,才叫鍾天政覺著,自己可以被他招攬?

「我這裡還有旁的樂師,寒蘭會上咱們遇見的那位老者姓胡,對樂師之道很有些奇思妙想,我可以叫他前來,和你詳細說一說,說不定能給你些靈感。」

鍾天政說著便要站起身來。

文笙不應,他可以當做是默許。

寒蘭會上那個邋遢老者名叫胡良弼,看著瘋瘋癲癲,但對音律卻頗有些獨到的見解。

鍾天政在他招攬的幾個樂師身上試驗,時間太短,還看不出多大成效來,但卜雲的那小徒弟因為做樂師時間尚短,卜雲又沒有足夠的耐心慢慢教,很多都是自己在瞎琢磨,認識了胡良弼之後技藝到是有了不小的長進。

樂師一但潛心研究起音律來,哪裡還管外界是個什麼情形。

像他招攬的幾個樂師,除了卜雲還一心想著去找張寄北的麻煩,其他幾個每日裡吹拉彈唱,好吃好喝,誰管他野心大是不大,是不是要造反。

鍾天政覺著。文笙的情況也差不多,她應該會珍視這等提高自己的機會。

「等一下。」文笙把他叫住。

鍾天政凝目注視著她,輕輕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有話便說。

「是不是若是沒有我這回事,你也會去參加下個月的玄音閣選拔?」想也知道,有這樣的機會,鍾天政怎麼能放過。

鍾天政點了點頭:「有沒有你。都是一樣。你不必自作多情。」趁此千載難逢的機會進入玄音閣。學習妙音八法,他勢在必行。

文笙被他嗆了一句,無奈地笑了笑。勸道:「你還是小心些吧,昨晚二皇子莊子上許多人見過你的臉。」

鍾天政這張臉,見過的人都會印象深刻,一旦他去參加玄音閣的收徒選拔。隻怕立刻就會被二皇子的人認出來。

「這個無需你操心,我既然要去。便自有辦法。」

鍾天政見文笙神情好似對自己不以為然,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這些天他對文笙也有了不少瞭解,這女子不知腦袋裡想的什麼,和他認識的別的女人都不相同。若換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昨天晚上那般情形,天時地利人和。早就半推半就成就了好事,哪會突然跟他要什麼雲鷺?

說她狂妄驕傲吧。她和那些自視甚高的男人也不一樣,古裡古怪的。

看這樣子,他白說了這麼多話,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