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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82 字 1個月前

還說附近幾縣都出過這事。這採花惡賊明顯是江湖中人,縣衙裡的捕快差役根本不是對手,叫他想辦法找道上的高手幫忙。

林庭軒回到家一籌莫展,打發下人出去打聽附近幾縣哪裡有武林高手。

偏那麼巧,就碰上了雲鷺由此經過。

林庭軒不愧是做生意的好手,看出雲鷺為難,言辭懇切地商量道:「恩公,我在京裡也有一些小生意,掌櫃的夥計都很能幹。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既然是恩公的長輩遭了事。林家自然該鼎力相助。而且京裡那種地方,攤上事怕不是武力能解決的,不如恩公留下來耽誤幾天,我派人護送您這位同伴先進京疏通一下關係。左右那惡賊這兩天就該上門了。兩位看這樣行不行?」

這到是個辦法。

隻是如此一來,兩人就需得分開,由文笙一個人先去京裡。

林庭軒在京裡的買賣人手不知有沒有他說得這樣好。文笙又能從林家得到多少助力?

雲鷺很是猶豫。

他對林庭軒道:「你先起來吧。我們兩個需得商量商量。」

林庭軒應了,站起身。吩咐一旁的下人:「去,把小姐叫來,一會兒給恩公磕頭。」

雲鷺就和文笙簡單商量了一下。

林庭軒適才所說不是沒有道理,到了京裡,更多的靠人脈,靠錢。有了林家的幫助,說不定更容易打開局麵。

雲鷺單獨留下來也有好處,可以順便去一下長暉,看看羽音社高祁、厲建章等人有什麼辦法。

再說這個樣子的林家父女真的很難叫人拒絕,至少雲鷺還做不到見死不救。

商量到最後,就按林庭軒所言,雲鷺留在林家,林庭軒則派了兩個身手矯捷的下人護送文笙進京,並負責到京城後聯繫林庭軒的堂弟,錢款任支,人手隨便調用。

定下來之後,文笙簡單吃了點東西,牽過林家特意挑選出來的馬,同雲鷺告別,帶著那兩個下人上路。

還別說,這林庭軒確實有些本事,兩個隨從文笙用著非常順手。

首先是熟悉去京城的路,下一座城鎮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能到,什麼時候住宿,哪條路既近又好走,這以上種種張口即來,一看就是長出遠門的人。

其次兩個體力都很好,也有眼色,忙前忙後的,很多事情根本不用文笙操心,他們就提前想到了。

這叫文笙恍惚間竟有了一種前世帶著家裡的侍從在外邊遊歷的感覺。

原本從雙桐鎮到京城,除去必要的休息,她和雲鷺兩個晝夜兼程,騎馬怎麼也得跑上個十來天。

現在這情況,文笙估計了一下,大約有個七八天就到了。

而且還不是太疲憊。

這真令文笙沒有想到。

到第三天近午,一行人離開鄴州,進入永昌府進界。離著京城已經越來越近。

天氣不大好,半空裡飄起了小雪,好在這雪花落地即化,並不影響趕路。

一個叫林經的隨從催馬靠近文笙身旁,提議道:「顧姑娘,前麵不遠就是咱們進到永昌之後經過的第一縣江原,中午咱們在江原縣修整一下吧。」

這兩日同行,三人彼此間熟悉,文笙告訴了他們自己的姓氏,也叫他們不必客氣,有什麼事就直接說。

文笙應了聲好,這時候坐在馬上,已能隔著飄飛的雪花,隱隱望見前麵江原縣城的輪廓。

進城之後,兩個林家的下人商量了一下,出發的時候太急,沒有帶夠沿途換洗的衣裳,而且越臨近京城越冷,一進永昌便覺出來了,這都開始下雪了,兩人約定了會合的地方,一個去成衣鋪買禦寒的衣裳,另一個陪著文笙找地方休息吃飯。

文笙牽著馬走在街道上,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這江原縣城。

以地理位置而言,江原縣臨近中樞,看起來卻並不如何繁華。

也許是因為飄著雪,街上人不多,也沒有特別喧鬧的地方。

同離水一樣,這裡也有一條城中河,隻是水流甚淺,有些地方已經結了薄冰。

小橋流水,給這座稍顯冷清的縣城平添了幾分麗色。

再往前走,一旁林經道:「顧姑娘,這邊這家酒樓看起來還不錯,咱們中午就在這吧。」

文笙隨著他所說的方向轉頭望去,就見橋頭有一座青磚紅瓦的兩層小樓,半空挑著酒旗,那旗子繡工精美,樓上打著竹簾,似有兩三個人正在裡麵忙活。

林經說的不錯,這家名為「三生醉」的酒樓自外邊看透著一股閒散清淨,確實是個好去處。

文笙打量完酒樓,目光落在樓底下。

橋頭那裡站了一個人。

因為天冷,那人多披了一件銀灰色的鬥篷,站在那裡,正端詳橋邊一株半開的梅花,身姿挺拔,五官如畫,有滿天飄雪為襯,此情此景,真是美到叫人不忍心打破。

文笙認出來,這個正在悠閒賞梅的年輕人,竟是她之前在長暉寒蘭會上相識的鍾天政。

天下之大,怎的那麼巧,竟會在這裡再次遇上?

文笙到沒有什麼,自覺行蹤磊落,既然遇見認識的人,總要打個招呼。

還未等她開口,那邊的鍾天政已經聞聲側臉望來,登時便同文笙目光相遇。

他眼睛一亮,隨即轉過身,向著文笙抱拳笑道:「咦,顧姑娘,怎麼是你?」

隨著他這一笑,宛若精心雕琢過的五官登時生動起來,令人莫名覺著有些晃眼。

文笙當即回禮:「鍾兄,別來無恙。我方才正想說,咦,鍾兄,怎麼是你?」

「哈哈,我是有事進京,出現在這裡再正常不過,顧姑娘怎麼會也從這裡路過?還做這麼一身打扮?」

說話間他回頭往身後的酒樓望了望,反應過來:「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們。」

鍾天政前頭帶路,文笙和林經跟著他上了「三生醉」的二樓,出乎文笙的預料,這麼精緻的一家酒樓裡麵客人竟然不多。

鍾天政隨意找了個雅間,進去解下鬥篷,露出裡麵半舊的青衫,叫了夥計來點菜。

這些活兒本來都是林經該做的,鍾天政一股腦都做了,叫林經很是不自在,欠著身子不敢坐,連連道:「鍾公子,還是我來吧。」

鍾天政不以為意笑了笑,親手給兩人將茶滿上,道:「我昨天就到了,已經在這裡呆了一天一夜,自然比你們要熟悉一些。真沒想到,顧姑娘你不是回大興去了麼,怎麼會突然在這裡出現?」

未等文笙回答,一旁林經已經脫口而出:「我們也要到京裡去。」

鍾天政聞言劍眉一挑:「那還真是巧了。顧姑娘也是要去參加玄音閣的收徒選拔嗎?」

「什麼選拔?」文笙瞪大了眼,鍾天政所說的事她聽都沒有聽說過。

「不是?那是我想岔了。」他抬眼復又打量了一下對麵的兩個人,「行色匆匆,麵帶焦慮,莫不是京裡有什麼急事?」

文笙望了林經一眼,方道:「是有急事,有一位長輩出了點意外,需得立刻趕去。」

誰知鍾天政聽了她這話,隻是一凝神間便跟著問道:「可是『三更雨』戚琴?」(未完待續)

第八十九章 華服美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文笙不由地暗吃一驚。

她凝目注視著鍾天政,道:「你怎的知道?」

鍾天政笑笑:「上次在寒蘭會上見到,我對姑娘便很是關注,過後又和姚兄聊了兩句。」

姚華參加過高祁家的羽音社集會,自然知道自己和戚琴的關係,這麼說鍾天政和姚華還真是無話不說的摯友,姚華什麼都不瞞著他。

不過這鍾天政對自己的注意顯然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文笙同他道:「大約是十月十四那天夜裡,有一夥來歷不明的江湖人把戚老和另外一位老人家綁走,等我回到鄴州,早不見了他們的蹤影,打聽了這麼多天,才知道那夥綁匪是京城來的。是以趕去看看。」

鍾天政低低地「啊」了一聲:「竟是出了這樣的事。顧姑娘你別焦急,我此番也是要進京去,等到了京裡,我幫你找找門路,這麼大的事,總不會一點端倪也查不到。放心,既然沒有當場殺人,而是把兩位老人綁走,性命總該一時無憂。」

文笙點了點頭:「承你吉言。」

這時候店家開始上菜,鍾天政幫著文笙布菜,又給一旁的林經斟了杯酒。

林經欠起身,連聲道:「鍾公子,我自己來,不敢勞動您。」

鍾天政溫和地笑了笑:「坐吧,你照顧著顧姑娘一路進京,也是非常辛苦的。」

文笙謝過。她確實是餓了,不再客氣,埋頭吃飯。

鍾天政點的菜口味清淡。非常合文笙的胃口,她有一年多沒有吃到這麼精緻可口的菜餚,就連厲建章家的廚子都不能比。

點菜的時候沒有問,這桌子菜價錢估計不會便宜了。

鍾天政對這家酒樓似是頗為熟悉,每上來一道菜,他便介紹一下是用什麼做的,其中有什麼樣的掌故趣聞。

文笙習慣於「食不語」。林經終是下人,有些誠惶誠恐。坐上隻聞鍾天政一個人在侃侃而談,卻一點都不顯得單調無聊。

鍾天政就是會給人一種不管做什麼事都恰到好處的感覺,同他相處,莫名會覺著很舒服。

文笙就著菜三兩下把飯吃完。放下碗,道:「好了。」

鍾天政卻笑了笑,拿起文笙麵前的空碗,又幫她添了一碗飯,柔聲道:「別急,再吃點。你就是再趕,也不可能插上翅膀飛到京城,不差這一時半刻,身體也很重要。」

一路上都是這麼急匆匆過來的。這時候一旁的林經也吃好了,忍不住悄悄看了鍾天政一眼。

鍾天政恍若未覺,他的語氣。他的神情,不知道多麼溫柔又有耐心。

就像文笙會不會多吃這碗飯,對他而言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林經起身,向文笙道:「顧姑娘慢用,我去接一下林英。」而後悄悄退出了雅間。

林英就是買衣裳去了的那個隨從。

文笙也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