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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85 字 1個月前

叫住自己意欲何為?莫不是正逛著街湊巧遇上,要追上來打個招呼?

她等著姚華走近。互相見了禮。

姚華不以吳伯看上去年紀老邁,穿著破舊而瞧不起他。很客氣地也打過了招呼,方同文笙道:「顧姑娘,我猜你今天要趕回大興去,特意早早去厲前輩家。誰知還是晚了一步。」

咦?這姚華竟是專程來找自己的。文笙不免有些莫名其妙,詫異道:「不知姚公子急著找我,有什麼事?」

姚華猶豫了一下,似是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臉上帶了些窘迫。

吳伯見狀便笑道:「姑娘、姚公子你們慢聊,老頭子還要再買點兒東西,先去附近逛逛。」

姚華見他誤會,臉色更紅,連忙道:「別。我就耽誤二位幾句話的工夫。是這樣,顧姑娘,我昨天在寒蘭會上見了你。思量很久,覺著有樣東西還是應該送給你。」

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話,卻又嚥了回去,自袖子裡取出一個精緻的方盒,遞向了文笙。

文笙怔住。沒有伸手去接,先問他:「姚公子。這是……」

姚華拿著方盒的手沒有收回,神情變得鄭重起來:「這是對姑娘的一點補償。雖然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東西,還望姑娘看過之後不要外傳。」

文笙見他甚是堅持,隻好道了謝,滿頭霧水地先收下來。

姚華點了點頭,同她拱手作別。

文笙和吳伯牽著馬走出二三十丈遠,回頭再看,那姚華已帶著親隨消失在川流的人海中。

吳伯在旁笑嘻嘻地打趣她:「快別找了,那大家公子早走得遠了,不看看他送了什麼寶貝給你?」

文笙將那方盒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端詳,不忙著打開,口中問道:「吳伯,你怎麼知道他是大家公子?」

吳伯哈哈一笑,得意地道:「你別看吳伯年紀大了,可還沒有老眼昏花,你看他穿戴,再看帶的侍衛,不說別的,老頭子敢打賭,就是咱們知府老爺家的公子都不可能有這等氣派。」

是啊,這姚華不知是何方神聖。

等出了長暉城,路上前後不見人煙的時候,文笙按捺不住好奇,在馬背上將那方盒打開,盒子裡麵是厚厚的一摞紙。

打開來看,墨痕簇新。

姚華所說應該不假,他是在寒蘭會上見到文笙之後,才生了此念,趕著空兒寫出來的。

這竟是一張減字古琴譜,除了減字之外,還密密麻麻標注了許多符號。在紙張的最後,詳細標注了這些符號的含義。

文笙暗自不解:「這姚華到底什麼意思,專程跑來給我送了張琴譜,說是什麼補償,還叮囑我不要外傳,難道這張琴譜連師父和戚老也要瞞著?他又何時害我有過損失……」

突然之間,文笙腦海中靈光一閃,猜到姚華這送給自己的是什麼了。

妙音八法!

看這篇幅,應該是妙音八法略窺門徑的第一法。

他說要補償自己,想必是因為當日費文友答應了李錄事,要介紹自己進玄音閣,卻因為鳳嵩川由中阻撓,害她不得不知難而退。

這姚華大約覺著對不起自己,所以才以妙音八法相贈,就算她當初順利進入了玄音閣,結果也不過如此。

叫人不解的是,這姚華到底是什麼來頭,妙音八法是玄音閣的看家絕技,他竟是說送就送,而且明明是鳳嵩川、費文友這些人的事,他有什麼必要攬到自己身上?

文笙帶著重重疑問把這張琴譜放回到盒子裡,珍重收好。

她並不打算學習妙音八法。

一則沒有搞明白姚華的用意。文笙不想糊裡糊塗地受人恩惠,再者,若按老王昔那執拗的脾氣。一旦知道她學了妙音八法,隻怕立刻就會把她掃地出門,她還想著跟師父繼續學琴呢。

回程一路順利,同樣的路,回來比去少用了大半天時間。

文笙回到之前居住的鎮子上是在午後時分。

連去帶回,加上住在厲家等待的那麼多天,文笙算一算。自己這一走竟然快有一個月了,不知道戚琴的傷有沒有痊癒?師父那麼大年紀了。身體好不好?

雲鷺傷得太重,全好利索是不可能的,不過若是傷勢穩定,也該搬回來住了吧。

吳伯將她送到門口。戚琴的小院門是虛掩著的,文笙推開院門,脆生生喊了一聲:「師父,戚老,我回來了。」不見有人出來,屋子裡也沒有人應聲。

大白天家裡靜悄悄的,人呢?怎麼出去了也不關門落鎖?

文笙心裡說不出的奇怪,快步走到正屋門口,邁過門檻進去。

屋子裡有些淩亂。床榻上被褥散落,一旁桌子上還丟著喝藥的碗,這到沒什麼。住著兩位老人家,一個還受了傷,本來也不會乾淨整潔到哪去,可是文笙隨手在桌子上一抹,指腹已經變成了黑灰色,要落這麼厚的一層灰。恐怕是得十天半個月沒人收拾了。

廚房裡還有剩飯,早已經變餿發黴。

家裡家外沒找著人。連戚琴的胡琴和師父的古琴都跟著一起消失不見。

文笙隱隱覺著不妙,若說那二老是有急事離家,不會一點兒都不收拾說走便走,而且他二人明知自己很快會回來,總該留下封書信,好歹告知自己去哪裡和他們會合。

難道是又有東夷人找上門來了?

商其和那姓黃的已經死了,他們後頭還有個鬼公子。

戚琴雖然厲害,身邊卻沒有雲鷺保護,至於師父王昔,那更是白給……

對了,還有雲鷺!

文笙飛奔而出,匆匆趕往醫館。

幸而之前雲鷺養傷的醫館文笙去過,離著戚琴的住處不是很遠,文笙一口氣趕至,進去拉了個夥計便問雲鷺是不是在。

醫館平素不留病人,為雲鷺破例是因為他傷得太重,加之館主同戚琴認識。

所以夥計一聽就知道文笙要找的是何人,沒好氣地道:「找那位爺啊,沒在!」

文笙心中一寒,幸好那夥計又跟著氣呼呼地連聲抱怨:「剛撿回一條命來就整天往外跑,萬一有個好歹,傳出去別人還當我們館主手藝不行,醫死了人。你得勸勸他,別仗著底子好就不當回事,不好好養著,落下病根是一輩子的事。」

文笙聽得雲鷺無恙,似乎正在到處奔走,長長鬆了口氣,問那夥計:「他什麼時候回來?」

「那誰知道,有時候一兩天,有時候三五天回來看看傷,換換藥,什麼時候會來,端看那位爺的心情。」

文笙無奈,先跑了一趟青泥山,果然山上還是師徒二人離去時候的模樣,她隻能返回來,在醫館裡強忍心焦等著。

好在沒有叫她等太久,入更前雲鷺帶著一身疲憊回來換藥。

文笙一見他不禁嚇了一跳,難怪夥計那般抱怨,不到一個月的工夫,雲鷺瘦得幾乎脫了形,麵色蒼白透著青,走路都在打晃,一副隨時會倒下再也爬不起來的樣子。

他的精神也不大好,看到文笙先是恍惚了一下,方道:「你從鄴州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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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笙扶著他慢慢坐下,問道:「我師父和戚老不在家,你可知他們去了哪裡?」

雲鷺歎了口氣:「我發現他們兩個突然不見,還是七八天之前。他們接連好幾天不來醫館,也沒有信傳來。你回家去看過了吧,當時就是那樣子,我和你知道的一樣多。」

「那這些天……」

「這些天我四處托朋友打聽,認識的黑白兩道都求遍了,官府也報了案,顧姑娘,咱們這次怕是遇上大麻煩了。」(未完待續)

第七十八章 路遇

雲鷺奔走了這麼多天,也不是全無收穫。

出事那日是十月十四,到今天剛好是第十天。

據街上碰巧看到的人講,那天夜裡,他有事晚歸,走到那附近,突然聽到前麵傳來一陣喧嘩聲,他還當是巡夜的,連忙躲了起來,就見幾個壯漢五花大綁扛了兩個人過來,他沒敢細看,耳聽著被扛走的那兩人「唔唔」掙紮,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堵上了嘴。

循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這夥綁匪不可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提前總要踩點兒,白天必定在鎮上出現過。

官府那邊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到是叫花子頭兒貴哥敬慕戚琴的為人,熱心幫忙,召集了手底下眾多要飯的、偷%e9%9b%9e摸狗的、還有鎮上的閒漢們,詢問有沒有人注意到那夥外來者。

還真是有。這夥綁匪行事非常囂張,傍晚就在鎮上酒樓用的飯,一共七個人,排場很大,吃飯中間曾把老闆招呼進去,叫他給找個拉胡琴的來助一助興。

戚琴在家養傷,自不可能做這營生,老闆找了一對常在酒樓裡賣唱的父女前去伺候,不一會兒就被趕了出來。

於是又把那父女倆找了來盤問。

父女兩個那天在裡麵呆的時間很短。隻聽到幾句閒談。

剛進去的時候,就聽那首座上的人問道:「這麼說,你是不準備和我們一起回京了?」

這話是對坐在他下首一個四十來歲的短鬚漢子說的。

那短鬚漢子還未說話。旁邊一人笑著插言:「算了,快叫老閆忙他的去吧,千金大小姐落難,都混到要比武招親了,誰身手好,就能抱得美人歸,這就跟說書唱戲似的。叫我是當師叔的,我心裡也癢癢得慌。」

眾人一陣哄笑。短鬚漢子沒有反駁,跟著笑罵了一句。

這時候首座上那人注意到父女兩個進來,皺了皺眉,道:「不是叫找個拉胡琴的老頭兒來嗎?」

那當爹的手裡也是胡琴。卻不知道為什麼見這幾個人齊齊望來,%e8%85%bf有些發軟,不敢自薦,顫聲跟他們解釋那姓戚的老者聽說病了,已經很多天沒有出現。

那幾人問了問戚琴的情況,便把父女倆趕了出去。

有用的消息隻有這麼多,雲鷺一講完,文笙便問:「可知道他們所說那比武招親的小姐是誰?」

雲鷺還真打聽出來了:「是鄴州響馬的新當家付春娘。是不是她本人的意思還不清楚,最近江湖上鬧得挺厲害。」

文笙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