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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22 字 1個月前

不過文笙卻深感這半年的時光沒有虛度,學琴令她精神變得健旺,居於山野之間,先前柔弱的身體也大見好轉。

別的不說,這會兒再叫她隨著扶靈的隊伍步行,絕不會隻走上幾日便堅持不住病倒。

孟子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在文笙看來,自己的師父王昔就是這樣的人。

能夠窮不失義,堅持自己的道,不苟且敷衍,不妄自菲薄,這在當今這麼一個「妙音八法」受到尊崇,樂師橫行的世上,是何等的不易?

所以文笙心甘情願聽他呼喝差遣,不在意他的臭脾氣,對他就像前生對父親、十三叔一樣,發自內心的尊重。

這個夏秋,青泥山的雨水特別多,常常前一刻天還好好的,下一刻便雷聲陣陣,陰雲密佈。低穀中不及瀉出的雨水自流成河。

夏天的時候因為破屋到處漏水,師徒兩個趁著雲鷺在山上大家一起動手,重新墊高了地麵,翻修了屋頂。

這幾天,戚琴自山下傳來了消息,他近期要帶著雲鷺出趟遠門,不知道下一次回來大興又是何年何月。

王昔和戚琴認識多年,少見他這麼鄭重,明顯是遇上了大事,隻是戚琴身份特殊,羽音社有些秘密外人不好過問,王昔便和文笙師徒兩個趕了個大早到山下沽酒買菜回來,準備中午為戚琴踐行。

酒菜擺滿了桌子,隻等客人到來,旁邊灶上小火燉著雲鷺提前送來的山%e9%9b%9e,「咕嘟咕嘟」%e9%9b%9e湯冒著泡,香氣撲鼻。

正主兒沒到,外邊的天突然暗了下來,不知從哪裡湧來那麼厚的陰雲,堆得密密層層,遠處響過幾個悶雷,風捲著鬆林搖動不休,王昔自裡屋出來,探頭看了看外邊的天色,嘟囔道:「這場雨看來又不會小了,真是麻煩。」

話音未落,一道雪白的閃電打在不遠處的山樑上,響亮的雷聲「轟隆隆」緊隨而至。

明暗間似有火苗在閃電劈落的地方竄了一下,文笙怕置之不理燒大了引發山火,待雷聲過去,對王昔道:「師父,我去看一下,順便迎一迎戚老他們。」

王昔叮囑她:「小心些,帶上雨具。」

文笙應了一聲,這時候屋外空地上雨點「辟裡啪啦」落下來,文笙已經習慣於應付這樣的天氣,到外間牆上把蓑衣披上,又戴上鬥笠,冒雨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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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山外來客

到底入秋了,雨水打在臉上滲進衣襟裡冰冷刺骨,山路很快變得泥濘難行。

文笙加快腳步,頂著山風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工夫,來到適才遭了雷劈的那處山梁下麵,迎著雨瞇起眼睛抬頭查看。

被雷劈到的地方在高處,因為下雨,先前那小小的火苗早熄了,一片山崖因之塌陷下來,巨石砸中了半山腰的古鬆,使得古鬆攔腰折斷。

文笙見狀不由「嘖」地一聲,被腰斬的這棵古鬆可是師父王昔的心愛之物,他先前幾次想把它伐了製琴,因它長在山樑上,地勢太高了不好靠近,沒想到這棵鬆樹還是到了壽數。

文笙正遙望那棵鬆樹為它哀悼,突聽得不遠處「沙沙」地響,這動靜有別於下雨聲和樹枝搖動,倒像是有什麼活物自草叢裡鑽了出來。

文笙循聲望去,果然瞧見從一旁灌木林中站起來了一個陌生男子。

這人大約有個三十來歲年紀,身穿深褐色的長衣,本來那衣裳料子還算不錯,這會兒上麵滾得又是泥又是水,不知還能否漿洗成原來的樣子,往臉上看眉毛短鬚都是雨水,頭髮也淋得一綹一綹的,看上去十分狼狽。

文笙看他手裡還提著一把散了架的黑色油布傘,心下登時了然:山上風大,這種天氣撐把雨傘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難怪把自己搞成了這樣。

隻是這青泥山好天好日的尚且沒有人來,看他衣著,也不像附近的村民,這麼糟糕的天氣,怎麼會孤身出現在這裡?

「敢問小兄弟,你是在山上住嗎?這山,還有這些樹可是有主之物?」陌生人望著文笙開口道。

他不急著避雨,先打聽這些,聽口音不是本地人,說話談吐彬彬有禮。

文笙帶了三分戒備,同他保持著十餘丈的距離,朗聲道:「這青泥山確是私產,敢問閣下是什麼人,因何冒雨來此?」

那人聞言苦笑了一下:「唉,我就知道。在下湊巧路過此地,見山頂古鬆聚集天地靈氣,竟而招來了雷劫,便想靠近了瞧瞧,沒想到雨太大,岩石又滑,沒能爬上去反而摔了一跤,不好意思,叫小兄弟見笑了。」

原來這人也是被那一個雷引過來的。

居住在山野,文笙沒有特意去掩飾女子的身份,隻是這會兒穿著又長又密的蓑衣,蓋住了衣裙,這人一時沒有察覺,張口閉口以小兄弟相稱。

文笙覺著他話裡透著古怪,問道:「一棵被石頭砸斷的鬆樹,有什麼好看?」

「非也,小兄弟這你就不懂了,風吹古鬆,引來驚雷,這是名琴要問世的徵兆啊。可惜那鬆樹生得太高,非你我二人可以靠近,你又說這山是私產,看來我同這張琴還是沒有緣份。」說到這裡,他搖頭歎息,看上去非常之惆悵。

名琴問世?文笙望著半山腰那棵攔腰折斷的古鬆,這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師父王昔若是在這裡又會怎麼說?

眼前這人看打扮雖非豪富,也不寒酸,至少比她和師父看上去有錢,是格外擅長製琴?亦或就是個像費文友一樣的樂師?可在他身上並沒有看到什麼琴簫之類。

文笙笑道:「先生真雅興,這樣的天氣,還是找地方先避一避雨再說其它吧,小心受了寒。」

那人眼望古鬆又嘖嘖歎惋一番,回過頭來,問文笙道:「我看小兄弟談吐不俗,不知怎麼稱呼?可是住在這附近?你說這山是私產,我能多嘴問一句是何人的產業嗎?」

文笙有些為難,師父那脾氣,不見得歡迎陌生人上門打擾。這人看來是還不死心,想當麵向師父討要這株遭了劫的古木,目測古鬆樹高盈丈,中間斷開,怎麼算都不止做成兩張古琴,看在同是愛琴之人的份上,這個主她到是能作。

「在下姓顧。這青泥山是我師父的產業,他老人家現下閉門靜修,不見外客。」

那人好生失望:「原來是位隱士。」說話間抖了抖濕透的衣袍,又抹了把頭上的雨水,尷尬地沖文笙笑笑。

「先生若真這麼喜歡,可待天晴之後自行上崖,取一截鬆木帶走就是。」

那人「啊」的一聲,似是沒想到文笙這麼大方,喜道:「那就多謝小兄弟了。待我將琴製好,必定登門致謝。」

這時不遠處有人笑著接話道:「什麼取了鬆木帶走,什麼製琴?下這麼大的雨,顧姑娘你不在屋子裡等,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文笙回頭,隻見泥濘的山路上一前一後過來兩個披蓑戴笠的人,前麵的是戚琴,後麵小心翼翼跟著怕他滑倒的是雲鷺,適才打招呼的正是雲鷺。

文笙連忙迎了過去,笑道:「師父擔心下雨天山路不好走,叫我迎一迎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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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琴「哈」的一笑:「你那師父,我還不知道?你快別往他臉上貼金了。」說了這句,目光落在那陌生人身上:「這位是……」

文笙便把適才的情形說了說,戚琴按她所指抬頭望了望高處那株古鬆,問那人道:「先生看來是位製琴的行家,不知怎麼稱呼?」

「鄙姓黃。」姓黃的男子意識到說話的是文笙的長輩,態度愈加客氣:「老先生,在下隻是粗懂製琴,行家不敢稱,實不相瞞,我前些天得一幫朋友邀請,要去鄴州參加一個盛會,大家難得湊在一起切磋一下,到時少不了要以琴會友,這馬上要出發了,我卻沒有拿得出手的古琴。正發愁間,突然聽得這片山崖上的古鬆引來了雷聲,得這位小兄……姑娘慷慨,真是萬分感激,無法言表。」

這人一說到鄴州盛會,雲鷺便忍不住往戚琴望去,隔著雨幕,但見戚琴臉上詫異之色一閃而沒。

停了一停,就聽戚琴主動邀請道:「黃先生,這雨看來一時還停不了,正好我有位老朋友就住在附近,你不如隨我一起去他那裡避避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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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喜雨(求首訂,求粉紅)

這位黃先生名叫黃太安,彰州固豐人。

說起彰州,幾個人在路上難免要歎惋一番。

東夷人和海盜殺進彰州的時候,黃太安人在外地,父母家小十幾口盡數慘死,房子被燒,家產叫人洗劫一空,等他回去,原先好好的一個家隻剩一片焦土滿目瘡痍,親人永隔黃泉。

提起這些慘事,黃太安雙目微紅,藉著擦拭雨水遮掩了過去。

戚琴原本聽他提到鄴州盛會心生疑竇,見狀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句固豐當地的風土人情,暗地裡緊繃的神經才漸漸鬆弛了下來。

鄴州,正是戚琴和雲鷺此行要去的地方。

戚琴接到傳訊,羽音社裡的幾位緊要人物要在鄴州召集社內的樂師們,主題是為了研究一段曲譜,順帶著還要商量些別的事情。

如此大動乾戈,近幾年都少有,一段值得勞動這麼多人的曲譜,戚琴懷疑很可